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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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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个月了吧，那段时间我刚好有事，隔几天就得请假。晚了两个小时上班看见的。几乎都是生面孔，不是楼里上班的。有一个听着有宣城那边的口音。”
易安坐在办公桌后面，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胳膊和腿上的伤处隐隐作痛。脑海中浮现秦在望的样子。
向阳查来的信息中，除了罗玉琴做手术那次没有交集。
因为方佳？或者说方佳的长相？
这为什么会变成攻击自己的理由？
……
他忽然想到，那群暴徒袭击自己时，说的“断人财路，不得好死”。
韩章？Linda？
……
真相呼之欲出，却总是隔着层什么。索性不想了，把工作安排下去，易安给自己放假，去找罗玉琴吃饭。
“妈，我买了条黑鱼，中午吃酸菜鱼怎么样？”易安一边停车一边给罗玉琴打电话。
“诶？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妈妈啦？酸菜鱼好呀，小方想吃什么？”
“她还在工地上忙，不过来了。”
罗玉琴原本开着一家美容院，易安的鸿盛做起来之后，她把生意转让，只保留着一部分股权。
“今天又去哪里转了？”易安进门就钻进厨房。
“哎，不用你，酸菜鱼还不简单，等着吃就行。”罗玉琴几下解掉易安身上的围裙，把他推出来，“小周家里有事，请了几天假。我早上就在院子里走了走，把那几株爬藤蔷薇包了包。”
易安看厨房里帮不上忙，就坐到餐桌旁边剥蒜，“您的酸菜鱼有好久没吃到了，快馋死了要。”
“馋猫儿，想吃给妈妈打电话呀，随时给你做。”罗玉琴利落的片鱼，一层层都摆好，“今天一个人过来，是跟小方闹别扭了？”
“没，哪能啊。”易安失笑，就知道罗玉琴有这反应，“想跟您唠点以前的事情。”
“小方姑娘家，娇气些，你凡事多让着点。生活嘛，总不能事事去较真……”听着罗玉琴在厨房里的嘱咐，易安鸡啄米的点头应声，“嗯，嗯，是，是……”
很快，一大盆酸菜鱼热气腾腾的端了上来，白的鱼片，红的辣椒段，绿的酸菜，鲜香酸辣，光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易安呵着气尝了口，“哇，妈你这手艺绝了，我试了好多回都没学会。”
看着易安吃的欢，罗玉琴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妈，你还记得当时遇见我的情景吗？”易安问。
“当然，哪能忘的了。瘦的皮包骨，浑身就没个好地方，还高烧……能把你小子的命捡回来，真是运气好。”
“在哪里？”
“宣城的那条废旧的护城河边。就在宣城城西，现在那块好像建了高速。”罗玉琴又吃一口饭，“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这不是方佳快过生日了么，我也想知道我生日，就来问问您。”
“咱不是说好了，遇见你那天就是你生日？”罗玉琴看向易安，“想要什么礼物？你们……真没什么事情吧？怎么觉得你有心事？”
“我能有什么心事？没事就不能过来啦？”
“好，我也想着你多来。不过下次来可得把小方带上，妈也好久没见她了。”罗玉琴说完又压低声音说，“你们……有动静了没？别让她太忙了，对身体不好。”
易安被这一问呛到，咳了好几声，脖子都红透了。“没有，还没有……咳咳……”
“要抓紧啊，趁我现在身体还好。”
易安胡乱的应承着，心想，怎么结婚了反倒开始催起来。以前没见着要怎么怎么着急抱孙子呀……
从罗玉琴家里出来，易安开车直接去了宣城。
查了老资料，城西的旧址已经全部被推平，建了新的建筑。要说之前被藏在这里的痕迹，是一丁点都找不到了。
正要走，方佳的电话打过来，“今天会按点下班吗？晚饭想吃什么？”
“我有点事情，会回来晚一些。那个……佳佳，你还记得当时的□□号吗？”
“什么□□号？”方佳手里还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就是你……被骗走的时候，当时用的□□号。”
“我想想啊……或许会在我的小本子上，找到了发给你。”方佳努力回想，却只能想起其中几个数字。
方父方母毁了别的记录，这个本子上的被漏掉了。
半个小时后，易安看着方佳发来的一串数字和密码，登录进了□□界面。那个叫做“鱼子酱”的网友，头像灰暗着，看空间状态也是很久没有上线更新过了。
很快，他破解了鱼子酱的密码。
说说，日志，照片，痕迹都很干净。好友不多，三四十个，动态大都不太活跃。
忽然一条动态提醒。
秦师兄。
三张照片的一条说说。二十年前，十年前，现在。秦在望笑的意气奋发。
