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之花好月圆》潘98526

40、第 40 章

　　荼姚现在怎么样了？

　　——修为尽丧，正与太微一起被幽禁在紫宸宫里呢！

　　这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因为荼姚毕竟身居高位多年，如果她是自由的，别的不说，至少翼渺洲上，一场鸟族内乱，她就可以轻易发动的起来。

　　所以润玉初登帝位，不可能不对荼姚加以管制。

　　而荼姚被废修为、被幽禁，也并不无辜。

　　不提她多年来是如何冷待、提防、打压、磋磨润玉的，也不提她自封后以来是如何挟势弄权、招致天界众仙怨念的，只看她因嫉生恨，杀害先花神梓芬，灭太湖龙鱼一族两事，就足够水神风神花界众芳主和簌离等人杀她千万遍了。

　　只是，润玉并没有什么想杀荼姚的意思而已。

　　荼姚……

　　她毕竟被穗禾唤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姨母。

　　诚然她们这对姨侄的血缘关系其实不算特别亲近，荼姚最初会认下穗禾这个侄女，也是穗禾本人苦心孤诣算计来的结果。而在她们上千年的相处里，大多数时候，也都是穗禾在对荼姚曲意奉承。

　　但，从穗禾一只孔雀可以得到琉璃净火的传承，从天后那样爱权之人可以一再放纵穗禾培养自己的党羽、亲信，从天后上千年来一直孜孜不倦的想把穗禾许配给自己儿子就可以看出来，天后荼姚对穗禾公主终究还是有着几分真心疼爱的。

　　哪怕荼姚从各个方面来看，都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可，穗禾公主却也没有什么资格去指责、批判她。

　　廉晁可以怨怼荼姚负心，太微可以责怪荼姚嫉妒成性、心肠狠毒，旭凤可以厌倦荼姚存心操|弄他的婚事。可穗禾……

　　——鉴于火神旭凤的地位，八成要归功于他在战场上多年以来一刀一枪厮杀，两成要归功于他是天帝嫡子。

　　所以，如果要说穗禾公主是天后荼姚多年以来“顺她者昌，逆她者亡”活动，最大的受益人。根本也毫无问题。

　　荼姚从来没有对不住穗禾过。

　　哪怕上辈子，如果不是荼姚一再鼓舞、推动，穗禾未必会对旭凤执念深重，最后下场凄凉。

　　但，站在荼姚的立场上来看，她一心一意想把侄女许配给儿子，并打算让侄女继承天后尊位，哪怕其中的确有着自己的私心，但对穗禾也不能不说是一片慈爱了。

　　上辈子，荼姚失势时，还曾经将毕生修为赠予穗禾过……

　　所以，哪怕六界所有人都能够说荼姚不好，都想要置荼姚于死地而后快，穗禾公主也不能和他们一样。

　　………………

　　——“如果天庭之上，数千年清冷凄清的寒夜、数千年孤单寂寞的生涯，都是我与你相守前，所必须经历的磨难。那么，穗儿，我甘之若饴。”

　　润玉陛下多体贴细致的人啊！

　　他怎么可能亲手做出杀害穗禾亲长、让自己与穗禾之间留下一道永久伤疤这种事情呢？

　　所以，早在荼姚初初在洞庭湖畔，被穗禾公主放倒的时候，润玉就已经决心要保荼姚性命无虞了。

　　而这个决定对他来说，也并不难下。

　　上文书说过，润玉幼年时，在太湖的生活并不美好。甚至他会遇见荼姚，本身就是不堪折磨，想要离水寻死了。

　　所以对于荼姚灭了太湖龙鱼一族的残暴罪行，润玉不能说是毫无动容吧！只能讲，他太聪慧，所以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事情背后的，天帝太微想要打击东南水系，所以存心放纵鸟族势力扩张、借太湖资源犒劳鸟族兵卒的真相。

　　于是对荼姚的恨意，就还没有对自己亲爹的怨恨、失望多呢！

　　纵观润玉一生……

　　亲娘簌离为了龙鱼一族的安宁不惜让他天天剜鳞割角，忍气吞声做条没人待见的鱼；生父太微毫不在乎他，只当他是一枚棋子；养母荼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他早点死！

