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9、第 39 章 ...
-
在洋平身边的木暮听见他低声念叨,问道:“洋平,莫非什么?”
洋平立刻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
此时台上两人已斗在一起,流川用的是冼空剑法,空灵飘逸,剑招变化极多,而泽北的剑法却是刚好相反,变招极少,直截了当,却总是能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出手。
洋平看着泽北的剑法,秀气的眉头越锁越紧,脸色也渐渐的沉了下来;仙道看着两人,一颗心始终悬着,但眼中却也露出疑惑的神情;而流川在台上的感觉更是奇妙,泽北的剑虽快而且角度极刁,但他却仿佛非常熟悉一样,往往在泽北剑势刚动就能预见到他出剑的角度,这一点,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台下众人只见台上两道剑光裹着一紫一杏两条人影,紫影飘逸秀美,杏影干净利落,仿佛两人不是在比剑,而是非常熟悉的好友平时在过招一般,给人一种极美的享受。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台上精彩的比试所吸引的时候,忽然间从会场门口三支箭夹着破空之声,直射向台上两人,一支射向泽北后背,而另两支则直奔流川前胸而去。众人看见三支箭时,根本就已来不及采取任何措施,而台上两人正打得难分难解,只见泽北日殇正横刺流川左肩,而流川的夜离亦斜挑他肋下,三支箭转瞬即至,流川若要躲这射来的两支箭,必然躲不过泽北一剑,而泽北亦是一样!
湘北众人已齐齐惊呼,仙道藤真脸上都已变色,山王众人亦是惊呼连连,眼见两人就要血溅当场,只见流川夜离忽然脱手,直往泽北后心飞去,竟是替泽北截下射向他身后的那一箭;而同时,好像两人商量好了的一样,泽北手上剑招急变,手腕一翻,日殇由上至下,扫过流川胸前,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开射向流川胸前的两箭。
这一下变招极快,直到流川夜离落地,“当”的一声,众人这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来,仙道已是一个箭步飞身上台,奔到流川身边急问:“枫,你怎么样?”大概是因为仍心有余悸,平时清朗沉稳的声音竟然带着颤音。
流川摇头说:“我没事。”
此时泽北已将流川的剑捡回递给他:“是谁放的箭?”
听泽北这么问,仙道和台下众人这才想起看是谁放冷箭,正当大家都向会场门口望过去的时候,会场里面忽然升起几股轻烟。洋平看着这烟,忽然想起南烈说的“无孔不入”,立时警觉,大喝道:“此烟有毒,赶快闭气运功。”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南烈给的解药,立刻含了一颗在口中,准备将另一颗给流川。
听见洋平的喊声,大多数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极少数反应快内力高的人立刻闭气,但此毒散得太快,会场众人都或多或少的吸入了毒烟。
仙道正暗暗自责自己一看见流川遇险就乱了方寸,突然间听见洋平的话,立时闭气,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觉全身经脉剧痛,身子一软,坐了下来。
而台下众人亦如仙道一样,扑通扑通倒了一片,有内力差的,早已晕死过去。洋平急忙往流川方向看去,却见他蹙着眉,和泽北站在台上,脸上有茫然的神色,但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他愣了愣,随即立刻想到流川身上带有寒蛛丝,可保他百毒不浸,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流川看着坐在地上的仙道,疑惑问道:“仙道,你怎么了?”
仙道苦笑一声,强忍身上疼痛,答道:“我中毒了,枫,你没事吗?”
流川摇头,问泽北:“你呢?”
