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靠咸鱼苟命暴富》糖枝

21、第 21 章

　　一阵风吹过阳台，打破了这里凝固的气氛。

　　叶徐宁笑了一声，“这是怎么啦？林小姐哪里不舒服？”

　　林盈看起来很憔悴，轻轻蹙着眉，有种孱弱的美：“你和我叔叔说了什么？”

　　叶徐宁笑了笑，“随便聊了聊，没事说什么。”

　　林盈显得很焦躁，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叶徐宁认真道：“跟我来吧，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出了宴会厅，她们去到了很安静的地方，好像是茶室，经过一路上的调整，林盈好像不是那么焦躁不安了，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旁边柜子的角落：“我就是在这里遇到吴水的，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一只小老鼠，这么大。”林盈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忽然笑了，“我给了他一小块面包，没多久我就忘记了。”

　　“后来我家里遭遇了变故，我得了病，准备等死了，然后吴水来到了我面前，告诉我……，他告诉我他能治好我的病。”林盈低垂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我以为那是真的，就像电影里拍的那样，因为我的一个小小的善举，得到了动物的报恩。”

　　说到这里，林盈沉默了许久，神色恐惧。

　　“继续。”叶徐宁无动于衷。

　　林盈好似被吓到一般瑟缩了一下，继续道：“一开始是这样的，但后来我发现不是的，和我想的不一样，他提出了一些要求，如果只是钱，我是没有二话的，但他居然要我去高价购买尸体，我……我很害怕。”

　　“我们发生了争吵，一直到现在我再也没见过吴水，他说我会后悔的，也许吧，没有他的药，我确实活不了多久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林盈已经泪流满面：“我是感激他的，如果不是他，我活不到今天，但我在猜到那些药是拿什么做出来的之后，我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这段时间我压力很大，我既害怕哪天睡下就起不来了，又害怕吴水的报复，我猜到了他做的那些事情，他不会放过我的。”

　　“猜到？”叶徐宁找到了她言语间的关键。

　　林盈继续道：“是的，他一直都不愿意告诉我药是怎么做出了的，时不时地失踪，我去过他家，看到了一个昏迷的小孩子，他不缺钱，但他需要尸体，需要小孩子……”

　　“我只是怕死，因为怕死，所以忽略了很多疑点，但我不傻，我骗不了自己了，死就死吧，我早就该死了！”林盈越说越激动，说完捂着脸绝望地哭起来。

　　哭声回荡在空旷的茶室里，变得凄厉起来，好像在诉说她的压抑和紧张。

　　叶徐宁总结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从头到尾都是被蒙蔽的，你没有参与吴水的作恶，只是给了他钱和一些便利，但在知道他真面目之后就干脆地和他分道扬镳了，是吧？”

　　林盈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抬起头用那双动人的眼睛看着叶徐宁：“你不相信我吗？”

　　叶徐宁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对着林盈轻轻地笑了一下，“不相信。”

　　这话一出，林盈一下子愣住了。

　　她看着叶徐宁的眼睛微微瞪大，里面还有未干的泪珠，看起来确实可怜。

　　叶徐宁看向了窗外，夜晚的别墅花园看起来有种别样的美，影影绰绰的灯光，娇艳和修剪细致的花草，还有偶尔在花园间散步的穿着得体精致的男女，一切都很漂亮，就像眼前的林盈。

　　可花团锦簇下，谁知道是什么样的呢？

　　没一会儿，这里响起了敲门声，叶徐宁起身开了门，外面站着的是唐柯和易越，唐柯表情有些奇怪，手里拿着一沓文件。

　　叶徐宁拿过文件夹，没有管门外的两位助理。

　　“林小姐有一个慈善基金会是吧？”叶徐宁把文件夹递给了林盈，“有七个被埋在白家村的小孩，曾经是你基金会救助过的对象，而且他们都在你的介绍下，服用过同样的新型药物。”

　　林盈咬着嘴唇，颤抖着说：“是我的错，我那时候对吴水没有防备……”

　　“去年的八月份，你去了白家村，那里有什么东西，不需要我告诉你吧。”叶徐宁打断了她的哭诉，语气很直白地问：“那之后过了两个月，你和吴水一起在国外N城的一家疗养院待了一段时间，我拿到了你的在疗养院的检查单，老实说，童果子确实见效很快。”

　　林盈手在虚空中微微颤抖，她靠坐在了椅子上，原本慌乱柔弱的表情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她抬起头，有些复杂地看了唐柯一眼，然后对着叶徐宁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你有证据吗？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吴水是妖啊，他要去N城找我，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可以拒绝吗？”

