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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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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夏日里还有国际六一儿童节。在十分追赶潮流的大学生中,最多只有人过过中国的五四青年节。日野香穗子,星奏大学学生,脑子里像是少一根筋,仍然很欢乐地把六一儿童节当做自己的放松日。可以一觉在宿舍里睡到十二点,然后游魂一样地去街角卖章鱼烧的大伯那里买上N份章鱼烧跟大伯谈笑着吃掉。
没有恋人的陪伴。唯独今天。
香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年要心不在焉地过着这个节日。明明是应该笑得单纯幼稚刻意卖萌装嫩的日子,却无法阻止表面快乐心里毫无缘由地犯些少女的伪忧伤。自己还是这么的吊车尾,总是拖着月森他们的后腿。从前也是,现在也是,没有了魔法小提琴的自己,注定就是要当一个追逐他们的人。然而选择了这条道路的自己,又有什么可以去怪呢。或者说,只能怪自己的选择吧。但好像又从来没有后悔过。到现在,又有了柚木前辈莫名其妙的暧昧态度,如果告诉月森的话,又会再为他增添烦恼吧。为什么自己要承担着这一切呢。为什么让自己这么劳累的站在舞台角落里小心翼翼的举动着呢。
是因为……小说电视剧里常常说到的……爱吗。因为爱选择了自己承担一切。那么既然爱,自己的心中为什么还是有不灭火的小小怨恨呢。
眯着眼睛努力的驱走心中的郁闷。眼睛眯成月牙的样子想要从太阳的光辉下汲取温暖。远处捂住眼睛大声数数的孩子们玩捉迷藏,莫名其妙地让自己回想到童年时代。重新扬起脸庞看着天空耀眼的太阳,因为过于刺目的日光不得不也像那个在捉迷藏游戏中充当捉者的孩子一样捂住眼睛,即使是月牙也无法保护眼睛。香穗苦笑,是不是自己也像这么一个盲目的人,在黑暗中找寻他们的存在呢。正在努力驱赶奇怪的情绪,耳边传来了玻璃汽水瓶撞击木椅发出的清脆声音。香穗讶异的拿掉双手,看到吃力背着大提琴的志水桂一惺忪的双目里显出烦恼的情绪,“啊。志水君啊。”为了表现礼貌主动的打招呼,配合着灿烂的笑容,一如远处孩子一般单纯。
“日野前辈……啊。”呆呆地四十五度躬鞠了下来。蹙起的细眉代表的是烦恼的升级,“刚才……有人送我汽水……太多了……喝不完……扔掉……姐姐说不好……”纯洁迷糊的目光扫过香穗的脸庞,“可以跟我……一起喝掉吗……”
没有用主语的疑问句,迷迷糊糊的语气让香穗浑身一震,潜在的母性被彻底激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但转目看到几乎要凑满一箱的汽水,香穗瞬间就想要反悔,“志水君怎么……会有人送你这么多汽水!”
“不知道呢……只是在小卖部旁边的椅子练习的时候……老板的女儿……送的噢……”极少用“噢”之类的语气,用上了却更加可爱的志水,让香穗不得不扭过身去捂住爆红的脸庞暗自念叨太萌了太萌了完全想要抱回家养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不经意间却看见松树后躲着一个女孩子用杀人的眼光剜着她,看她穿的工作制服制服……似乎是附近小吃店里的。难道是……老板的女儿?!难怪从志水出现的时候就感觉背脊发凉。僵硬的扭回头,还来不及调整石化的表情,看到志水已经把一瓶汽水开好,递给了她。被动的接过,一瞬间有指尖的触碰,长时间接触玻璃瓶子,志水的手指有冰冰的感觉。
“那么我不客气了!”豪迈的说完之后,仰脖开始毫无形象地狂灌。既然无法借酒消愁,那么冰汽水大概也是不错的选择,只剩志水呆呆地看着,回味着指尖刹那的柔软。看着前辈由于吞咽饮料而起伏的喉咙,在日光下被液体滋润过的双唇闪闪发光,红色的长发凌乱的扎成马尾,琥珀色的双眸紧闭,纤长的睫毛乖巧的贴在微微由于熬夜而微微发青的下眼睑。
志水桂一的心脏有一瞬间的停搏。继而转为激烈的跳动。偷偷的摁住,生怕被周围的人听见。近二十年没有过的感觉,第一次在这个心还青涩的少年身体中放肆蔓延。迷恋的用眼光勾勒着日野香穗子的一举一动。
