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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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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就是李望舒的生辰宴,这一晚,所有人在为宴会做着最后的准备,无人发觉有两个身影朝后山而去。
江煦站在废园前,掏出木盒,里头放着一副金丝手套。他随即用传音器连通了老胡子。
对方慎之又慎的嘱咐道:“这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得到的神器,只能启动一次,你小子千万注意,一定要把里头的人给老子带出来!”
江煦觉得自己的耳朵再次受到了攻击,忙答应着按掉传音器。
乐槐这会儿已经听从江煦的话,变成了一只麻雀,待在树杈上,一旦发觉风吹草动,就会用只有他二人才能听到的声响传递信息。
一切就绪,江煦带上金丝手套,触摸到园门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手套中释放出来,将他带入了结界中,而在外人看来,原本的结界纹丝未动。
“这是什么鬼地方!”
江煦入园后,看着眼前遍地的杂草,还有各种昆虫的鸣叫声。这哪里像是有人的样子。
他漫过草丛,看见了一片荷花池。
这个时节,荷花开得正旺。这里的荷不受控制一般的野蛮生长着,叶片比江煦以往见到过的任何荷叶都要硕大。
渐渐地,江煦似乎听到了一阵歌声,从荷花池深处传来。
那声音比他吃过的任何糖果都要甜软。曲调柔和婉转,却又透着一丝说不上来的诡异。
江煦从未听过这样的歌,双脚不自觉跟着歌声走去。他怀里的玉佩红光大盛,仿佛承受不住某种喜悦。
荷花池中央的漂泊着一叶小舟,舟上躺着一个女子。
月色姣姣,芳华灼灼。女子的肤色胜雪,薄唇轻启,占尽天下风华。她的身边有好几个莲藕做成的小人儿,正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十年间,关在废园里的小怪物完美遗传了母亲的美貌,长成了祸国殃民的美艳模样。
江煦很快从歌声中清醒过来,他闯荡江湖多年,修为和定力都比一般上高出不少。
女子穿着不合身的衣物,仔细看,甚至能看到某些暧昧风景。她的四肢被锈迹斑斑的铁链锁着,皮肉烂了又长,留下了数道狰狞的疤痕。
这若是一般男子,肯定被眼前这一幕迷失了心智。饿狼一般扑过去了。
可江煦的定力实在好,这世间美丽的姑娘都是祸水,还不如金银来得实在。
突然有人闯入,小怪物警惕的坐起身,盯着不远处这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
如此强的结界,还用了锁魂链,这姑娘莫非是什么厉害的妖怪。
可江煦却察觉不到她身上的妖气。
想这些做什么?把人带回去才是正事。可他以往都是偷物的,这会儿要偷个大活人,还真得费些力气。
好在他一早准备了麻袋,一会儿就将这女人打昏了。麻袋一套,趁着夜色,应该无人发现。
江煦的轻功极好,一跃身的功夫,就跳到了小舟上。他正欲下手,就听到眼前人的声音突然变了一个调,以一种捕捉猎物的眼神看向她:“你是谁?”
声音刚落,满池的荷花疯长上来,形成了一个密闭空间。美艳的少女随心控制着水池里一切。
“你是谁?”少女的声音再度落下,如同鬼魅。
她面前的江煦,可以说是个老江湖。这些年老胡子大大小小的买卖接了不少,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江煦的笑容一转,对着近在咫尺的美人面,说道:“受人之托,将你从这个鬼地方带出去。这是信物。”
他掏出怀里的红色的玉佩,少女看着这抹红色,熟悉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涌现上来,可却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束缚着。只余下一种熟悉感,再无其他。
她夺过江煦手里的玉,仔细抚摸着上面的纹路。支离破碎的画面从脑海里略过,而后只剩下一片红白。
少女紧闭双眸,痛苦的捂着头。有人封锁了她的记忆,让她变成如今这样,无忧无愁,就如这满池的荷花,野蛮生长,直至最后的凋零。
这哪里是什么信物,简直是催命符!江煦看着她痛苦至极的模样,到底有些不忍,乘其不备,准而快的将人打晕,而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麻袋。舟上的小莲藕人奋力制止着江煦将它们的主人带走,无奈力量过于悬殊。
“快把小慈放下!你这个坏人。”为首的胖莲藕人卯足力气跳到江煦手臂上,对他拳打脚踢。可惜这点力气对江煦而言无关痛痒。他弹了一下小莲藕人的脑袋,就将其从手臂上赶了下去。
胖莲藕人呜呜呜的哭了起来,恨自己的气力太小,救不了主人。
小小的哭声汇聚着了哀嚎,江煦无奈看着这一圈抱头痛哭的莲藕人,可怜又可爱。
只得低着嗓子安慰道:“放心,放心,我不会伤害她,只是带她去一个好地方。”
小莲藕人听此,抬起一双双泪盈盈的小豆眼,“我们要和小慈待在一起,你就是个坏人。”
说罢,又开始痛哭起来。
左右这个坏人江煦是当定了,他也不再理会小莲藕人。少女的身体又冷又轻盈,江煦毫不费力的将她抱起,塞进麻袋里。
“你可是我偷过的第一个大活人,也是最值钱的。”江煦看着这个价值万金的少女,由衷赞叹道:
“确实是个美人儿,比叶枝雨还好看。”他认真绑好麻袋,往肩膀上一抗,在小莲藕人渐渐虚弱的哭泣声中,朝着大门走去。
就在他们离开之后,满池的荷花骤然枯萎。小莲藕人也变成了一节节普通的莲藕。后山,褚鹤白感知到了一股时隐时现的妖力。
“那个位置...”
