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七十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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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
清晨阳光灿烂，由于舟车劳顿，昨晚到达苏州后两人满身疲惫在民宿睡的不知人事。
早上由于疾病带来的病痛，胡琴语不得不与之抗争。洗手间内传来阵阵水声掩盖住与死神抵抗的呜咽，她用手抵着洗手台，脸色苍白，双手因为用力而青筋凸起，胡琴语痛苦的喘着气试图以此来缓解痛苦，胸口七上八下的起伏，只能慢慢的艰难呼吸，整个过程使她的额头不断冒出冷汗。意识逐渐模糊，恍惚间仿佛就能触碰到死亡的边界，并不断徘徊，但她想
不能死
简单的三个字，却是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呼喊
胡琴语关掉水龙头，扶着墙来到门外，李安恙正安稳的睡在床上，房间里充斥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这股味道似乎有着强大魔力，是让病痛逃跑的毒药，她在行李箱内把药拿出来，囫囵吃了几口面包，甚至连水都没有喝就直接把一大把药吞了进去，苦涩的药味在口腔中弥漫，她无力阻止，也感受到酸涩。胡琴语趴在桌子上，眼泪无声无止境的流下，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是老生常谈，但每当因为疾病带来的身体上的不适让她生不如死时，有一个想法总会环绕在脑海
活着很难
死亡的来临无法避免，但她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徘徊
而让她一直在踱步 ，一次又一次向死而生，坚持到现在的理由呢
她的目光如炬，款款深情的看向那个地方，有着疲倦，暴躁，温柔，可爱
是那个日日夜夜陪伴在身边的人。
胡琴语抬眼看着躺在床上的她，眸中闪过一丝温情，她起身去洗手间收拾残局，里面的镜子印着她的疲惫与不堪，她的嘴唇发白，毫无生气，整个人如支离破碎般的活着，胡琴语对着镜子嘟囔着嘴，像是在与疾病稚气，她伸手捏着自己的脸，顺便对着镜子做了什么鬼脸，虽毫无感情但又活泼。
洗漱后，胡琴语拿了一支豆沙色的口红，涂在那发白的唇中，她本身皮肤就白，涂上口红后不禁略显气色和可爱。她来到厨房准备早饭，煮了李安恙爱吃的皮蛋瘦肉粥，还有水煮蛋和火腿三明治，全都是一人份。她没有胃口，吃不下任何东西，甚至开始厌食。
做好后，胡琴语并不打算叫醒李安恙，毕竟人都是会累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因此她把早饭都保温着，自己悄无声息的来到床前，她蹲在李安恙睡着的那边，像一个乖巧的小猫看着主人一样。胡琴语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她，感受她炙热而又平稳的呼吸，胡琴语一直盯着她，累了就干脆坐在地上，歪着脑袋趴在床边，可能是距离的远近，她甚至可以听到李安恙的浅浅的呼吸声，这股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牵动着胡琴语的心此起彼伏，甚至抚平伤痛。
李安恙睡觉喜欢把手放在外面，她的手很好看，又细又长，是健康的阳光晒过的颜色，骨节分明，上面还有些几根明显的青筋。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让锋利的眉目变得柔和，胡琴语不禁伸出手想要触碰，但却停在半空，迟迟不敢动，她愣了几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最后将手放在悬在她的手的上空，就好像下一秒她们就会十指相扣。胡琴语的手很白，白的不正常，上面甚至还残留着以前留下的针孔，因为长时间针管的插入而让印记无法抹去，让人一看就觉得病态。阳光划破空气，阻挡在两手之间，像生与死的分界线，无法跨越。