泽北此时看山王众人亦是坐倒在桌旁,面色青白,显然也是中毒了,听流川问他,摇头道:“我不会中毒的,我身上有避毒之物。”
此时会场内轻烟渐消,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会场门口传来,泽流二人对视一眼,流川伸手扶起仙道,掠下擂台,经过藤真时,微微一顿,伸手拉起藤真,带着他们到了湘北众人所在的地方,这才将他们放下。
洋平立刻迎了上去:“流川……”
流川看着他说道:“照顾好大家。”说着同泽北一道,守在会场门口。洋平定了定心神,将剩下的一颗解药对木暮说道:“这是能解百毒的丹药,只有一颗,二哥,只有你服下,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木暮知道他说的是以他俩的医术去救人,当下也不推辞,慎重点一点头,洋平立刻为他将药服下,片刻之后,木暮只觉身上疼痛顿消,内力一畅,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
洋平环视一下中毒众人,缓缓说道:“各位朋友听我说,此毒毒性不强,各位内力高强之人,只需运功将毒从掌中逼出即可!”他声音中带着内力,在场众人虽全身经脉疼痛难忍,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急忙挣扎着盘膝坐了,各自运功。
湘北众人中只有晴子内力最弱,此时已接近晕厥,而三井刚与人拼过内力,耗损过大,脸色亦是十分难看。洋平看了看两人,看着木暮问道:“二哥,带银针了么?”
木暮点头:“带了!”
洋平道:“用银针度穴之法,帮三哥和晴子把毒引出来。……我来帮三哥!”木暮点头,两人各自拿出银针,洋平低声道:“三哥,你只需用内力护住心脉即可!”
三井点头,咧嘴一笑:“你三哥我就把这条命交给你了!”
洋平微微一笑:“三哥尽管放心!”
就在洋平和木暮开始救人的同时,从会场门口出现了一批黑衣蒙面人,流川和泽北两人一左一右并排守在门口,流川冷冷的看着这些黑衣人,泽北则是开口问道:“你们是谁?刚才放箭和投毒的人是你们吗?”
前面黑衣人并不答话,从后面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少说废话,动手!”黑衣人得令,一时间刀光四起,从三个方向攻向泽流二人,看着这些黑衣人,流川眼中突然间寒芒大盛,手中长剑递出,快,准,且狠,一招出手,必然伤敌,竟跟泽北的剑法颇为相似。
黑衣人哪敌得过泽流二人联手,不过一炷香功夫,已死伤十余人,剩下之人围在两人前面,一时间不敢再攻。忽然间后面刚才说话之人又说道:“摆阵!”
黑衣人立刻散开,只留了九人在两人身侧,而从后面慢慢走出另一个黑色身影,蓝巾蒙面,手中握着一把长刀。流川此时和泽北背靠着背而立,长剑在手,神情冷冽,泽北看着他们十人,心念一动,诧道:“十刀阵?”
蓝巾人听见他的话,微微一惊道:“阁下竟然知道这阵法?”
泽北呵呵一笑道:“只是听说过而已!”
流川冷冷问道:“这阵有什么特别的?”
泽北道:“十刀阵又被叫做不破之阵,是与翔阳七绝阵齐名的一套从战场上演变出来的阵法,和七绝阵一样,据说是破不了的一套阵法,但是这套阵法已失传很久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能见到……”
流川冷哼一声道:“只要是阵法,就必然有破绽,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破不了的阵法!”
泽北愣了愣,随即大笑道:“说得好,那就让我们见识见识这所谓的不破之阵,——凭你我联手,我就不相信破不了这十刀阵,你说是不是,……枫?”
流川听到最后一个子,微微一怔,随即轻哼道:“白痴,枫也是你叫得的么?”
泽北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道:“咱们都已经经历过生死考验了,凭什么那个叫什么仙道的叫得,我就叫不得?”
流川嗤笑一声:“破得了这十刀阵,就让你叫!”
泽北立时精神大振:“好,就看我破阵给你看!”他话音未落,两人已齐齐出手,流川直取蓝巾蒙面人,泽北则翻身往阵外掠去。
原来他们说话,不过是为了寻求破阵时机,此时两人皆看见蓝巾人眼中露出不耐神情,知道机会来了,竟是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出手!