少年还不知道。那种感觉叫什么。久久的想要抑制激烈波动的神经。却发现无能无力。少女也不知道,这两人的羁绊,从一瓶汽水开始。
“您好。欢迎您的乘坐。现在是下午五点。请您在乘坐同时注意自己的随身物品。谢谢合作。”地铁里温柔的女声报着常规语句,耳熟能详,每天乘坐的日野香穗子几乎可以准确无误的背出。遇到地铁里的冷气的时候,香穗与志水不约而同的抖了一下。志水懒懒的扫视一周,愣了一下。慢慢的和香穗走到空座位上,坐下。身边的志水桂一似乎又进入了梦乡和周公拉大提琴,头微微倒在同坐的男子肩膀身上。微笑的看了一眼什么时候都迷迷糊糊的可爱小学弟,日野香穗子准备拿出MP3听最近练习的曲子。不经意间却看到志水身边的男子手脚似乎并不规矩,开始对熟睡的志水上下其手。一股热血涌上了脑门,香穗子在注意到的瞬间唰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这个痴汉你要做什么!”声音过大,至于整个车厢的人都开始侧目于此,连熟睡的志水也有微微的反应。
“什么痴汉!小姑娘乱讲什么!说话要负责!如果他不认识我会靠着我睡吗!”男子像是恼羞成怒的反驳。
整个车厢的气氛都凝滞,香穗子急于拯救“将要被痴汉调戏的可怜小学弟”,用力的拽了志水的胳膊,“醒醒!志水君!”其实按照正常的套路走,香穗子应该很快可以叫醒志水,然后两人十分和谐的揭穿男子想要对天然呆美少年图谋不轨的猥琐想法,最后两人夕阳中携手欢乐地走回家,至于猥琐痴汉怪蜀黍被请去警察局喝茶的HappyEnding的。一切的一切……就毁灭在……香穗忘记了志水桂一一旦睡着便是雷打不动的类型……只通过拽手绝对不可能叫醒啊见鬼的。明明谁都没说,香穗却能清楚的感觉陌生人的表情透出[少女渴求引起男子的美少年同伴的注意而故意乱讲话]的意思。越是寂静,香穗就感觉越是喧嚣。每个人都没有通过震动声带发声讨论,但从暧昧不清的眼神传递之中已经讨论的炸开了锅。用力的咬住下唇,香穗感觉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四丁目站将要到达。需要出站的乘客请到出站口准备。”
香穗注意到男子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筋骨继而把手伸向了志水桂一,微微用力竟然像扛麻袋一样把志水背在了肩膀上。香穗紧紧地跟着,像是志水妈妈一样生怕志水被痴汉占了便宜。一边趁着痴汉的不注意,偷偷打给警察。当跟了约有一百米时,很快警局调配的地铁警察到位,对背着志水桂一的男子开始盘问。香穗马上凑了上去,中气十足地指证:“警察先生!是他!他劫走我的朋友!”
毫无干劲的警察示意香穗放松精神,耷拉着眼皮不精神地开始盘问。“姓名?”
"……"男子无奈的拿出证件,一脸无辜与不满。
“志水天一。”
“猥琐痴汉!”
“小姐。我拜托你搞搞清楚!我是他老爸!”
“如果你是他老爸我就是他姐姐!”
“我没有你这种女儿。”
“小姐……根据两本证件……这位男士确实是那名少年的父亲。”
“骗……骗人的吧。”
“不然你以为呢!”
“……”
“这种表情……难道你真的把我当痴汉?”
“谁让您穿着拖鞋和服又露着胸口这么猥琐的扮相……”
“只是误会。那么我们先走了。”被无视了许久的警察无奈地打断两人的交谈,随意把记事本往口袋中一揣。
“抱歉!您慢走……”
一场喧闹过后,睡的分外香甜的志水桂一悠悠转醒。已经是翌日中午。桌子上有一封便签,被自己鲜少用过的纸镇压着。
志水君:
抱歉等不到你醒来再走了。谢谢你那天请我喝汽水。抱歉误会了令尊……等到别日再登门拜访。
日野香穗子
迷糊的志水桂一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香穗子是在跑了四条大街买到了父亲平日特别喜欢的小吃给父亲赔罪之后才回家的。也不知道香穗子为了能求得原谅而答应父亲会在学校里照顾志水桂一让他睡觉绝对有地方而且保证安全。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无声无息地就肯定了这个冒冒失失的乱把别人当痴汉的红发不速客,是个好学姐。
汽水果然不能乱喝。到现在还是心慌呢。志水桂一用力的摁着跳动异常的心脏,在心里偷偷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