这些日子，胡琴语总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选择，当初不应该因为即将死亡而控制着李安恙，她有着原属于她的生活，而李安恙的一切因为她的到来全部打乱，这样只会让彼此更加难受。但她又时常想如果不是因为死亡，或许一辈子她都只能做个胆小的暗恋者，或许一辈子她都不会与李安恙并肩而行，所以无时不刻她都在矛盾，就像此时能够触碰却无法真正相牵的手。
她无时无刻都想要呼之于口，想要说的话:其实我并不想在死亡之前看这些无聊美丽的景色，我真正想要，真正铭记的是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哪怕一秒钟，一分钟，我都能满足，我都能暂忘疾病。
生与死啊，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快乐的开头和悲伤的结尾。
如果时光可以暂停在此刻，李安恙，我无比希望可以牵着你的手，好好的睡上一觉。
经过疾病的折磨和时光的淬炼，让她的心里更加脆弱和敏感，像一颗老树垂死和珍惜，而李安恙却是那颗树上唯一一朵花。
胡琴语起身睡在了李安恙的旁边，却不敢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拥抱，而她就只想静静的，安静的，躺在旁边休眠。
下午，李安恙才醒，她翻了个身抬眼注意到身旁的胡琴语，她还没有醒，呼吸声很浅，好像因为李安恙的动静扰到了她，而不禁皱眉，这一切李安恙尽收眼底，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伸手捏胡琴语的脸，又软又滑，往上一看是眼睛，她的睫毛很长，李安恙用手指戳了几下，又继续捏她的脸，把胡琴语扰醒了，她突然开腔让李安恙吓了一跳。
“没想到某人这么恶趣味”
李安恙扯了扯嘴，尴尬又故作委屈的道:“一起来就看到小仙女在旁边睡觉，摸都不能摸一下吗？”
胡琴语看着她的样子，像一条被主人批评了的小狗，眼睛睁大，两眼泪汪汪，不住失笑。
“话挺多”
“那又怎样，我说的话讨人喜欢”
“谁喜欢？”
“小仙女”
胡琴语愣了几秒，李安恙趁此起身下床去洗漱，胡琴语反应过来笑骂了几句把一旁的枕头朝她扔去，李安恙一个华丽转身巧妙一躲避开攻击，回身拿手机时还不忘做个鬼脸，一看时间已经到下午了，还嘟囔着自己睡过头了，惹得胡琴语又气又好笑。
过后，胡琴语把“早饭”端出来，李安恙看着它还在冒热气，觉得好笑。
“你早上起来了怎么不叫我起来啊，这都到下午了”
李安恙接过胡琴语给她盛的粥，闻着这味道大口吃了起来，丝毫不顾胡琴语让她慢点吃的提示
“我喊了啊，你睡的太死了”
“真的吗？”
胡琴语瞧她的反应，违心的点了点头，背地里的笑都快憋不住了。
李安恙信以为真，内心愧疚，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昨天有点累，可能就睡的有点死了”
看着李安恙道歉的样子，让胡琴语觉得良心不安，忽然间有点后悔刚刚的话了。胡琴语轻咳一声，道:“把饭吃完了就原谅你”
李安恙眼睛放光，道:“真的吗？”
胡琴语仿佛感受到她眼中的炽热，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脸，小声说了句:“嗯”
李安恙听了开始吃饭，一边吃还一边夸胡琴语厨艺好，弄得她越发不好意思了。
“你吃了吗？”
李安恙突然问
胡琴语怔住了，撒谎道:“当然吃了，你以为谁和你一样睡到现在。”
说完胡琴语有点后悔，想要收回，但这是不可能的。她偷偷瞟李安恙的表情，虽然李安恙有些低落，但没有放在心上，扒拉几口饭发现胡琴语在看她，就对着她笑。
胡琴语心想:下次不能在捉弄她了。
半响，两人整装出发
走在路上，因为昨天太过匆忙疲倦，她们都还没有欣赏过这个地方的美丽，而现在，她们享受其中。
独具特色的小镇，大海般蓝色的天空，路旁桂影斑驳的榕树，小孩嬉闹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李安恙不禁内心感叹: 值得
尽管已经到了下午，但路上的游客行人依旧不减，李安恙怕和胡琴语走丢，便一直牵着她的手，说什么都不松开，
胡琴语看着两只手相牵，心里五味杂陈。
“我又不是小孩子”
胡琴语愤愤不平
李安恙看着她，觉得她好像一只仓鼠，生气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很可爱。
