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原著同人]戏珠》黑白喵

75、第七十三章

　　陆压的到来只是西岐这段忙碌日子的一个小小插曲。在全府上下忙活了将近两个星期之后，金台拜将的一干事宜终于安排妥当。雷厉风行的姜丞相大笔一挥，把好日子定在了三月十五。
　　当日，歧山上下红旗招展，西岐百姓扶老携幼，俱来观此大典。姜子牙登鸾辇之上，于众人或敬佩或崇拜的眼神中，一路缓缓而来，登上金台。
　　那白发苍颜的老者，终于被他的君王恭恭敬敬请了上来，佩上了他的金盔银铠红袍玉带，昂然立于金台上。
　　看他这副样子，又有谁能想到……他已经是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家呢？
　　吕望今朝登台后，乾坤一统属西周……
　　陆轲望着台上那威严庄重的“扫荡成汤天宝大元帅”，一时感慨万千。

　　金台拜将之后，姜子牙下了金台，走向歧山南边早已搭好的芦蓬——玉虚十二流氓外加领队燃灯再度集体到访，不过这次为了不抢姜子牙的风头，那些家伙来得很是含蓄。
　　——可惜他们的老师一如既往地不含蓄。
　　依旧是老规矩，豪华车辇，仙乐齐奏，青鸾丹凤，金童玉女，丝毫不管这样会不会抢了自家刚刚拜将的弟子的面子。
　　之前离得远，现在陆轲倒是能看清楚了——元始天尊长得其实也很不错，并不像传说中那般是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子，看起来也不过是二三十岁的样子……
　　联想一下要么留着胡子装老要么压根就是一张年轻脸的玉虚十二仙，再想想满脸褶皱的姜子牙……
　　“果然，这年头长得越好看越不是人……”陆轲点头感慨。
　　再顺便往旁边看看，陆轲加重感慨：“不错，不错……”
　　站他旁边的哪吒横过来一眼，碍着太乙在旁，倒是没有发作。
　　于是陆轲顿时得意起来，把头歪到一边小声嘀咕：“而且越好看的脾气还越差……”
　　“……陆道兄。”哪吒嘴角微微扬了扬，“家师向来喜欢‘有话直说’。”
　　“……”靠，他差点忘了太乙真人完全是个护短到极点的家伙！

　　等到那边元始天尊跟徒弟寒暄完了，再度豪华车辇仙乐齐奏青鸾丹凤金童玉女地回去了，才轮到十二流氓跟自家弟子们寒暄。陆轲师父来得早，这会儿也不用上去求个偈子之类，于是就在一边蹲着看戏。
　　并不是所有弟子都忙着上去求偈子，至少殷郊殷洪那两个是跟在师父旁边说着什么。过不了一会儿，他们两个跟着广成子赤精子走到了姜子牙身边。
　　“子牙公，贫道两个有个不情之请。”广成子冲姜子牙拱手道。
　　“两位道兄折杀姜某了！”姜子牙慌忙道，“凡是姜某能做之事，尽管说来。”
　　“这个……”广成子犹豫了一下，倒是赤精子接下了话茬，“我们两个那俩不成器的徒弟说，纣王虽然暴虐无道，可好歹也是他们生父，实在不忍伐之。”
　　“这……”姜子牙一愣，看向了那边垂首不语的殷郊殷洪两个，脸上略显犹豫之色。不过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应允道：“自然可以……人爱父母乃是天性，两位小道友能不助纣为虐已是极好，若要勉强他们大义灭亲，就未免太过了。”
　　“多谢师叔。”殷郊拱手谢道。
　　“多谢师叔。”殷洪也是一般做法，不过他拱完手后还不忘朝着陆轲那边瞄瞄。陆轲不明所以，一脸无辜地看过去——这又关我什么事了？

