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爱我，该有多好（艾樱同人）》尤幻希

2、第 2 章

　　1：
　　晚上，刚吃完饭她就跑出来了，甚至拒绝了小可要跟着她的要求，望着小可担心的眼神，她没那个心情去解释。
　　晚饭的时候她就心不在焉，连爸爸和哥哥都看得出来她有心事，她想，她真的是表现得很明显吧。
　　寂静的道路上，只有一盏盏昏黄的灯陪着她。
　　她缓慢的朝山上移动，一步一步走得十分沉重。
　　——
　　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所有的樱牌都变换成功，众人的心里也算松了一口气。
　　艾利欧坐在红色的高背椅上，翻着一本古老的书，认真的在核对着什么。
　　“艾利欧。”史比急急的飞进来。
　　“什么事？”艾利欧问道，脸上没有被打扰的不快，但史比的反应让他意识到了一定是有事。
　　“她在外面。”
　　“她？”
　　突然意识到什么的艾利欧急急当开手里的书，顺着史比指着的方向走到窗边。
　　寂静的夜色里，隐约可以看见沉重的铁门外面，有一个少女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这里没有路灯，白色情人节月光下，她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裙子，脸色白得吓人。
　　“小樱。”艾利欧的心狠狠一抽。来不及细看，脚步一抬，抛下史比就跑出去。
　　沉重的铁门“吱呀”一声全部打开，小樱的身形全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娇小的身影在瑟瑟发抖着。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艾利欧的眉头一皱，表情难得的凝重起来，“史比，去把可鲁贝洛斯叫过来。”
　　史比看了一眼主人，并未说话，转身挥着翅膀就要走。
　　“在出来前，我已经叫小可不要跟着了。”小樱幽幽的说着，任谁都看得出来她那一脸的悲伤，“我只想和你说几句话，你就这么不欢迎我？这么不想和我说话？”
　　艾利欧怜惜的看着她，明明不忍心，可他还是叫自己不要心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一样，今天太晚了，你不回去，你爸爸他们会担心的。”
　　“艾利欧，你们怎么都在外面？”秋月穿着一件迷你睡袍就出来，原来她是找不到艾利欧和史比，看到房子外面的灯亮着，才跑出来找人。她一出来，正好化解尴尬的场面。
　　“诶诶诶，小樱来了，艾利欧你怎么让小樱站在外面？”秋月是最主动的，仿佛看不到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拉着小樱就往里面走。
　　小樱本来就不想回，自然就被秋月拉进去。
　　“艾利欧。”史比询问的看向他。
　　“走吧。”
　　出奇的是艾利欧并没有反对，史比沉默了一会，也跟着进去。
　　小樱被安置在那张红色的高背椅上，手捧着热乎乎的红茶，低头一点一点的喝着，耳朵却在注意着另一边的动静。
　　“这么晚跑来，难道手这么冷？”秋月接着小樱手里的杯子，有些心疼的说着：“我再给你泡一杯吧。”她转身到旁边的桌子上泡红茶，“其实，艾利欧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找我们，所以打算明天走之前办一个茶会，没想到你今晚就来了。”
　　“秋月姐姐，你说你们明天就走了。”秋月说什么她没怎么听，但那句话却如同一根棒槌，一下子砸中她的心，说不清那是什么滋味，空落落的，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抬头望着秋月，希望从她嘴里听到她想听到的话：“真的吗？”
　　秋月被她看得愣愣的，本能的点头：“是啊，本来打算明天才让你们知道的。”
　　拳头紧握，小樱强忍着落下泪的冲动，紧咬住牙关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哽咽，“我知道了，那打扰了，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起身，埋头就跑。
　　“小樱，你的红茶还没喝。”搞不清楚状况的秋月急急在后面追。
　　小樱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只是在门口撞到刚好想进来的艾利欧。
　　“抱歉，打扰了。”她笑着说：“我现在就离开。”
　　艾利欧：“等一下。”
　　小樱果然停下，却并未转身，心里抱着最后一丝希冀——艾利欧，你还会在乎我吗？
　　“我让秋月送你回去。”
　　至始至终，连头都没有回。

