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 109 章 ...
-
明楼不怕汪曼春苏醒后知道他见了她受伤残损的容颜而打击报复他——他想见她，很想很想。
奈何，他的动作虽然不慢，可旁边听说了汪大小姐性命无碍消息后的华古研究中人反应却要更快。
“我要去看姐姐！”双眼红肿的于曼丽破涕为笑道：“菁菁，你帮忙拦着点明大公子啊！”
毕竟，姐姐若是清醒，定不愿让心爱之人见她陋颜丑态的。
所以虽然于曼丽觉得，让一个男人先多看看你最不堪入目的模样才决定要不要和你在一起才更显男方真心。但她还是决定隔绝一下明楼和汪曼春了。
嗯，才不是因为汪大小姐受伤的事情迁怒明大公子。并暗搓搓的想要加入拆初恋队伍呢！
“明大公子？”
倚门而立的药菁菁闻言，抬头饶有兴致的看了眼人群中唯一没见过的明楼，评头论足道：“这就是小春那个出国了的师哥啊！长的也不怎么样嘛！还没我家败类好看呢！”怎么就能教她如痴如狂，心心念念了这些年？
“菁菁，”白-斯文败类-淼听此话后颇是无奈的低头摸了摸鼻子，对妻子温柔浅笑道：“我很欣慰，成婚多年，你终于感受到了你夫君我的美貌！”
论，青梅竹马，指腹为婚的悲哀——白泽幼崽与他的守护灵植不得不说的故事。
药菁菁：“……”顿时，就，很想建议自己老公没事多多连线欧洲，看洛伊家的小汤姆，那才是真-地域审美差异都抹消不了的盛世美颜好么？
他这才哪到哪，一张斯文清秀、翩翩儒雅的脸，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勉强还能入眼罢了。
嗯，作为不开花常绿植物，药菁菁和龙媛殿下一个审美，都偏爱华丽明艳款容姿……
但，药菁菁心里百转千回闪过了那么多打击白淼的话，却终于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不要怀疑，她这绝不是在照顾自家夫君深不见底的小心肝，而是，“快，把那姓明拦住！”
“真是，我刚急着救汪大小姐都没注意，这家伙是怎么浑水摸鱼进的这啊？不知道安康医院地下区域外人禁入吗？”
啧，佛骨舍利都能随便送人。汪大小姐也是够了。今天她就要帮忙试一试这人的成色！看是不是当真值得她一直去等。
“小孙，上！把他拿下。”
“老赵，你退后。敢炸我的急救室你就死定了。”
“老张、大钱，你们在那呆愣着干啥呢？还不快上去帮忙！”
后勤部长一声令下，华古会众如梦初醒。纷纷奋不顾身朝明楼扑了过去。
明大公子一时顿足。
………………
但华夏古文化研究会之所以会自称研究会而不是“青帮”，那是有道理的……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那里面的研究员们十八九都偏法系，各个不能说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吧！反正身手顶多也就街头卖艺的水准，和经过了严密训练的明大公子平均都差了三个于曼丽。
而药菁菁的地盘里，他们又不能够使用威力太大的武器和神通。明楼手上的佛骨舍利又天然免疫摄魂术一类精神攻击法门……
最后眼见着明楼还真要放翻他们全部，闯关完成去见汪大小姐了。白淼个坑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联通了地下安全屋对上面安康医院的监控，让明楼去看明镜、明堂（隔房堂哥）一间间病房，着急找他的画面。
——很明显，这俩是听说了之前的街头爆炸案，却不清楚具体情况。只能满怀担忧过来安康医院寻找亲人……
明楼瞬间就有点懂得，为什么药菁菁会称白淼为败类了。
………………
“我只是想见她一面，求个心安而已。”
