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三十五 纠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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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堂是武林之中的大品牌，除开漠北塞外，全国各地皆有连锁，而且想要找到他们也很简单，只要在繁华的大街寻找挂有“听风堂某某地分号”招牌字样的商铺即可。所以郑文文选择给烈风写信，然后让小哑巴带给听风堂徽城分号。
当烈风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徽城，在客栈找到郑文文的时候，她正双手抓着油腻的鸡爪啃得津津有味。
她胡乱擦了一下油腻的嘴巴，挥舞着手中的鸡骨头招呼门口风尘仆仆的三人，“嗨，你们来了，要不要啃鸡爪？”
叶君卓墨色的双眼犹如深海，双拳紧握似乎压抑着极大的力量，郑文文被他盯得全身发毛，心里涌起愧疚感。她扔掉手中的骨头，指了指身旁的空位，招呼大家入座。
但，没有一个人理她。
叶君卓面皮紧了紧，突然疾走几步，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揽入怀中。
郑文文面红耳赤地推他，没推开。
烈风双手抱着肩膀，斜靠在门口，深沉的眸子看不出丝毫情绪。
“你还好吗？”她的耳畔响起叶君卓低沉暗哑的声音。
郑文文闷声点头。
“为什么离开？”
她嘿嘿干笑，“老叶，这个说来话长，你先放开我，我们慢慢谈。”
“为什么离开？”他的声音越发低沉，双臂紧了紧，郑文文感觉自己的骨头嘎吱嘎吱作响，他的心脏离她的那么近，沉着有力地跳动，突然间，她对他有种窝心的疼惜感，她不声不响地消失，他一定很担心吧。不由伸手安抚般拍了拍他僵硬的后背，感觉他身体微微一颤。
沉默很快被烈风充满笑意的声音打断，“郑大盟主，这就是您老人家过的绑架生活，啃着鸡爪喝着清茶？”
郑文文尴尬地干笑，叶君卓缓缓松开她，神色已然恢复平静，静静望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郑文文咳嗽一声，絮絮叨叨地转移众人的注意力，“那个小哑巴呢？你们没为难他吧？其实他也挺可怜的，为了银子铤而走险，既然我没事，大家就不要追究了。”
为了实现承诺，让小哑巴拿到赎金，她特意安排他们到破庙交易，还教小哑巴设置一些陷阱困住他们，好瞅准时间逃跑。这个世界上还能找出比她更尽职尽责的人质吗？
“不是说绑架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为了逼你写信，还宰了你的小手指吗？”烈风瞥了一眼她偷偷往身后缩的双手，挑了挑眉。
烈风的话刺激了叶君卓，天知道收到绑匪带血的信，他们一行人心急如焚，星夜兼程，她却轻松悠闲地啃鸡爪喝茶。他猛然抓起她的手仔细查看，见手指除了沾染上油污，仍完好无损，面色不善地吐出两个字，“解释！”
“我怕你们不相信我被绑架，所以”
“所以你就撒谎？”烈风摇头，语气失望透顶，“就这么不信任我们？”
房间里气氛顿时凝重起来，郑文文败在众人谴责的视线里，垂头丧气地认罪，“我有错，我认罪，但凭组织惩罚！”
烈风郑重其事道，“念你初犯，暂且饶你一次，但若有下次，我们一定不会轻饶。如此，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明日一早，我们启程去德沁山庄。”
郑文文弱弱地举手，“我能不能不当盟主？”兜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你说她办的是什么事儿啊！
“不能！”郑文文听到四个反对的声音。
揉了揉耳朵，她疑惑地望向门口，颤颤地伸手，指向那个不知偷听了多久的绑架犯，“小哑巴，你会说话？”
小哑巴双手背负身后，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颇为轻蔑地斜睨了她一眼，“我有说过我是哑巴吗？”
郑文文继续颤抖，“小哑巴，为何你的声音那么像紫羽？”
眼神更为轻蔑，“因为我就是紫羽！笨蛋姐姐！”
只见他双手在脸上一抹，一张薄如蝉翼的东西便滑入掌中，他得意地扬了扬小脑袋，小圆脸上镶嵌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黑眼珠子滴溜溜转动。
郑文文身体僵硬了将近半分钟，终于咆哮着扑向紫羽，“臭小子你竟然耍我，欠扁！”
紫羽一边灵活躲闪，一边拌着鬼脸嚷着“笨蛋姐姐”故意气她，直气得她火冒三丈，简直可以将屋顶引燃。
其他人悠闲喝茶，欣赏猫捉老鼠的现场版。
半个时辰以后，怒火中烧的郑文文一手揪住紫羽的耳朵，一手拍打他的小屁屁。紫羽咧着嘴叫疼，脸上却丝毫没有痛苦的表情，他是故意失手被她擒住，只想逗她玩，让她出出气而已。
“臭小子，我让你耍我，我让你坏我的好事！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要离开的！”
“公子早就算准你不想当盟主，命我一路跟随保护。你当天晚上出城，我就知道了！”
