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所大学》努力的一只

1、回忆

　　秋风吹起一片枯叶，轻巧的落在一少年的肩上。少年侧过头，望着这片叶，一颗水珠从耳边滑落。
　　他不去管那滴眼泪，任由它滚落。视线模糊了，他回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一年前因癌症去世的母亲。
　　“这是你母亲的病危通知单，已经晚期了，别治疗了，让她放松的去吧。”医生推了推眼镜，严肃的把单据给了他。少年不愿相信她温柔善良的母亲居然会的癌症。他一遍又一遍的读这张单子，逐渐，他眼圈红了，蹲在墙角抱着头小声地抽泣。医生张开嘴试图说几句安慰他的话，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拍了拍他的肩。少年慢慢的平静了，他抬起头，红着眼圈，僵硬的站起来，一只手扶着墙，缓缓的走进了母亲的病房。母亲在病床上侧着脸望着窗外，听到他进来，叹了口气。
　　“小禹啊，妈是不是得癌症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走到窗前关上了窗，不想让这寒风，进到屋内。他转过身，走到母亲跟前。
　　“妈，要不咱们去上次那家面馆吃个午饭？”
　　母亲瞬间明白了，自己是真的得了癌症，她的眼神中露出平常人都会有的恐惧。但是她知道自己是母亲，自己的儿子一定更难过，马上要高考了，她不能再表现出什么，她很快真定下来，故作轻松的答应了儿子。
　　一路上母子二人始终保持着沉默，到了面馆也一句话没有说，少年对着菜单沉默了很久，空气寂静的可怕。最终母亲先引起了话题。
　　“要不，还吃上次的牛肉面？”
　　少年只是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面总算上来了，两人一声不吭的吃着面，热气扑面而来，少年抬起头看了看母亲，突然想起自己6岁时，父亲有了新欢，和母亲离婚了，第一次来这家面馆吃面，吃的也是牛肉面，母亲的神态甚至都和那次一模一样，同样的倒了近半瓶的醋，也同样沉默，同样没有哭。他回想起来和母亲的点点滴滴，终于豆大的泪珠滚落到面汤中，母亲看到儿子哭了，也忍不住藏在心底许久的压抑，母亲去拉儿子的手，紧紧的握住，泪如泉涌。
　　吃完饭回到家后，他开始收拾行李，把和母亲的合照放在背包里，装上几件衣服，就躺在床上睡了，明早还要赶会学校的火车，他也不再愿意多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母亲便把他送到了火车站，上车前紧紧的拥抱着他们，因为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和母亲见面了。
　　到家后母亲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不要多想，高考完可以再来找她。他心里清楚，母亲年轻时没有考上自己最喜欢的那所大学，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少年咬紧了牙关，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那所大学，也算是了却了母亲的愿望。
　　一个月后高考结束了。
　　两周后，成绩出来了，他成功了，他真的考上了那所大学。他激动的拿起手机，准备打给母亲，可他刚刚解开锁就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他一愣，不知为什么，一个不详的念头涌上心来。他用僵硬的手指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冰冷的声音。
　　“您好，这里是XX医院，您是是禹珺吗？您是顾女士的亲属吗？”
　　“顾...顾女士？是不是叫顾小芳！”
　　“是的”
　　“我是他的儿子，她出什么事了吗？”
　　“是这样的，你明天能来我们医院吗，您的母亲在昨天突然晕倒在街上，有好心人帮忙打了120，但是没有抢救回来，所以，请您明后天来认领遗体。检查结果是因癌症死亡，具体的明天你来的时候...”
　　少年脑袋翁的一下，眼前一黑摔到了床上，他用手支着床，慢慢的坐起来，靠在床头，另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他现在头疼得像要爆炸了一样，一点都哭不出来。稍微缓解一点后，他反应过来了，那个一手把他带大的女人不在了，他想刚出生的娃娃一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月光洒在枕头上，眼泪已经浸湿了枕布，他已经哭不出来了，他只是觉得心像被扯得粉碎。母亲的种种神态全浮在脑海中，从他接电话起，就已经决定了这是一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