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在低武世界组团打怪》徐行雨中者

3、第 3 章

　　甘泉村甘南家中，他家二儿子正给一个老妇端茶倒水。“不知道姑奶要来，我爹妈哥哥都出去找人了。过几日侄孙要结亲，还请姑奶赏脸留下，喝杯喜酒，让我们家尽尽孝道，多谢姑奶这些年的关照。”

　　这个老妇又黑又黄，矮胖丑陋，状如寻常农妇，却是臭名昭著的漠西四恶之一，蛮难姑王婆。
　　她本是穷村姑，长得丑，二十多岁嫁不出去，惹人笑话。因力大能干，被三十多的无子鳏夫娶来。奉养婆母照顾男人，十来年只生得一女。四十多岁突然发狂，虐杀了丈夫和邻人，逃出村去。自此杀性大发，虽然杀多的是奸懒汉子和暗娼□□，但是手段残忍，被害者血肉模糊，不成人样儿。曾有受害人的老婆幼子去官府报案，回到家中就被她屠了全家。自此没人敢向官府报案，通缉令虽有但无赏钱，官府也不甚上心，她便在外游荡十几载。

　　蛮难姑虽没练过武，但凭着天生巨力和嗜杀凶性，也有十人敌的实力。碰上真正练武的人确实不算什么，但是横行乡野也足够了。她收了几个村的恶户做侄子儿子，他们作小恶，她便时不时来收些孝敬钱。

　　蛮难姑将茶水糕饼吃尽，粗声吩咐：“你这贼小子还能娶着媳妇，真是牛都要笑死。怕是你贼爹又要抢哪家。你小子娶了媳妇若再胡天胡地，我扯了你下面的鸡儿给你爹吃。喜酒我喝不上，也等不到你爹来，你快将家中值钱物件奉上，我急着走。”

　　甘二不敢逆她的意思，又怕他爹回来打死他。他一贯的奸滑腔调不敢使，怕惹怒蛮难姑。只得喏喏地说钱财贵物都在父母手中，还是请姑奶等爹回来给姑奶磕个头再走。
　　说罢就躲到厨房，说是给姑奶弄些饭食。

　　可他会做个屁的饭，烧了一锅水，准备把家里有的东西一股脑儿下进去。
　　「甘金福给脸不要脸，领着全家跑了，还要我家去追。爹妈也是，都出去干什么。反正他家的地和他爹妈坟头都在这，能跑得了吗？倒霉的，这个母蝗虫三五年不来一回，这次来了，就只有我一个在。」

　　正腹诽着，砰的一声，甘二眼睁睁看着自家门板和他大哥一齐飞出去撞到土墙上，将墙撞塌。
　　土块掉下来堆在他大哥身上。
　　他大哥个高力大，学过两天拳脚，在村里头想打谁就一拳一脚，此刻却在墙根底下一动不动。

　　门外站着的，正是回西功和甘南夫妻俩。

　　甘大的母亲?一声尖叫，扑向自己的儿子。
　　蛮难姑从屋里出来，见到回西功，直接问道，“可是四象派的回西功大师姐？我是漠西四恶的王婆。老大范青成是你的师弟。他两天前让我捎信，命我在甘泉村告诉你，他本来往这里赶呢，路上有事绊住脚。大师姐你迟来，好在我多等了一天。”

　　不等回西功回答，甘南就已跪下，“小人无知！不知女侠是我姑的好友，刚才我家大的冒犯了您。我们错了！您是长辈，说什么我们都听。?合适的姑娘多着，我们不和甘金福家的结亲了。两位屋里坐，我让我家的摆一桌席二位吃着说话。??”

　　没人理会，二人往屋里走。“事情紧急，是何事耽搁？”回西功问。
　　使个眼色让甘南奉上吃食茶水，蛮难姑憨笑：“是好事喱，老大说，看上一个苗子，捉来作徒弟。我也想捉一个……”

　　“能绊住他，应是权贵人家的孩子，捉来后患无穷。现已是初夏，瓦剌最迟在秋日起兵，时间紧迫，不必与不相干的人多费功夫。去叫他立时来，路上少生事端，不许耽搁。”没等说完，回西功打断她，又端起茶碗，面容模糊在水汽中。

　　蛮难姑扫了一眼年纪轻轻的大师姐，忍不住嘟囔：“帮大师姐查瓦剌人在什么地方屯了兵，只要大哥发话，我们都无二话。只是要是说出去，□□上的人都笑，都看不起，漠西四恶是官府的狗腿子。损我们的凶名。”
　　不改憨厚的笑容，老婆子眼里添了狠戾之色，“有钱有势咋啦，怕个鬼。大哥杀完他全家，也不费一丁儿力气。要是官府找麻烦，大不了躲出关外去，去蛮子的地方吃喝。”

　　嗖。

　　一枚袖箭射穿蛮难姑的衣领，带着碎布稳稳地凿进土墙。
　　这样近的距离，蛮难姑看见她要射箭的动作，却根本没反应过来。箭头擦着脖领过时，巨力有何用。

　　「刚刚看这个女的气息弱，不知是不是有伤。小瞧她，没管住嘴，她凭袖箭，实力也不下十人敌。
　　大哥说她虽是江湖人士，却喜欢给官家跑腿。前些年投靠大长公主，在瓦剌敌国当密探。
　　投外邦的话得罪了大哥的师姐，大哥来了，我怕是死得不够快。」
　　蛮老婆子挤眼笑道：“大师姐别生气，大哥我肯定去找。你在甘泉村歇着，我去了，去了。”说着便跨出门跑了。

