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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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翼渺洲
“公主，公主，大事不好了……公主……”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回公主，天后、天后娘娘……天帝陛下要废后……娘娘现今已被幽禁紫方云宫了。”雀灵缓了缓气，说道：“火神殿下以多年军功为凭，力保天后……天帝震怒，缴了火神兵权……”
“什么？”穗禾震惊道，“怎么会……”
怎么会突然这样？
是，上辈子的时候，天后确实是被废、被囚禁了。火神也确实曾经失去兵权。但，那应该是在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啊！
………………
天界，栖梧宫
穗禾在收到了天后出事消息后的第一时间来了天庭，原先要去求见天后。可紫方云宫已经禁止他人出入。于是穗禾只得转道来寻旭凤。
“表哥……”
“穗禾啊，你来了。”
凤凰花树下，一身绛红色锦衣的火神旭凤，神态落寞。正在自斟自饮。他喃喃道：“穗禾，你知道吗？锦觅不是什么葡萄精灵，她其实是先花神与水神的女儿。真身是一片六瓣霜花。”
我知道啊……穗禾心说：不错嘛，今生居然没人把锦觅错认成为天帝之女了！
“母神想杀锦觅……”旭凤目露痛色，“花界的人说，当年先花神也是母神害死的……我不相信，母神哪怕平时脾气确实暴躁了些，嘴上不肯饶人……但，弑戮上神是何等罪过？母神她怎么会……”
她怎么不会？穗禾低着头，默默的在心里嘲讽火神的天真：荼姚生来就是鸟族公主，真凤之身，家世血统贵不可言。出嫁之后，更是天后至尊，母仪六界。
偏偏这样的她，却在婚后惊觉，自己丈夫心里另有他人，对她不过是虚情假意、存心利用……这叫荼姚怎么能忍？以她的性情，会嫉恨、愤怒之下杀了先花神那是很正常的，不杀她才不正常呢！
“对，母神不会的……”旭凤仰头，又饮了一杯酒，而后方道：“母神晓得厉害的，她说她没有做过……”
穗禾：这种大罪，无凭无据，荼姚只要不傻就肯定不会认啊！
“水神拿不出证据……他想杀了母神，被我和润玉一起拉住了……”旭凤继续道：“水神说，润玉在认贼作母……他的生母，太湖龙鱼一族，当年曾经因为他的存在，而被母神尽数屠灭……教润玉不要阻止他……”
“什么？”穗禾失声惊呼。润玉的身世被水神倒出来了？
旭凤：“父帝打断了水神的话……说花神之死他会彻查……又提及了润玉与锦觅的婚约……”
当然，从查案到议婚，这中间，自然少不了润玉大殿的出言提醒。但火神没注意。这会儿自然也不可能会特意的与穗禾说起。
“然后呢？”穗禾公主紧张的问。
“然后……”旭凤抱头道：“水神仙上当场撕毁了上神之誓，宁愿散去半身修为，也要和天家断绝关系。”
“那就好。”穗禾公主松了口气。
旭凤：“啊？”
你说啥？
那就好、就好……这还好？
“我的意思是，水神既然失了半身修为，那么，姨母在紫方云宫里，想必定是安全无虞了。”穗禾强笑道：“至少不需担心有人刺杀。”
“……你多虑了。”旭凤想了想道，“母神法力高强，且没那么容易被刺杀。水神也不像是会做出暗箭伤人之事的人。”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穗禾干笑了两声，又道，“表哥，我听说，天帝陛下收回了你领兵之权？”
旭凤满不在乎的：“嗯。”
火神殿下虽然领军多年，但却从来没将兵|权当做自己的所有物。所以，既然那本来就是天帝的东西，他要收回就收回吧！旭凤是不大在意的。
相比权力，势力，他更在意的，是母亲、爱人、父兄、朋友……
“罢了，”穗禾公主温声道，“表哥领兵征战多年，日日操|练不休，而今能借机歇息一阵也好。”