　　倒霉叔父丹朱、糟心弟弟旭凤，名为他的亲人，看似对他也有几分善意，实则内里也没多看重他。

　　穗禾是润玉数千年人生中，所遇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会肯定他、甚至认为他比旭凤更好的存在。穗禾甚至愿意为他公然和荼姚作对……

　　从璇玑宫中几百年的相依相伴，到天魔战场上的跟随，再到洞庭湖边、九霄云殿，穗禾始终对润玉不离不弃，为他以身涉险。

　　对女人来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对男人来说，一个愿意与你风雨同舟的女子，你有什么理由不爱她？

　　他爱她，所以如果已知荼姚阴影下那数千年的时光，终点是她。那么，他也是真的可以怀着坦然愉悦的心情，去看那过往。

　　——————

　　天庭，关雎宫

　　“怎么了？从翼渺洲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还在想大伯和母神的事情吗？”

　　宽大华丽的床榻上，一身素白中衣的润玉陛下一腿曲起，一腿平伸，轻松随意的靠在床头廊木上，借夜明珠光，边看书卷、边与穗禾闲谈。

　　“廉晁仙上好惨啊！”穗禾说道：“本来该是新任天帝，功成名就的，结果忘川一败，身份没了……然后自己喜欢的女子，还和害了自己的仇人在一起了，还有了孩子……最后自己只能孤单一人，隐居深山……”

　　“他选择在翼渺洲里隐居，心里肯定还对姨母旧情难忘的！”

　　蛇山之上，虽然廉晁并不欢迎他们。

　　但顾念着荼姚的处境，到底还是和润玉、穗禾说了一下自己当年那段旧事。由是，润玉陛下便晓得了，天帝太微年轻时候，竟和魔尊手下固城王有着勾结……

　　穗禾公主也知道了，原来荼姚年轻时候居然还有一位青梅竹马！

　　“嗯。”润玉赞同的点了点头，又叹惜道：“可惜母神心里只有权势。”

　　穗禾嘟嘴。犹豫再三后，到底还是忍不住默默挪了挪身子……爬到了润玉身上，泼墨般的青丝落在素白绫罗上，对比鲜明。

　　润玉见状，不由放下了手中书卷，摸了摸穗禾公主白皙胜雪的脸颊。

　　“润玉……”穗禾握住脸颊旁边，那只修长如玉的手，低声道：“如果、如果姨母愿意，你能放她去和廉晁仙上，一起归隐吗？”

　　虽然权迷心窍的荼姚，当真配不上廉晁。但穗禾觉得，廉晁应该不会嫌弃荼姚的！

　　只是，润玉能放了荼姚吗？

　　或者说，簌离等人能让润玉放了荼姚吗？

　　穗禾知道，荼姚现在之所以可以和太微一起被幽禁在紫宸宫里，最关键的原因，就是簌离他们都认为：对于荼姚那种生来高贵、久居上位的人而言，一朝失势，委实生不如死……

　　簌离、洛霖等人，都是想教荼姚活着受罪，活着享受失败的、一无所有的煎熬。

　　即便润玉除了废除荼姚法力外，从来没对她施用过什么刑罚。也从来没有故意折辱过她。但对荼姚而言，这种无视中隐约透出的轻蔑不屑，八成才是让她最难过的事情……

　　“为什么不呢？”润玉失笑道，“闷了这么些天，就是想和我说这个？”

　　“嗯。”穗禾道：“娘亲肯定不愿意放过姨母的。”

　　毕竟是杀父灭族之仇。

　　“那倒是个问题。”润玉状似沉思道：“有了……”

　　“我们不告诉娘亲就好了……”

　　如果穗禾想放荼姚自由，那么，就让簌离以为荼姚死了吧！

　　“这样可以吗？”穗禾公主眨眨眼，有点受宠若惊的不真实感：润玉那么好说话的吗？天晓得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夫君今夜拂袖而去的准备了啊！

　　“只要你想，”润玉平静道：“这世上没什么事情不可以。”

　　当然，杀他亲娘除外。

　　但簌离不是没死荼姚手上吗？

　　反倒是他，当年要是没有遇见荼姚，一直藏身在太湖里。或许，他早就死在龙鱼族里了，也说不定？

　　仔细想想，自荼姚把润玉从太湖带到天界后，虽然几千年来、尤其是旭凤出生后，就从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了，也素来不许别人接近他。