　　“叶小姐未免管得太宽了，你是警察吗？就算是警察，抓我也要将证据吧，我是服用了童果子，但其他的，我不认！”

　　似乎这个时候的样子才是林盈的真面目，一个能和妖合作的人，一个可以用同类的生命来供养自己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柔弱的的角色呢？

　　到现在，叶徐宁真的得为林盈的心理素质鼓掌。

　　“我当然不是警察，但林盈，你要知道，你也不再是人了。”叶徐宁起身对着她居高临下地摇了摇头，“警察会对你讲证据，讲人道主义，但前提是你还是人。”

　　管理局研究过童果子的效用，它确实有所谓的续命的功效，但代价是改造人的身体，没有人可以脱离生老病死的轨道，除非他摆脱人类的躯体。

　　“你说你命不久矣，可实际上如果你想的话，你干侄子都化成灰了，你也还活得好好的。”叶徐宁和林盈对视着，似乎能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一切，“但管理局不会允许的，吃人的妖，在我们这都是一律都是要被关押或者处决的。”

　　“不管你是不是吴水的同伙。”叶徐宁接着补充道。

　　次话一出，林盈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成为妖的时间太短，总还在用人的思想去看问题。

　　叶徐宁刚刚和她说了那么多，又是摆证据，又是规劝的，但实际上，只要她承认了自己知道童果子怎么来的，承认了她是自愿吃的童果子，她就输了。

　　真是可笑，真是可笑。

　　叶徐宁扭头对着唐柯道：“你把她送到管理局去吧。”

　　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但却又被林盈叫住，“我只是想活着有错吗？”

　　在场三人一起看向林盈，她倔强地起身和他们对视，“那些因为我而死的孩子，他们都是生病的，是医不好的，他们活着很痛苦不是吗？我给了他们很多钱，是那些孩子就算不死辛苦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钱。”

　　“就算没有我，他们也活不了几年。”林盈很镇定，这种镇定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冷漠。

　　“闭嘴！”唐柯有些恼怒地轻声斥责，“别说了。”

　　林盈没有理会他，继续说：“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不公平的，你们年轻，健康，拥有着普通人类无法拥有的能力和寿命，怎么可能理解我这样的人呢？”

　　“那你呢？你又理解那些被你害死的孩子吗？”

　　“我说过了，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生命很多时候就是可以明码标价的，只是我的命很昂贵。”林盈起身来到窗边，伸手触摸到从外面花园延伸到窗边的藤蔓，“钱和权可以买到很多东西，包括性命和忠诚，作为一个脆弱的人类，我依然可以得到妖的忠诚。”
　　林盈靠在窗边，穿着晚礼服，风吹了进来，裙摆和发丝飞舞着，像是随意摆动着的藤蔓，在一瞬间，她的身体变成了绿色的藤蔓，消失于窗边。

　　“拦住她！”叶徐宁一边说话，一边上前扯住林盈的一部分藤蔓。

　　易越随着她消失的方向越窗而出。

　　唐柯慢了一步，被叶徐宁拦了下来，顺手把扯下来的藤蔓扔给了他，“喏，拿好你干姑姑。”

　　唐柯苦笑一声，“这个时候你还挖苦我，看来她逃不了。”

　　叶徐宁坐在林盈刚刚坐过的位置上，拿起茶杯沏起了茶，还给唐柯分了一杯，“她是你干姑姑，你跟着去不合适，和我一起在这等消息吧，林盈不是易越的对手。”

　　唐柯要是也跟着去了，抓住林盈还好说，要是没抓住，那些调查处的人还不得查他个底朝天啊。

　　“看来你还布置了后手。”唐柯摇摇头，坐在叶徐宁的对面，没有心思喝茶，只是深吸一口气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

　　“今天欧旸也来了。”叶徐宁耸耸肩，用手指背推了推茶杯，“很好的茶叶，你尝尝。”

　　宴会厅里的气氛很好，穿着得体贵重的男士和女士们穿梭在其中，唯一让人感到异常的是这场宴会的女主人不知道去了哪里，连声招呼都没打。

　　幸好林盈女士的叔叔，林先生代替她招待了宾客们，反正不管在场之人心里怎么想，明面上宴会是完美进行的。

　　叶徐宁拢着风衣，慢吞吞地从林家的大门走了出来，看到的就是欧旸和易越并排站着。

　　大概是场合需要，欧旸和易越都穿着成套的正装，剪裁得意的布料包裹着他们劲瘦有力的肌肉，欧旸站得很直，一副贵公子的派头，不过易越就有些懒散了，靠在旁边的车上，长腿随意地搭着。