　　殷洪在那犹豫了会儿，终于还是走过来，陆轲慢吞吞从地上站起来，拱手道：“道兄何事？”
　　顺便不停眨眼——喂喂那边还有人听着呢别不小心把话都说了啊……
　　“那个……”殷洪看来还记得陆轲之前的叮嘱，陆轲颇为欣慰，“……总之，大哥说我们不能在这儿待下去，我不干，可大哥不许我留下来……”
　　“这其实对你们好……”陆轲极小声地嘟哝道——现在打着的还是“清君侧”的旗号，等过了孟津，武王开始被人“逼”着当皇帝的时候，你们哥俩就开始碍事了，能早走就早走，留下多一天都危险！
　　“我和大哥说过了，纣王当年所为，已是与我们彻底断了关系，若不是师父搭救，我们两个哪还有命在？从此以后，殷郊殷洪死活，已经与他无关——同样，他也与我们无关。”殷洪摇头道，“只是……”
　　“只是什么？”陆轲眨巴眨巴眼睛——这不挺好了么？
　　“……只是……”殷洪回头看看那边广成子和赤精子，一脸的郁闷，“只是我还欠了道兄一个人情……或者说，一条命。”
　　“这个……”陆轲颇为心虚地看了眼姜子牙，确认他老人家正在忙着和别人寒暄没注意到这儿，才干干笑了两声，小声道：“没什么的……举手之劳罢了，再说帮了道兄也等于帮我自己……”
　　“话不能这么说，”殷洪认真道，“我确实欠了道兄的，可之前我跟师父提起这件事……”看陆轲脸色瞬间变黑，殷洪赶忙又补充了句：“但是我跟师父说过不能告诉别人的……”
　　“……”“不能告诉别人”这句话只要说过两次以上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殷二爷你不知道么……
　　陆轲内心默默泪流满面，那边殷洪还在絮叨：“我本想送你些什么……”
　　这句话给陆轲带来的效果明显是兴奋剂类的，当下他耳朵就竖了起来，可惜殷洪的下一句就是：“但是师父说，令师曾经给他带过话，说坚决不要给你任何东西，否则会给你带来很大麻烦……”
　　“……”
　　陆轲现在只想干一件事情——把自家那个不仅不会给徒弟帮忙还爱给徒弟拆台的师父大卸八块……
　　娘的我说你怎么突然那么厚道了！一瓶仙丹能和番天印阴阳镜那个级别的法宝比么？陆压你给我记住！

　　不过虽说心里泪流成河了，面子还是要有的——于是陆轲当下打起了哈哈，例如什么法宝乃身外之物勇夺了不利于自身成长，例如什么师父自然是最了解我的，他也是为了我好……直到殷洪道完谢了跟着师父走了，他才蹲一边去默默咬牙去了。
　　混蛋陆压……老子还记得钉头七箭书该怎么搞！以后哪吒是要上天当神仙的，大不了老子跟他借蟠桃树枝！
　　“怎么了？”
　　“……我被一个混蛋算计了。”陆轲回头，看到说话那位正是摊上了个好师父被从头武装到脚的哪吒，不由更加悲愤。
　　“……？”哪吒看了眼那边殷洪，再看看一脸咬牙切齿的陆轲，心里也约摸猜出了七八分，不由一笑道：“法宝乃身外之物，何必如此挂怀？”
　　“……”这口气和刚才的自己真是太像了……问题是他是打肿脸充胖子，哪吒这可是真真正正的胖子！“那是，以道兄之能，自然无法理解在下心情……”
　　他哪吒倒是不用担心，有一身法宝护着，有莲花化身顶着，可是他陆轲却是一个没什么牛X法宝还得面对和他过不去的老天的倒霉人！
　　“怕什么？”哪吒一抬眉毛，“反正有我帮你。”
　　那口气相当之天经地义，仿佛自己在说的不过是最简单的事实。
　　陆轲盯着哪吒看了半天，确认这确实不是他大爷一时心血来潮的戏言，这才扯扯嘴角：“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
　　不过要真是沦落到只能靠哪吒救的地步，他陆轲还不如去找面墙撞撞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