明楼看着监控里的家人们淡淡道：“诸位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能有什么意思呢？”白淼笑的温文有礼，“我们，只不过是也想求个心安罢了。”
药菁菁和于曼丽想要阻拦明楼，是为汪大小姐不平。存着试试明大公子本事的念头。但白淼是很清楚明楼能力的人。
“该怎么称呼您呢？明大公子？汪伪政府财政部经济司首席财经顾问、特务委员会副主任、新政府海关总署督察长？”
“还是军统情报科上校科长“毒蛇”亦或是□□h市情报组组长“眼镜蛇”？”
明楼瞳孔猛然一缩。
“h市是我们苦心经营了二十年的家园。在这里，没有任何消息可以瞒过我们……”
孙凯冷笑道：“其实你的身份，早在你刚刚回来，第一次通过报纸、电台等方式与人交流时，我们就知道了。”
“只是，你不先来招惹我们，我们也不想理你罢了。”
“至于现在，我已经查到了：那个开车试图撞死你的人是汪伪政府里，最近因你上位而遭贬斥的一个纨绔……他的家族表面上对汪伪政府忠心耿耿，实际上一直与军统有着贸易往来……而他本人，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何种情怀，最近曾经在同学聚会里，酒后吐出过报效重庆的话。”
“虽然我觉得，你并不是个会愚蠢到用这种低级手段以身犯险试探我们的人。但事情查清楚前，我保留对你顺水推舟行苦肉计的怀疑。”
“小孙，怎么说话呢！”老张忽然踢了脚孙凯，示意他靠后边去，自己则冲明楼笑了笑道：“明公子这趟回国身负家国重任。若有什么需要我们研究会帮忙的地方，我们义不容辞……”
“至于明大公子的人品，我是绝对相信的。这次的事情不可能与他有关。”
“是，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白淼道：“汪大小姐，你既然不可能娶，又何必让她用一生去换场有始无终？”
“求个心安……”
一旁自明楼一气呵成连番撂倒了研究会里三五位同胞后便一直咬唇沉思不语的药菁菁闻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冷不丁的讽笑说道：“敢问阁下，六年以前出国之时，尔心安否？”
“六年前，你一字不留突然离开后，她收养丽丽前……你知道她是怎么过的日子吗？”
“我和丽丽曾经给汪大小姐介绍过很多男性朋友。但，她一直认为，你没有亲自和她说过结束，你们就不算分开。所以……”
药菁菁越说越气，越说越气，最后也不想再试楼什么了，干脆就说：“明大公子，对不起了。今天你若心安，我心意难平。败类，送客！”
——————————
而此刻，玄光镜内，
当明大公子正在外面被群众攻诘时，汪大小姐的处境其实与他不遑多让。
首先，是龙媛殿下一句：｛下次要做寻死的事情前，麻烦先打个招呼可以吗？时间太急了，我都来不及动手救的……｝拉开了战团的序幕。
然后，是苍灵不敢置信的补刀：｛我还以为你敢留在爆炸现场先救别人，是早和龙媛通过气了！｝
龙媛就道：｛喔，那个爆炸中和器是我抽取了海蓝之心的储存能量完成了前置准备的。也是我教小春去摁按钮开启的……｝
｛不过我刚和她说让她去开中和器的时候，她压根没听我的。一心全扑旧情人身上了，后来过了一会儿才理我。｝
｛所以我才不小心算错时间了。能量中和器开启之后，中和反应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海蓝之心剩余能量构筑的结界就撑不住塌了。｝
——嗯，其实她那样长的一段话，最后一句才是重点：甩锅！
神女殿下还是很靠谱的，只是小春自己太不靠谱。所以才伤惨了，绝对不是本尊无能……
但汪曼春自己对于受伤这事看的倒是挺开。