“不是小孩子也要牵手”
“为什么？”
“我想啊”
此话一出，胡琴语的心又痛又痒，无处安放的目光对上李安恙，可能是因为气氛的微妙，她竟觉得李安恙的目光炯炯，像要把她点燃。李安恙看她不说话，甚至有点泄气，以为胡琴语生气了，正不知如何是好。
她朝旁边一看，发现有个老爷爷在买糖葫芦，李安恙笑着拉着胡琴语过去，胡琴语毫无防备，被她带了过去，等她反应过来，李安恙已经把糖葫芦递给她了。
“给你吃”
胡琴语的脸微微泛红，接过糖葫芦，小声说:“谢谢”
“不客气”
两人继续往前走，路上胡琴语虽然表面上说不想让李安恙牵着她，但还是心里默默暗喜，在人群拥挤的时候牵紧了她的手。
不是糖葫芦收买的，是从始至终的愿意
景点附近全是小吃店，胡琴语看都不看一眼，没有胃口也没有兴趣，她在手机上发现这里有一家写真店，可以租借汉服，因此便一直在寻找，李安恙发现后问道:“在找什么？”
而此时胡琴语的目光正好停在前面，笑着拉着李安恙往前走，回答:“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安恙虽然很懵，但脚还是止不住的往前迈。
两人来到门前，
里面是一个写拍真的店子，可以租借衣服，提供妆容。
“就是这个”
胡琴语对李安恙说，
李安恙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样子，想:真像个小孩
两人进入，立马有店员上前服务。
“请问两位是来拍写真的吗？”
胡琴语连忙否认，说:“我想租汉服可以吗？”
“当然行”
说完，店员便带她们去店内放置衣服的区域，
“需要我帮你们推荐吗？”
“谢谢，我们自己选”
“行，那选好后可以在后面试衣间换衣有什么问题可以到前面找我”
……
李安恙现在一旁
胡琴语选了一件白粉色齐胸襦裙，上面绣着精致的刺绣，李安恙光是看到这个就已经想到胡琴语穿上的模样有多好看，而李安恙誓死不穿裙的坚定信念，胡琴语苦笑的帮她选了件最近风很大的明代黑色飞鱼服，李安恙看了网上的图觉得可以，两人便在店员的指导下穿好衣，因为李安恙的是男装，虽然里里外外有好几件衣服，但很快就穿好了，帮忙的店员小姐姐看了忍不住面红心跳，说话声音都小了几分，瞬间懂了“帅气不分男女”这句话。
“穿好了，我带你去化妆吧”
李安恙从娘胎里出来到现在都没化过妆，之前胡琴语想试试她都谢绝了，左右为难之际，胡琴语在里面道:“你去试试吧，我等下也要化的还要做造型，要很久。”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还能不答应吗？
李安恙想
店员小姐姐将她领到化妆区，开始捣腾。一会儿在她脸上喷水，一会儿又是涂抹一堆乳液，李安恙忍着不适，问:“她们还没穿好吗？”
“应该穿好了在另一边的化妆区呢”
“好吧……”
李安恙无言，任由摆布。她的皮肤很好，妆面很干净，店员小姐姐的技术也很好，充分发挥了她的优势，又再加以利用，将眼线上调使得眼睛魅惑十足又充满稚气，李安恙的眉型很好看，小姐姐用了黑色的眉粉加深了几分晓得更加锐利，李安恙很瘦，下颚线很明显，带上头套，假发造型后，侧脸一绝。黑金色的飞鱼服在她身上衬的得体好看，完事后李安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觉得惊奇，甚至有点小自恋。
不知不觉间，胡琴语已经做好一切出现她身后，她没有发现，胡琴语笑着捂着她的眼睛，李安恙嘴角上扬，不用猜她就知道是谁，她握住她的手，突然转身，两人双目对视，那一刻，李安恙看清了胡琴语的全貌，有一瞬间，她仿佛穿越时空，从前世相遇的那一刻便注定到今世，都将爱与守护着她，
忠心暗恋的护卫和可爱脆弱的大小姐。
李安恙怔在原地，迟迟不说话，胡琴语看她魔怔一般，道:“怎么了吗？身体不舒服？”
说完并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李安恙不知觉的握住她向前伸的手，说:“没有，太好看了。”
此话一出，两人双双红了脸，胡琴语穿的粉色齐胸襦裙很适合她，造型温婉大方，她本身就生的好看，在妆面和造型的加持下更加美丽动人，她做好造型后，店里的小姐姐都忍不住想要和她合影，有的社牛甚至要了微信，但胡琴语拒绝了，出来的时候，店里的客人都不禁朝她看几眼，也难免李安恙这个反应。
胡琴语小声嘟嚷:“你也是。”
李安恙听到了笑着调戏她
“你说什么？”
“没什么！”
“真的吗？”
