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 10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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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阿芙美容院
收到76号将在半月后于海军俱乐部举办一场舞会，以提前庆祝“和平大会”圆满召开的消息时，汪曼春正和巡回演出结束了的于曼丽一起，在美容院里做护肤。
“76号开舞会……”
满脸精华水的汪曼春随手抖落着自己近期必须的工作安排，嗤笑着道：“南云造子的想法，真是越来越奇葩了。”
“公费俱乐，还不好啊？”于曼丽看着自己和汪曼春身上一模一样的雪缎旗袍，笑得很甜……“姐姐，这次舞会我还和你一起去啊！”
这也是她们之间常有的惯例了——舞会嘛，总免不了些要和人跳些交际舞的。可汪大小姐前些年却着实没兴趣和群外人共舞。便爱带着于曼丽去，自己跳男步，让曼丽做舞伴。
“76号的场子，你去做什么？”汪曼春懒懒的翻了页手上的计划书，道：“岛国人要和汪伪政府一起办那什么劳什子的和平大会，特意提前了那样久来大张旗鼓的造势……”
“只看这些日子以来市里各处，活跃频繁的各方抗日分子碰头聚会，就晓得了，这大会决计和平不了。”
汪曼春缓缓收紧五指道：“参加这次汪伪“和平大会”的特使，各个身份都很重要……尤其还有一大部分会从h市出发……”
“不知道，这下h市里又会有多少牛鬼蛇神被炸出来了。”
“姐姐，这次我们要插手吗？”于曼丽问。她的嗓音娇甜婉转，悦耳一如黄莺啼谷，天然便像一支小调。
汪曼春听着就笑，余光瞥见她刚敷完泥膜后白皙清透的肌肤，就不由的伸手揉了一把。“不必。我们只需看好家就可以了。嗯，有人来找我们另谈。”
毕竟九州大局为重……
所以，她还是不能给军|统那群流氓偷窥狂们添乱的。而她不出手添乱，他们就该感激涕零了。
指望了她平白帮忙，呵呵～简直做梦！
………………
这时的h市，华灯初上。
往来穿梭于大马路上的各色车流：国外进口的洋汽车，汪氏独营的“电”动车，摩托车和大学生小朋友们骑着的脚踏车，混合着街旁大大小小的店铺亮光，使它成了真正的不夜之城。
两年前黄色警报带来的破坏与伤害，仿佛已经彻底与这里远离……城市中，入目所及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对现实生活的热爱，与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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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号的舞会召开前，汪大小姐在筹办（安康医院惯例）换季流感防疫运动外，还有一场应酬活动不可避免。
——那是由汪芙蕖先生出面举办的商业沙龙，主要参会人员是救国会中人以及华夏古文化研究会副会长白淼同志。
是的，在汪芙蕖先生的计划中，代表古文化研究会参与他沙龙的人选是白淼。那么汪曼春去做什么呢？代表汪氏吗？
当然不。
汪氏虽然现在绝大部分产业都是汪大小姐在经营决断了。但关键的事情上，汪芙蕖还是能说上话的。并不需要做什么都拉上侄女一起。
所以汪大小姐百忙之中还要抽身回家赴沙龙的原因就很明显了——明楼也收到了这场沙龙的邀约。她是专门过去和师哥谈恋爱的。
………………
“昨天晚上又有一位新政府的官员被铲除了。”沙龙会上，有人在说，“为什么华夏大地上总有那么人甘愿附逆从奸呢？这大好河山，不知哪日才能放的清明。”
“快了，快了。”
“我中华儿女万众一心，那些背弃国家背弃民族的小人，总会有全部清除的一天。”
“那一天不会太远了。”白淼作为白泽血脉的传承者，已经看见了九州龙脉的复兴、华夏气运的升腾。
汪芙蕖说：“只是现在刺客横行，到处都是恐怖主义，这种手段，未免欠缺了点道义。”
“虽非王道手段，也是情势所迫，不得不为啊！”
“便如研究会的艺术品一号，一炸之下，百里之内，寸草不生，尸横遍野。该炸的时候，也还是要炸。”
“唉。”汪芙蕖叹息说道：“我老了，胆子也小了。”
“h市经济大局还指望着汪司长把稳龙头呢！先生不必自谦。”
“不过是代他们小孩儿家再撑几年时间，换个回缓之地罢了。”汪芙蕖连连摇头道，“现在的世道，还是得看他们年轻人的……”
