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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清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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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盛清梨贝齿咬了下唇,把唇珠咬得鲜红欲滴后才松开,“什么时候走?”
“凌晨四点。”男人目光沉沉地看她,“不用送了。”
盛清梨被他的目光看得呼吸一滞,反应过来后乖巧点头:“好。”
虽然傅徽声每次出差都会这样说,但她从来都当做没听见,还是跟他一起醒来送他出门。
两人一路再没说过话,盛清梨也找不到话茬,只能扭头去看车外的风景。
司机可能也被这冷凝的气氛吓到,开车的速度也比往常快了不少,她刚有了些睡意就到家了。
“来。”傅徽声把手递上前。
骨节分明的手被路灯笼了层光华,盛清梨把手放到他手上,好像把月色也罩在了其中。
她今天为了配礼服,特意穿了高跟鞋,但是昂贵的高跟鞋却不代表它不磨脚,她今天在会场除了坐着就是站着,基本没挪过步子,可还是磨到了脚跟。
出来的时候她终于没忍住疼,走路都有点不自然,一扭一扭的。
他该不会是发现了吧?
不然怎么那么好心把手递给她,平时他可是一下车就先一步进屋了。
傅徽声抓住她的手,低声道:“疼的话就靠着我。”
“疼。”盛清梨抱着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理,大咧咧地把肩膀抵到他胸膛上。
不安分的手还若有似无地擦过胸膛,装作不经意碰到,很快就收了回来。
触感还挺好的。
两个人就这样肩挨着肩进了家门。
盛清梨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高跟鞋脱了,赤脚踩在光洁的瓷砖上。
屋子早上阿姨刚打扫过,瓷砖现在干净得能照镜子,她被冰地一哆嗦,赶忙踮着脚小跑到沙发上,脚搁在纯羊毛地毯上的一瞬间,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傅徽声在她后面,把她的高跟鞋从地上拾起来,放到了衣帽间的鞋架上。
那里是盛清梨的天堂,偌大的衣帽间被分割出好几个区域,分别挂了礼服、常服、各种价格不菲的箱包和鞋,还有柔和的灯光打在上面,看上去不像是衣帽间,倒像是个展览馆。
盛清梨没看到傅徽声的人影,还以为他又进书房办公了,索性盘起腿打开了电视,准备追昨天晚上没看完的婆媳剧。
结果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一扭头就见他从她衣帽间出来,手里还提着个药箱。
“把脚给我看看。”他坐在沙发一边,和她距离有一个人的空隙。
她极其自然地把脚搁在他腿上,白嫩的脚上还涂了透明的指甲油,一抹粉色从指甲油里透出来,明晃晃地勾人。
但傅徽声却是个不为所动的,全然没被美色蛊惑的样子,他手指搭在她脚踝上,“会有些疼,忍忍。”
话音刚落,盛清梨就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从脚踝上蔓延上来,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嗷呜乱叫。
“你轻点呀!”她因为疼痛上了脑子,嗔怪地斜了他一眼,换作平时她根本不敢这样做。
“抱歉。”男人低垂着眉眼,似乎有些愧疚,“第一次没有经验,我再轻点。”
盛清梨:“……”
是她听错了还是他被穿了?傅徽声居然会给人道歉了?
男人的手放缓了力道,不轻不重地给她揉开淤血,药酒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她垂眸仔细端详男人专心的眉眼,觉得哪哪都长在了她的审美标准上。
可惜就是工作狂,对别的根本没有欲望,要不是每次白天看他都有反应,她都会以为傅徽声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了。
“怎么那些贵的鞋子也磨脚啊,品牌溢价太严重了吧。”盛清梨嘟囔道。
“让设计师上门给你定制吧?”他皱眉看了眼那红肿的脚踝,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双高跟鞋能把脚磨成这副模样。
她婉拒:“太麻烦了吧,反正我平时也不怎么穿。”
“上门量下尺寸的事情,你只要坐着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她们会解决的。”
盛清梨:“......”
万恶的资本主义!
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她不心疼。
傅徽声去洗手了,盛清梨脚上还被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纱布,明明只是磨脚,他非要小题大做给她裹纱布,把她搞得像是受了很重的伤,还告诫她千万别碰水。
她盯着那个绑的不算好看的蝴蝶结,眼里溢出笑意。
许是今天太累,她沾上被窝没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等傅徽声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早已经睡熟了。
他看她恬静的睡颜,刚想说的话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不知道也好。
第二天清早,盛清梨隐约听到了闹钟响起的声音,迷蒙着睡眼下起床,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给摁了回去。
男人拍了拍她的头,“还早,再睡会。”
然后她就没意识了,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八点,窗帘还拉得密不透风,把所有光源拒之外面。
盛清梨洗漱完下楼,阿姨早早就做好了早饭,见她下来,连忙端去重新加热。
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先生早上吃了吗?”
