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天山 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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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天山离别
天雪国之北，群山连绵千里，而天山是其中最高的一座，拔地而起，犹如一把利剑，傲视群山，直刺苍穹。
面对此山，人们会油然而生一种敬畏感，这种感觉是欣赏其他名山时所从未体验过的，因为其他名山历来有无数人登临峰顶，迎日出、观云海、抒豪情，一切皆在人可把握、可预期、可控制的范围内，人便由此获得一种安全感，可以从容地欣赏和把玩那些山峰。
然而，在面对天山这样的雪山时，那些闲情雅趣早已被庄严的雪山扫荡得一干二净了。因为天山之巅除了得到天山派的允许，从来没有人能登临她的顶峰。陡直的雪壁让人不敢逼望，刀刃般的脊线更说明了天山的险恶。
叶枫第一次到天山的时候只有一种感觉：天山很美，但天山的美是一种残酷的美，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是渺小的，都不得不收起自己的狂妄。
通往山顶的路只有一条，且一路机关重重，关卡遍地，每过一处都需口令，口令对才能过关，否则只有死路一条，而且口令还不定期的更改。天山派治派甚严，加上天山之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各派自然不敢轻易来犯，而天山派又无意于江湖争斗，这也是她得以久存的原因之一。
虽然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但天山上的冷是叶枫无法想象的，寒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寒意透过衣衫直刺入骨，加上她本就身中寒毒，尽管不停的用内功驱寒，可依旧抵挡不住渗入骨髓的冷意。幸亏白梅几人内功深厚，轮流帮她运功驱寒，加上萧流云的丹药，才勉强保持一份清醒，原本打算欣赏天山美景的想法，早被寒意驱的一干二净，只想着赶快到房内，点上火盆，抱着暖炉，躲在被窝里再也不出来。
叶枫身穿棉服，披着大氅，整个人裹得像只北极熊，可身体依旧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似乎很容易便会被风吹倒，露在外面的小脸早已冻得通红，直嚷嚷冷。几人心中不忍，怕她的身体承受不住如此摧残，便做了一个担架，轮番抬着她，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山顶。而白梅早就通知弟子收拾好了客房，房内摆满了火盆，红红的炭火燃烧正欢，扑面而来的热气让叶枫感到丝丝暖意，被冻飞的三魂七魄过了许久才归至原位。
又过了几日，等叶枫稍稍适应天山的环境，众人便商议如何进入寒雪洞，寻找千年寒水和银雪鱼，解寒毒。
叶枫让人把火盆往床边移了移，又紧了紧身上的被子，捧着暖炉，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懒洋洋的看着众人，仿佛谈论的事情和她没有丝毫的关系，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白梅看了一眼她，沉声道：“寒雪洞是天山派的禁地，师父曾说此洞万不可进，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不错！”萧流云接道：“千年寒水至寒却从不结冰，散发的寒意常人恐难抵挡。银雪鱼长约四寸，通体雪白，与千年寒水相生相克，没有寒水则必死。”
黑怪忙道：“我和老婆子内功深厚，去抓两条回来，给乖徒儿吃了不就行了？”
“不可！”白梅摇着头道：“当年师父曾去过寒雪洞，还没有见到千年寒水就已经抵不住寒冷，只好半途而废，这才将寒雪洞列为禁地，二位前辈恐怕也无法捉到银雪鱼。”
白怪一脸黯然：“如果你师父都无法办到，恐怕就没有人能办到了。”
“那怎么办？二弟的寒毒就解不了了吗？”
看着大家都替自己担心，叶枫感到无比的温暖，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自己在这里并不孤单，还有师父、大哥、梅姨和云姨。
萧流云看了一眼失望的众人，思索片刻道：“有一个人未必怕这寒水。”
“谁？！”众人心中一喜，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等待下文。
萧流云手指一伸道：“她！”
