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判官》北冥none

1、入世

　　“瑾陌，年方多少了。”座上的老者看向殿下的少女，浑厚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上。老者的头发花白，但眼神依旧很锐利，一身绣着金丝的黑衣极衬他的威严，不觉给人添了几分压力。
　　“回师傅，已十五。”在这样大的威严之下，少女的声音清亮，面色不变。雪白的头发梳成了两个丸子头低低的垂下，多余的秀发像两束垂马尾直至腰间，又盘旋在地下，白皙的脸，蓝色的眼睛。同样的一身黑衣，不过白瑾陌的黑衣上绣的是银丝。
　　“到年纪了，你该入世去历练了。”白墨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几分疼爱。“瑾陌，你自被我收养就未去过外面，不知世间险恶，我不想让你染了俗气，可不去，你又怎么能成长，继承判官之位啊。”
　　“师傅，瑾陌愿入世历练。”白瑾陌抬眸，看向白墨。“未过寒冬，怎嗅得梅花香。瑾陌不惧寒冬。”
　　白墨看着少女坚定的眼神，心中一阵感慨与赞许，收起疼爱的神色，白墨换了一副严肃的样子，用不惨一丝情感的声音说：“判官白瑾陌听令！”
　　“在！”
　　“判官效忠于谁？”
　　“阎王。”
　　“为何效忠于阎王？”
　　“生死簿上寿命一出生便定下，不知其善恶。身负罪孽之人命数未到地府无法给予审判，由阳间判官代为审判。”
　　“我们审判何人？”
　　“已全无善意的恶人。”
　　“以何为准则进行审判？”
　　白瑾陌一愣，先前所说的她无数次背诵过，早已滚瓜烂熟，可这个问题并没有在《判官录》里出现。
　　“白瑾陌，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白墨发现少女的疑虑。“说自己的想法。”
　　“以世间平衡为准则，其上为正，其下为负。”
　　白墨点点头又摇摇头。
　　白瑾陌心里一紧。
　　“对也不对。”白墨幽幽的说：“回来后告诉我答案。白泽。”
　　“在。”殿外缓缓走来一个白发黄眼少年，少年面容清朗，身着绣着银丝的黑衣。他走到白瑾陌身旁跪下。
　　“你已经下山游历了三十年，经验丰富，你也去。”
　　“遵命。”
　　白墨看着台下的兄妹，心中复杂不已，最终还是没多说。
　　“去吧。”
　　“是。”

　　出了大殿，白瑾陌问白泽；“哥哥，那个问题的答案……”
　　白泽疼爱的揉了揉妹妹的头，看着妹妹说：“师傅不是说了吗，要你自己去经历。”
　　白瑾陌不做声，似乎想着什么事情。
　　白泽拍了拍妹妹的肩，柔声道：“好啦，别想了。人间十年如山上一年，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回来，回去收拾收拾，明早我们就出发。”
　　白瑾陌一向听哥哥的话，便点了点头，走向自己的院落。
　　白泽看着妹妹进了自己的院落，回头看向自己院落门前堆着的衣物，武器等物品，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喃喃道：“刚回来就又要出发。”大手一挥将乱七八糟的物品储存到了戒指里。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兄妹两沿着台阶向山下走着。
　　白泽对着妹妹絮絮叨叨：“我们审判前要先了解犯人，获取信息的过程中免不了要跟官府打交道，阎王托梦给当今天子，我们的身份天子也知道，但没有搬到明面上，所以我们会以使臣的身份与他们打交道。”
　　白瑾陌认真的听着，记下哥哥的每一句话。
　　“需要用钱的时候，释放戒指上最右边的黑色宝石，他连通着皇上为我们准备的秘库，会有人定期放钱。释放中间的红色宝石，是我们收到的委托，有皇上的，官府记录的，民主祈愿的，只要发光就代表是有阎王的命令到了。最左边的白色宝石存放着我们日常用的物品。”
　　白瑾陌拨弄着戒指，红色的那块宝石很有光泽，里面似乎有实红色的线动。她问白泽：“为什么师傅的戒指上中间的宝石是透明的。”
　　白泽耐心地解释：“一代判官服侍一代阎王，其宝石颜色与阎王眼睛的颜色相同，当今阎王双目看不见东西，闭着眼，所以为透明色。而我们所服侍的阎王现在还是阎太子，他的双目应该是红色的，但尽管还是阎太子，但我们收到的命令来自他而不是阎王。”
　　“那里面浮动的红色的线……”
　　“有案子喽，你的第一个案子。”
　　话语间，两人走到了山门，已经能看到远处的县城。
　　山门前是悬崖，两人对视一眼，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