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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二章 暗杀 ...

  •   我浅浅笑了,长途奔波,杜衡棠的身体已有些乏困。坐到罗若黎曾经的软榻边,正迷朦的闭上双眼,陆风清突然在耳边低低的说,“主人,今夜,恐怕不能眠。”

      近到榻边三步远,陆风清接着说,“主人,想必今日,你也看出来了吧。你我对邺庄规矩虽不甚了解,但是从天方画极几人以及那位管家口中,也能探出究竟来。丁管家所说的,邺庄主要  挑近身侍,似乎是从三日后的晚宴中决出。实质上,决出近身侍,只在这三日之内。”

      陆风清所讲,与我心中所想已有所接近。只是对杜衡棠生平习惯并不十分了解,我看向陆风清,等她讲下文。
      “昨夜在金玉堂,夜里我听见梁上有声。若是武功平常之人,在百米之内就算使轻功,我也能觉出动静。然而昨夜,直至此人近到十步之内,我才感觉到。我住在主人楼下,赶到楼上时,那人已经消失无踪。还以为主人有险,所幸主人功力高强,不被此人所伤。”

      听了陆风清这番话,我恍然:原来邺庄的规则,就是在邺华修归来邺庄之日,决出胜负。胜者自不必说,而败者,便是败去性命。而昨夜败了的,就是那位林药师,还有杜衡棠本人!
      邺华修的手段,我原先也是见识过的,早该想到。我来时,只知杜衡棠之死有蹊跷,却不知死的  背后,有如此江湖血腥风雨。

      我突然想知道,杀了杜衡棠的,是这八人中的哪一人。

      杜衡棠武功高强,血中带万种剧毒,并且使用暗器如同有神人控制。我对暗器也略略了解一二,兴许在这剩余的三日里能派上些许用场。
      陆风清将我的暗器拿过,一一给我藏入袖中。夜里丁管家让人送了夜宵过来,陆风清开门接过宵夜时,房顶突然有一声细碎像是小兽飞快掠过的声音。
      不给我任何反应时间,陆风清反手一推,一引,一招移花接木,一根向我飞来的带蛇皮纹毒针转过飞向了另一边的墙壁,随之向我飞来的,则是陆风清用来挡针的夜宵,速度之快,超过了我的反应时间。

      在夜宵砸上我前襟的瞬间,陆风清凌空的从屋中点地飞上了墙顶,迅速跟上了那细碎的声音。
      唐玉瓷碎地的瞬间,我惊魂甫定。原来我住的地方,如此险恶。

      需肉羹和糕点撒了一身,正要找衣服换下,窗外突然又传来不善的脚步声,渐渐往我的屋子靠近。
      不能探知来人究竟,陆风清也不在屋中。
      我深深吸一口气,吹灭了屋中烛台,一手抓起了床下的描金夜壶,摸黑爬到门边,躬身摸到了门锁。

      一片人形阴影在月光下投在纸糊门上,我拉开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了来人的身上,腿攀起来,一片混乱中将手中的夜壶狠狠砸到来人的脸上。

      “啊,啊啊——啊!”

      我骑坐的人在惨叫声中轰然向后倒在地上,担怕他又再起来,我便再无还手之力,于是我又狠狠往他头顶砸去。
      确定此人一时半会是不能醒来,我掀开他的面纱。原来是今日八人当中的一位灭绝门新掌门。
      此人武功也不过比杜衡棠略略次之,前来行刺杜衡棠,神经本已有些紧张。再加之此人丝毫没有想到朝他正面飞过来的武器,竟是一只夜壶。所以此举,轻轻松松便击溃敌手。

      站起身来,正准备把来人拖进屋子里,不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朗的笑声。

      不是陆风清。
      高度紧张下,我迅速回头,把手中的夜壶向前方扔了出去。

      在夜壶飞出的瞬间,我做了这一辈子最无可挽回的一件事:那块夜壶十分听话的,不偏不倚的砸到了来人的眉心。
      在我的注视下,宋玉白日里那张俊脸,在月光中渐渐浮起了一个怪异的弧度。

      所幸夜壶中所盛无物,不然堂堂杜王爷的脸面就被我丢光了。

      而宋玉,也显然未从这偌大的震撼场景中回过神来,也是自然。谁也想不到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的杜王爷,本是天子人选的杜王爷,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危机之下竟然使起了独门暗器——夜壶!

      “……杜王爷果然好功夫……”

      我下颚迟钝的动了动,考虑到面前这人还不能分知敌友,下意识里又伸出袖管,准备随时将藏匿在袖中的暗器飞出。觉出我的想法,宋玉连忙抽出折扇,扑簌簌前开来挡住了自己的脸。
      “杜王爷误会了,宋玉此番前来,只想告诉杜兄几句话。唐突冒昧,十分抱歉。宋玉并无恶意。”

      我抬头看了看宋玉眉心渐渐浮起的淤青,和那确确没有丝毫杀气的俊朗笑脸,突然不知如何是好。
      眼前这人,看不出一丝杀气,到底是敌是友?若是枉杀,我实是下不了手。若是正面相对,我还真不是对手。

      宋玉开口:“杜兄可知,邺华修近身侍人选,不过你我二人。”
      我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惊异,佯装老练的说,“只是我认为,方天画极此人,也十分胜任。”
      宋玉笑笑,“看来杜兄不知邺华修与方天画极二人纠葛。方天画极爱慕邺华修,邺华修却似乎没有任何意愿在他身上。就算他方天画极功夫再如何高强,邺华修也是万万不敢把他留在身边。”

      原来,爱慕邺华修的不只有女子,江湖上诸多男子,想来也不少。心中嗤嗤一笑。
      宋玉眼外有意的看了我一眼,说,“方天画极来此目的是为邺华修,宋玉和杜兄来此,却是为了同一样东西。”

      我心倏然沉了一下:我来这里,确实是为了一样东西。可是我不知的是,杜衡棠,又为的是什么?
      为窥知一二,我说,“宋兄如何得知?或许并非如同宋兄所想。”
      宋玉略略抽开俊脸笑了笑,“是或不是,两日之后,自会知道。”

      我再次有种挫败感,看着宋玉似乎没有丝毫阴郁的神情,我便止了话。
      “除开门外被杜兄所伤那位……”讲到这里,宋玉嘴边又浮了一丝笑,“其余五人中有死人已经收到我和方天画极的警告,明日便会收拾东西离开邺庄。还有那位异花弟子杨漠,我暂且不知其行踪。不过照此人功力看来,应是并无威胁的。”

      我心中不由惊秫。这两个人,动作还够快。只是我心中还有个问题:“那位林药师,是你们二人中谁人所杀?”

      这次惊愕的,却换了宋玉:“林药师?我本以为,林药师是你杀的。”
      我揉揉有些眩晕的头顶,这杜衡棠,一夜之内,竟然可以跑到百里之外杀死一个大内高手,再回来和一位青楼丽人共赴温柔乡。
      思绪尽管混乱,我也觉出了,那位珏斋身上有问题。

      “余下三日,你我二人大可以放心在邺庄住下……邺庄水土甚好,不如宋玉今日便与王爷约定,明日一早在十二峰脚下泠泉相见如何?”

      不容我回答,宋玉已腾身跃上房顶,顷刻间便消失无踪迹。
      我没有选择余地,明日也只得前去赴约,只是有一事……

      我明明记得,那泠泉,不是邺庄女子洗澡的地方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二章 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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