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水流舟

21、第 20 章 (小修)

　　前一刻还是一片昏暗的房子因为晋延的来到，突然间变得明亮起来……

　　也许是在黑暗里坐了太久的原故。这一刻，置身这恍若白昼的房子里，顾陶生只觉得头晕目眩。

　　开始时，身前人说的话他还能一字不漏分辨得清；可到了后来，也就只能看到那人的嘴唇在动，甚至连一个近在咫尺的几个轻浅的发音都听不分明，而他头脑中的血脉似潮水一般鼓动着，有越来越明显的膨胀趋势，仿佛就要侵占他所有的视觉，听觉……

　　焦躁地推开晋延，顾陶生有些恍惚的对一脸惊异的李然笑道：“小然也来了，过来坐，我倒杯果汁给你。”说着不顾在场两人瞬间铁青的面色，摇晃着转身往厨房走去。不管是什么原故，他现在急需要冷静一下……

　　可还没等他跨出一步，他就被晋延一把拉住，揽在怀里。愤怒地想要挣扎，不知怎的却只能软弱无力地做了几个无意义的动作，很快被那人轻松地压制住。而他心底的不安也在逐渐的扩大，仿若一只无形的手在向他伸过来，那只手……

　　捕捉到那个不安份的人原本苍白的脸上，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抹妖异的艳红色。晋延瞥了一眼厅外一角孤零零被弃置在一边的酒瓶酒杯，皱了皱眉。再回头，向还是满脸黑线的李然打了个眼色。

　　李然垂眼，面无表情的点头，刻意忽略不对劲的那人和那人嘴中低不可闻的呼唤，安静地退出房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晋延一把横抱起这个在这一刻闭了眼，似乎晕晕欲睡的那人，又低头凝视了片刻，才把这个一声不响地窝在自己的怀里猫儿一样蜷缩成一团的他送回卧室。

　　早已冰冷的被窝，因为挤进了两个人而渐渐变得温暖起来，然而顾陶生却只除了自己越来越怪异的心跳声，其他什么也感觉不到。此时的他，虽然还能感受到一点点外界的刺激，实际上竟是失去了对这个身体的控制权似的，只能任由他人摆布。而这一切，都让他想到了上一世的死亡，顾陶生一时间万念俱灰。

　　也因此，当他感受到那人的靠近，也无力反抗，甚至就在下一刻，他的意识彻底地陷入了黑暗，沉入深不见底的黑色旋涡，最后消失在一片混沌之中。

　　察觉到自己对面的人没有丝毫反应，晋延皱眉，懊恼地退开，见到的却是一张毫无防备的孩童似的睡颜。他的怒气不由顷刻间转化成嘴角的弧度，还有心底深处一丝丝不可触摸的柔软。

　　他安心地抱紧怀中睡过去的人儿，闭了闭眼。仿佛直到此刻才真切地感受到，这个人和自己之间的最真实的贴近：他就在自己怀中，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慢慢的也沉入梦乡，心底深处的一个念头却不停地重复着：再不会让这人也如那人一样，一声不响地离开……再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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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威觉得自己被一团熟悉的气息所笼罩着，不觉有些贪恋被窝里的温暖。好像自己刚刚还做了一个噩梦，而梦的内容此时已经记不清了，不过他也不想记起来，以免破坏这刻难得的好心情。把脑袋往温暖处缩了缩，又眯了一会儿，他才懒懒地睁开眼。透过窗外明亮的光线穿过的纱幕，在一片光晕中，一张熟悉的脸在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只是……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人浓密的发丝中加杂的一缕不易察觉的白发，又轻抚那人眉间、眼角细细的纹路，有些惊讶地轻喃：“晋延？怎么会……”

　　对面的人却突然睁眼，一把握住他的手掌，冰冷地望过来，几乎就要把他吓一跳。不由有些气恼，抽出手狠狠地锤了那人一拳，不顾那人惊愕的眼神，不满地开口道：“喂，我说，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睁眼，还这么凶狠地看着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 要 用 这 种 眼 神 看 我 ！你到底听到没有？”

　　“你究竟是谁？”对面那人不仅不理会自己，反而更是一把抓住自己的肩头，而那十只手指仿佛就要陷进皮肉里似的，让他觉得很痛很痛……那人则是更加凶狠地回视过来，双眼直向他射出阴鸷的寒光。

　　李明威不觉有些害怕，哆哆嗦嗦地问：“晋延，你怎么啦？放手啊，这样很痛哎，快放手……”

　　那人没有回答，也没有放手，只让他觉得自己的骨头就快要被抓断了似的，于是更加害怕，忍不住叫喊道：“你再不放手，我就告诉魏然哥，看他怎么收拾你！”

　　那人顿住，僵硬了片刻，颓然地收回了手臂。

　　以为那人真的被自己吓住了，有些得意地揉了揉还在发痛的肩膀，李明威眼珠不自觉地转动着道：“哼，就知道你怕他！也不知道今天发了什么疯，居然把我……”正说着，注意到自己周围得景象，不由睁大了眼：“喂，这是哪里？你怎么又把我抓来这里了？不是说过，我还有好多书没看呢……哇，都里是我喜欢的东西耶……”说着双眼放光地就要迈步，却又忽然间怔住：“晋延……我怎么觉得这里怪怪的？”一边说着四下打量，一边转身对旁边木头一样站立的那位道：“你也是，怎么一夜间好像变老了很多？我都快认不出你了！”目光对上，却吃惊的发现，对面的那人早已是泪流满面，不禁皱眉：“你变老，我也就不说了。你怎么还变得像女人似的，哭个毛啊！”

　　走上来拉住晋延，往看似卫生间的门里边拽边嘟囔道：“这个鬼样子，要是让房子的主人看到，一定会被笑话的，快洗把脸。这么合心意的房子，我还想要多住几天……”

　　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身影，想象着他把自己带进洗手间；想象着他站到镜子前；想象着他陡然间睁大，不可置信的双眼；想象着他会惊恐地回望过来的眼神；想象着……

　　晋延刹那间抢身挡住洗手间的门，抹去脸上残留的水迹对面前惊讶的人儿笑道：“好了，你看我已经擦过了，保证你在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行不行？现在你快去穿衣服，这里让我先用。”

　　李明威皱眉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转身，边走边抱怨道：“真是的，连这个也要跟我抢，知道了，你快点！……真是的，以前都是……”

　　晋延转身，握住门把的手紧了又紧，直到听到身后的一声尖叫，猛的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