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一粒小甜豆

23、第 23 章

　　第23章

　　梁恪诚再次站在梁家的时候，站在楼梯处，桌子上摆着产权证明、赠与合同和公证书。
　　梁一航站在梁恪诚下面的楼梯上，自觉地矮下两个头的高度。
　　他抬手给梁恪诚递了一支烟，梁恪诚接过烟，夹在手指种挥了挥，梁一航很识趣地送上打火机。

　　“二叔……”梁一航笑了下，“欢迎回家。”
　　梁恪诚拍了拍楼梯。

　　“二叔，既然你已经回家了，江港……”
　　“……什么？”梁恪诚笑了一下，“你是说给江港融资的事儿对吧。”

　　梁一航点点头。

　　“我确实会给江港融资，到时候SL集团会成为江港最大的股东，你和你爸丧失在江港的话语权。”
　　“二叔你这是什么意思？”梁一航紧张起来，“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和爸赶出江港集团？”

　　“不是赶出。”梁恪诚拍了拍梁一航的胸膛，带着压迫人的上位者气息，“我要融资，自然要做江港最大的股东，是股东会将要决定了你和你爸不会再有话语权，跟我没什么关系。”

　　“二叔，你不是说过了要帮我们，怎么能这样？”
　　梁一航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小丑一样被梁恪诚玩弄于鼓掌之中，他凭什么能够在他面前如此颐指气使！
　　他不过是一个比自己大四岁的没什么关联的长辈而已，可他在梁恪诚面前，像是永远都抬不起头来一般。

　　“我说的是可以考虑，何况我确实是做到了。”梁恪诚脸色严肃了起来，“况且，你能得不到就毁掉，就不允许我耍手段吗？”梁恪诚捏起拳头，敲了敲梁一航的肩膀，“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是谁让明蝶上的热搜吗？那些照片，除了你，还有谁能发出去吗？”

　　“二叔，这是两码事！”
　　“这就是一码事！”梁恪诚提高音量，“梁一航，你碰到我底线了，懂吗？”

　　“二叔，我和爸都不能失去江港，要是以后没有江港了，你让我们怎么活？你这不是要逼死我们父子吗？”
　　江港从关分店到现在经营不下去，梁一航父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找寻自己经营方面的问题，一直试图将焦点转移。
　　“江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拜你们父子所赐，你们为了江港也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梁恪诚双手抱胸，“你要是乖乖的，别烦我，我还可以考虑能不能给你找个合适的职位。”

　　梁一航不敢有忤逆，只得出去了。

　　他退出客厅，转身看了一下身后的门，这里承载了他很多回忆，他是个不太重视感情的人，只要能够解决燃眉之急，他能够出卖很多东西。
　　可这次，当他跟梁恪诚之间完成交接的时候，他觉得心里多少有点儿空荡荡的。

　　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推开大门的时候，正好撞到明蝶。
　　梁一航靠在门上，苦笑了一下。

　　“婶婶？”

　　明蝶越过他，准备直接推开大门。
　　手臂被梁一航一把握住，“跟我一起走，好吗？”

　　“你想我跟你去哪儿？”
　　“哪儿都可以，以后我们之间没有别人，只有彼此，好吗？”梁一航低着头，“我没有办法失去你。”
　　明蝶推开他的手，轻声说道，“太迟了。”

　　“你跟二叔结婚是因为喜欢吗？还是纯粹想逃离梁家的安排？如果只是逃离梁家的安排，相信我，现在没有人会安排你了。你也不用再忍受二叔了。”
　　明蝶笑了一下，真挚地抬起头，“我爱上他了，真的爱上他了。或许一开始有其他目的，但是现在就是爱上了。”

　　“比爱我还爱他吗？”
　　“比爱你还爱他，我可以离开你，但是我没办法离开他。”

　　梁一航点点头，趔趄了几下，转身走开。

　　明蝶踏进门，梁恪诚在二楼阳台上点了第二根烟。
　　看到女子进来了，站到了楼梯的顶端，“叙旧了？”

　　“嗯。”
　　“说什么了？”
　　“他要带我走。”
　　“你答应了。”
　　明蝶笑着歪了一下脑袋，有些调皮，“对啊，回来跟你打声招呼就走了。”

　　梁恪诚立马站得很端正，“你真这么回答他了？”
　　明蝶掩着嘴唇笑，梁恪诚灭掉手中的香烟，一把将她举起来，让她跨在自己腰间。
　　“吓我很好玩？”

　　明蝶双手拍在梁恪诚的脸颊上，额头相抵，“谁知道你什么都相信啊？”
　　“我不敢确定，自己和他，谁在你心里面的地位更高。”
　　“觉得自己不得宠是吧。”

　　梁恪诚瞪了她一眼，托住她的身子，往楼上走。
　　她的身体卡住，不上不下，体温炙烤着，难受得很。
　　“你不是想知道我能这样抱多久吗？”
　　“你还记得这茬呢！”

　　明蝶都快忘记了，只是在海市的时候无意挑拨了他一下。
　　没想到他到现在还像是件正事在记着。

　　“还得动起来呢。”明蝶倚在男人的肩头，小声念叨道。
　　之前的明蝶，对于别人，万万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在梁恪诚的身边，仿佛打开了天性。
　　什么话都能说，什么话都敢说。

　　“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还记得梁家第一次家宴的时候，你怂得像个鹌鹑似的。”
　　明蝶隔着衬衫咬了梁恪诚一口，“是嘛，二叔。”

　　下一刻，梁恪诚就毫无预警地闯入。
　　明蝶抱住他。
　　一级一级地走上楼梯顶端。

　　“我原来住在最靠近阳台的位置。”
　　梁恪诚一脚踢开房间的门，明蝶提高力度，将脑袋埋在男人的脖颈处。

　　随后便被放在床上。
　　房间里面的布置恢复到了梁恪诚记忆之中的模样。
　　两人在房间里面激烈交流。

　　到夜幕时候，明蝶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推了推身边梁恪诚的手，拿起震动的手机。
　　那边的声线有些游离，颠东倒西的。

　　明蝶看了下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小蝶，跟我一起私奔吧，二十岁没有完成的愿望，能不能让我二十五岁带你完成？”

　　“……”那边的声音湿哒哒的，像是掺杂着泪水一般，明蝶深吸一口气，“不要闹了梁一航。”
　　“小蝶，我好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儿，不懂事一点儿，带你走，带你离开，为什么我不珍惜你的感情，为什么不知道你的付出，为什么不了解你的委屈……”

　　明蝶看了看身边的人，走到阳台。

　　“梁一航，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已经结束了。以后，各自安好吧。”
　　梁一航大笑了起来，“好一个各自安好，好一个各自安好。”

　　重复了几遍这句话，随后便没了声响。

　　在黑夜之中，眼下的路灯化作一个个闪光的点。
　　梁一航手握住那个光明女神蝴蝶标本，跟随着它一起飞翔。
　　玻璃罩在手边碎开，里面的蝴蝶坠了出来。
　　玻璃碎了，蝴蝶飞了。
　　他们都自由了。

　　*

　　凉风袭来，明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腰间围过来一双手臂，明蝶回过身看着梁恪诚。
　　男人不说话，两个人紧紧相拥。

　　夜晚沉寂如水，天空中挂着一道圆月。
　　从阳台的视角上看，十分圆满。

　　明蝶看着楼下荒芜的花园，“以后，我要在这里种满花。”
　　“就种满花。”
　　“一起种？”
　　“一起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