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受受吥藽

2、第 2 章

　　“你不觉得你学长很像那个《乱马》里面那个谁？笑起来牙齿闪闪发光那个。”17岁的那个夏天傍晚我靠在米东家原木的矮桌上。
　　“才没有那么猥亵！”他赶快辩解。
　　“呵呵”我不置可否的笑笑，结束了这个话题。
　　今天是我值日的日子。下午的时候我特地绕了路去倒垃圾，特意路过米东他们练习的篮球场，想去看看那个久仰大名的、传说中的迷人学长。
　　我个子算同龄人中矮的，垃圾桶大得几乎达到我的腰，我半托半拽地往前挪步，离篮球场还很远的时候，我就认出了那个学长。
　　没有人具体形容过那个人的长相，可是看到了你就能认出是他，大大就是这样的人。
　　他们似乎正在中途休息，我没发现米东，大大这时正站在场地中间，看似在擦汗，其实眼睛一直在看着什么地方。
　　我好奇地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几个队员正在谈论什么，我这时才发现米东就在那几个人中间，谈话依然是手舞足蹈，肢体动作发达。
　　我在篮球场不远处停了下来，看着他们。米东跟原来那群队友说了什么然后跑到另一头不知道在包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大大的眼神一直都跟随着他。
　　我这时才知道原来老师常说的“目不转睛”就是这个样子。不过那眼神有点奇怪。他一直看着米东干嘛？
　　我又走近了一点，把眼神中的东西看个清楚。
　　立刻我明白了，无意间我发现了大大的秘密。
　　我慌张起来，我并不是有意的，只是他意图太明显，队友们至今没发现这才奇怪，不过怎么处理这个问题让我更无措。
　　“小月！”
　　听到有人喊我，我抬头。
　　米东黑黑的脸贴在铁丝网上，冲我夸张地甩手打招呼。随即绕到出口跑了过来。
　　其他篮球队员因为他不可忽视的大嗓门而都看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纷纷大笑取闹起来，因为声音太多我反而一句也没听懂。
　　“倒垃圾？”米东跑到我身边，没等我回答，从我手上接过了垃圾桶就往垃圾站的方向走。
　　“还给我吧，我去倒。你回去练篮球吧。”
　　“今天差不多要结束了，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家吧。”
　　与其沐浴在众人以及大大复杂的视线中，我没有说话，跟着米东去了垃圾站。

