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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夜色渐深,胭脂巷的灯火逐渐亮起,最耀眼的莫过于霓裳阁,门前车水马龙,达官贵人,文人墨客络绎不绝,里面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翠绿的帘幕高挂,红衣随风飘逸,玉笛声声吹响,穿着藏青色袍衫便服的韩俞在里面特别亮眼,她身旁坐着的竟是霓裳阁的花魁—怜梦公子,一袭朱红罗衣轻盈飘逸,在韩俞身旁帮她斟酒。
霓裳阁的怜梦公子谁人不知呢?即便是朝中官员也不会得到他一个眼神,更何况区区尚书府嫡女,竟也能让他亲自伺候。
裴书锦隐在暗处,面容阴狠,一个是自家妻主,一个是名满京城的花魁,他的目光像淬上毒药一般落在两人相触的手上。
突然前厅传来一阵吵闹,有人高喊着“杀人了,杀人了。”,阁里的人立马慌乱向外逃去,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妻主护着人离去。
阁里瞬间乱成一锅粥,裴书锦却毫不在意,他的身体垂了下来,瘫坐在地,双手捂住苍白的脸,泪水从指缝里涌出,拼命咬着红唇,即使尝到血腥也不让哽咽声泄出,这里只有他一人,黑暗中的任何声响都会格外清晰,裴书锦察觉异常,抬眼看去不想却意外的撞上女人的视线。
她冷漠的瞳孔没有一丝温度,眉角的一抹殷红又给她添了几分邪魅。裴书锦与她的眼神一触即分,隐约猜到这人的与刚才的刺客有关,他的心里咯噔一下竟连方才的伤心都忘了,身体僵的不敢动作,然而女人只是瞧了他一眼之后便从窗外跳去不见踪影。
京城出现了命案,死者还是朝中重臣,当晚在阁中的人都被留下审问,街道上张贴着杀人犯的画像,重金悬赏。裴书锦只无意瞥了一眼,与那人一点儿也不像,他不想惹祸上身,匆忙回了尚书府。
除了霓裳阁刺杀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尚书嫡女与青楼花魁的绯闻轶事也传得轰轰烈烈。“书锦,俞儿与那花魁一事,你挑个吉日将他迎进门吧。”裴书锦静静坐着,清瘦的脸上有些苍白。
婆婆一早把他叫了过来,不成想原是为了这个,他沉默着不说话,脸上的不情愿毫不掩饰。
“你有何不情愿的,当初俞儿非要娶你,即使你名声尽毁,我儿还是以正夫之位将你迎娶进门,如今你身子不能生育,总不能让我尚书府后继无人吧。”苏氏怒急,但仍是耐心劝导。
“妻主说过,只会娶我一人。”裴书锦心尖发寒,即便婆婆说的是事实,却也如刀子般扎心。苏氏闻言勃然大怒,扬起手一个巴掌便甩在他脸上,这一巴掌大力的让他歪倒身子,脸颊痛得几近麻木。
“我当初就不该松口让俞儿娶你进门,俞儿如今院里只有你一个还不知足,即便那青楼男子进来了那也只能给俞儿做侧夫,你竟连这点杜量都没有,还如何坐这正夫之位。” 苏氏的话总是刻薄刺耳,裴书锦这一年来都听惯了,起初让人不舒服,慢慢的便麻木了。
“妻主说过,只娶我一个人的。”裴书锦只低头死死盯着地面,如同木偶般重复这句话。
苏氏见他油盐不进,气急将他赶了回去。裴书锦无力地走回自己的院子,对于妻主纳侧夫一事,他绝对不会松口的,是妻主救了他,妻主说过只会娶他一人的,只要她还没有不要他,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裴书锦每每回想起韩俞与怜梦,偏执的情绪便会如野草般疯长。在他路过一单圆拱门时不经意瞥到熟悉的身影,和那晚明晃晃从他眼前消失的人一致,再瞧着她一身下人模样,竟不知是何时混入了尚书府。
裴书锦瞳孔微缩,猛地转头离开,不行,要马上去告诉妻主,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又要杀人了吗?这次是谁?尚书府吗?