　　这俩人站一块，怎么看怎么养眼，路过的几位小姑娘对着他们看了又看，一边看一边窃窃私语着。

　　看到叶徐宁来了，欧旸给她开了车门，“让唐柯送你回去，我和易越押送林盈回局里。”

　　叶徐宁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坐在后座上，坐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弯着腰一只手放在车门上的欧旸。

　　现在是夜里，虽然有林家门口的路灯在照着，但欧旸低着头，脸完全掩在阴影中，从叶徐宁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模糊的五官轮廓和被肌肉撑起了衬衫的肩膀。

　　“抓捕的过程中出了点意外。”欧旸低着认真地看着叶徐宁，“林盈伤好像伤到了脑子，意识有些不清楚。”

　　“什么？”叶徐宁是真的惊讶，原本以为没有任何问题的抓捕竟然会这样。

　　欧旸接着道：“我赶到的时候，易越已经制服了林盈，林盈也已经受伤了。”

　　不知道欧旸到底想说什么的叶徐宁慢吞吞地回了一句话，“哦，这样啊。”

　　欧旸却突然低下了头，把上本身探进了车里，叶徐宁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了，下意识往后退，靠在车窗上，瞪着眼睛看他。

　　这是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态，叶徐宁一抬眼，看到的就是欧旸离的很近的脸，一侧头，脸颊就擦到欧旸紧绷坚硬的手臂上。

　　“怎……怎么啦？”这个发展让她有点看不懂了。

　　“这应该不是你吩咐易越做的，对吧？”

　　“不是。”叶徐宁立马回答，没有任何迟疑，“我干嘛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欧旸似乎松了口气，但脸色还是紧绷着：“真的不是？”

　　叶徐宁有些无奈了，“易越这小子确实下手有些没轻没重，你多担待。”

　　欧旸还想开口，却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你们在干什么？”

　　听声音这是易越啊。

　　欧旸轻飘飘地看了叶徐宁一眼，然后很干脆地起身回到刚刚在车外的位置：“哦，我和你们叶组长说个悄悄话，怎么，不行吗？”

　　易越腮帮子鼓起来，似乎在默默地磨牙，没有说话。

　　欧旸轻声笑了笑，他的声音沉稳有磁性，笑起来更是清朗悦耳，不过态度就有些恶劣了，他对着易越挑了挑眉：“我在和你们叶组长告状呢，易助理，你下手太重，差点把今天目标给打死了，先说好，奖金没了，除了任务报告外，你还得写不少于两万字的检讨书，明天一早交给我。”

　　叶徐宁下巴磕在车窗上给了易越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然后扭头说：“唐司机，咱们可以走了吗？”

　　唐柯白了她一眼，来到驾驶位坐下，一言不发地把车开走了，起步太猛，叶徐宁连忙稳住身子。

　　一路无话，快到家的时候，叶徐宁突然开口：“怎么啦？心情不好？”

　　唐柯给出一个假笑，但随即又想到，叶徐宁根本就看不到，他透过后视镜看叶徐宁，“你觉得呢？”

　　叶徐宁诚实道：“我觉得你心情不好，要喝一杯吗？我请你。”

　　“你当初怀疑林盈的时候，我觉得你很无理取闹。”唐柯叹了口气，继续道：“现在看来，傻逼的是我。”

　　“她以前真的很好。”唐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脸上满是郁闷，“我以前不招我老爸喜欢，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国外，只有她总是去看我，给我撑腰，我一个被唐家放弃的儿子，没什么值得她去关心的，但她还是做了，而且做了好多年。”

　　“人可以装一时，但可以装很多年吗？我不相信。”唐柯有些酸涩地眨了眨眼睛。

　　“人都是会变的。”叶徐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这么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但看样子唐柯好像并不满意。

　　“可她已经没有机会再变好了。”唐柯淡淡地这样回答道。

　　也许是叶徐宁的错觉，她听见了一声叹息。

　　——

　　“你们叶组长不是不爱管闲事嘛，这次她怎么还亲自去带着你和唐柯抓林盈？”
　　苏姜贺杵着下巴，对着正在奋笔疾书的易越问。

　　“哦，还有，你怎么把林盈给弄成那样了？本来我们还想从她的嘴里审出同伙的信息呢，太可惜了。”