说完李安恙就偏头往胡琴语看，一双狐狸眼勾人心魂，胡琴语也不例外，脸上的红晕俞发强烈。
李安恙瞧着有趣但见好就收。支付完钱两人便出去了。
她们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了，路上的人零零散散，她们手牵着手，朝人群中走去。
晚上
万家灯火通明，门前挂的灯笼红透透的温暖黑夜，夜市里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路上有不少人朝她们看，李安恙觉得有些许尴尬，但又觉得现在都是新时代了，穿衣自由！便自在了许多。
“买灯笼啦，好看可爱的灯笼”
两人的目光朝声音发源处瞧，是一个老奶奶在卖灯笼，李安恙瞟了眼胡琴语的反应，眼睛泛着光，看上去很喜欢，便拉着她买了一只小兔子灯笼。胡琴语满心欢喜，举着灯笼左看右看很是满意，而李安恙则看着她开心的模样满心欢喜。
在这热闹的夜市里，多了几分可爱
两人一边散步一边逛，忽然胡琴语看到一个精品店，二话不说就拉着李安恙进去
“想买什么啊？”
胡琴语笑着带她去挂件区，选了两个钥匙扣在李安恙面前晃来晃去
李安恙被这个样子逗笑
“就买个啊？”
“对啊，好看吗？”
李安恙朝钥匙扣望去，是两颗星星。而她只在上面停驻了一秒，真正让她移不动眼的是在看星星的人。
她吞了吞口水，鬼使神差的说了句
“好看”
胡琴语开心的笑着，头上的粉色簪花一闪一动，显得俏皮可爱。
“那我们走吧，结账去。”
胡琴语拉着她往前走穿越人流，李安恙觉得:很幸福。
由于游客很多，结账队伍排了很长一条，但两人不急，便现在队尾闲聊起来。
“为什么想到送星星啊？”
李安恙问
胡琴语眼睛一眨一眨看着她，说:“因为你也给我送了一颗星星，还是最亮最好看的那一颗。”
说时她的眼睛带着温柔，像一只显摆的小狗，时不时还摇摇尾巴。李安恙心里扑通忍不住的跳。
“喜欢吗？”
“很喜欢”
李安恙从后面抱住她，本想将下巴放在她的头上，无奈头上“东西”太多，让她无处下地，便靠在她的颈窝，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我很喜欢”
湿热的气体吞吐在胡琴语的脖颈上，低声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让暧昧的气氛在周边环绕，胡琴语感到不适，想要挣开时李安恙抬头笑着看她，那股笑容温暖，她心里的不舒服不欢而散，甚至令她留恋那股湿热的感觉。
转眼间胡琴语看到一个水晶球，里面白色泡沫化雪般满天飞扬，小房子孤独却骄傲的屹立不倒。李安恙注意到把它拿起来，说:
“这个也带回去吧”
胡琴语看着她，笑着点头。
两人结账后，继续沿着这条路漫步，忽然胡琴语想到了什么，说:“今年应该看不到下雪了。”
李安恙的心猛的感到痛和苦涩。但她还是强撑着笑，说:“不会的，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看到报春花开。”
说完，她忍不住看胡琴语的表情，惊奇的是她在笑，不带伪装。
“好啊”
她说。
两人来到一座桥上，河水在暗夜下涌流，晚风轻轻吹过，她们趴在桥边的石柱上看星星。
忽然旁边响起生气的声音，像那边瞧去，是一对母女在吵架，过了七八分钟又和好如初，相拥漫步。
胡琴语漏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李安恙知道她想起了以前的往事，但她不会开口去问，她在等，等她想要开口的时机，
而现在时机总会来的。
半响
她问:“恙恙以前会和妈妈吵架吗？”
李安恙想了想，说:“没有，因为家庭的原因吧，我们都很珍惜彼此。”
胡琴语叹了口气，说:“真好啊，你觉得我以前有没有和家里人吵过架？”
“既然你这么问，那应该是有。”
胡琴语觉得这话好笑，笑着说:“有点道理，我记得以前在确诊患有遗传病的时候，经常和我妈吵架，
“那时候吧，我心高气傲，事事爱逞强，我妈呢事业心重，总是顾不到我，甚至连我做手术的时候都不在。
“我时常就想啊，要是我快死的那一天，半只脚跨过死亡的临界点时，她是不是都还在工作。
胡琴语的眸中浮起一片水汽，望着星光灿烂的天空，李安恙心绞痛一般，听着她轻描淡写的描述往事。
“结果呢，事实如此。有一天我刚做完一个大手术，几乎一天都在手术室待着，中途医生甚至下了三道病危通知书，签字的都不是她，而她呢还在邻市开会。