“我？！”叶枫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的不可思议：“我连这天山上的寒冷都抵挡不住，又怎能挡得住千年寒水的冷？”
“是啊，是啊。这怎么可能？”
“小云，你真的有把握？”白梅看着眼前一脸认真她问道。
萧流云笑了笑：“玄冰掌的毒本就至阴至寒，与千年寒水之寒如出一辙，说不准可以试上一试。”
叶枫虽然不相信事情会真的这么巧，可如果自己不去试的话，师父他们必然不会看着自己受苦，与其让他们白白送死，倒不如自己前去，到时候要是真的不幸，英年早逝了，命是自己的，也不会亏欠谁。
于是便道：“好！我去试试！”
“可是枫儿……”
“哎呀，师父。”叶枫忙坐起拉着白怪的胳膊撒娇道：“您就不要可是什么了，徒儿知道您的意思，放心吧，徒儿的命硬着呢，阎王爷不敢要的！”
看着她一脸小女儿的姿态，白怪苦涩的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轻声道：“好啦，师父依你就是。”
其实白怪又怎不知她心中所想，可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让她冒死一试。
“我就知道师父最疼枫儿了！”说完在白怪脸上使劲亲了一口。
白怪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笑道：“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叶枫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冲她做了个鬼脸。
黑怪看了一眼叶枫，又看了看白怪，指着自己的脸喊道：“乖徒儿，我也要！”
“呃……”叶枫俊脸一红，忙用被子捂着脑袋道：“我睡着了！没听见！没听见！”
众人看着这一老一少，皆是一阵大笑，暂时扫除了心头的沉重。
第二日，天空一片阴沉，从清晨起便飘起了鹅毛大雪，更增加了几分寒冷，叶枫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在众人的陪同下，朝寒雪洞走去。
这寒雪洞位于天山的后山，此洞自然天成，在离洞口三十丈的地方立着一块木牌，上书：“天山禁地，擅入者死！”
众人来到木牌处，便感到洞口传来的寒意，那不是普通的冷，是让人绝望的冷。
白怪又帮叶枫紧了紧大氅，怜爱的道：“枫儿，要是感到支撑不住，就赶紧退回来，师父再想别的办法。”
叶枫心中明白要想活命必须有银雪鱼，师父的话也只是安慰自己，便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徒儿都记下了。”
白梅也上前道：“枫儿，洞内常年不见天日，你拿着火把，一定要小心。”
“恩，梅姨，枫儿记下了。”
萧流云递给她一个瓷瓶道：“这个药你拿着，有用。”
叶枫咧嘴一笑：“云姨不讨厌我了？嘿嘿，谢谢云姨！”
萧流云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一边，没有答话。
“乖徒儿，进去以后要记得走一段就喊一声‘我活着呢！’”
“恩，到时候师父可别忘了回一句‘我听见了！’”
“哈哈哈……”黑怪顿时一乐：“徒儿真乖！”
“二弟，等你回来，大哥请你喝酒！”
“好啊，好啊！我也好久没和大哥痛饮了呢。”
叶枫看了一眼那个黑黝黝的洞口，冲众人道：“时候不早了，枫儿要进去了。”
众人点了点头，看着她一步步朝寒雪洞走去。叶枫走到洞口，将火把插在积雪中，转身甩起衣服的前摆，双膝跪地，冲白怪等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便毅然的朝洞内走去……
风雪中，她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单，未知的凶险全要靠她那单薄的双肩去承担……
地上只留下一串脚印，然而就连这最后的印记也很快被大雪覆盖，再无痕迹……
而众人所能做的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叶枫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绝杀，一边小心翼翼的走在洞内，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洞内伸手不见五指，堪比黑夜，静的吓人，只有风吹过留下的呜咽声，偶尔传来一声水滴从高处落下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清晰。
随着往洞内的深入，不似刚才那么黑，洞顶上挂满了长短不一的冰柱，有的粗如手臂，也有的细如竹竿，地上也不再是干硬的石地，上面铺了一层冰，走起来也很是困难。叶枫不得不解下腰间的绝杀，权当拐杖。寒冷，是刺骨的寒冷，呼出的气来不及散出鼻孔，便被冻结，真气在体内的流动也逐渐变慢，身体早已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只是凭意识在支撑着双腿机械的迈动。