郑文文尖叫，“又是韦庄？！”
紫羽得意扬眉，“公子英明！”
郑文文将拳头捏得嘎嘣嘎嘣直响，“我与他不共戴天！”
“那你是同意当盟主，攻打彩衣楼了？”紫羽小脸上笑容灿烂。
郑文文扯了扯他的面皮，阴森森道，“你小子是彩衣楼的叛徒吧？为何我要攻打彩衣楼，你兴奋得跟嗑了药似的！”
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姐姐误会了，弟弟是真心为了姐姐的前途着想！”
“你小子少给我假惺惺的！”
郑文文气恼地赏了他一记爆炒栗子，自他跟踪她，破坏掉她的落跑计划，她的前途就如同趴在窗户玻璃上的苍蝇，光明一片，出路没有！
早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晚上，郑文文看到出现在房门口的叶君卓，心情很复杂。他望着她，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于是她微笑，“老叶，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找我有事？”
他沉默不语。
一直以来他都以轻松潇洒的姿态与她开玩笑，打趣，突然深沉起来，郑文文觉得别扭得慌。她假装很轻松地耸耸肩，“既然没事，那我就先休息了，晚安。”
她刚要关门，他便伸手拦住她，身体一闪，已经拥着她挤入门内。
看着蓦然紧闭的房门，再看看两人搂在一起的暧昧姿势，郑文文心跳砰然加速，慌乱地推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为什么？”
“呃？”
“为什么要离开，却不告诉我？”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伤痛。
她知道，再也不能逃避，她必须将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他。
踌躇半晌，她轻声说道，“你和南宫瑾很适合，我祝福你们。我从没想过当武林盟主，只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让你们失望，我很抱歉。”
叶君卓将她搂得更紧，沉声道，“我说过，我只当小瑾是妹妹。我喜欢的，只有你！如果你不想当盟主，我可以带你走，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郑文文很感动，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第一次认认真真叫他的名字，“君卓，在这个时空我是一个人，所以我可以自私地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你不一样，你有家庭，你有责任，我不想你为难。南宫瑾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珍惜。”
她说得没错，他的父母，以及南宫家的长辈都看好他和南宫瑾，早已默认他们是一对，他不忍忤逆他们的意思，但他更不忍背叛自己的感情。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他紧紧抓住她的双肩，深深望进她的眼里，似乎想将她整个人看穿。
如果有，就算为了她背叛天下又如何？
郑文文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眼中流露出期待甚至是祈求。两人相处的场景在眼前一一闪过，与她斗嘴时一脸坏笑的他，在她有危险时焦急忧虑的他，金陵河畔温柔体贴的他……
不知不觉，她的眼眶微微湿润，没想到他们已经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在马车里第一次听到他的告白时的紧张心情似乎又回来了，或许，她真的是喜欢他的。如果没有南宫瑾……
她不敢再看他炽烈渴望的眼睛，垂下头艰难地说道，“我一直当你是哥们。”
叶君卓松手，踉跄后退，突然，他不死心地抓住她的肩膀摇晃，“我不信，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因为你没有勇气面对我们的未来是不是？”
他真的很了解她，将她看得一清二楚。她本想用谎言继续反驳，却因为他悲愤的情绪无言以对。
叶君卓见自己猜透她的心思，刚涌上心头的狂喜又立刻被愤怒压下，他几乎是暴吼，“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为什么不敢面对自己真实的感情？”
“我不会放弃的！”既然她对他不是毫无感情，那他便再无放弃的理由，他会努力让她打起精神和他一起面对，一起争取。
看着他坚定狂热的表情，郑文文被一股酸中带甜的情绪湮没，内心极度挣扎，她并没有喜欢他到非君不嫁的地步，那是否应该鼓起勇气面对他的家族和责任？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三十五 纠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