　　雪夜寒冷，被冻结的不知是谁的心。
　　今晚凌晨0点的飞机，过了这个时辰，他就要回到那个原本属于他的地方去了，这就代表着，他和她相见的日子遥遥无期。
　　她不知发了什么疯，在这格外寒冷大雪纷飞的夜晚，居然跑到企鹅公园等他。
　　是希望他改变主意，能来这里找她？
　　爱了就是爱了，即使一根浮萍都会把它当成救命稻草稳稳抓住，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临死的挣扎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樱穿着一件不算厚的羽绒服，在这样的天气下，本来是不可以抵御寒冷的，好在她最近的魔力突飞猛进，凭借着自身的力量，已经可以不怕任何的寒气了。
　　依小可的话来说，这样的进步已经是很快了，即使是库洛里多在她这个年纪也不一定有这么高的魔力。
　　可她高兴不起来。
　　曾几何时，她把他和改变那些纸牌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上，而这个位置，却还在日益扩大。这种美好的感觉在他表明自己身份的那刻起瞬间破灭。
　　从艾利欧家出来的时候，小可意犹未尽的想要吃更多的甜点，并且装作老成的拍拍她的肩：好好努力，前途是一片光明的。
　　她的没精神看在小可眼里，便粗心大意的当成是和朋友分别时的无精打采。
　　只有她知道，在刚才的茶会上，她表现得有多么不自然，当她反应过来时，“声牌”已经得到她的命令去找了艾利欧，将她要说的话传给他。彼时，月已经离开，艾利欧正在厨房准备拿更多的点心，听到“声牌”的话，他没有不自然的反应。
　　所以，才有了今夜的事。
　　今晚十二点，企鹅公园见。
　　因为飞往英国的航班是十二点，所以她选择十二点这个时间。
　　——
　　与此同时，正在等待飞机的艾利欧，还是初见时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湛蓝色的眼睛藏着睿智的光芒，始终看不清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去售票窗口排了半个小时才拿到票的秋月嘴里嘟囔着不停的抱怨：“真是的，都已经十一点多了还要排那么久的队，早知道就不坐飞机了，直接用魔法飞回去就得了。”她瞟瞟稳坐如泰山的艾利欧，把史比拎到另一侧自己挤到他身边，“艾利欧，你真的不打算过去那边了吗？”
　　拿着报纸打发时间的艾利欧连眼皮子都没掀起，顺手翻过一页，“奈久留，你是打算不回英国了还是想留在日本？”
　　秋月瞥瞥嘴，这两个问题不都一样吗？就又听到艾利欧说：“偷听可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呃。秋月悻悻的住了口，她就是一不小心听到了那么一点，至于吗？
　　飞机起飞前的十五分钟，检票，进站。秋月是走在最前的，她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首当其冲，通过了安检。其次是史比，它被艾利欧施了魔法，普通人是看不到它的，也就不用藏得那么辛苦，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不，是飞进去。
　　艾利欧是最从容的，只是在即将进去的那一瞬间突然扭头望向某个不知名的方向……
　　——
　　十二点已过，等待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陪伴她的，除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就是永远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企鹅大王。
　　冰冷的雪花落到头上，脸上，脖子上，刺骨的寒意，撕心裂肺的疼痛，往事一幕幕纷踏而来，像一根根藤蔓无情的撕裂她的神经，拉扯着，叫嚣着。连天都似乎在嘲笑她，嘲笑她的愚蠢。
　　都说痛到极致就会麻木，可她为什么还会这么痛？
　　无法忽略的感觉，眼睛干涩得如同快裂开一样，即使再多的泪水还是不能湿润它。她多想不管不顾嚎啕大哭，不是不想，而是根本哭不出来，喉咙处被某种东西卡住，上不去，下不来，不仅说不出话，连呼吸都快为之一窒。
　　远处的灯火一盏一盏熄灭，午夜时分，是一天中最为阴暗的时刻，阴气最重，湿气最重，气温最低。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停留。
　　灯火熄灭后，只余下企鹅公园里的路灯，那是为晚上还留恋在街上的人准备的。
　　当然，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夜色，几乎没人会忍着凛冽的寒风冒险出来的，可偏偏这个时候，不远处的一团黑色祁长的身影，撑着一把伞，慢慢走到蹲在地上的女孩身上，将伞罩在她身上，挡下了大部分的雪花……