褚鹤白脸上浮起一丝,来不及多想,他随即起身前去查看。
这会儿,江煦背着麻袋,正准备和乐槐一起跑路。好巧不巧遇上了褚鹤白。
冰冷的剑刃横在江煦脖子处,差一点就能划破后者的皮肉。
江煦随即一个后退,避开褚鹤白的第二剑。
“你们是何人?为何大半夜出现在此?”褚鹤白盯着这张蒙面脸,问道。
“我们,我们...”江煦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剑打乱了阵脚。这人长得风姿俊逸,一脸正气,出手又快又狠。
“是这样,我们家小姐,半夜肚子饿,想要吃野味,所有我就带她来后山转一圈,看看有没有收货。”
江煦看了一眼乐槐,那丫头心领神会的点头。
“打野味?还需要穿夜行衣?”褚鹤白明显不相信这个蹩脚的借口,目光停留在江煦身后的麻袋上。
注意到他的目光,江煦悬着一颗心解释道:“这不是融入夜色,行动方便些吗。”他随即指了指麻袋解释道:“这是我方才打到的一只小野猪。”
野猪?褚鹤白长这么大,还未听说过后山有野猪出没。
“你不信啊,我解开给你看。”
就在褚鹤白伸过头来看的一瞬间,江煦快速掏出一包白色粉末。
一时间让褚鹤白难以睁开眼,趁着这个空档。江煦带着乐槐飞快逃离此地。
等褚鹤白再去追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无耻!”褚鹤白生长在青城山庄,庄内弟子行事风格皆光明磊落,他从未遇到如此无耻之徒。
突然想到了什么,褚鹤白急忙朝着一个方向跑去,等站在废园前面,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结界,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道结界是师父加固过的,可以说是牢不可破。师父当上庄主之后,修为越发高深,这些年,已难逢敌手。
褚鹤白想起那张温和的脸,总觉得有些疏离。他再次将目光汇聚在这座废园。
夜色极静,入耳是虫鸟低语。褚鹤白脑海中划过一抹身影。过了这些年,她的模样已渐渐模糊。可那份萦绕在心底的悸动却十年如一日。
算起来,那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如此,方才那蒙面人究竟在做什么?褚鹤白本打算第二天一早将此事禀报给沈宴,无奈一大早就被李望舒请了过去,从里到外打扮了一通。
李望舒素来喜欢谦逊懂事的少年,在他耳边絮叨了半天,大致就是让褚鹤白挑个满意的媳妇儿。
“我看枝雨那孩子就不错。”李望舒一脸满意的说道:
“知书达理,人长得也出挑。鹤白,你觉得呢?”
被点到名的褚鹤白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他随口回到:“舒姨看中的自然是好的。”
“光我看中有什么用,要你自己喜欢才行。”李望舒看着这张俊美的脸,心下叹息道:这孩子样样都好,就是感情上不开窍。
不过这也难怪他,山庄里尽是些男弟子,平日里也什么机会和姑娘家沟通交流。
正好借着这回生辰宴,让他多和姑娘说说话,没准儿就碰到一个合心意的人了。
李望舒自己成婚晚,总着急着给褚鹤白找媳妇儿。只是这场生辰宴当真只是来吃席的。褚鹤白全程的目光都没有停留在姑娘身上,李望舒无奈带着他挨个向来宾敬酒,来回折腾了好几趟,那些姑娘们的眼神热情似火,身边的褚鹤白全然无视。
到了叶枝雨这一桌,众人的目光都变得紧张起来,生怕刚才一脸冷漠的褚鹤白会被美色迷惑,突然变脸。
还好,姑娘们的担忧是多余的,他们的褚公子完全做到了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