“术后，我麻醉过了，她都没能回来。后面不想而知，我和她大吵一架，我说‘我现在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了，可以专门忙你的事业了’
“她气的哭了，说‘你以为死就可以解决问题吗？你觉得你死后又有谁会一直记着你，等过了几天这个世上就没有人会记得你了。我也不会，你死的时候我连眼泪都不会流一滴。’
人总是冲动的魔鬼，在理智消失殆尽时，拿着剑刺痛爱的人，人人都说着违心与真心交汇的话，让爱的人距离越来越远。
李安恙不敢开口，她也不知如何开口，她只有心疼。
“当时我因为这些话伤心了很久，后面病情好点了，人也长大了，就懂得了她的不容易。”
胡琴语有些累了，靠在李安恙的肩膀上，像碎碎念般，道:“确实啊，人的死亡的确如此，不会有人一直记着我的。”
说完李安恙便让胡琴语起身，正对着她一脸认真的说:“不会的，你相信我，我从来不说漂亮话，也不是为了安慰你，我会一直记着你的，直到生老病死，直到生命结束。”
她的眼睛炯炯有神，透漏着真诚和恳切，照映这天上最亮的星星。
简单几个字，却如誓言一般，跨越生死，超越时空，千古不变。
胡琴语看着她，忍不住泪眼朦胧，爱与感动不知从何说起，但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
她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上前紧紧抱住李安恙，呜咽的说:
“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一直在我身边，一直记着我。
李安恙抱着她，两颗心慢慢下沉，紧紧相依，在这个夜色如两颗星发光发亮。
人的一生就像一条弯曲的河流，出生便是这条河流动的开始，它会经历暴风，大雨，飞雪，也会遇到小草，蝴蝶，毒蛇。即便如此，它依然生生不息，永不干涸。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它会在哪停止，但只要它还在流动，我们就在前进。
夜晚，两人还完衣服便回了民宿，到达后，两人刚洗漱完，李安恙就催着胡琴语睡觉，胡琴语一脸不解，问道:“还只到九点多诶？”
李安恙态度强硬的道:“睡觉。”
胡琴语看她既不解释，又着急的样子，觉得好笑，说:“你还蛮霸道嘞，我偏不睡。”
胡琴语看着李安恙被气到的样子，觉得很可爱，但李安恙也不是吃素的，她走上前，还没等胡琴语反应就把胡琴语公主抱抱到床上，胡琴语忍不住瞪着她，有些生气，李安恙看出她的恼怒，委屈又不好意思的解释:“我自作主张买了明天中午的票”
“去哪？”
“哈尔滨”
胡琴语愣住了。问:“去那干嘛？”
“看下雪”
一时间胡琴语说不出话来，李安恙以为她还在生气，躺在她的对面，撒娇的语气温声说:“对不起，刚刚我的态度确实强硬了点，但我想让你能好好休息。”
胡琴语讪讪道:“怎么突然想去那里了？因为我今天的话吗？”
李安恙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胡琴语看着她委屈又认真的样子不知是哭是笑，她起身把灯关了，然后侧睡在李安恙的身边。
“谢谢你，不过下次一定要和我说，好吗？”
李安恙像被家长教育了的小孩，有些沮丧，胡琴语懂她的小心思，笑了笑，哄道:“嗯……这么做的确很惊喜，我很开心，今天晚上我也很开心，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没有白活。”
“真的嘛？”
李安恙像小孩一样急切寻求答案，胡琴语莞尔道:“真的哦”
李安恙笑着盯着她看，胡琴语看着好笑，问她:“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因为你的眼里有星星。”
房间里很黑，只有窗户外的星光照射进来，星光莹莹。
“可是闭上就没有了”
胡琴语不自觉的说了出口，她们都懂得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但李安恙牵起了她的手放在她的胸口，整个时间暂停在此刻，透过布料胡琴语可以切身感受到李安恙跳动的心，她说:
“她会一直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七十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