叶枫双眼逐渐模糊，前方的路晃得厉害，眼皮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开始打架，她感到好累，好累，好想停下来休息一下，美美的睡上一觉。可仅存的一点意识告诉她，如果停下来，自己将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会变成一个冰人，与洞内的一切融为一体。
叶枫哆嗦着将冻僵的右手伸在火上，强烈的痛楚让她猛然清醒，她趁机从怀中掏出萧流云给她准备的瓷瓶，将药丸全部塞入口中。约摸一刻钟，便觉从丹田升起一股暖流，行走于四肢百骸之间，叶枫感到知觉渐渐恢复，她不知道这药效能支撑多久，不敢做丝毫的停留，快步向前奔去。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叶枫感到寒气似乎没有刚才那么重了，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前方隐隐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叶枫心中大喜，有水流就说明这里还有出路，忙加快了脚步。
未走多远，便见前方一个巨大的深潭，水面上冒着腾腾的白雾，一条急流从深潭而出，流向前方，流水声正源自这里，水面映在结冰的洞顶上，形成一个个的光圈，随着水面的波动而不断的晃动，煞是好看。叶枫一阵纳闷，这里这么冷，怎么会有温泉？小心靠近水面，将右手伸入水中，冰刺入骨的寒意让叶枫浑身打了个寒战，忙将手缩回，这里那是什么温泉，分明就是个冰窟！而那腾腾的白雾竟是寒气。
“难道这就是千年寒水？”叶枫心中一阵疑惑，自己居然活着找到了千年寒水？到底是萧流云的灵药起了作用，还是自己体内的寒毒真的和这千年寒水如出一辙？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叶枫忙极目望去，寻找银雪鱼。
可这潭水深不见底，加上洞内光线本就黑暗，别说是鱼就是连根水草也没看到，不过这寒水如此之冷，想必水草也不会生长，叶枫只好放弃了在潭内寻找的的打算，沿着前方的激流找去。只是洞穴越来越窄，也越来越矮，最后只能弯着腰前行。
也许是叶枫命不该绝，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看到了一群通体雪白的小鱼，正是她苦苦寻找的银雪鱼！原来此时正是这银雪鱼繁殖的季节，只是潭水太寒，不利于幼鱼的生长，雌鱼便顺着激流到此处产卵，然后再逆流返回寒潭，却不想正救了叶枫一命。
看着这些白花花的银雪鱼，叶枫犯愁了，萧流云曾说此鱼喜冷怕热，离开寒水不出一刻钟便会死亡，而死鱼没什么作用，只能吃生的。想到这，她不禁一哆嗦，生鱼还真没吃过，想想就觉得恶心，更别说吃了。可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为了自己的小命吃生鱼就吃生鱼吧。
叶枫快速抓起一条，看着依旧活蹦乱跳的小鱼，真不知道该怎么下口，低声道：“小鱼啊小鱼，我也不想吃你，可是不吃你我就得死，我这次好不容易才活过来，还不想死，只能委屈你了，你下次投胎就不要做鱼了。”
说完便一闭眼咬了下去，浓浓的腥气让叶枫几欲作呕，嘴里吃着生鱼，脑子里想的却是肯德基的炸鸡腿，香喷喷的，很好吃。好不容易将它吃完，叶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又看了看剩下的小鱼，暗想：云姨也没说要吃多少，自己中毒这么深，这么久，吃一条是不是不够？随即心一横，反正一条也是吃，多吃几条又有何妨？免得寒毒除不尽！
叶枫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多少，感觉到实在吃不下去了，便清理了一下嘴上的血渍，找了块宽敞的地方，盘膝运功。渐渐感到丹田升起一小股的热气，而这热气却和体内的真气格格不入，根本无法融入其中。随着热气聚集的越来越快，又无从把握，叶枫心中暗自害怕，可这时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强忍着，试图引导它，但它却丝毫不停叶枫的指挥，在体内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看似毫无章法却又有迹可循。叶枫只好放弃自己的努力，任由它横行，专心运转自己原本的真气。
一热一冷两股真气本是水火不容，而今却同时出现在叶枫体内，让她痛苦不堪，有时如坠冰窖，寒气浸入五脏六腑，几乎将她冻僵，有时又如同身陷火海，酷热难耐。苍白的俊脸上渗出层层细汗，脸色一会青紫，一会又变得通红，甚是可怖。强烈的冷热变换让叶枫几欲发狂，可身体仿佛被控制了，动弹不得，全身的经脉涨的难受，几欲崩裂，真是苦不堪言。