不想他刚要同韩俞说这件事便被告知她要纳侧夫一事。“你在说什么?”裴书锦冷冷盯着韩俞,他没有想到妻主一回来便是与他说这事,
“怜梦进门,虽是平夫,但总归还是你最大,府中事务仍交于你来打理,到时成婚事宜按照平夫的规矩来操办就行。”韩俞将官服脱下并未注意到身后裴书锦难看的脸色,
“我以为外间传的都是假的。”他不死心。
“倒也不全是作假。”
亲耳所言,裴书锦这些天为自己编织的美梦瞬间破碎,难怪父亲早上会将他叫过去,若是没有妻主的授意父亲怎么会主动和他开口呢,平夫?早上父亲的那一巴掌当时不觉得如何,此刻竟痛的令他难堪。
他回来的时候瞧了一眼,红肿的很,即使被他用脂粉盖住,还是能看出些许端倪,但妻主似乎高兴的看不见呢。
空气凝滞半响,忽然听到背后传来男人的轻笑,她从未听裴书锦那样笑过,愤怒的,但透着悲哀,
“不行。”韩俞不解的转身看他,只见男人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不行,你当初承诺过我不会娶别的男子。”
她脸上一片茫然,却刺痛了裴书锦的心,原来只有自己一直记得,原来只有自己像个小丑。望着一脸受伤的裴书锦,韩俞才记起自己在新婚之夜上对他许下的承诺,她的确说过只会娶他一人,那是在她未恢复记忆之前。
她与怜梦是在裴书锦被拐走之后相识的,不想一次摔伤了头居然将他忘却了,不久前才记起一切,彼时她的心里已然装下了这两个男人。
“书锦,我不能负了他。”怜梦带着两人的回忆一直在等着她,身处花楼本就身世浮萍,她不能再丢下他了。
“那我呢?”裴书锦喃喃道,而后控制不住情绪,“那我呢?你明明就许诺过我的,是你许诺我的。”他的双眸渐渐泛红,胸膛不受控制的剧烈起伏,死死盯着她,近乎咬牙切齿地质问着。
韩俞毕竟亏欠于他,静静在一旁待他发泄,女人的不为所动,逐渐令裴书锦沸腾的血液冷却,无力倚在门前,
“我是不会让他进门的。”平静下来的他声音极淡。
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一连几日韩俞未曾出现,他不想去管妻主与怜梦在外面如何,本以为只会将他养在外面,不想没过几日,府里便张灯结彩挂起了红绸,从下人口中才得知韩俞后日就要将人迎进府里。
一直以来积累的难过终于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出来,他不顾形象冲上前将它们全部撕扯下来,连带着把来装扮的下人都赶了出去,
“滚,都给我滚出去。”
待他看到府中其他地方都挂满了红绸,他冲了出去把凡是能看到的都扯了下来,下人们想要上前阻拦却被他眼中凶狠的厉色吓得停在原地,只能偷偷去请韩俞。
“一定要这样吗?”韩俞一来便看到他疯狂的样子,上前抓住他的手,
“是你逼我的!”他一把甩开,愤怒的瞪着,“我说了不可以,你为什么还是要将人迎进门。” 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癫狂,仿佛要将世界点燃。
此话一出,原本不明所以的大家都一脸不赞同的看向裴书锦,更有甚者有不少人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他闹得动静太大,韩俞的脸上仿佛被人甩了一掌。
“够了,自古以来女子哪个不是三夫四侍,收起你这般作态,怜梦我定是要迎进门的,并不需要你同意与否。”她的眼底终于露出一丝不耐。裴书锦从没见过她这般,一时愣住,然而她却粗鲁地将他拉到院子里,将他锁在里面。
“看着他,莫让主夫离开院子半步。”裴书锦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要将自己锁着,竟是怕自己会坏了她的好事。
“站住,韩俞,你放我出去,凭什么锁着我!放我出去!”任凭他如何呼喊也没有来,
此时他才惊觉若没了她,自己竟无任何依靠。
被关的前几日,裴书锦还一直闹着,慢慢便安静了。
外面锣鼓喧天,欢声笑语,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不少祝福,来的人可真是不少啊!