　　但顾忌着润玉毕竟是太微亲子的缘故，这些年除了对他冷待、打压、说话阴阳怪气外，也没当真体罚、折磨过润玉什么。

　　后来，穗禾公主起势了。润玉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

　　“穗儿，只要你能在我身边……”润玉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知道，她现在是爱他的。

　　所以他知道，她最初接近他的原因，不是因为爱。

　　或许是因为龙媛殿下想要换个应龙做天帝，所以才教穗禾到了他身边；

　　或许是因为旭凤待穗禾一直不冷不热，她为了能做天后，才有意换个人扶持；

　　或许是看他资质尚可，有点利用价值，所以随手布了几个闲棋……

　　润玉并不想深究，穗禾公主从前是怀着什么心理接近他、和他相处的。只要，她以后可以一直陪着他就好了。

　　“算了……”穗禾公主捂脸道：“姨母不一定愿意的，哪怕她愿意，太微陛下和表哥也不一定不反对……我们还是别乱操|心了。”

　　小白龙太可人疼了。

　　如果润玉执意想要教荼姚得到她应有的惩罚，那么为了前天后上千年来庇护教导她的恩情，穗禾公主是有勇气，为了那位姨母，和润玉纠缠厮磨的。

　　但润玉现在那么好说话……

　　却教穗禾公主立马想起了，上辈子，荼姚是怎么一再针对润玉的事迹。重点是，那次她没亲眼看见的、传说中直教人痛不欲生的天雷极刑。以及，她家小白龙在丧母过后，连个孝衣都不能随心去选的委屈。

　　………………

　　“旭凤纯孝，若是得知母神有意改嫁，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至于父帝……”润玉不解穗禾突然变了心意的真正原因，只是顺着她的话劝慰道：“让父帝和娘亲他们一起，以为母神已死就好……”

　　今生今世，他是真对荼姚没什么怨恨了。

　　无论如何，只看荼姚教出了穗禾、让他有机会遇见她这一条，润玉就感念前天后恩德。

　　穗禾支吾着搪塞道：“那也等表哥醒了再说……”

　　旭凤醉酒，正常情况下没有百年时光是不得醒的。但现在天界易主，就属于不正常情况。燎原君这些年从未放弃过提前唤醒旭凤的想法，只是碍于常驻栖梧宫的锦觅、彦佑，一直没找到什么好机会而已。

　　但现在润玉帝位稳固，彦佑应该也不会总拦着燎原君的行动了。旭凤苏醒，指日可待。

　　………………

　　“嗯。穗儿思虑周祥，言之有理。”润玉笑道，“旭凤……说来他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我看他这次下界的表现，对锦觅仙子也是一往情深……”

　　“或许，我改日有暇，该去寻水神仙上说说，他与锦觅仙子的婚事了。那时还需劳烦穗儿，代为筹备。”

　　毕竟，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嘛！

　　太微荼姚现在都是阶下囚了，旭凤成婚，他俩能在紫宸宫里受个礼就不错了。肯定不能亲自主持的。

　　“我这边倒无甚劳烦的。”穗禾公主漫不经心道：“只是先花神梓芬全因太微陛下与姨母而死，锦觅与表哥可是有着杀母之仇在。这婚事，水神能允？”

　　“那些陈年旧事，我看锦觅倒也并不在乎。”润玉随口道：“水神疼爱女儿，若无成全之意，这些天，便不会纵容锦觅留在栖梧宫不走了。”

　　“也是……”

　　远处瑞金香炉，有青烟浮动，杳杳渺渺。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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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元二十一万两千八百一十八年，惊蛰

　　一大清早，润玉陛下便勤劳精神的上朝理政去了。穗禾公主懒得去听，便只歪在花园里面，举着玄光镜与龙媛殿下玩耍。

　　注：玄光镜，此镜同境。是归墟神女用自己的伴生神器“夜幕”为基，在孔雀大明王的指点下，特意炼制出来的一处奇异空间。有着连通异世、容纳分魂入内修炼的能力。

　　这边厢，她们正玩的开心呢！

　　忽的便听外面有宫娥来报：凶兽穷奇擅闯天界……

　　穷奇，天下四大凶兽之一，赫赫有名的妖魔。修为法力不输上神，更兼神通阴毒，体魄强大，极难对付！

　　润玉……

　　穗禾公主脸色一白，匆忙放下玄光镜，就赶去了九霄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