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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又入梦境 ...

  •   柳上归和宋径云不约而同地掐算起来,然后对视一眼,知道是谁去世了——赵钢。

      他们最后没走成,去参加了赵钢的葬礼。其实也算不得葬礼,如今大家已经知道赵钢的所作所为,对他忌惮怨恨居多,也就是村长跟大家凑了点钱买了口薄棺材,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将他敛进棺材,抬去后山埋了。

      赵钢的死因,是心疾复发。他原本就有心脏病,而复发则跟萧鹤行打进他心口的穿心咒有关。这也算是他自食恶果,他害了村里好几个人,如今死于穿心咒,也算报应。

      暴毙之人魂魄容易化为厉鬼,得及时超度。柳上归找欢欢母亲要香纸,去赵钢家里超度他不肯离去的魂魄。

      有两个人背着农药在赵钢的丝瓜地喷药,这一堆堆的蝗虫飞到别处去会祸害庄稼。柳上归跟他们点头打过招呼,推开了赵钢的家门,里面虽然大部分东西被大家拿去烧了,但锅碗瓢盆还在。

      宋径云跟着一起来了,他在屋里翻找到米缸,抓了一把米往空中扔去。米落在地上,出现一个人的脚印形状,赵钢的魂魄就在那里。

      柳上归点燃香插在窗台的花盆里,那里的花早就枯萎了,泥巴也硬邦邦的。香飘出来的青烟围着赵钢的魂魄打转,他现在是新魂,除了一身戾气没有别的本事。青烟一圈一圈地套住他,柳上归念着咒语超度他,很快他的魂魄就淡去。

      柳上归点燃纸钱,看着纸全部烧化了才起身,对宋径云说:“事了了,走吧。”

      “诶,”宋径云指着空中一个飘飘忽忽的白点,“你看这东西,这是什么?”

      又是熟悉的白色光点,柳上归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抬手接住,任由白点融进他的掌心,“是宿缘。”

      他知道,自己又要做梦了,这次无论梦到什么他都不会再抗拒。

      烟雾中又飘出一点金色的,宋径云觉得奇了,抬手去接,金色光点却不肯融进他的手里。柳上归也去接,这回也没用。他忽然想到魂体变淡的萧鹤行,连忙拿出玉佩凑近,那金色光点忽闪忽闪地飞了一会儿,真就融进了玉佩里。

      “这是什么原理?”宋径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也不知道。”柳上归收起玉佩,右手掌心忽然有点发热,是萧鹤行在给他回应,他触碰到光点了。

      分别在即,担心宋径云回到山里没法度日,柳上归给了他一张银行卡,还把应急供电箱给了他,方便他在山上也能用上手机。

      柳上归:“有事就打电话,什么时候想回路园了就给我发信息,院子给你留着。”

      “我知道了,等我待烦了就回去找你们。”八哥叫了一声俯冲下来,宋径云接住它摸了摸脑袋,说,“我回观里翻一翻师傅的书籍,也许能找到修补魂魄的办法。”

      面包车启动,马力十足地冲上了对面的斜坡,这颠簸的土路,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想吐。

      在外面待了半个月后再回到路园,看着精致的园林水榭,之前住在山里的日子就跟做梦一样,有些不真实。

      元卜一进门就撒丫子去找覃盏抱回自己的小奶猫,搂着它又亲又揉。柳上归看着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金渐层猫咪,问:“你什么时候养了猫?”

      “喵!”元卜握着金渐层的前爪跟他打招呼,“上个月买回来的,还没养熟呢,老大,你觉得它可不可爱?”

      “嗯。”柳上归朝猫咪摊开手掌,意思让元卜给他,元卜恋恋不舍地摸了摸猫头,递给他。

      “叫什么?”

      “它跟我姓,叫元子。”元卜的眼睛都离不开猫了。

      “元子……”这名字真不咋地,柳上归撇了下嘴,一只手抓着猫咪颠了颠,就要带回房里去。元卜追在他屁股后面,心肝都要碎了,“老大,你要喜欢我再给你买一只呗,元子是我的……”

      颂叔笑眯眯地走进来,对柳上归说:“先生,有位秦先生找您,他都来了三回了,非要见到您。”

      “什么来头?”修长的手指顺着猫脑袋滑到猫咪弯曲的背部,惹得元子咕噜咕噜地哼,柳上归有些漫不经心,他困了,不大想见客。

      颂叔说:“是个商人,联动集团的执行董事,他说祖上跟您的祖辈有交情,想来结交您,也想请您帮个忙。”

