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素锦（番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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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锦——
这是一个人的名字，指前天族昭仁公主，天君慈正帝、太子夜华的侧妃。天妃素锦。
也是一个种族的名字，指天族龙族一脉分支，鱼龙子寒螭。好望喜吞，别名螭吻的便是。
………………
话说那天族旁支素锦族，合族上下总计不过五千余人，因为尚武而不拘男女全做了天兵天将，自编成一支天军，历代直属于天族首领。
天族皓德君六万三千零八十二年秋
鬼君擎苍率众反天，战神墨渊则于若水河畔以十万天兵迎战鬼族。
这一战，因为那鬼族的二皇子妃，青丘的玄女窃了天族战阵图之故，打的颇是惨烈。期间墨渊上神曾使了个声东击西的计策，须得派出一支天兵做诱饵。
素锦族的领袖主动请缨。
于是待墨渊将那列阵严谨的七万多鬼将打出了个缺口后，这支素锦族军，便用阖族上下五千人头，铺陈了墨渊的所向披靡、势如破竹。
至此，四海八荒，天上地下，六界之内，唯一的寒螭便只剩下了当年鬼族之乱时，素锦族领袖那还在襁褓中的女儿。
所以，素锦族名，也就在战乱之后成了那女孩儿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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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辱没了这个名字。”
因为看守东皇钟失职，而被痛失爱孙的天君判处永除仙籍、打入六道、历百世情劫的素锦望着周身虚空木然说道：“我不配做素锦族的后人……”
“可惜人无法选择出身。”虚空中有悦耳女音轻轻叹息：“我从小也总被人说是神族之耻。既不像父神，也不像母神……祖龙九子随便哪个都比我出息，归墟神女若不是我，随便是谁，都定比我强……”
她顿了顿，继而又笑：“可纵然如此，本尊也还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公主，洪荒最耀眼的明珠……任他们如何说我呢？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什么都有……”
“哎！”
“小素锦，虽然你容貌普通了一点，不怎么合本尊眼缘……但看在你是此世最后一只寒螭的份上，我还是打算勉为其难帮你一下……”
“不必了。”素锦眸光微动，却淡淡道：“我曾奉天君之意，设计陷害青丘白浅上神，夺了她的眼睛，还教她与天族太子夜华君历了好一段凄惨情劫……你不要自找麻烦。”
她不知道那虚空之中口气很大的女音是谁，但既然提及了洪荒二字，便大概是上古哪个闭关了多年的神袛？
或许她曾与素锦族有旧，所以才想帮她，但素锦也正因此，才不想连累她。
“青丘白浅、天族夜华？”虚空之中，龙媛殿下扬了扬眉，“本尊从你的话语中窥见了缠绵的因果……”
“唔……牵连到了创世三神之二（夜华亲爹父神、大嫂少绾），护世四神之三（夜华、和白浅师尊墨渊、侄女婿东华），以及自然五神之一（新神纪的水神连宋）呢……”
世界总计十二位支柱神袛，这一家子直系亲属便生生的占去了一半。可真厉害！
素锦：“知道怕了便趁早离开。”
“谁说本尊怕了？”龙媛嗓音清脆道：“我刚刚只是在找你所说的那个白浅上神与你之间的因果线而已。她与你寥落稀少的亲缘有关，而你则顺天应命，赐了她一段情缘……命运因果，一饮一啄，莫不如是……”
“你放心好了，遇见本尊，算你幸运。我定会帮你脱离轮回、恢复神体！”
“我父母双亡，全族已灭。如今又已不容于天宫……离开凡尘苦海，未来难道便真的会更好吗？”素锦苦笑道：“谢谢你，我知道你是真心助我，只可惜，我现在是真不需要……”
“这样啊！”龙媛想了想道，“此方天道运行完善，十二法则神虽没全部归位但神格都在，施行时空禁术失败率很大的。不过你要不怕形神俱灭、被本原抹除，我也可以帮你试试……”
“最后的鱼龙之子啊！告诉本尊，你愿意用灵魂承载归墟的阴影，逆流回到过去的时空，更改注定的命运吗？”
素锦：“什么意思？”
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内容，但，仔细想想后，也实在是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好被人骗的了。
“我可以重启时空，让你回到从前。”龙媛说，“回到一切悲剧都还没有开始的从前……你……”愿意试试吗？
“我愿意！”素锦迫不及待道。
如果、如果万一，她真的能再见到爹娘，能救下族人……素锦干涩的眼眶倏尔通红：哪怕不能，比起在百世情劫里逐步被轮回之力消磨神魂，她也更想要死在亲人身边……
“我不怕死！”素锦哀声道：“求您、求您帮我……”
………………
………………
言语落下，契约达成。
皓德君六万三千零八十二年秋，若水
“墨渊……”
神鬼战场，业火熊熊，九霄之上，红莲遍地。
一名身着白衣、乌发如瀑的绝色女子赤足踏在漫天红莲上，高立云端。
——这画面本该冶艳逼人，却因那人的长相实在太美而又太过疏冷了，仿佛一身骨肉皆由冰雪做成，望之竟只令人想到了冰魂雪魄、冰天雪地。
那是少绾，天下三大创世神之一，魔族始祖……本体原是个生于混沌的巨蛋，因在魔族圣地章尾山上受了亿万生灵多年祭祀而破壳出生。
