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嫡女难当16 ...

  •   第十六章

      “李公公,现在几时了?”江厝摁了摁额心,脑子里的记忆好像有些错乱。
      “午时了陛下,虞将军他们已经出发三个时辰了。”

      ?江厝愣了半秒,然后脑子里猛然想起来,自己昨日的确下了令,让虞将军收复冀川十州,可是为什么呢?

      哦,虞禾的要求。
      昨日亲吻她的画面,甚至从他嘴里说出的话,还在脑海和耳畔回响,江厝靠坐着龙椅,闭着眼假寐,感觉有些不真实。

      妩媚的、羞赧的、含春的虞禾在他脑海里轮番上映,折磨匪浅。
      江厝深吸口气,吩咐内侍让人去拟立后诏书。

      接下来的几日,江厝都忙得不歇气,新皇继位有太多杂事要处理,幸得他从前就是监察百官的,各个臣子的秉性他都一清二楚,因此倒也没有人敢造次。

      因着太子、元祺、元祎涉嫌谋逆,全部都被贬为庶人了,皇后也被幽禁冷宫,太后之位空了下来,先帝的德妃原本也是家世煊赫,因着膝下只有一女,所以一直是深居简出的,江厝的母亲是先帝的妃嫔自然不能追封太后,为了稳固朝政,德太妃便成了太后,后宫就暂时由着太后掌事。

      江厝又添了件头疼事,太后和朝臣每日劝他充盈后宫绵延皇嗣。
      时间一长,他都完全没有时间去看看虞禾,故而每日闲暇的片刻,他都会在御书房作画,足足十日,他才画好虞禾的画像,正是那日他坐在她床沿看她的视角。

      门外桃枝皆是背景点缀,只有画中的虞禾比桃花更为艳丽,江厝满意地将画挂在了御书房,画卷偶尔迎着春风晃动,就好像虞禾在他面前起舞,他有些意动,倒真想看看虞禾跳舞的模样。

      登基那日他就会和她携手共赴高台,思及此江厝心中便隐隐期待她身着华服的姿态。

      ******

      采珠寻遍了整个将军府都没有找到虞禾的身影,最后只好重新回到虞禾的闺阁,终于在妆奁的匣子里发现了虞禾的书信,才看第一句采珠就大惊失色了,连忙往小夫人院里赶,一着急在门槛处绊了一跤,整个手掌都出了血。

      “小夫人!不好了!小姐随将军去战场了!”
      “你说什么?”小夫人的茶盏惊得落到地上,茶杯碎裂的声音清脆却刺耳。

      “采珠,小夫人,等你们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我已经跟随父亲到了北境了,你们放心我很好,只是父亲年事已高,虽雄心壮志但其心力终究是不及,我实在放心不下父亲,我要远远陪着父亲,你们放心我会照料好自己的安危,届时便同父亲一起回来,为了顾全大局不叫父亲分神,恳请小夫人不要传信给父亲,让他全身心投入此战中,将冀川十州夺回来!陛下有意立我为后,圣旨不日怕是就要下来了,小夫人可以冒险假装我病了,等他亲自入府探望时再将我匣子里的另一封信交给他,告诉他我只是不希望他担心,不要大动干戈。女儿,虞禾致上。”

      “这孩子!好生糊涂!”小夫人心乱如麻,纠结要不要听从虞禾的叮嘱,今日便将此事告诉陛下。
      但是新皇刚刚登基,若还拿此事令他烦扰,属实不是她这个姨母该做的事。

      但是眼下她既然将此事安排妥当了,小夫人侧头看了眼放在桌上的书信,罢了,先替这丫头顶一回。

      从京城到北境变成整整走了五日,虞禾身形在女人堆里不算矮,但是男人堆里却显得柔弱不堪,她混入军队的第一日就被送去当了炊事军。长途跋涉实在辛苦,她在跟大家拉近关系的第一日,就假装自己晕倒了,然后就混进了粮草车,所以大军走了五日,她就走了四日,她身形娇小,躲在草堆里睡了四日。