被困在一方小院的他抬眼望向上空散落的辰星 ,院里的人都被叫去前厅帮忙了,他在这里从早坐到晚,外面倒是愈发热闹了。
本来就面容清秀的他在淡淡月光下显露出一种病态之美,听着宾客的起哄,他居然低低的笑了,突然乍现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裴书锦扭头看去便见到一双格外熟悉的眼睛,还是一身下人装扮,
“啧。”衣摆处干干净净的,连一点儿血腥味都没有沾染上,裴书锦失望的收回视线,府中大摆宴席戒备肯定大不如前,这人真不懂得把握时机。
舟宁表情冷淡,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见他微微皱眉,不知他眼里的惋惜从何而来,放下手中的饭菜便要离开,两人莫名的不去提那晚的事情。
“府里的人都在前厅。”冷不防听他开口,舟宁一时不知他是何意,
“嗯?”
“今晚是你最好的机会。”舟宁微微侧头,身后的男人虽挂着淡淡的笑,不经意间流露的癫狂让她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我听不懂郎君在说什么。”
看着这人装模作样的样子实在无趣极了,他也不再开口径直回屋关上房门,舟宁看了看院子中透进的月光,不免感慨这里着实冷清了些。
韩俞婚后便不再锁着他了,裴书锦原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却不想再次听到怜梦的消息。
“习秋哥哥,现如今新进门的郎君正受宠,您在跟前伺候着可要享福嘞。”
“嘘,可不能议论主子。”
“哎呀,习秋哥哥,往后弟弟还要你多照顾呢。”
“呵呵,往后的福气大着呢!”
“嗯?”
只见那名唤做习秋的男子鬼头鬼脑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凑近另一个人的耳边悄声的说,
“前儿个府医过来瞧了,走之前和小姐道喜呢。”
裴书锦本就离得不远,幸而有东西遮挡两人才未曾发现他,待人走后反复回想着他们说的话,心头涌起巨大的痛楚,一个难以遏制的恶意如电闪雷鸣般划过脑海。
主院那边连着几日往厕院送了好多东西,下人之间谈论少主君不得宠,借此想要讨好新来的郎君,重新得到小姐的宠爱。
裴书锦一连几日亲自下厨煲汤,每回都派人送到侧院去,侧院的人刚开始戒心太重,所幸他也不急。瞧着快入秋了,今日的汤羹是最后一次了,前去送汤的下人迟迟未回,侧院倒先传来一阵喧闹。
他轻飘飘的往侧院方向看了一眼,院子的门很快便被粗鲁的踢开,来的比他预想的还要慢,脚步声渐渐逼近,却是当胸一脚狠狠踢向裴书锦,
“是你。”韩俞怒道,她的身上沾了几处血红,不是他的。
裴书锦重重摔倒在地,好半响才直起身子,低低笑着,
“他死了吗?”