哪怕现在于曼丽瞅着她的脸，纵是明知道这里只是个意识投影的形态，并不会痛也不敢碰。她汪大小姐也还是副“问世间情为何物，愿与人生死相许”的痴样。
把苍灵看的那叫一个气。天知道作为鬼族的她究竟有多执念生命。又如何能忍看汪曼春舍己为别人？
甚至于连曼丽小可爱见状都有点看不惯她了，真是特别担心小春姐姐所许非人。
｛姐姐。｝于曼丽说，｛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那天汪叔叔沙龙会上的事情，我也都听白淼说过了。但那哪怕并不是个误会，真有人能持枪闯入汪家大宅行凶，明楼也只是躲避之时，顺手拉了你一把而已。｝
——多么残酷的现实！
｛你……｝你实在没必要感怀动容到生死相许这种程度吧？
汪曼春：“不听不听我不听，你们都是在念经……”
唉，这些劝她放下的话，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些老生常谈。实不相瞒，六年以来，她早听腻了。
要动摇也不会是在明楼好不容易总算回国了的现在动摇哇！
于曼丽：……这就很气！
大好一姑娘眼见要白养的节奏啊……悔恨啃噬着苍灵的内心：如果当初不曾让她结识明楼……
｛小春怎么受伤呢？｝
姗姗来迟的洛伊道：｛我感知到自己曾经遗留的一份人鱼血被使用了。是小春伤了吗？怎么弄的？｝
｛傻乎乎的。｝一看没有自己什么事了的龙媛殿下捧腹大笑。
………………
｛啊？｝洛伊不懂龙媛的意思，只是见汪曼春乌发碳化，玉白的额角一块血痂。小半张脸、连着脖颈与衣衫遮不住的手臂都有烧伤的狰狞模样，忍不住道：｛小春，我再给你输点血吧？瞧这伤的，龙媛，别笑了，你赶紧来我这边啊！｝
唔，或许她该督促汤姆再多钻研钻研幻影移形了。不然这跨洋出行实在麻烦啊！
｛不许去！｝苍灵被洛伊提醒了。她表示，｛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某人既然有着舍己救人的情操，那么想来也不缺乏忍受痛苦的觉悟吧？｝
很明显，是下了狠心要给不听话的汪大小姐一个教训了。
——————————
——“没事，我知道阿灵也是心疼我……这伤左右不过数月时间就会恢复，又何必让洛伊再流一次血呢！”
冬日的午后，墙边腊梅开的正好，清香满园。
满头秀发剪了大半，只零零落落剩下寸茬的汪大小姐内里穿着药味隐隐的中衣，外罩冰紫长款羽绒服。正在摘花，想要和芊澄一起做香露（玄光牌隔空联线技术，你值得拥有！）……
苍灵已经有好些日子都没在汪曼春眼前出现过了……甚至就连于曼丽，最近也不晓得在忙什么，明明没有离市，晚上也不回家休息……
天晓得，这还没出年节呢！
就连平常天天加班，日常九九六的白淼都给自己放假，天天窝在药菁菁的地底安全屋里忙造娃了……咳咳……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主要是那俩情到浓时太不避人……
………………
而此刻，76号
孙凯弯腰躬身，往日不羁的流气敛了大半，缩头缩脑的站在面前披肩卷发、丰胸细腰的美丽少女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美丽的、修眉凤目、唇红齿白的女子目视孙凯，神情冰凉而淡漠：“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孙凯：“……之前除夕袭击明楼的人，表面上属于军统那方，实际上却只是个被恐怖袭击吓破了胆子的墙头草罢了……”
“那个纨绔，一直想投靠重庆，却找不到门路。自我欺骗了一段时间后，倒真觉得自己是什么报国无门的英雄人物了。”
“半个月前，他受了岛国特务影响，决定锄奸惩恶，杀了明楼——那个新晋的伪政府高官，作为向军统投诚的敲门砖。”
苍灵不语，只是继续沉默的盯着孙凯看……
