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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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大厦顶楼天台，晋延坐在一株盛开的桃花树下，双眼虽然停留在那一层又一层，重重叠叠，牡丹花一样红色花朵织就的云幕上，心思却不知转到了哪里。
三月初的天气，正是乍暖还寒时候，此时衣衫单薄的他却没有感觉似的独坐在这室外，任冷风吹过，几片红色的花瓣飘然洒落在眼前，落在他的发上，衣上，却又被他忽视个彻底。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光顾这里，光顾这个曾被自己极度厌恶，也曾感到极度诡异的，自己从没有相信过的‘桃源’，且是为了那个曾背叛自己，也曾被自己几度轻视的人。
看一眼天台一角，有几分古色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两间木结构的房子，晋延的眼神暗了暗。
虽然他很想对自己说，何必为了那人而欠这‘桃源’主人的情？可是……苦笑：直到此间此刻，表面上似欣赏春光春色的他，实际上所有的心神却依然，几乎不能逆转的全部放在不远处的那所古怪的房子里……
转目看向面前这株开得有些过于灿烂的花树，晋延转而在心里嗤笑：这株听说从来没有开过的桃树，如今不仅在自己的面前盛开，而且开得这样的夺目，这样的，满目血红……轻拈起一片红瓣，随后捻成指间的一抹红艳，他想到。不过这到也符合‘桃源’的名字。只是，在这种地方，在这种满目浮华，满是污染的都市里，谁又会特意弄来这样一株古桃，费时费力地在这个城市的顶端种下？更可笑的，还在它的旁边建上这样两间房，偏又叫这里作‘桃源’？呵呵，估计只有那个被称为倪疯子的人，才会干出这种事。
正想着，一个全身素白的高瘦青年两指扣着一坛敞了口的香气四溢的陈年绍兴黄酒出现在面前。嘭的一声，随着酒坛被掷在桌上，那人也在他的身边坐下。
怪异的是，那人的白衣虽然纤尘不染，可满脸的胡渣，还有不知多少年没有梳理过的零乱纠结的及肩长发，加上那双灰暗的总显得疲惫不堪的眼眸……等等这些却让人第一眼都会觉得这个人既颓废又邋遢，同时也会想到：这一身白衣究竟是怎么保持洁净的？
然而，总归是挂着顶级心理咨询师的牌子，虽然实际上行使的却是神棍之实，且在各种所谓的灵异、神秘事件中常会出现的角色，他的神态气度间总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人们敬而远之的同时又对之充满好奇，偶有几个私下里谈论起来，给他起了个“倪疯子”的雅号，他也坦然受之。而晋延虽然和他很早就认识，从来也只把他当疯子待，却没想到到了今天也会有有求于他的时候。
想着看到桌上酒坛里晃动的美酒，晋延挑眉，看来这人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便也不再急于询问那人的情况，一把抓过酒坛，猛的灌一口。随着浓冽的酒液浸入肺腑，整个人也不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对喝他酒的晋延置若罔闻，那人昂起头，凝视那株碧桃良久，突然开口：“你知道陈碧吗？”
“谁？”晋延酒意懒懒地问，目光却落在那扇半闭的房门上。
那人却没看到似的睨视他一眼，嘲笑道：“对，这个问题问你这种人，等于是对牛弹琴。”说着目光幽幽地又看那花许久，才缓缓地开口：“据说这碧桃花就是陈碧的鲜血幻化而成，陈碧最终也变成了一株碧桃树……”
“是吗？”晋延转头望向那枝干扶疏，色彩艳丽花树，心思却依然不在那树上。
旁边的人又接道：“陈碧血流尽，化做碧桃。可你知道它的花语是什么吗？”
这次不等晋延回答，那人沙哑着声音直接接道：“是‘消恨之意’。呵呵，人血幻化的花，意却为‘消恨’？真不知是可笑还是愚蠢！”说着一把抢过酒坛，也狠狠地灌了一口。酒液残留在那张红润得突兀的嘴角，只显得妖异。他也不擦拭，只眯着眼，直直地望向那灿若云霞的花枝。晋延却觉得他的话语里似有一种悲哀，而那眯缝着的眼里也仿佛闪过一点晶莹。
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那人又喝了一口酒，转头对晋延笑道：“你那宝贝儿真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晋延专注起来，却听那人接道：“只不过，我能够告诉你的也就是一句话。”
