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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云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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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从湖面上尽兴归来,时间便到了晌午,于九天与秋绝早在湖边亭子里立好了烤架,旁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膳食,还有一些在火架上烤着,在艳红的火光中发出滋滋的响声。
于九天随之给它翻了个面,见到他们回来忙招呼道,“殿下,你们回来了?殿下与小公子坐旁边稍候,烧烤一会儿便好。”
景落点头,带着他坐在烟没漫及到的地方,低声问他,“这些,可有忌口?”
莫栎轻轻摇头,景落放下心,不一会儿于九天便将烤好的膳食呈了上来,景落递给他一串熟透了的鸡翅,莫栎笑着接过,眉眼弯弯,小声道了声谢便放在嘴边慢慢咬着吃,景落见状一笑,拿了别的开始吃。
吃饱喝足后,他们坐上了马车,前往桃花岛的因缘庙。
因缘庙里定姻缘,从此生死不别离。
这是因缘庙最初的源头,是前朝一位国师所创,为了天下有情人不相负,不因种种俗世恩怨分离,他小时候听闻时不屑一顾,但,自从有了莫栎,他对这些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便越发相信。
尽管他心里清楚,他们之间的事不会因此有所变化,但还是想来此求一份慰藉。
他们沿着石阶走上去,稍不小心就会打滑,所幸今日雪大,路上没什么人,他们也便缓缓踏上石阶,一路上幸而无恙。
石阶两旁生长着茂密的枫树林,在落雪的渲染下成了一片雪白,枝干上落满了白,连带着山川一齐成了白色。
庙里安静,仅有几位僧人在敲经,见着来人也不动声色,极为守礼。
景落一众人来到菩提树下,树上早已挂满了赤色红丝带与赤色红牌,不用仔细看都能猜出来上面的祝福语。
在阵阵冷风的吹动下,木牌与木牌相撞,发出伶仃一般的声响,宛如林间一曲交响乐,煞是动听。
与寺内钟声一齐奏响,相互呼应又相得益彰。
莫栎看他,景落笑了下,从秋绝手里拿过一道红牌递给他,于九天的笔墨适时递上前。
莫栎接过红牌与笔墨,寻了一处平缓的地方蹲着写字,他如今字还不好看,只能慢着性子,一笔一划的描,景落在菩提树下等着他,看着面前低着头认真写字的背影,忽而一笑,许久后,莫栎终于回来。
他神情倒有些羞涩,脸色微红,不知是被天冻红了还是因为别的。
景落笑问,“写了什么?”莫栎摇了摇头,扶着梯子爬上去,将红牌挂在最显眼的地方,景落抬头辨认着他的字,倒有些不知其意。
莫栎慢慢从梯子上下来,景落在下面扶着,护着他安全落地,“殿下,这是我的秘密,你不可以问。”景落无奈一笑。
“好好好、我不问,走吧,该去祈福了。”
他们进了庙里,捏了三支香端正跪在蒲扇上,景落是祈过福的,生在皇家,每年祈福都会有个四五次,或为家人,或为百姓,或为江山社稷,或为求风调雨顺,等等诸如此类,数不胜数,每次他都是怀着心中的责任,为皇室所担负的责任去做的这些事,虽不乐意,却也是次次诚心,不敢倦怠。
唯有此次,他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爱人,为他们的未来求一份心安理得,不辜负自己,也不愿辜负他,景落神情认真,规规矩矩的跪着,三拜其礼,礼毕,另外两人便将他们的香拿走插在香炉上。
景落站起身,与莫栎一同出了门,他们还去了后山观看一番,寺庙后插了一座矮小的菜棚,里面种着种类单一的蔬菜,有萝卜、白菜和青菜,还有几排豌豆架,不过被雪覆盖了,想必是等来年温度回来了才会种吧。
还有几颗秃了的果树,看样子像是桃树,开春之际应当就会开花了,到时候倒是可以再来观赏一趟,逛了一会儿想到夜间会冷便早早下了山,乘着马车回禹都。
莫栎许是早晨滑冰累着了,刚坐进马车不久便开始昏昏欲睡,景落见他如此,将人拉至身旁,让他靠着自己睡下,也不至于太颠波。
莫栎毕竟年纪小,累了便很快入睡,连过渡都不需要,景落无声笑了下,将毯子给他掖好,寻了一本书来看,外头风声不大,车轨声倒是影响人,景落低声道,“九天,车驾缓些,不急着回去。”
于九天应了一声,将速度降了下来,景落安然看书,莫栎酣然入睡,时光倒是平静下来,流逝得无声无息。
马车轮毂在洁白的雪中捻出一道道痕迹,一路望去尽是整齐的车轮印,于九天在外迎着风雪架车,风声呼啸而过,倒勾起几分凉意,莫栎缩了缩身子,景落便将人揽进了怀里。
暮色下沉,马车方才驶进禹都城中,外面吵吵闹闹的,莫栎皱了皱眉,转了头又睡过去。
景落垂眸看了眼,见他没醒也没留意,马车渐渐远离闹市,驶进一处胡同里,几个转弯便到了太子府门前。
于九天熟练的驾车停下,景落小心将怀里的人抱起来,于九天掀开了帘子,景落便抱着人稳稳当当的落在地面。
随后迎着门外几人的目光,将人抱回府内。
绕过几条狭长的红木长廊,终于到了卧房,底下的人见他抱着人回来,当即开了门跪下请安。
景落步伐稳健的将人抱进房间,外头的人见他们进去便关了门,他绕过外室将人抱回内室床上,轻柔放下时还确认一番没将他吵醒。
莫栎依旧睡得香甜,蹭了蹭他的手臂又睡过去,他坐在床前欣赏了一番他的睡颜,待子夜后便出了门往书房里去。
待天微亮时他回了房,见他睡得正香便也脱了衣服上床,将人小心揽入怀方才睡过去,莫栎受了束缚,蹭了蹭他的肩膀,自己寻了处舒适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待微红的朝阳透过窗户落下来,景落便也醒了过来,今日依旧休沐,倒也不急着起身,他半倚靠在床榻上,手指轻轻拂过那人微粉的脸庞。
如今他倒云亭圆润了些,脸上也有了肉,摸起来手感极好,他轻轻捻着,眉眼温柔至极,对方不过呜咽几声,便缓缓睁开了眼。
初时还未反应过来,盯着他眨了眨眼,而后爬起身轻声叫他,“殿下,我怎么在这?”
