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杜肆柒

7、第七章

　　“我对男生有感觉，我是gay吗？”
　　“梦到同性很开心是春梦吗？”
　　“被同性亲了一点都不反感还很高兴，是因为喜欢他吗”
　　“测一测你的同性恋指数”
　　……
　　孟楠手机的界面充斥了这些问题的内容，他对斯闻的在意让他开始认真思考其中的原因，这对从小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他实在是难解的问题，只能借助网络。但显然的，网络也给不了什么帮助。
　　当被亲到的那一刻，孟楠觉得自己应该是心动了。
　　孟楠以前刚上高一的时候倒是交过所谓的女朋友，不过那真的只是大家都觉得谈恋爱很酷，于是他就凑个热闹，不要说亲亲，就连牵手都没有，顶多就是他做什么女孩就跟进跟住，孟楠也懒得应付，私下出去玩都很少。
　　没过多久女孩就提分手，说他不够爱她，开玩笑，才中学生有什么爱不爱的。试过以后就更懒得谈恋爱了，谈恋爱在孟楠眼里就是找麻烦的代名词。所以他压根就没体会过什么叫心动。
　　查出来一堆乱七八糟无用的东西后，孟楠把手机顺手甩在床上，把自己砸在被子里，怎么也想不明白活着活着怎么自己就变成一个变态了呢。
　　第一次见面就做梦梦到人家，还尾随人家，偷看人家睡觉，亲人家，偷拍人家，我的天呐，越想越觉得自己离犯罪只有一步之遥。
　　可是孟楠一直都是一个积极认错死不悔改的人，他又摸来摸去地把手机拿起来打开相册，手指滑来滑去地反复看那几张照片，越看越觉得神奇，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长得这么符合自己的审美。
　　其实孟楠知道，所有的问题在自己心里都有了答案，可是他最生气也没办法搜索的问题是那个“阿nan”究竟是谁？
　　他恨不得立马冲到斯闻面前问个明明白白，可是不行，斯闻马上就要竞赛了，再说对方根本不认识自己，跑过去质问可能只会得来一句神经病吧，不过看斯闻的样子好像也不会骂人的样子，不知道他生气会是怎么样？孟楠总是想着想着就走神。
　　“周付，你说我觉得一个人长得特别好看，是不是就是心动了？”孟楠想了想，还是给周付发了条消息。
　　“当然啊，好看就够得上喜欢了，更何况特别好看。”周付回消息回得飞快，他一向手机不离身。
　　“那我感觉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孟楠觉得自己是真的心动了。“我接下去该怎么办？”
　　“喜欢当然去追啊！”这种问题周付连思考都用思考，同为体育生思考方式应该也是一样的。
　　孟楠想也是，喜欢就去追，一下子斗志满满起来。但想到斯闻的竞赛，算了，等他考完再说好了。
　　斯闻此时确实也是考完了，他站在省会大学路边的大树下，环视了下这所学校，或许孟楠以后会来这个学校也说不定。
　　虽然不懂体育，但他总觉得以孟楠现在的水平应该是能够进个市大，离省大倒确实有点距离，但万一呢。
　　更何况全国这么多体院，说不定孟楠以后会选择体院，毕竟上综合大学以后可能更多的是走向教师等文职岗位了。体院的话说不定还能往体育竞技上发展一下，就算是年纪大了，竞技难以出头，但哪怕是多运动几年呢。
　　斯闻真的觉得孟楠应该继续奔跑，他是多么意气奋发，汗水从他额头落下，迸溅出的是那种生命力，是的，就是生命力，那种向上的，蓬勃的，充满生机的生命力。
　　只要他运动起来，这种生命力就跟着流动，灿烂得让自己完全移不开眼。他应该继续运动的，斯闻就是这么想的。
　　当然，斯闻怎么想跟孟楠的选择也毫无关系，他只是在心中这么判断衡量，毫无意义却乐此不疲。他笑了笑准备回家了，只有他待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才能好好地放任自己的思想，才能跟脑海中的孟楠亲密相处。
　　斯闻习惯性地拉上窗帘，窗帘是他自己挑的，很厚重的那种布艺窗帘，他不喜吵闹，房间的隔音效果做得也很好，斯闻母亲在对待儿子上总是一向不遗余力的，只要儿子喜欢，或者是只要对儿子好的，她就会认认真真地去完成。
　　有的时候，斯闻觉得，母亲是把他当成是人生的意义来看的。这点过分的看重可能会转成某种压力，斯闻觉得倒也没什么不能承受，自己本来也是认真努力追求卓越的人。除了走偏的性向，斯闻想到这里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沉迷幻想已经是理智的斯闻对这段感情的妥协了。
　　他躺在床上，想着孟楠的样子，孟楠的亲吻，他总觉得这次的亲吻彷佛更实质化了，有着很明显的触感，充斥着一种汗腺味道，因为夹杂着清新沐浴露的味道，所以并不难闻。
　　这几天忙着竞赛，已经很久没让幻想中的孟楠来打搅自己了，孟楠会生气吗？斯闻放任着意识，在这个普通的夜晚，他感受到了跟孟楠更深层次的交流，或许是跟实际存在的孟楠有了接触，让他觉得幻想中的孟楠离自己也是那么靠近。
　　他想着孟楠会向他抱怨，会对他撒娇，会索求。他们可以一起去操场上散散步，或者自己坐在草坪上看孟楠踢足球，孟楠会时不时跟自己对视，因为他那么在意自己。斯闻会让自己回应，踢完球后一起回自己家看电影，就窝在自己这个房间，看什么都好，两个人可以靠在一起，困了就靠在对方肩头。
　　自己对孟楠的爱意就弥漫在房间里，他觉得自己的这种幻想病态且美好，让自己完全割舍不掉。幸亏这只是自己的思想，并不具有什么实际意义，这样的认知又让斯闻觉得放松，又一遍一遍地想起孟楠来。
　　他没感受过什么叫醉，如果是燥热并醺醺然意识模糊还思念着一个人是醉的感觉的话，他想他现在一定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