“小白啊，你之前和我说的，新楼市的开发，是个什么章程，我有些记不清了，你就在这再说说吧！这里多的是前辈们，你说了，有什么地方不妥，他们也好给你指正出来。”
“喔？研究会又有新动作了吗？这我们可真得听听了……”
“主要还是之前那个留下了艺术痕迹的地，老赵技术不行，这痕迹太不文明了……”白淼说，“会长的意思，是要清理改造……目前已经清理了**，大致方案如下：……”
众人大都耐心听着，有人听个开头，便不由频频颔首，像在表示赞赏，有人称其高明，有人道是大有可为。
………………
汪曼春是极少数没听白淼讲话的人之一。
另一个和她一样没听白淼讲话的人是明楼……但其实明大公子对白淼所说的话题是有一点兴趣的。
“华夏古文化研究会目前已经开发出了四分之一的h市，”
明楼端着一杯红酒，缓缓走到了汪曼春身边，悄悄说道：“我本以为它接下来还要继续向西南、西北方向开发的。如今怎么，竟是要转战城外了吗？”
“嗯。”
汪大小姐点了点头，笑语说道：“目前移居h市的人员越来越多，现有的城区早晚需要扩建。与其那样被逼迫着步步往外扩展，不如现在便立定城外，开始第二个中心圈建造，然后等着时光促成他们互相合并。”
那是研究会研究了好几年的政策了。两年前那一场烟火炸开，无非也只是更促进了那计划实施。
明楼闻言笑了，他的身子微微前倾，想和汪曼春再多说些什么。
不料，这一刻，外间却突然传来了几声急促的枪响。
几乎是在听见那枪声响起的瞬间，明楼便遵循着本能将汪大小姐扑倒在了一旁的高背沙发上。
汪曼春明显被他那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明楼是误会了什么。柔声低语道：“师哥，没事，我家很安全，你不要怕。”
说着，她纤柔美丽的素手在明楼僵硬绷紧的脊背上安慰似的抚了抚。
………………
汪家老宅熠熠闪耀的水晶吊灯照射下，明楼的臂膀为汪大小姐圈出了一片略显沉黯的天地……安宁静谧。
时光在这一刻里像是突然倒流回到了五年前。像是他们都还青春年少时……那时候，夏日葱茏里无课的午后，他们经常会手牵着手，避开所有的人，抱着书本或在花园草地上追逐嬉戏，或在庭院树荫下相偎私语……
——那个时候，整个世界就像只剩下了他们彼此相对间的一点点空场，而他们只需要看着对方，就像是得到了整个世界。
………………
“明、楼！”
伴随着一声清寒有力的呼喊，大厅门外缓缓走进了一位身着粉底蓝湘绣旗袍的端庄少妇——只见她年岁约莫有三十多，正是人这一生风华最盛的时候。眼角眉梢处虽稍有细纹，却也丝毫无损其龙章凤姿。
“礼枪数响，这是有贵客驾临了啊……”
旁边正被人团团围着、高谈阔论中的白淼见状话语一止，转而朗声笑着与左右说道：“喔～原来是明大小姐来了，果真是稀客啊！”
那个模样，仿佛他是今日主人家似的。
而今日做东真正的主家汪芙蕖呢？汪芙蕖望了他眼，又扫了一眼那明家的姐弟二人，笑的颇是温馨。倒没说话。
………………
明家大小姐——明镜，她也没有开口回应白淼热情的招呼。事实上，从踏进汪家老宅开始，她的目光便迅速略过了场间其他的人，牢牢的锁定在了明楼身上。
而此时，汪大小姐也看见明大小姐了。
“师哥……”
汪曼春红唇微抿，拥在明楼背上的五指迅速收紧又松开……眨眨眼睛，低声轻唤出了这么两个字，嗓音轻柔婉转，曼妙的像是春天到来时呼唤万物复苏的暖风……
话音还未落下呢，精致秀丽的容颜上就浮出了层绯色霞光。娇艳像是晨间带露的花儿……妩媚俏丽的凤眸里满蕴清波，澄澈透明一如天山上的冰泉……
她没有多看明镜一眼。
明镜却是一口气堵在胸口里，上不去又下不来，憋的难受。
——瞧瞧明楼现在和汪曼春两人是个什么姿势吧？这男上女下相拥互抱着的！汪大小姐还是那样娇怯不胜的神态，要不是现在厅内人数众多，明镜简直要误以为自己是撞见了什么抓|奸现场！
………………
“大姐。”
明楼看见了明镜顿时一凛，走到了明镜跟前，低低的唤了一句大姐。
明镜抬起头，凝视着明楼，冷声质问道：“你回上海多久了？”
“一个多……”明楼张着嘴还没说完，明镜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把他嘴里那个“月”字生生打回肚里去了。
………………
啊——
汪大小姐炸了。她不能容忍明镜在她面前，打她所爱的人。
“早闻明大小姐治家严谨，明家家风清正了……可……”
白淼眼疾手快，过来一把捂住了汪曼春的嘴，将她大小姐摁着脑袋憋在了自己胸前，笑眯眯道：“明大公子出国多年，不清楚现在h市的情况，误把外头迎客用的礼枪当做了真的枪响，也是人之常情。”