易安又登进邮箱，收件箱里全是贺卡和广告，没有什么有线索的东西。
草稿箱显示有三十四封草稿。
谁会把草稿存这么多？易安打开。
很有规律的编号。是实验的原始记录。
时间，药物名称，注射部位，剂量，反应，时长。
还有照片。
似曾相识的肢体。
闭上眼睛都能知道走向的脉络。
每一处疤痕上的纹理。
越往后翻越心惊。
易安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那些照片里的伤痕明白的告诉易安，这些实验原始记录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清醒的，昏迷的，抽搐的。
面部，肢体，全身。
从后往前，终于翻到第一封草稿，易安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他的身体在这些记录中，几乎已经没有秘密。身高，体重，血型，血压，体脂率，骨骼率，微量元素占比，心跳，脏器的健康程度……
易安眼睛通红，他似乎透过这些看到当年瘦弱的自己，忍着难捱的反应，低吼，求饶，求死……
一股强烈的恨意漫过心头，他一定要找出这个人！
要点关闭的时候，易安发现已发送的文件夹里还有东西。
只有两封邮件。
“秦师兄，我已经找到合适的实验对象。最后鹿死谁手，且放眼看看。”附件是张照片。
易安被突如其来的信息量冲击的有点懵。
他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副驾，趴在方向盘上休息。
片刻后，他打开那张照片。
方佳？
很快他就否定这个想法。
脸上没有梨涡，穿着看着也不是一个时代。和他数月之前给方佳看的照片是同一个人。
许娇娇。这不是秦在望的妻子么？
邮件的时间是八年前。那……所说的“合适的实验对象”指的是方佳？
把这些资料全部copy留存，易安下车给自己点了根烟。
很久不需要这种方式来排解情绪了。
这一根烟的时间，让他想了很多。
天色暗了下来，似乎是要下雪了。回去给方佳带一包糖炒栗子，她应该会开心吧。
方佳，方佳……佳佳……
温柔的念叨着这几个字，像是有一只抚慰的手，将易安从如沸的往事中拽出，妥帖的把他的心安放进胸膛。
佳佳，佳佳……
易安闭了闭眼，有点妥协的叹了口气。如果背后的那个人能够停止伤害我们，像现在这样继续沉默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易安掐灭烟头，劝自己说：只要不来招惹自己和方佳，这段往事他可以不再追究。
毕竟重新翻起来的伤口，对谁都是一种伤害。
赶回叶城，已经快十二点了。糖炒栗子摊收掉了，没有买到。看主卧的灯灭了，易安轻手轻脚的上楼，打算不吵醒方佳。
“你回来了？吃饭了没？”听到锁门的咔哒声，方佳掀开盖着的毯子，从沙发上起身。
“吃过了。”易安长臂捞过方佳结实的抱在怀里，大手抚过她的后脑，贪恋着这一刻的美好。方佳没仔细留意易安的神情，只是敏感的感受到易安浑身散发的戾气，乖巧的被拥在怀里。柔顺的发丝散发着淡淡的馨香，在拥抱的一瞬间盈满鼻腔,让易安奔波一路躁动的心被妥帖的安抚下来。
“你怎么了？抽烟了？”方佳感觉到易安越来越热的体温，有点不安，轻轻发问。
等不到易安的回答，方佳推开易安，望向他的眼睛。
“狗鼻子。”易安刮了下方佳的鼻梁，“这都能闻得出来？”
方佳笑着捉住易安的手，“我等你的时候想出了个主意，你先坐下来，听听怎么样，好不好？”
易安的眼神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沉的厉害，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已看不见刚刚怔忡的神色，似乎只是方佳一瞬间的失神。“好，先让我喝口水。”
方佳从餐桌上找到一沓A4纸，比划给易安看，“你看，照这样做一场戏给暗处的那个人看。”
易安盯着那一沓纸，看着上面简单的流程和地图，“你这是要以自己为诱饵，诱骗暗处的人再次出手？”
“不行，太危险。”易安面色严肃，语气不容置喙，“就算他再有什么动作，我也应付的了。更何况掌握的证据来看，他已经蹦跶不了太久了。”他许是觉得自己这样讲有点太公事公办，身体前倾，握住方佳的手，“佳佳，别的我都可以忍受，但失去你，我不想再来一次了。即便是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概率。都不可以。”
“可是……总是这样被动，也不是个办法……”
“相信我，这样的状况不会很久了。”易安抬手揉了揉眉心，“我有点累，先洗洗睡了，你也早点睡。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看着易安暗沉的脸色和抬不起的眼皮，方佳也挺心疼，“好。我们明天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