“吃了,先生还特意叮嘱我别去吵醒太太,还说,过两天就回来。”阿姨回道。
盛清梨点头,没再问了。傅徽声一般回来都比较准时,出差说多久回来就是回来,似乎也是为了安她的心。
吃完饭后,她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出门到车库找了辆车准备去上班。
她开了家花店,规模不大,但在S市也算小有名气的网红花店,慕名而来的顾客很多,不止是为了店内清新雅致的装潢,也是为了看看美女店主的芳容。
不过她去的不经常,属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店里雇了打工兼职的女孩子,那女孩子工作也很认真,盛清梨索性就放权给她,平时自己就进进货,月底再算一下账面,日子可谓是悠闲自在。
她今天去是为了面试,毕竟店里有时候也很忙,一个人会有顾不过来,所以她思考了半天,决定重新再招一个人。
招聘消息前两天就挂出去了,来应聘的是一名男生,发过来的资料看着清秀的很,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
她到的时候也差不多快到了约定时间,店员苏禾坐在凳子上修剪花枝,见盛清梨来了眼睛都笑弯了。
“清梨姐!”
“嗯。”盛清梨环顾了下四周没发现人,问道,“人还没来吗?”
苏禾摇摇头:“没呢,应该很快就到了。”
刚说完,门外的风铃响了。
两人回头望去,进门的是一名高高瘦瘦的男生,脸庞还带着青涩,却故作成熟地板着一张脸,看上去又拽又帅。
男生视线落到手里捧着束玫瑰花正欲插进瓶子里的盛清梨,态度诚恳地低头:“抱歉,我来迟了。”
这少年表面拽酷,实际上却是个懂礼貌的孩子。
盛清梨想着,赶紧道:“还没迟到,你不用道歉的。你过来,把这束花插进这个瓶里,可以加其他的花草点缀。我得先考考你的审美。”
少年笨拙地接过花,看着一旁的花瓶,动作明显有些无措。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对着一堆五颜六色的花草开始下手,把它们一一修剪,错落有序地插入瓶中。
“好了。”他收回手。
盛清梨眼里闪过一丝惊艳,没想到这少年的审美惊人的不错。
蓝白的玫瑰在外面围了一圈,间隙地插了些尤加利叶,中间是紫色的玫瑰,还混了蓝色的满天星。
“哇,还挺好看的。”苏禾发出赞叹,迫不及待把眼神投向盛清梨,快选他!快选他!
盛清梨若有所思:“以前学过插花吗?”
少年很诚实:“没有,但我母亲喜欢。”
他是耳濡目染的,以前从来没操作过,这次是第一次尝试。
盛清梨对他初次印象不错,但还是问了他一些问题:“店里经常会进货,搬运的活大部分会让你承担,还有平时要负责花草的修剪照料和包装,可以吗?另外,你叫什么?现在成年了吗?”
她可不敢雇佣童工。
“可以的,我能吃苦。我叫沈望溪,望远的望,溪水的溪,今年19。”
盛清梨惊讶,他文雅的名字和外表差距太大,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还是点头:“那行,就你了。工资每个月月初发一次,第一个月试用期四千,试用期结束提到六千,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了。”沈望溪道,他原以为工资不会太高,现在却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到这份工作。
本来她是想让他先回去休息一天明天再来,结果拗不住他请求留下来工作,先学习一下。
这态度不可谓不诚恳了。
她介绍道:“我叫盛清梨,直接跟小禾一样喊我清梨姐就可以了,这是苏禾。”
苏禾跟着举手打招呼:“嗨小帅哥。”
“清梨姐,小禾姐。”
少年的声音略微沙哑,惹得苏禾跑来和盛清梨咬耳朵,“清梨姐,没想到我还有一天能听到有人喊我禾姐。”
苏禾脸生的嫩,在家辈分又是最小的,从小到大就没听过有人喊她姐,都是一口一个禾妹的喊。
盛清梨忍俊不禁地憋笑:“你就可劲占沈望溪便宜吧。”
她想着回家也没事做,索性就留在店里看店了。
连着在店里呆了三天后,她成功把沈望溪带得有模有样的,却还是没收到傅徽声回来的消息。
她越想越不对劲,他以前有事耽误都会跟她打电话通知,这次怎么没了消息?
刚想到这,手机就响了,她拿起一看,是许助理的电话。
许助理在电话里说:“太太,傅总出了车祸,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