历经两世，穗禾也算了解旭凤的人了。见状就不打算再与火神殿下多说什么……体贴的想给整个世界骤然一下翻天覆地了的纯情少年，留下一片充足的个人空间。
“穗禾。”
察觉到身旁的少女将要离开，喝的微醺的火神旭凤淡淡开口：“母神被禁足审查，我也被收了兵权。你最近就少来天界几趟，安心在翼渺洲管理族务吧！”
鸟族势力雄厚，一族之力，就占了天庭兵马三成有余。而且还全是空骑。平时帝后和睦的时候，这是后族应有的荣光。
现在天后被禁足审查了，他丢了兵权。那就是天帝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再加上天后掌天数千年，得罪的神仙不计其数……
旭凤心里明白：最近天后危局，想要趁机落井下石的小人肯定少不了……作为天后的至亲，天帝之子、火神殿下不怕那些小人中伤。他只怕穗禾公主应付不来。
穗禾，此女恰生在六界太平，鸟族势力如日中天的时候。因为名门望族血统尊贵，成年修为就是上神。顺顺当当的在天后专心清肃天界时，传承有序的执掌了翼渺洲主位。
过于顺畅的人生经历导致的直接后果是：作为身份不输水神、花神的鸟族公主。天界一方实权王侯。她稚嫩的惊人！
穗禾：“表哥……”
“乖。”旭凤勉强打起精神对穗禾道，“你听我的。最近约束好族人，不要让鸟族生乱。如果有事情处理不来，就派人送信给我。”
“别怕。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无论如何，表哥总会护着你的。”
穗禾公主跟在天后身边数百年，倍受天后疼宠。和火神殿下的接触自然再少也少不到哪去。
天后是真心实意，想要和穗禾公主亲上加亲，教火神殿下娶了她。让穗禾公主做自己儿媳妇的。
旭凤不愿意。他对穗禾并无什么男女之情。甚至，他本心里都不怎么喜欢和穗禾公主这样温柔娇弱的女孩子玩。
但，荼姚说，穗禾是表妹。
这一点，旭凤到底还是记住了。
“谢、谢谢……”穗禾公主目光复杂。她上辈子对旭凤那样殷勤讨好，旭凤却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没想到今生她看开了、放下了、不爱缠着旭凤了，旭凤却反而比从前更关心她了……
从前，天后失势，她被人欺辱的时候，火神殿下可是一句好话都没有和她说过的。今生居然还晓得提点她了，不容易啊！
………………
………………
天界，璇玑宫
夜神大殿最近很忙。
——天后失势，带累火神，导致天界十万大军失去了统领。
于是，和昔日火神涅槃失踪时一样，秉着“蛇无头不行”、大军不可一日无主”、“皇子挂帅镇军心”的原则，天帝太微并没怎么思考，就暂且把那十万兵权交给了长子夜神。
这是其一。
让夜神不得不每天抽出固定时间，配合大|军|操|练。再抽出心神，关怀底层天兵、以及将领们的生活。
………………
——天后因为嫌疑弑杀先花神而失势，如今却未被废、被囚，只是暂且被关在寝宫里禁足了。
水神、花界等人欲为先花神报仇雪恨。不肯善罢甘休。积极奔走，威逼天帝，催促他早日查明当年真相，给天后定罪。
而天后的拥泵、鸟族的姻亲盟友，甚至火神殿下昔年在军中的袍泽朋友们……却都觉得先花神之死毕竟年代久远了，现在查无实证，只凭花界众人红口白牙一句话就要定天后的罪过，未免不妥。
天帝陛下没有废后的行为，给了这批人莫大鼓舞。现在他们天天都在九霄云殿、朝堂之上和水神等人吵的沸反盈天……
天帝太微不胜其扰。
偏偏水神仙上在万千水族中颇有贤名，花界掌着六界粮仓。而天后出身的鸟族、火神执掌了多年的五方都督府更是兵多将广……太微一个都得罪不起。唯恐一个弄不好，就有人要效仿当年花神旧事，脱离天庭自立门户了。
于是，头痛不已的他无情的把“安抚两方人马”这一伟大又艰巨的任务交给了自己儿子——润玉童鞋。
这是其二。
让夜神在练兵之余，三不五时的就要跑向花界、洛湘府，因人而异、手段齐出的讨好水神、风神以及花界各芳主。