景落将人揽过来,一同靠在床榻上,摸了摸他柔软的肚皮低声笑,“昨日你睡着了,我便将你带回来暖床了。”
莫栎身子微微抖着,似难耐,转身贴在他怀里,低声道,“殿下怎么没叫醒我?”
“叫醒你做甚,又不是真要你伺候。”景落抚着他的后背淡淡道,莫栎缩了缩身子,愈发贴近他,景落清晨本就容易起反应,被他这样一爬,被不可自制的弹了起来。
怀里那人还未察觉,仍贴着他低语,“殿下需要人伺候时,会让我来吗?”
景落摸着他柔顺的头发,随意道,“你年纪尚轻,又能怎么伺候我?”
其实平常人家,十六岁早已有了孩子,在青倌中或许更早,不过破身太早对身体本就不好,他不过心疼对方罢了。
莫栎沉默片刻,抬眸看他,轻声问,“殿下年后会娶侧妃吗?”
景落揉了揉他的后颈,眼眸温柔,“你听说了?”莫栎点了点头,又轻轻靠在他怀里,景落揉了揉他细软敏感的腰肢,对方便猛地一抖,软在了他身上。
景落底下疼的厉害,但他还是极为平淡的抱他,拍了拍他的肩,随意道,“不过是父皇安排的婚事,你若不喜,我寻机推掉即可。倒也不是多麻烦的事。”
莫栎猛地抬头,惊喜不已,随后又失落低头,“可是,您这样,会不会惹陛下生气?”
景落无所谓道,“这有何好生气的,及冠后不成婚的,古来王朝繁多,况且父皇尚轻,又何需我为王朝开枝散叶。”
莫栎闻言松了口气,抬眸看他,低低道,“殿下,您要起身吗?我伺候您洗漱吧?”
景落闻言一笑,“何需你来?”随后坐起身,莫栎碰到了那股炙热,他眼眸微缩,怯怯的看向他,景落本就无意伤他,见状不过一笑,便翻被下床。
莫栎面色红润,竟不敢再看他一眼,景落不过唤了一声,底下的人便送上了洗漱用品,伺候他穿衣好,景落方才让他们退下去。
莫栎起身下床,景落见着他仅着那一件单薄中衣心底忍不住一动,方才已然退下去的反应再一次冒了头。
他将刚落地的人拉进怀里,低头嗅了嗅他颈间滋味,香甜软糯,想必尝起来定然可口。
莫栎低着头,随后被他翻了身面对着他,景落看他面色潮红着,倒不忍再刺激他,不过是揉了揉他的后颈便给他穿好衣服,领着他出去用膳。
用过膳,莫栎在一旁临摹他的字,他在一旁看底下递上来的册子,不过是些地契店铺的收成,今年倒也还好,盈利不少,倒有些闲银予他过生辰。
细细查看一番,发觉北边一处铺子亏损便将账本留了下来,转而去看另一处的盈亏。
将账本尽数看完后,他来到莫栎身后,瞧着他临摹字帖,莫栎微一顿,执笔的手停下来,眼眸羞涩的偷眼瞧他,见他不说话,顿了顿,耳根子倒泛上了红。
他临摹的是那日他亲自写的那副,如今倒有些相似,不过,仅仅相似罢了,旁人来瞧,倒是一眼能认出来真伪。
景落握住他写字的手,端端正正的在白纸上写下一行字,随后松开手,低声问他,“两者可有相似之处?”
莫栎泄气一般放下笔,抬眸看他,“自然是殿下的字更好看些。”
他揉了揉对方的脑袋,笑道,“习字本就不是一日之功,我当年也练了许久,你方才练习,慢慢来就好,不必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