　　赵弥生跟着爹妈回到甘泉村，就借口出去玩，开始跑图。想看看任务线索里的甘泉井是指哪个，跑了一圈，地图都解锁了，村里的井一共4口。

　　一口年成已久，打的时候位置不好打得也浅，早就枯涸，周围没有旱地人家，只有已经迁走了主人的破屋。
　　两口井是村人平常用的，其中最新的那口井是村上的人一起打的，甘南家霸着，谁用都得他家同意。
　　还有一口，是甘金福家旱地里的。在甘素素爷爷辈，甘金福家在村里说得上话也是靠这口深井，这井位置打的不好，旱了几年，在甘金福这一辈少时就不出水了。
　　这口井去年又有水了，枯井有水多是旱情过去了。可是过了一年，天爷没下几场雨，村里其他井出水也是保持原样。
　　甘金福虽然也奇怪，但是对外只说家里积德。招呼着邻里交好的，到自家打水。

　　以前去新疆旅游，听说了坎儿井，村里这些井有几分竖井的意思。竖井根据地下水的位置连成一直线，作用是积攒雨水，通风，清淤和沿途村庄少量取用。竖井下凿通形成暗渠，到了地势低洼的地方转为明渠，修成小型水库，灌溉良田，供给城市。

　　赵弥生走到村口遥望，「外村也有竖井，和村中常用的两口井是一条直线上的。那就说明确实有确实是类似坎儿井的工程，且明渠应在更大的城里。
　　偏离直线的井出水，说明地下水位上升。可是专门修建的井竟然出水没啥变化。有古怪！」

　　突然天旋地转，大头朝下地被人放在了肩上。她挣扎两下，感觉如同铁箍一般钳着，丝毫未动。

　　也是她刚刚大意没看地图。此时打开地图，看见这个光点，虽然和回西功的大小没法儿比，但碾死自己绰绰有余。就是之前和回西功在甘南家的院子里碰上的那个。

　　“大侠是不是抓错人了，我有爹娘兄姐，都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哈哈没有错，就是你。姥姥我带你去见见你的新妈！乖乖跟我走，以后吃香喝辣养你两年，让你新妈给你找个好婆家。乱吼乱叫，就把你脑袋打开花。”
　　蛮难姑说着将小女孩捞下来夹在嘎吱窝下絮叨，“妈的，为了等那个回西功，在这多等一天。刚想起来在这有个侄子，临走还没油水！要不是碰着个好看的娃娃，差点儿空手上女儿家。”

　　听这话头，人贩子生回西功的气。
　　回西功有恩必报客客气气，应该是个好人，怎么会跟杀千刀的人贩子关系好。贸然提自己是回西功的救命恩人，恐怕会打草惊蛇。
　　刚刚村口有在玩的小孩儿看见自己被掳走，回头爹娘一定会求到回西功面前，在救援到来之前，先哄着人贩子保留性命。

　　于是，赵弥生以适应新家为由，问这问那。蛮难姑起了兴致，讲自己姑娘讲得唾沫横飞。
　　总之她家女儿，在家是乖女，出嫁是贤妻。虽然无儿女，但是日子富足顺心。

　　她步速不快，但脚不停歇，来到一处茶寮。见无人在，将赵弥生卸在路边，喝道：“姑奶奶又来了，你大爷几时到？”
　　一个男子走出来，猿臂狼腰，眉目带笑：“你来的倒快，我师姐是急性子，半刻都耽误不得，你莫怪她。”来人正是回西功师弟，四恶之首，神白猿范青成。
　　蛮难姑收敛了气性，细细说出收信后的行程和回西功打照面的过程。事无巨细，连心中的腹诽猜测都统统说出。
　　静静听罢这碎碎叨叨一路的事儿，闻得回西功晚到一日且气息微弱，范青成才朗笑道：“今年我可以和师姐争一争排名了。幸苦王大姐奔走，你吃盏茶歇歇脚，便去看悦娘了吧？”
　　“正是呢……”

　　赵弥生在旁边听了半天，这俩人一点儿也没想避着她。原来回西功来到甘泉村是有事要查，只是她师弟不过口头答应，实则不着急也不上心。糟糕的是这个神白猿可以打得过受伤的回西功！赵弥生只能祈祷回西功恢复得快一点，好能快点来救她。

　　盯着地图焦急不已的赵弥生忽然一愣，她发现地图边缘来了一蓝一白两个小光点，向她这里移动。
　　在她的地图里，原住民非标记都是白色，她是红色，刚刚她急着等回西功，把她标成黄色。可她从来没有标过蓝色。

　　“来了来了，二位，喝水。”茶寮的人来得很迟，一手提壶壶上扣碗，一手扯着一个锦衣华服灰头土脸的小男孩。一甩手，小男孩便正对范青成，趴跪在土路上。
　　赵弥生这个方向正好看见男孩衣袍上的错落脚印和侧脸的红痕青紫，还有范青成勾起来的微笑。

　　“犟小子，你可是自愿和我走的，怎么，如今行了这么远，我杀不了你的护卫，你便改心意了？你一路上不言不语勾得我说了不少事与你听，自然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再问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是当我徒弟，还是当个死人。”

　　“你也别想着我一掌给你个痛快，这位婆婆天生神力，你死之前，我先叫她将你的骨头一寸寸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