      原本虞禾是要租个马车一路坐过去的,主要是她不识路,又是一个人路上容易出意外,跟随军队虽然辛苦点,但好在安全,她可不想死。

      “小禾,快下来,到北境了。”喊她的是这几日常照顾她的老大哥,在军队做饭好多年了,就是他让虞禾藏在粮草车的,而且见鬼的第一日就被老大哥发现女孩子的身份,夜里还拉着他说自己的女儿就她这样大,要她赶紧回家去,虞禾当然不肯了,对江厝使用的道具已经失效了,她要在这次战争中彻底消失在大家视野里,并且要让大家知道死的就是她。

      虞禾一从粮草车跳下来,冻得险些失了智,浑身战栗,北境实在寒冷,草垛上和屋檐上还留着不少积雪,寒冷的盔甲并不保暖,虞禾看了看四周的将士们,大家都打着哆嗦,却没有人退缩。

      她拍了拍老大哥的胳膊:“谢谢你了老大哥,这些盘缠留给你将来给女儿买漂亮衣服,我这便告辞了。”
      虞禾借着上厕所的借口,盔甲一脱,混入城中,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俏儿郎,惹得路上行走的女子频频望向她。

      现在是傍晚时分,路上络绎不绝的,虞禾又不是真的来打仗的,且她完全没有上战场的实力,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她竟然要声势浩大地“死”在所有人的面前,那自然要好好图谋一番,而且她是真的想看看能不能顺便帮上虞将军。

      虞禾买了身厚衣服,找了家客栈住进去。
      吃饭的时候她就在客栈楼下的店里吃饭,听得百姓小声议论——

      “听说了吗?虞将军带着军队过来了,过几日就要开战了,这一会可是要夺回冀川十州的!虞将军真是志存高远,老朽着实佩服!要不是这一把老骨头,老朽也要上战场搏上一搏!杀几个西凉人好不畅快!这么多年了多少次来我们沧州烧杀抢掠了!娘的!痛痛快快干他们一场!”

      “话虽如此,可我听说西凉整整十万军这两日便要男下,虞将军只领兵两万能打得过吗?唉,这最后受苦的还是我们啊!”

      “殊死一搏,只要豁出命去,我就不信干不过他丫的!我家那个如今才两岁,若不将西凉人打出去,他如何能长大!”义愤填膺的腱子肉大哥狠狠锤了一下桌子,险些锤出个洞。

      看来这一仗也是民心所向,且他们都期待了许多年了,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众志成城说不定真能共克时艰,再者还有几方的援兵在路上,未必不能胜。

      虞禾端了自己两碟菜过去:“大哥们,小弟第一回到沧州,听闻你们在讨论战事,便觉极其有趣,不知可否也让小弟听上两句。”
      “你是京城来的吧,听着口音就像,沧州就要打仗了你怎么往这边跑,赶紧往回赶吧。”

      “害,不瞒你说小弟有个哥哥在沧州失散多年了,前几日给我寄了封书信,说是在沧州军营里干活呢,我这一事无成的,只好来投奔哥哥了,再者多年未见了,总得见见,不然将来去了地底下老娘怕是都不认小弟了。”虞禾张口就开始胡说。

      “巧了!我就在沧州军营啊,却不知你的哥哥是哪位兄弟?”腱子肉老哥拍了一把虞禾的后背,害得她一口气差别没上来。

      “害老哥。我哥叫大牛,我叫小禾。也不知道这些年改名字没有,恐怕得我见到他才能认出来。”虞禾窘迫地挠挠头。
      “你既然叫我一声老哥,老哥现在就可以帮你这个忙。”腱子肉老哥抓着虞禾的胳膊就往外走,简直就像提着鸡崽子一样把她拖走的。

      “诶诶诶——”算了,虞禾懒得挣扎了,只是她完全就是胡诌的好吗?

      腱子肉老哥把她带到了军营里,鼓了个掌所有人都往这边靠了,还好刚才出客栈的时候她胡乱化了个妆,除了看着娇小些,但至少不太像个白面书生。

      “兄弟们,咱们军营里头有没有叫大牛的?有个小兄弟老找找失散多年的哥哥了。”
      没有人站出来,腱子肉大哥锲而不舍:“那姓牛的有没有啊?”