　　就算易越没有任何回应，苏姜贺也不在意，嘴里不停地问问题，发现易越不说话，他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本来我还以为在调查组里待着或许能查到顾眠的身份，没想到根本就没戏，他们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查吴水的死因，这次吴水的死我们调查组的人嫌疑最大，我现在应付每天的盘问就已经心力交瘁了。”

　　听到顾眠这个名字的时候，易越原本在写字的手默默地停顿了一下。

　　“今天有人和我告诉了我顾眠的身份。”

　　苏姜贺还想继续说闲话，“你知道我们调查组组长，就那个新来的……，不是……你说什么？”

　　易越继续写着任务报告，没有重复刚刚的话。

　　苏姜贺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这事不对啊，易越怎么就知道顾眠的身份了呢？

　　既然知道顾眠的身份，为什么不直接出手呢？

　　他们来到管理局，不就是为了杀顾眠吗？

　　而且，易越从哪知道的这件事的？靠不靠谱啊？

　　这么想的，苏姜贺也这么问了。

　　易越没有抬头，轻声道：“林盈告诉我的。”

　　林盈？

　　今天易越弄残了的那个人。

　　这事情的走向太过奇怪，苏姜贺一时捋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最重要的事情他没忘，直接问：“那顾眠到底是谁？”

　　易越抬起头，叹了口气，“我准备放弃这个任务，我不会杀顾眠的。”

　　“啊？”苏姜贺挠了挠头，不愧是易越，发生的所有匪夷所思的事情，到了他的身上，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为啥啊？”

　　回想一下，他几天晚上好像一直在问易越问题，但易越回答了的屈指可数，小苏突然感觉好卑微呢。

　　“你还想杀顾眠吗？”易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问苏姜贺。

　　苏姜贺有些纠结，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他们俩进管理局不就是为了杀顾眠吗？在这呆了这么久，优秀如他都已经升职了，还没有找到顾眠在管理局的真实身份，可今天好不容易知道了，易越又打算放弃了。

　　苏姜贺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冤大头，抬起头一看易越看自己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那么弱小无助又可怜。

　　他嘟嘟囔囔地说：“我本来就是跟着你来的，接下杀手任务要杀顾眠的人是你，现在咱们都熬了这么久，说不杀的也是你，我能怎么样啊？还不是只能跟着你喽。”

　　可这么一说，他对顾眠的身份更是好奇了，“现在可以说了吗？顾眠到底是谁？”

　　易越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继续写任务报告，“我还不确定。”

　　“不确定也可以说啊！”苏姜贺摇了摇头，“你不说，我就自己猜了。”

　　易越没有任何回应，专注于写字。

　　“是叶徐宁叶大小姐吧！”

　　易越猛地抬起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苏姜贺叹了口气，“猜也猜得到嘛，你在管理局唯一亲近的女妖怪，不就是叶徐宁吗？”

　　顾眠曾经是无尽海委蛇座下的精英，传说阴狠毒辣，想想叶徐宁在管理局万事不管，懒懒散散的样子，苏姜贺觉得很幻灭。

　　看来传言也信不得，不过，“也许林盈是骗你的呢？而且她又不知道你的身份，怎么就和你说顾眠的事情？”

　　易越低下头，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你以为你们管理局有多干净？”
　　那个时候的林盈被他踩在脚下，所有的话和动作，在他看来，都是无谓的挣扎。

　　“叶徐宁，叶徐宁……”

　　“告诉你一个秘密，易先生，叶徐宁是顾眠，就是那个无尽海，委蛇座下，白骨精顾眠！”

　　那个时候的林盈已经近乎脱力，喉咙嘶哑着说：“君折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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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折？”苏姜贺皱眉，“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他好像是无尽海那边的人物，难不成是叶徐宁以前认识的人，可他为什么要借林盈的口告诉你叶徐宁的身份？”

　　易越握紧了手中的笔，力气太大，笔生生被折断了。

　　他的耳边好像响起了林盈最后对他说的话，“顾眠这个人，惯是喜欢把流浪的猫猫狗狗捡回家，你不是第一个，甚至不是她最喜爱的那个宠物。”
　　“我曾经也是这样被她骗了的”
　　那个叫君折的人，借林盈的口，对他说了这句话。

　　他是在山里被叶徐宁捡回管理局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这个叫君折的人，好像对叶徐宁极为熟悉。

　　这让他有一种失控感，好像在他不知道的过去，叶徐宁和其他人有着他从不曾参与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