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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碗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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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席不解,为什么自己几次去长春阁都说没有谈砚语这人,他记错名字了吗?
距上次会面已是两月有余,这日他特地好好收拾了一番自己,寻了件体面的狐裘披着,尽管穿着华丽,却无一丝文气,倒是添了几分风流意。他本就生的不赖,之前没好好打点自己,人海茫茫中才显得平平无奇。这下子才真正把长相的优势展现出来。
自他来京都,他便一直借住在远房表亲家里,虽说是远房表叔,真要论亲戚关系,至少得上数三代才沾上一点边,还是解须花了大钱才换得解席喊他一声叔父。
这户人家也算一家书香门第,叔父解弥是吏部侍郎,叔母也习过几个字,大表兄前阵子刚大理寺在得了个官当当,至于二表兄,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论四书五经他讲不出来什么,要是写起诗可真是一把好手。这个二表兄解麾字徽音,解麾可能有人不识得,如果说解徽音那可真是家喻户晓,缘因他写的情诗实在绝佳,京都涌起一股潮流,年轻人常用吟诵他的诗句来俘获姑娘的芳心。
解席反复对着铜镜看了数遍,解徽音就一直在给他出各种主意,让他走路姿势上改了又改,神态表情上收敛了些许,眉眼间多几分迷蒙,看起来倒是有几分轻佻,也是像个俊逸倜傥公子模样了。
等一切就绪后解徽音才询问解席到底找的是哪个姑娘。
“他叫,谈砚语。”解席就呆呆的看着铜镜,回忆着那天的点点滴滴,嘴角还挂着几分花痴笑意。
“姓谈?你喜欢的是哪家姑娘?”解徽音仔细回忆,轻轻皱眉。
“不是哪家,是长春阁的。”
解徽音注视了他片刻,复而大笑,单手搂住了他的肩,一脸神秘道:“你是不是……懂得懂得。”
解席更是一脸莫名其妙,他懂什么?
“我……”
未等他开口,解徽音摇摇头,收敛了笑意,道:“现在什么时候了?不羞耻的,不就是龙阳之好嘛,哥懂。走,让哥看看到底是哪个小倌给你迷的神魂颠倒的。”
解席是比平常人要愚笨点,但他不是真傻子,说到这里他也明白了,怪不得自己几次白天去长春阁都无人,原来长春阁根本不是什么酒楼,是……
待解席恍然,却已经半脚踏上了马车。
他心里别扭的很,那日见到的公子不会是里头的人吧?他过不去心里那坎。
按一些人的话来说,解席嫌他脏。
解席刚想收回脚,却被解徽音一把拉上车。
“犹豫什么?”解徽音看着解席满脸心事将要溢出。
“啊?没……”马车颠簸,解席一时走神头就磕在了一边,他吃痛的摸了摸额头,又很快回到了苦思冥想的状态。
“要紧么?”解徽音关切问道。
“没有事的,没有事的,没事。”解席不断的重复着这几个字,也不知对谁说。
“还说没有?发生什么了?”解徽音掰正了他想要逃避的身体。
“嗯……真没事。”解席心虚的回避着解徽音的眼神。
“快说,哥是什么人?立马给你摆平。”解徽音挑眉道。
但解席还是不说,他也不打算再自讨没趣,便也住了口。
一路无言,待快至终点,解席终于开了口:“哥,你说长春阁的人是不是……”
“到了。”车夫打断了他,“少爷。”说着拉开了门帘,不屑的看了一眼解席,伸出一手来扶起解徽音。
解徽音摆了摆手,冲车夫道:“你学过些许医术,帮我看看他是否撞伤了。”
车夫沉默了几秒,才道:“老爷指派我来伺候少爷,不包括伺候杂猫杂狗。”
车夫对他敌意明显,解席也有些不悦,刚想出口辩驳,又忆起临行前父亲那番话:“到了外头,切勿任性,寄人篱下,吃亏难免。”解席这才把气活生生咽了下去。
“你下来吧。”车夫冷冷道,解席虽然不爽,但还是自己乖乖下来了。
解徽音轻车熟路的在一楼找了间桌子坐下,前台掌柜刚开始慢悠悠的坐着,扫了几眼解徽音,发觉当是世家子弟,不可怠慢,狗腿似的跑来:“客官,您是来吃饭还是找人?”
解席有了解徽音撑着,说话也硬气不少:“找人!”
解席今日穿着华丽富贵,掌柜便没认出他,问道:“这位爷,您们找谁?我去喊他下来。”
解徽音眯了眯眼,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胸膛,掌柜愣了愣:“什么意思?”
“我是谁?”解徽音问。
“您…您……您是?”
解席补充道:“解麾,字徽音。”
掌柜一听,立刻发觉这位爷不好惹,忙道:“解公子!是我有眼无珠!”他都是活成精的人了,神态变化自若,发现解徽音没有生气的样子就询问道:“您究竟要找的是何人?”
解徽音又指了指自己,掌柜立刻点头,摆出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他心想,若是把这个爷伺候好了,他随手题点什么,这长春阁名气就打响了。
须臾,解徽音道:“我不是来找人的。”
解徽音顿了顿,目光转向解席,道:“我等人来找他。”
“找谁?找我?”解席茫然道。
掌柜也同样茫然。
“谁要找我?”解席疑惑道。
解徽音却没有回答的意思,慵懒的捋了捋头发。
此时二楼传来一个声音:“王骏。”
解徽音一副掌握全局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王骏是掌柜的名字,听到这个声音掌柜立马殷勤应声。
“叫下面那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