　　她慢慢站起来，长时间的下蹲使她的身体不由得摇晃两下，看清楚地上的倒影后，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原本麻木的心变得只剩下满目的悲凉。
　　桃矢在她背后，撑着伞陪她，平日里爱欺负她的哥哥现在不但不多话，脸上还是少有的凝重。他微不可见的皱下眉头，就看到小樱看向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哥，我是不是太傻了？”
　　明明明白他不会来，还是一次又一次找理由找借口，就是想骗自己多等一刻。到最后，心伤了，泪干了，爱还在，却恨不起来。
　　看着自己从小就捧在手心里的妹妹这副伤心绝望的样子，桃矢简直恨不得把那个始作俑者从飞机上拖下来揍一顿，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心？
　　“回去吧，家里还有爸爸，和我。”
　　小樱一瞬间热泪上涌，是不是所有遇到挫折之后，面对有关“家”的话题都会变得脆弱不堪，她宁愿他像之前那样去嘲笑她“怪物”，嘲笑她太傻，而不是像现在用一句简单的话来勾起她的愧疚。
　　“我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这是她的承诺。
　　——
　　最后两张“光”和“暗”都变成小樱牌后，随着艾利欧的离开，友枝市再度恢复了平静，至少，表面看起来是平静的。
　　冬去夏至，人们纷纷换上了短袖衬衫，火辣辣的天气是最适合吃冰激凌的，收到知世的邀请后，小狼和莓玲趁着放暑假的空档跑来日本找小樱玩。
　　几个月不见，小狼比以前高了5公分，看起来也比以前沉稳了许多。
　　在大家有说有笑，以为可以快快乐乐度过暑假的时候，怪事发生了。
　　几天后，艾利欧打来电话，再听到他的声音，真真是恍若隔世。
　　小樱从来都不是感情用事之人，在谈到正事的时候，她不会夹杂个人的情感在里面。但看到中途被截断的电线，对方传来忙音后，她开始不安起来，这种不安，一直到“无牌”出现后得到证实。
　　短短的一个小时，大家都不见了，小狼失踪了，樱牌里也只剩下“翔牌”，从开始收集库洛牌开始，还真从来没有这么害怕绝望过。
　　小狼是在关键时刻敢来的，也正好被“无牌”选中，成了封印它的条件作为交换，如果不是因为“希望”的出现，小樱恐怕要为此愧疚一生，已经辜负他一次了，怎么能再对不起他一次？
　　原以为这个风波在收复“无牌”后就会结束，然而事情总会往坏的一面发生。
　　几天后突如其来的一个消息，让所有人都狠狠的打击了一番。
　　“小樱，你能来英国一趟吗？”这是秋月的声音，似乎带了一丝哭腔，“见艾利欧最后一面。”
　　“嗡”
　　世界倒塌的声音。
　　震得她骨膜嗡嗡的响。
　　“秋月姐姐，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她很努力的想憋出来嘲笑她一顿，一抹脸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泪流满面，“我还要准备晚餐。”
　　听到她有挂断电话的念头，秋月急急叫了她一句：“小樱，你真的不去吗？你就不想知道艾利欧狠心拒绝你的原因吗？”
　　虎口一震，震得她险些拿不稳，“他，有什么原因？”
　　——
　　英国的天气，以多雾为主，偏偏小樱来得不是时候，这几天刚好是雾最浓，气温最低的时刻，能见度只有一米还不到。
　　她根据秋月提供的地点找到艾宅的所在地，偌大的别墅看起来十分颓敗，无精打采。
　　开在道路两旁的小花小草恹恹的耸搭着脑袋，枯黄败叶，已不复当初的饱满剔透。
　　小樱忽觉得心酸。
　　她的步子，缓缓的敲击在鹅卵石上。一步一步。
　　在这空旷寂缪的天地里，无限孤独。
　　一步一步。
　　有永远微笑的面容，温暖又疏离，此刻她才懂，原来他一直都是寂寞的。
　　一步一步。
　　他说：“这花送给你，小樱的笑容永远是最美的。”
　　一步一步。
　　他说：“我最害怕的事，就是让你难过。”
　　一步一步。
　　他说：“等一下，我让秋月送你回去。”
　　稍微恍惚，刹那间，往事光影，一幕幕纷踏而来，忽然，秋月的声音穿入耳膜，“来见艾利欧最后一面。”
　　胸口一震，她终于顾不得什么拔腿就跑，似乎慢了就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她是在房子后面的花园里找到他的，他身上盖了件毛毯，原本就白皙的脸上几近透明，唇无血色，脆弱不堪。
　　他说：“好久不见了，小樱。”笑容还是无懈可击，却让人备感苍凉。
　　小樱张了张嘴，好多问题想问，却害怕一开口他不会回答，到最终，她也只寒暄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确实是，好久不见。”