“什么？”压抑住心头的怒火，晋延沉声问。
“解铃还需系铃人”那人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那边，目光又转向那花。“不过不得不说，你做得很对，目前还是不要给他刺激的好，否则……”拾起几片飘落在桌上的花瓣吹向空中，红影四散，烟尘一样飘荡开来，最后不觅踪迹。
“就这些？”晋延心中一紧。
那人只当没听到，眼睛半睁半闭地懒懒地答：“欲速则不达！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这么快知道的好。”然后伸手指了指那房子又道：“你再不快些，他可就要醒了。”
若有所思的，晋延点头。暂时抛开所有的思绪，走进去抱出昏睡着的李明威便告辞离开。
那人盯着他的背影良久，直到完全看不见，才对着碧桃花叹道：“消恨之意，或许真的没有恨了，你才会明白……”接着他抱起酒坛又喝了一口，闭上眼低声念到：“‘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你还是开得太早…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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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威直到回到早晨呆的地方才清醒过来，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却是狠狠地瞪了晋延一眼。然后就对那人不理不睬地参观了这所据说是为他所建的房子。发现这里不仅是布局，就连装璜布置都很符合他的心意，虽然还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他没想明白，却也比刚才心情稍好。于是躲进最满意的书房，打算先看一会儿书再理会某人。
随着书房门的关上，晋延叹了一口气，也开始仔细审视这里的一切。果然注意到所有镜子这类的东西都已消失不见，既使暂时不能除去的地方也巧妙的摭挡起来，就连窗上的玻璃也换成那种不易反光的材质，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剩下的，就是想办法把人留在这所房子里。看着楼上紧闭的房门，晋延在沙发上坐下，皱眉想到。目光掠过那间暗藏的琴室，紧皱的眉间又不由舒展开来。他的心里或许有几分窃喜，又或许有几分庆幸。只是在想起倪传琛的话后，那几分窃喜几分庆幸又转化成紧抿的嘴角与眉目间的肃穆。
仔细思索了一下这两天所发生的一切，直到此时他方才真正感受到整件事的不可思议。
本以为已经永远消逝在自己生命里的那个人，突然以这种方式回到自己的身前，哪怕一切只是一个阴谋或者一种假象，可必竟到目前为止，这一切都真实地发生了。至于为了什么，看倪传琛的反应，他似乎是知道原因的，只此一点，这件事的真实性就多了一层，更何况……
他站起身，打开琴室暗门，坐到同样换置过的琴边，随意的，一首雨的印记自手下弹出来：更何况，自那人说出那个名字起，自己不是就早已相信了吗？琴音怅惘，忆起往日的种种，晋延也不禁心驰神往。
与此同时，坐在自己渴望以久的有整面书墙的书房里，李明威手里拿着书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把书抛到桌上，仰靠在椅背上，想着白天的美味，以及美味过后自己为了想走出包间而与晋延发生的争执，再之后就是不明以的黑暗……
气愤懊恼的他冥思苦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难道自己是阶段性失忆？摇摇头，但他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晋延搞的鬼，至于为了什么，他想来想去还是一头雾水，可又不能把那人怎样，反而只能这样躲开？想到这些他不由更是生气。
正在椅子上做着烙煎饼的高难动作，忽而隐隐的有什么声音传来。李明威站起身，走到门边凝神倾听。似乎是，钢琴的声音。难道有人在弹琴？可他刚才明明没有看到钢琴啊？而且，是谁在弹？
想着他悄悄地打开门，探出头去。钢琴声更加明显，而且还很好听。不由自主地走出房间，来到楼梯前，客厅一角的景象慢慢整个呈现在他的眼前，而那间多出来的琴室和琴室里的弹钢琴的人也一目了然，李明威愣住，在楼梯上坐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