“那辆大卡车是那纨绔自己准备的作案工具，他怕小轿车撞不死人，特意搞了辆大车来。”
大冬天里，孙凯鼻尖却已有了细密的汗液渗出，他却不敢擦。只是闭着眼睛，一鼓作气的说完了剩下的话：“进入西城的凭证、和他车上的炸药是汪董事长的手笔。”
“他终究是不放心自己仇家身居高位，想杀了明楼，斩草除根……”
“大钱已经设法拿到了汪董事长和南云造子密谋的经过：南云造子不满于我们这一年来，对抗日分子们的刺杀行动过于姑息的态度。汪董事长顺势建议南云，可以舍了明楼，激汪大小姐全力除贼。”
当然，这中间免不了一系列肉麻到极点的表忠心活动。更免不了老汪信誓旦旦承诺，只要明楼死了，他定能说服汪曼春如何如何的话语。
“所以呢？”苍灵淡淡开口。轻若烟云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我们在除夕事件前后，劝过汪董事长很多次，让他移民国外。他只不肯……”
孙凯道：“今天中午，他是约了自己昔日在岛国的同学原田熊二，想请熊二帮忙，稳住他在汪伪政府里经济司司长的位置……”
“然后，意外遇到了准备刺杀熊二的军统中人……”
“汪董事长看到了明台的脸，认出了他……所以，明台杀了他。一枪爆头，当场毙命。”
“你认为……”苍灵道：“他是罪有应得，死得其所。”
这很明显。不然，孙凯大可以直接告诉她，杀汪芙蕖者是明台。
毕竟，汪芙蕖和明台两个人，都是华古会的重点观察对象……而现在汪芙蕖死了，明台的队伍当时就在那附近。想确定那杀人凶手是谁，都不用排查，可以直接求证的。
证明猜想后，当然也就可以直接报给她了。
“逝者已矣，”孙凯说，“汪大小姐现在不宜受太大刺激。”
他觉得，苍灵问了个真没价值的问题。
汪芙蕖是谁？天字号汉奸，九州一流卖国贼，炎黄血脉之辱。
从前汪大小姐还小时，他也没什么本事，就和岛国人纠纠缠缠互相客套，赚点小钱。华古会的人对他还没什么太大感觉。也就不满于这货人品不佳，还崇洋媚外罢了。
可现在国战已起，他还一个劲的向外国靠拢，别人一个劲的拉扯他都扯不回来：
先是三年前，在艺术品一号爆炸后，主动代表岛国以“h市需要稳定”为由，和研究会签订了和平免战协议。自己担任新伪政府经济司司长。
再是几年间，他一再协助岛国高官侵占华夏同胞们的利益。用各种方法收敛九州财富供给岛国。又多次引荐岛国人前来主持汪伪政府大局。
现在竟然还存心想要利用华古，不惜为此伤了汪曼春……那孙凯肯定是不会多喜欢汪芙蕖的。
事实上，全华古，汪芙蕖正面接触过的人就一个斯文败类-白淼同志。老汪还总以为白淼单身，想撮合他和汪曼春呢！
而明台，虽然大家也不见得有多喜欢。
至少大家目前阵营立场还是一致的啊！
………………
“我叔叔死了。”苍灵说。
她知道，她这样说了，孙凯就必定可以大概看出她和汪曼春之间的联系。
“您的叔叔早就死了。”孙凯抿了抿唇道：“现在，会长是想杀害一位与国有功的无辜战士吗？”
苍灵不语，只是眼神逐渐冷了下去。
孙凯这次却没再回避她的目光。只是坦然而坚定的向苍灵展示自己的想法：或许汪芙蕖确实罪不至死。至少他们从前也确实都无心杀他以正民风。
但既然现在他已经死在了明台手里。明台杀他也有合理原因……则，他们也是绝对不愿去为汪芙蕖报仇，而杀了明台的。
这个他们，指华夏古文化研究会全体成员。
“下去吧！”过了许久，苍灵闭目扶额道：“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让小春知道。”
………………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第 10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