但蓝巾人一惊之下,反应竟是极快,长刀一指,刀阵瞬间即变,刀光暴涨,不但将泽北的出路封得死死地,而且三柄刀同时斜攻流川,将他对蓝巾人的攻势挡了回去。
两人一击不成,退回原地,依旧背靠背而立,泽北低声笑道:“看来这阵不太好破啊。”
流川淡淡一句“白痴”,眼睛却一直盯着黑衣人,凝神戒备。
蓝巾人长刀一摆,阵法又变,第二轮的攻势又开始,泽北说:“一人一边,看谁守得更稳!”
流川原本冷冽眼神忽然一亮,并不答话,剑锋已迎了上去,这十刀阵中人以蓝巾人为中心,环环相扣,刀法两两相合,任何两人使来,竟都有双刀合璧之效果,威力即刻提高数倍,十分难以对付。
战得百招之后,刀阵竟然往里缩了一圈,而泽流二人却依然没有找到破阵之法,趁他们变阵之际,泽北低声问流川道:“看出破绽了吗?”
流川摇头:“要破此阵,只能先杀蓝巾人,但他身处阵心,根本无从下手。”
泽北道:“那先杀别人呢?”
流川蹙眉以极低的声音说道:“只能一试,待会你我各找准一人,全力刺杀——至少让他受重伤,也许会有脱阵的机会。”
泽北点头:“你一旦有机会,立即出阵,不要管我,——我也会一样,到时候里应外合!”
流川低应一声,阵法攻势又来,他看准一人,左手暗握暮寒在手,右手夜离剑光暴涨,直刺那人咽喉,旁边之人急忙抽身来救,流川冷哼一声,撤剑回护,挡开右边两刀,同时身体右侧,左手一扬,暮寒已脱手,以极快的速度射向那人,只听一声惨叫,暮寒没入那人左胸。流川趁势冲向那人倒下时露出的缺口,就在他快要出阵之际,迎面一道刀光直劈过来,他脚步一顿,夜离横档,就是这片刻阻碍,后面黑衣人已然赶上,从四方将他围住,他一剑逼退后方黑衣人,纵身退回阵中泽北身边。
泽北见他退回,懊恼道:“就差一点!”
流川面无表情的看着蓝巾人,低声说:“十人已除去一人,阵法自然要乱,且静观其变。”
那蓝巾人凝视流川片刻,冷冷笑道:“好个流川枫,竟能杀我十刀阵中之人!但你若以为十刀阵少一人就会乱,那就要让你失望了。”说着声音一顿,接着森然道:“摆杀阵!”
流川低声问道:“杀阵是什么阵?”
泽北答道:“杀阵是十刀阵中最厉害的变幻,小心了!”
泽北刚答完话,阵势又变,只见迎面而来的刀光呈一圈一圈的连环螺旋状,一波波向两人袭来,刀光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护,根本就没有任何破绽!
待到这一轮攻击下来,趁他们换位之际,两人回头对望一眼,发现对方身上竟然都已带了伤!蓝巾人冷笑着说:“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
泽北看着他问道:“你们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蓝巾人沉默片刻,答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就是暗夜的人,既然你们开武林大会找我们麻烦,那我们就将你们彻底铲除!先除掉你们,再除掉会场里面的人!”说着他手一挥,“上!”
第二轮攻势又开始,依然是毫无破绽的环状刀光,而包围圈越来越小,泽北一边抵挡,一边对流川说:“这样不行啊,得想个办法破阵!”
流川挡开身前袭来的几刀,突然间转头对泽北说:“我想到一个破阵之法,如今只能一试!”
泽北一惊:“什么?万一不行呢?”
流川冷冷道:“不行就只有死!”说着身子一转,对着扑面而来的刀光,忽然间人剑合一,纵身迎了上去,泽北正好挡开胸前一刀,一转头看见流川身影正被刀光包围,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心中升起一股从未感觉到的恐惧,不由得心胆俱裂的叫了一声:“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