“为什么?负了你的人是我,与他何干?”她眼中的不可思议让裴书锦内心的满足达到顶峰。
“与他无关?若不是他你便不会弃了我,既然我怀不了孩子,我也不会让他生下来的。”裴书锦冷笑一声,尤为刺耳,带着无尽的恶意,韩俞第一次见到他这副面貌,面前的人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完全没有她记忆中的模样,
“早知如此我便不该将你带回来。”愈是看不到他往日的模样,她的脸色就愈发阴沉。侧院的人着急忙慌的跑来请韩俞过去,她扔下这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离去之前韩俞说的那句话,让他挂在脸上的笑瞬间停滞,双眼放空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许之后才终于开口,
“早知便不与你回来了。”他宁可在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慢慢腐烂死掉。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上元节被歹人抓走被一名乡野村妇买回家,每每逃跑都会被抓回来,逃跑失败免不了一顿毒打,在他打算一步步走向冰冷的湖水时,韩俞在这时找到了他,并带他逃出那个令人窒息的沼泽。
当他回去后得知娘亲爹爹被人迫害时,一直支撑着他回家的信念瞬间倒塌,是韩俞不顾他人反对毅然将他护在身后,他真真切切是满心欢喜想要与她共赴白头的。
裴书锦昏迷了一夜,好不容易睁开了双眼,他的思绪仍然沉浸在梦中和韩俞新婚燕耳的时候,意识回笼,想着如今两人的境况,心里的苦涩如潮水般涌来压着他喘不过气。
他缓缓闭上眼想要回味当时的甜蜜却怎么也没了那时的开心,睫毛的温润,眼角的冰凉无不在诉说他的哀伤。
“你醒了。”舟宁不曾想仅是在青楼的一面之缘往后却会见到他所有的狼狈。
裴书锦听到声音眼睛略略动了一下,看到面前的舟宁眉毛微蹙,
“是你。”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头晕目眩,全身无力,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额头渗出。
“大夫说你不能乱动。”舟宁不赞同的看着他,一时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这孩子有几个月了。”腹部涌起的疼痛蔓延开来,刺痛他的神经,他仍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不足月余。”舟宁不曾料想原来他的内心早已明了,见他如此舟宁不知为何有些烦躁。
裴书锦其实在韩俞将他踢倒时才有所预感,下面湿漉漉的粘腻让他分外熟悉,只是当时他心死大于默哀不曾去在意。
“你进尚书府是要取谁的命?韩俞?”裴书锦歪头打量眼前的女人,主院的下人早就跑光了,不懂她为何要帮自己。
舟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立在一旁没有开口,他认为是自己是潜进府中的贼人,其实她只是看中了尚书府侍卫的月银。
“找你办事要多少银两?”
“我只杀人。”
“嗯,我知道。”
“你要我杀了韩俞还是新进门的郎君?”
“我自己。”裴书锦玉面仰着,呼吸微薄声音无力。
“这是毒药,服下一炷香后便会毒发。”看着床上男人眼中存的死志,想着也没想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
裴书锦的指尖缓缓拿起她递来的药丸毫不犹豫的放进嘴里。舟宁看到他服下之后走了出去,这只是假死药,将他带走虽然不难但还是和这里断的干干净净的好。
尚书府在京城一时之间成了他人茶余饭后的谈料,新进门的平夫摔倒之后流产,连着主院的少主君也病死了,凡是出身在高门大户的人都知晓这其中的不同寻常。
寒冬将至,大雪漫天,虽马车外天寒地冻,沿途景色却着实不错。
裴书锦自己醒来后发现自己被舟宁带离京城,质问她为什么骗自己,却换来她一句雇主的目标是自己的话,凭他那点银两压根不够。
裴书锦又追问为何要将自己带走,女人倒是沉默不说话了。
他本就虚弱又赶上风雪,意识时不时昏沉,马车里被舟宁弄的暖暖的,每天还会被她逼着喝黑乎乎的苦药,身子倒是有所好转。
这日意识清醒,他又问了这几日一直萦绕在心里的疑问。
为何?连她自己也解释不清为何要将他带走,明明她这人最怕麻烦,或许是第一次见面他眼中强装镇定的惊慌,又或许是他不畏世俗的勇气。
舟宁见他如此执着于这个答案,不忍打趣道,“你既然想死还不如给我当小厮,毕竟我们可是同一艘船上的人。”
“你误会了,我只是还未来得及去官府告发你。”裴书锦不客气的瞪了她一眼,扭着头往里头挪了几分。
“尚书府的少主君已经死了,你不若换个活法,没准就不想死了呢。”
这几日他慢慢有了活气,马车内摆着炭盆,舟宁将窗户开着一个小角,外面的风雪渐渐停了,在冬日的阳光下,冰雪会逐渐消融的。
这个只是前世男女主有交集的一个平时时空~,希望各位看官看的开心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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