直教原本各个不给他好脸色的芳主们三五下的，都忍不住把他引为知交了。
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他们，报仇不是一日之功。先花神既然死前隐瞒了自己的真正死因，就是不想要天界动荡的。他们应该秉承先花神遗愿，不可让逝者在天之灵难安。
………………
——天后执掌天界数千年，排除异己、党同伐异数千年。而今一朝失势，露了颓态，天界里一批与天后不和的神仙们，趁机奋起了。
他们以生肖之神“鼠仙”为首，条缕清晰的列出了许多天后任人唯亲，打压陷害其他神仙的事例……
这事本来倒和夜神大殿无甚关系。奈何鼠仙列举的天后罪状第一条，就是她“纵容穗禾公主拥兵自固”。
于是，为了保护穗禾公主，夜神大殿只能冲上了舌战鼠仙的第一线。
这是其三。
这相比于回回朝会都被人指责的脸红不已，羞愧的连连垂首，只知道请人宽恕天后，却一句话不为她辩驳的火神。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到底哪个才是天后亲生的皇子。
………………
夜神大殿维护穗禾公主、维护鸟族、维护天后的次数多了。在没人知道他恋慕穗禾公主的情况下，展现出的一番纯孝之心简直感天动地。
——教人不得不怜惜他小小年纪，竟能不顾天后多年以来对他的冷待、打压，以德报怨……
于是，哪怕天帝有意隐瞒，可水神、鼠仙等人还是忍不住告知了润玉，他的身世，和有关于他生母的消息。
重点是想要告诉他，他的母亲不曾抛弃他。
事实上，天后并不是什么贤良的愿意接受丈夫私生子的嫡母。而是为了保住自己后位，无所不用其极的抢夺皇子，甚至不惜杀母夺子的毒妇。
所以，虽然天后在理论上是养大润玉的人，但她更是屠戮了润玉外家的仇敌，让润玉大可不必对天后过于感恩了。
这是其四。
浮梦丹的药效，在水神、鼠仙的刻意提醒下，在应龙夜神努力回想的情况下逐渐减退。
润玉开始慢慢回忆起了自己弥漫着血色与欺凌的童年：长辈们的避而远之，同龄人的排挤、打骂，自己痛狠了后隐忍不住的叫喊，母亲紧随其后涟涟泪水……
还有，那日复一日的剜鳞割角……痛不欲生。
………………
翼渺洲，清心阁
老老实实的依照火神提醒，在夜神的倾力庇护下，顺利龟缩大本营、足不出户的穗禾公主并不清楚现在天界的混乱局势。
在用雷霆手段，拿下了几个吵着要兵|谏天帝，扶持火神上位的长老，向翼渺洲各部展现了族长大人的高强法力。又摆明了告诉他们有本事说服火神篡|位的大可以去栖梧宫，她绝不阻拦后，穗禾公主的小日子就过的很悠哉了。
她毕竟是名正言顺的鸟族族长，执掌翼渺洲多年。血统尊贵，又没罪过。只要自己稳得住，自家族内那些被荼姚当狗似的训了几千年的长老们，怎么可能是威胁呢？
内部一安定，以鸟族多年来的实力势力，穗禾也不惧怕面对任何外敌。这里指的不仅是水神，还包括但不限于了名义上的六界之主天帝陛下……
“润玉！”
是夜，月隐云中，繁星烂漫，银河璀璨。
百无聊赖的穗禾公主遣退了所有侍从，仰躺在自家大榕树上，望着幽幽天幕，情不自禁的就取了夜神所赠逆鳞来，于手中不住把玩……
不知不觉的，一记唤龙咒脱手而出。
——润玉最近太忙，成天军营、九霄云殿、花界、洛湘府几头跑。不是见天帝就是见水神。故而小灰绒球就没有再一直随身带着了。
只将她留在了璇玑宫里，和魇兽一起，交由邝露仙子照顾……穗禾公主已经有段时间不曾见过夜神了。
偶尔强撑着几天不睡，坚持等他回宫休息。润玉也不是在书房办事，就是乏累的一回房便倒头就睡了。
如此，一心为着夜神着想的邝露仙子严令禁止了小灰绒球去打扰润玉殿下休息。
………………
“穗儿？”
朦胧白光在榕树林里一闪而逝。
白光之后，夜神润玉身影浮现，一袭月白色对襟长袍，清贵优雅，玉树临风……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