      十分钟后,柳上归神情恹恹地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元子的耳朵。

      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商人,西装革履,业界精英,一头利落的短发打理得有条不紊,眉宇舒朗,鼻梁高耸,看着不具有攻击性,但也长得不像善茬。

      “柳先生,很荣幸能见到您,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秦默,我爷爷曾经与您的祖辈交情匪浅,很惭愧今天才来拜访。”秦默双肘撑膝,上身前倾,很明显的主动交谈姿势。

      柳上归是真的累了,靠在沙发上,嘴里牵起淡淡的微笑,“听我父亲提起过,秦家家大业大。”

      元子在他臂弯里打了个滚,信赖地翻出自己的肚皮,他将手覆上去揉了揉。秦默那双在商场上极具压迫感和侵略性的眼睛一眼不错地看着他,一个激进一个松弛,对比鲜明。

      “秦先生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柳上归抬起眼睛,清泠柔和的目光如二月春柳。秦默收起探究的目光,笑着说:“本来不该多次打扰,实在是家里无计可施,我才来请柳先生帮忙的。”

      柳上归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是这样的,这一年来,我家的祖宅地面老是塌陷,家里人找了几波工程师去修缮,可是补了一处,另一处又塌。我母亲怀疑是祖宅风水不好了,想搬迁,找了几个师父去看,各有一套说法,拿不准注意,也就拖到了现在。可是前不久,我爸的公司亏空了一笔钱,现在面临破产的局面。我想着,该找柳家人去看看,那些散修终究比不得正统。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

      柳上归强忍着哈欠,眼泪都快逼出来了,回绝道:“看风水我并不在行,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是,”秦默双手叠交握在一起,更加恳切地说,“我明确告诉您,不是风水的问题,是我家祖坟出问题了,您一定要帮忙啊,如果柳家人都解决不了,那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

      人家三顾茅庐来请,还非要他去,再拒绝有点说不过去了。柳上归低头想了一会儿,答应了:“行吧,约个时间,眼下我还不能跟你去。”

      “好的好的,您看什么时候方便,”秦默动递上自己的名片,上面的设计简约大气,只有秦默的名字,身份和联系方式,“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得空了您再打给我。”

      柳上归接过名片,点点头。秦默很识趣地起身告辞,没有多做停留。他叫颂叔送客,自己懒洋洋地回房里睡觉。

      他已经预感到自己要做一个很长的梦,提前跟家里人打了招呼,躺在床上放心熟睡过去。

      ——

      (梦境)

      这一回他处在上帝视角,没有被代入到任何人的身份中。他的意识非常清楚,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回溯过去。

      来吧,他心想,让我看得更完整一些。

      马蹄飞扬,尘嚣百丈。焦灼的烈日下军队集结,将帅点兵,南征北战是这片土地上永远不变的定律。

      北国军队刚刚踏破南国三座城池,临界的城关均受到攻击,别城赫然在列。作为被破坏得最严重的一座城池,那里的大小官员全部被俘虏,囚车一塞都拉到了北国的军营里。这些人都是跟南国皇帝谈判的条件,拿人换城池,换钱箔,若是不给,那就快刀斩乱麻。

      南北两国对立很久,南国人嘲讽北国人粗犷蛮狠,不守礼法;北国人嫌南国人涂脂抹粉扭捏作态,男子普遍无气概,连诗文都经常互骂。这一回南国兵败,再无与北国分庭抗礼的实力,诗文又骂得满天飞了。

      文官跟武官是分开关的,外面秋风飒沓,练兵号角晌彻云霄。露天的铁牢里关着二十几个官员,附近三个城的都挤在一块了。天气干燥,风吹得起劲,忿忿骂了一个时辰的官员由于没有水喝,终于坐在地上消停了。

      柳寔靠在铁栏上,悲戚地望着外面的士兵来往。他心里也恨,但知道叫骂是没有用的,还不如留着力气,等皇上派人来谈判。

      当初新晋探花郎,皇上就被言官诓着把他调到这边陲之地,他已经是心中郁郁,如今别城被破,若是皇上一时被蒙蔽,他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着走出北国的军营。

      他不是个悲观的人,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没人能乐观起来。惯来爱惜的白衣在守卫的推搡之下已经沾满灰尘,一向爱干净注意姿态的他,此刻也颓萎地席地而坐了。

      “将军回来了!”

      营地的士兵有人大喊一声,接着就听见战马的嘶鸣声划破秋风,传入耳中。他扭头看去,高大的骏马奔驰而过,马背上那人猿臂蜂腰,英姿飒爽,他熟悉得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又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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