　　雾气太浓，小樱只站了片刻就觉得全身的衣服以及头发好像被水洗涤过，湿漉漉的，她看了看艾利欧，发现他比她还惨，怪自己一开始怎么没发现。心口一紧，扶住椅子的手大力一握，“外面雾太大，我带你进去。”
　　“不用。”握手抵住唇边，艾利欧咳了咳，“我喜欢这样的天气。”
　　小樱突然恼怒了起来，“身体最重要，你怎么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嘴角一扯，以往温暖的笑容多了许虚弱的味道，艾利欧说：“我的情况我了解，我的大限已至，自欺欺人是没用的。”
　　眼眶一湿，听到他这么说，小樱再也无法继续骗自己，“我不信，你怎么会，那天明明还好好的。”声音暗哑。
　　艾利欧笑了笑：“你这样的反应，是不是表示你对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心情，我是不是应该高兴？”
　　“你还有心思说笑，我顶着大雾的天气跑来，难道就为了听你说这些话？你到底怎么了？”
　　艾利欧依旧在笑：“幸亏是夏天，要是冬天你估计就不来了吧？这里的冬天可比东京冷多了，而且湿气很重，你肯定很不习惯。”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才拒绝我的吗？”小樱失了神，嘴里囊囊着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就好像再一瞬间抓到了某个问题的关键，可又不明白是什么，怕错过机会，她问：“到底是为什么？”
　　艾利欧不说话了，远远的望着天边暗沉的阴云。
　　“小樱。”过了一会，他突然开口：“我从没想过把你牵扯进来，我害怕你因此付出代价，需要承受这一切的是我。”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小樱使劲摇头，很想把那些可怕的想法甩出去，“难道你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了吗？”她抓住他的手问：“告诉我，怎样才能保住你？”
　　“小樱。”艾利欧笑，笑容虚晃而美丽，“我只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另一个地方，就像多年前库洛里多离开一样，只要你们没有忘记我，我就还活着。”
　　“不。”她撕心裂肺的喊：“我不要你只活在我们心里，我要你活在这个世上，活生生的，而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那种。”
　　艾利欧猛烈咳起来，放在扶手上的手只抬搞了不到5公分又垂下去，他已经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小樱，如果我的离开让你这么痛苦，那今日让你过来，反而是我的过错了，别哭好吗？”声音比之前小了。
　　双手捂住脸，眼泪就这样从她的指缝中流淌出来，她还沉浸在悲伤中，未发现那一刻艾利欧眼中的变化，“为什么要离开？是什么理由要你非得离开不可？”小樱站起来，心一抽一抽像是被人攥在手的疼，“你的心里，是不是有我的位置？”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曾经想过会有今天，以为可以潇洒的走，可当这天真正来临时，他到底还是有些不舍，“我很高兴能去日本一趟，我认识了你，小可，月，李同学，大道寺同学，还有其他人，你们都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在我心里，你们都非常重要。”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明明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几句话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眼皮子似有千斤重，每说一句都是离死亡很近一步，“小樱，好好照顾自己，我只希望你还和以前一样，能够笑着…面…对…一…切。”
　　艾利欧眼睛终于闭上。
　　他明明可以不让她来的，明明可以不让她亲眼见到他离开，终究还是抵不过想见她最后一面的心情啊！
　　最后一句支离破碎，小樱非要凑近他才能勉强听的清楚，当她意识到不妙时，才发现他再也睁不开眼了。
　　天很阴，雾很浓，小樱最终还是因悲伤过度晕倒了。
　　那年，艾利欧才12岁！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他来到这世界的任务就是为了帮助她收复库洛牌，任务完成，自然就该结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