　　“好吃么？”
　　我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知之明，更可况是什么调味料都没有加的煎鸡蛋。
　　可是大大却没有任何挑剔的吃了个精光，我自己解释为饥饿的力量。
　　“不错，我很喜欢边缘焦焦的煎鸡蛋。”
　　言下之意就是我煎焦了。
　　虽然肚子饿，嘴巴却不想吃东西，更何况面对着大大，我还没有无神经到面对着他还能敞开胸腔大快朵颐。
　　就在我用叉子玩弄蛋黄的时候，大大突然说道：“你是不是跟米东一个中学的？”
　　我闻言抬起头来。
　　“我猜对了？”
　　我默认。
　　“我就一直在想，我们似乎那里见过。”
　　他对我有印象？我心里大吃一惊，不过脸上依然平静。
　　“在我们练篮球的时候，你是不是常常跟米东混在一起的那个？”
　　“我跟他家住得近而已，顺路。”
　　“那你们后来有联络么？”
　　“没有，他要结婚的事情也是我妈妈告诉我的。我高中转学之后就没跟他联络了。”
　　“原来朋友只是这样啊。”他低喃着，却声声入耳。
　　我没有辩解，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那你们呢？”我涌起一股恶作剧心理问他。
　　他眼神果然黯淡下来。
　　“我高中毕业之后进了体育大学，本来以为他也要进体育大学的，没有想到他居然跑去老远的地方学习法律，之后就慢慢淡了。”
　　“法律？”我第一次听说，“跟他还真不搭。”
　　“你也这么认为哦。”他笑了起来，面部肌肉却僵硬无比。
　　“那你呢？在做体育方面的工作吗？还在打篮球？”我若无其事地问道。
　　“早就没打了，现在在做野外自助旅行方面的工作。”
　　我没有出去旅行的经验，对他的工作一点了解都没有，只有很不自然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把没有吃多少的鸡蛋扔进了洗碗池，假装要去收拾他睡沙发留下的痕迹，往沙发走了过去。
　　随意扯了扯皱掉的坐垫，眼角瞟到一个蓝色有金属质感的东西，顺手一摸，心知是一个手机，我的手机比这个小，并且是黑色，眼前这个很明显属于屋里另外一个人。
　　“打扰半天了，我也该回去了。”身后突然传来那个人的声音。
　　我猛然把手机往沙发坐垫之间的缝隙插了进去，让它隐没在视线外。
　　不自然的转过头。
　　“要走了？多休息一下吧，你昨天喝这么多酒，现在一定不舒服吧，要不要我去买点解酒的东西给你吃？”
　　我一紧张就多话的毛病又犯了，明明刚才不是这么热情的人，却因为那个被藏起来的东西而变得聒噪，而我却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它藏起来。
　　我很怕他发现我的不自然，又怕他呆久了发现自己手机的失踪，心脏怦怦直跳。
　　还好他没有多做逗留，也没有发现我的不自然，更没注意到自己不见了的东西，离开了我的房子。
　　看到门关起来，我还是不能安心下来，唯恐他折返回来，不敢把手机从沙发里拿出来，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莫名其妙的演起戏来。
　　慢慢把碟子洗干净，用吸尘器打扫了房间，还把快被我遗忘的花也浇了。手里不停的在做事，眼睛总不自觉的瞥着时钟，耳边警惕地注意大门口的动静。
　　十分钟……大概走到附近的小学了；二十分钟……如果是坐地铁，应该已经上去了；半个小时……去公车站的话，差不多上车了……如果中途发现问题折返回来？嗯……要算上折返回来的时间，那么就是……
　　在屋子里假装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我终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不管怎么算时间，也一定走了很远了，即使算上折返，也不可能了，一定是走掉了。
　　我把那个蓝色的小家伙从沙发里掏了出来。现在要干什么呢？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把这个藏起来，所以现在要这么处理它也让我很迷惑。
　　观察了一番外表，nokia的某款……我除了认识nokia这几个字之外，型号一概不熟悉。
　　直板，充电器口插在这里，摄像头在后面，下面接数据线的洞和几个不知名的窟窿。
　　“我真是白痴……手机不都是这个样子么。”我对自己翻了白眼。
　　再一次把它握在手中，手指摸上了按键。
　　左键加#，很简单就解锁了。没有现在市面上所谓指纹解锁或者声纹解锁。
　　桌面画面是一个系统自带的风景图，我倒在沙发上，驾轻就熟打开了他手机的游戏。
　　哦，深海垂钓……哇，他分数蛮高的。我不敢接着他的玩，怕变动了他的积分被他发现。
　　接着打开了相册。
　　明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不道德，可是就是忍不住要去看，人真是犯贱。
　　我一边这么想，一边手指不停地操作。
　　没想到相册里自拍的相片蛮多的，不过都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非主流什么的，都是他出去自助旅游时的照片，有照风景，有照队友，还有他自己，不过风景我都不认识。
　　之后就是短信栏。
　　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几乎都是工作上的短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集合啊，什么时候的车次有改变啊，我一个都看不明白，少许的几个私人的送信人都是男人的名字，约他出去喝酒啊，借他车子用几天啊，之类的。
　　然后是名片簿。
　　没有分组，一堆堆都在一起，分不清楚谁是谁，都是用本名来命名，看不出什么玄机。
　　不过里面有米东的电话号码，不过仔细一看居然是高中时的电话号码，据说他大学之后就换号码了。
　　这个男人啊……明知道这个号码打不通了却还留着，看着他的名字幻想某一天出现在来电中吗？
　　我又生起气来。
　　这个男人真是的，又不主动争取，失败了又忘不了，这么唧唧歪歪到底是要干什么！
　　生气之余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我不敢太用力，怕弄坏了露出自己的破绽。
　　呆呆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我又做了一件傻事。
　　我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用蓝牙传了一张他的相片过来，一张带着灰蓝色鸭舌帽蹲在地上码石头的照片，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我极少用蓝牙，连这么做会不会留下痕迹也不知道就冒冒然做了。
　　我又开始后悔，看着自己的手机里那张照片发呆，几次想要删去又缩回了手指。
　　正在这时，电话居然响起来了。
　　我吓得几乎要从地上飞跳起来，后来发现是自己的电话在叫。
　　未知号码……
　　我的手几乎在颤抖，明知道他不知道我的电话，不可能是他，却又害怕是他，内心里还有些期待是他，又害怕不是他。
　　手机却毫不体贴的不停闪动着亮光，在地上震动地慢慢挪动位置。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狠下心按下了通话键。
　　“喂？”耳边传来声音。
　　不是大大的声音，却又有点熟悉。
　　“谁？”
　　“我、我、米东啊。”
　　恢复正常的大嗓门让我找回了意识。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
　　“阿姨告诉我的。”
　　“哦，你酒醒啦？”
　　“哎呀，你就别取笑我了。”
　　“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啦？你真冷淡。”
　　虽然很想告诉他我天生如此，可是还是忍住了。
　　“我的意思是说，你新婚，不去缠着你老婆，这么快就打电话给别人干嘛？”
　　“我想到我们好久没见了，昨天乱哄哄的，人又多，都没有机会好好讲话。今天要不要出来玩？”
　　“你老婆不生气？”
　　“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眼睛看到了那个蓝色的手机。
　　“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