曾于天地初开后的大洪荒年代，为平定乱世，给天地五族之中最为弱小的人族一个妥帖的容身之地而不惜耗尽神力，以涅槃真火烧毁了隔离四海八荒和十亿凡世的若木之门，将人族送往凡世，自己则就此羽化身陨……
而今，当有人以禁术破坏天道秩序，打乱既定的命轨时，她又在世界的意志下恢复了真灵，借助天地源力重凝神体，预备拨乱反正，驱除异神，维护命运！
………………
——可，谁能告诉少绾，为何她刚刚苏醒时，所看到的天命，竟然会是墨渊的死相！
当然，作为命中注定的四大护世之神中的一位，墨渊上神并不短命。
如果少绾帝尊能再多有片刻时光，能再看见七万年后，墨渊上神羽化归来那幕，想必她接下来的行为会有很大不同。
但很可惜，时空与命运是盘构造精密的局，一子错、则满盘皆乱……所以当时光倒流回到眼下的节点时，便是有着创世位格的少绾也再难看清天道的轨迹……
少绾也已无心再看。
电光火石间，她只是本能的想要救下墨渊。
救下重伤之体，还试图用元神生祭东皇钟而保下四海八荒无数生灵的墨渊。
为此，她甚至无视了龙媛在那式时空禁术施行到一半再难为继后，又用了一招轮回禁术，帮若水战场上那五千余名刚刚战死的素锦族人还魂续命、再造身体！
………………
东皇钟——上古众神器之首，天下第一神器。
那确然是个足有毁天灭地、吞噬诸天威能的法宝。但它能够毁灭的天地，可以吞噬的诸天，却也必然不可能是天道意志苏醒、且附着于创世神女身上、战力全开的那种……
所以少绾并不费力的就压制下了擎苍手里的东皇钟，将它连钟带擎苍，一起都踹回到了鬼界深处。
然后——
难得任性的、想要救下心爱情郎的创世神女，就为自己扰乱天道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通体白羽、尾若云烟的凤凰法相从空坠落，绝色姿容的女子再度闭上了她勾魂夺魄、妩媚天成的眼。
……………
“少绾……”
墨渊天塌不惊的脸色霎时间内变得血色皆无，他不知道，为何已经陨落了十九万年的魔尊少绾会突然出现在今日此时。
他只知道，已经错失过了一次的人，他不会再错失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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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锦不曾料到自己重来一次的过程会进行的这样顺利。
因为龙媛来自混沌天外，此方世界的天道推演不出她存在，所以在少绾刹那私心的驱使下，命轨大变的一切责任都被人算在了她身上……
上到少绾至交发小、曾经的天地共主东华帝君，下到魔族七君，以及有幸和五千素锦一起被法术范围度控制不佳的龙媛复活了的瑶光上神，各个都以为少绾是在羽化寂灭、与道合真的情况下感知到了墨渊死劫，这才不顾一切坏了修行，现身救他的。
至于瑶光与神鬼战场上死而复活的那五千天兵，毫无疑问的也都被大家算成了是少绾顺手救下的人。
——东华：“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做事还是这样喜爱做的圆满。”
没有任何人怀疑到，少绾帝尊的出现会与天族清玄境内、小小一团的素锦有何关联……
素锦自也不会乱说什么——重活一世，她已经懂得了，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身份，在那些真正尊贵的上神眼里，其实什么都不算。
而今，她也只想好好伴在父母家人的身边，简简单单的生活。并不想要引人注意。
………………
但鬼族之乱平定后的论功行赏里，素锦族却还是占了好大一份功劳。
战后论功行赏，天君酒后兴起，便收了素锦族领袖之女为义女，并册封号昭华。
而瑶光上神与素锦族的将士们并肩作战，同历生死一趟，也颇动容。顺势就宣布了，要收那个新鲜出炉的昭华公主为膝下关门弟子。此后专心教徒、不问世事。
素锦族领袖、即素锦她爹对此自然大喜，断无不允之理……素锦于是就这么多了一个天君义父、一个上神师尊。
………………
后来，素锦听说少绾帝尊自若水河畔昏迷过后，便被墨渊上神带回到了昆仑墟休养。
少绾昏迷了八千年。
风景清幽秀丽的昆仑墟里，一曲婉转缠绵的“凤求凰”便也夜以继日的响了八千年。
八千年间，墨渊上神与少绾女神间的这番情事传的那叫一个天下皆知，闻者无不为之动容！
八千年后，少绾醒了。
当年真相如何，别人不知，她却清楚。
可哪怕清楚，她也不可能再捅死墨渊、瑶光、灭了素锦一族，来将世事导回正轨了。
八千年啊，因果早就全部乱了，天命之下，一切事情也都有了新的轨迹……
比如说，墨渊上神就向魔尊少绾求婚了。
………………
在他们俩的婚礼上，素锦作为瑶光上神关门弟子代表瑶光送上了贺礼，少绾亦还了自己一滴精血送予素锦，算做回礼。
“如果你觉得这份回礼太重，愿意把它当做谢媒礼，本尊也无所谓。”
——作为天下唯一冰属的雪凰，少绾一滴精血可以为本体寒螭的素锦易髓伐骨，破除先天资质的禁锢，打开一条通向上神的路。
“谢帝尊。”
素锦没有拒绝少绾这份谢媒礼。只因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比她更懂：力量，那是个多么好的玩意……
哪怕她再不想要与人多争些什么了，但她也需要保护自己，以及保护自己所爱重的一切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素锦（番外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