“他情急之下行为略有失礼。是对小春一片慈兄之谊，这我能够理解。大家都能理解，小春对他则更为感念。没有人会怪他的，明大小姐也不必为此太苛责令弟了。”
明镜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阿诚不着痕迹的抬眸瞥了眼白淼。见那青年男子一脸儒雅温和，瞳孔清润。一时竟不晓得他是真不知道明汪两家的关系，在为明楼说好话解围。还是故意的在刺明镜。
“呵呵，”汪芙蕖也适时笑道：“明楼啊，他和我们家曼春从小一起在我这里学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自然非同一般了。”
周围有人附和着夸了几句明家家风，明楼孝义……又有人赞了几句白淼，还想重议方才h市新区开发的事宜……来与明镜寒暄说话的人也不在少数……
——一座城市里，圈子就这么大。而今厅内一眼扫过，称得上明家故旧世交多年伙伴的人家，属实不少。
明镜闭目运了运气，维持着端庄得体的形象，勉强与人谈笑两句后，到底不愿再见汪芙蕖那张脑满肠肥的油腻胖脸，随口提出了告辞。
走时，她望了明楼一眼。眼里分明写着：今晚若不回家，以后便再不用回来了。
………………
“诸位，刚才实在不好意思。”
待明镜身影消失于厅间，明楼这才客气的环视厅内，和声说道：“家姐的脾气历来火爆，明楼回来，因公务缠身，所以没有及时回家告禀家姐，这才有今日风波。让大家见笑了。”
“哪里哪里，谁家儿女无庭训，哪家长辈不行权。”白淼摇头道，“这有什么好笑。”话虽如此，他唇畔的弧度却丝毫不加掩饰。
连带着厅内其他的人也纷纷随之笑了。
汪曼春见状反手给了白淼一个脑瓜崩道，“新城区的基础设施建设，交通邮电，商业铺设，继续说吧你！”
“噢，对了。”白淼笑笑，拍了拍掌，吸引了众人注意力，继续说道：“我们的新城区，计划建造上楼下铺模式的小区……”
………………
“那位白先生，和你关系挺好。”明楼一边听着白淼讲话，分析着古文化研究会的这番动作，会对h市将来的政治、经济局势造成何等影响，一边暗中伸手，拉住了汪曼春柔荑。
汪大小姐眸光一转，拿眼睇他，“白淼是“华古”总经理，汪氏最大的合作伙伴，与我关系自不能差。”
“我以为……”明楼眸光轻闪道：“汪氏最大的合作伙伴，是华古研究会的苍灵会长。”
“差不多，阿灵常年待在国外陪洛伊。国内的事情，白淼管的多一点。”汪曼春随口回道。
她低头扒拉着明楼手指，嘟着嘴巴，不无疼惜道：“你那个姐姐的脾气阿，也真难为你这样克己复礼，忍了多年。”
明楼笑着揉了揉汪大小姐头发，没有说话。
而汪曼春轻语一句后，也厌怠再提明镜，自然而然的换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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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君悦大厦
一直默默关注着汪宅的苍灵眼见明镜来去匆匆，不禁眼睑低垂，喃喃说道：“居然，还是这样么……”
“小孙，传信白淼，让他沙龙会后带汪大小姐回来。”
“会长。”
举着汪家大宅监视屏的孙凯闻言面露迟疑道：“汪小|姐下午76号还有会议要开呢。”
“76号？那和她有关系吗？”苍灵抬眸，目光平平的凝视着小孙。
小孙于是立马会意，“我去开会，您放心，下午汪小姐一定回君悦来。”
“嗯。”
苍灵道：“告诉小春，周先生又发了新书……她会有兴趣的。最近汪氏企业和76号的事情，你就和白淼多费费心。”
她想起了二十年前，自己刚刚回到这个时代……洛伊好奇的逗弄襁褓中抓着奶瓶喝奶的汪曼春。给她读安徒生童话。
汪曼春听着故事，咯咯的笑，笑的衣襟上都浸满了口水……
或许，当年汪曼春上学，想要报读文学与历史专业时，她就不该劝阻；
或许，她当年就不该让汪曼春和汪芙蕖一起学经济，更不该坐视明楼拜入汪芙蕖门下；
或许，当年明楼初遇汪曼春，她就应该带汪曼春出国，和洛伊一起。
这样，也就不会再有那些后来的故事，与现在她的进退两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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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第 10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