      这下出来好几个,虞禾面上都是遗憾地摇了摇头,垂头丧气地低下头:“没有我哥,谢谢你啊老哥。”
      “这样吧,我每日来军营瞧瞧有没有我哥。”

      “慢着!”突然有个为首的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走上前来,上下扫视她一圈:“谁知道是不是细作,大战在即,咱们还是得小心些。”

      “这位大哥说得是,都是小弟的错,小弟走便是了。”虞禾说话间声音都是落寞和无精打采,转身就要走。
      “好了好了,这么个衰样,也成不了什么事,你别瞎跑惹恼别人就成。”

      果然一道茶言茶语下来,就没人不吃的。

      这城中军队跟西凉人屡次交手的,自然比虞将军新带来的队伍更熟悉敌情,如今虞将军还带着人在城外驻扎,她尽量多了解一些,总归不是坏事,最主要的是她自己的计划也需要更多消息,来获得思绪。

      夜间虞禾又到了军营,除了守夜的将士必须站着以外,其余的都是绕着篝火围坐,虞禾坐在他们中间,加入对话。
      “这些年你们和西凉的人打了多少场啊,也不知道我哥是不是受伤了没有,西凉人手段如何?”

      “陆陆续续也打了十多年了,他们使的是弯刀,不管老弱病残见者即杀的,且西凉人身形高挑些,长相也与我们承安国人长得不大相同,等下回你见着就知道了,说起来虞将军来的这个月,西凉人已经骚扰了好几回了,每次都是夜半时分,这也就是为什么晚上我们还要在这守着,这群鳖孙!啐!”

      他们还在闲聊,虞禾地思绪还在飘远,她远远望向城外,有虞将军军队的营帐驻扎在外,所以她直指远处:“虞将军不是驻扎在城外吗?你们何必守着?”

      “虞将军初到此处,自然是想起震慑作用,可是西凉人狡猾的很,他们可能绕道而行烧我们的粮草,借此告知虞将军,大军压境又如何,他们照样有的是办法。”

      “太嚣张了!”虞禾听到都有些咬牙切齿了,这不就是纯纯搞心态的行为了,偏偏军心又的确是极其重要的一环,若军心不稳怕是要军心大乱。

      “你们既然被火烧粮草,那一定会换地方,若是一直循环往复,说明有内鬼啊。”虞禾听到此处更觉不妙,城中如果有细作,里应外合那可是极其糟糕的事。

      “就是啊!所以白日你非要进来瞧瞧,我以为你是细作。”这回说话的就是白日里阻挠她的那位。

      “都打起精神来!我知道大家都辛苦了,但是虞将军已经来支援我们了,此战我们必胜!”还不等她接话,远远走来一个身影,昏黄的篝火照亮他的脸,穿着与将士有些不同,虞禾心中大致有了主意。

      “何主使。”
      “不必多礼了,诸位都辛苦了。”

      这位是沧州的守城大将何主使,瞧着也有四十多岁了,一双黑目盯着虞禾看了一瞬,然后开口:“小兄弟,你随我来。”

      虞禾:“……”
      几个大汉不约而同地一人拍了一掌她的背,虞禾险些把肺都咳出来,后背还隐隐作痛。

      虞禾刚跟着何主使到了门口,就多了两把剑架在她脖子上。
      “这位是我的客人,不得无礼,来进来坐。”何主使撩开衣袍盘腿而坐,给虞禾倒了杯茶。
      “第一回来沧州吧,风光如何?”

      虞禾盯着他看了一瞬,而后垂下眼睫将自己的思绪尽数藏下:“极美,何主使爱民如子,故而沧州即便屡遭战事,百姓仍能安居乐业。”

      “小兄弟谬赞,不知道你此行有何意?”何主使眯起眼,显然不是个拐弯抹角的。

      “我是虞将军的幕僚,虞将军在外安抚军心还未曾进城与您一叙,我想提前为将军探探路。”虞禾掏出一块虞字的玉佩,关键时刻她要自证身份的,当然要带上,没想到提前派上用场了。

      这回何主使的态度好上了许多:“这城中如今最棘手的事便是细作一事,我担心两军交战,后院失火。”

      虞禾喝了口茶,任务难度升级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嫡女难当16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