雪地里站着两道身影，几乎成了雪人，但他们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叶枫离开了五天五夜，黑白二怪就在这里站了五天五夜，白梅等人虽然看着心疼，却也无可奈何，她们自然明白这五天五夜代表着什么，每过一个时辰，叶枫便增加一分危险。
“前辈，还是先回屋吧。”
黑怪看了白怪一眼，嘟囔道：“老婆子不回，我也不回，我要等乖徒儿回来。”
白梅轻叹一声道：“小云，你觉得枫儿怎么样了。”
萧流云面色凝重，沉声道：“我给她的药丸只能暂时驱寒，要是她今日还没有消息，恐怕……”
“那我去把二弟找回来！”
“天儿，不可！”白梅一把拉住上前的傲天道：“千年寒水非同小可，去了也是枉添一条命，还是在等等吧，过了今天再说。”
“不能等了，我要去把枫儿找回来！”白怪说完便朝洞口走去。
“老婆子，等等我，我也去！”
“前辈，不可！”
就在这时，只听后山深处传来一声暴喝，接着便是一声巨响，震得脚下的大地也在微微发颤，众人忙极目望去，只见远处一道紫影冲天而起。
“枫儿！是枫儿！”
白怪一声惊呼，发足朝紫影奔去，几人也忙施展轻功，紧随其后。
原来两道真气在叶枫体内争斗不休，最后终于在膻中穴相遇，撞击之下，不仅两者混为一体，而且还帮叶枫打通了任督二脉。此时的叶枫感到浑身暖洋洋的，精力异常充沛，周围的一草一木，甚至空气的变化即便是闭着眼都能感受的到，仿佛是打开了天眼。
感到有人靠近，叶枫缓缓睁开了双眼，咧嘴一笑，向白怪等人迎去：“师父！师父！我回来啦！”
众人皆怔怔的看着叶枫，只有五天没见，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有些陌生。
老被人盯着感觉很别扭，叶枫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师父，你们怎么了？”
萧流云一个闪身，一把抓住叶枫的手腕，叶枫也不反抗，任由她替自己把脉，还边说道：“云姨，我觉得寒毒已经没了。”
看着满脸不可思议的萧流云，白梅忙道：“小云，怎么样？”
萧流云未答，反问叶枫道：“你吃了多少银雪鱼？”
叶枫脸一红：“不知道，二三十条吧。”
“什么？！”萧流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二三十条？”
叶枫老老实实的道：“恩。我忘了问，所以就能吃多少就吃了多少。不过云姨你放心，我没有吃完的。”
萧流云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还好你没吃完，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没命了？！还好你体内的经脉比普通人要粗上许多，否则早就全身筋脉爆裂而亡了！”
叶枫回想起刚才的冰火二重天，也不由惊出一身汗，没想到又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小云，枫儿现在怎么样？”
萧流云微微一笑：“正如她自己说的，她的命太硬，阎王爷不敢要的。不仅寒毒尽解，还阴差阳错的打通了任督二脉，她现在的武功，皆在我等之上。”
“啥？！”叶枫一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还真走狗屎运了。
听到叶枫无事，几人的提着心也放到了肚子里，她的身体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众人心上，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如今阴霾终于彻底扫空，怎不叫众人高兴？当日叶枫等人便喝了个酩酊大醉，所有的烦闷都抛诸脑后，寻求暂时的解脱。
一直都是在为解毒奔波，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仿佛就是一种奢望，而今毒已尽解，叶枫却有了一种失落，不知道今后该何去何从。
此时的天山之上，梅花迎风怒放，白中透着粉红，花瓣润泽透明，像是玉石雕刻而成，带着冰清玉洁的韵致，淡淡的清香飘向四方，让人迷醉。看着满眼的梅花，叶枫突然想到前世的一首歌，不由轻声哼出：
“笑看世间，痴人万千。
白首同倦，实难得见。
人面桃花是谁在扮演。
事过境迁，故人难见。
旧日黄昏，映照新颜。
相思之苦谁又敢直言。
梨花香，却让人心感伤。
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望，旧时人新模样，思望乡。
为情伤，世间事皆无常。
笑沧桑，万行泪化寒窗。
勿彷徨，脱素裹着春装，忆流芳。
笑我太过痴狂，相思夜未烊。
独我孤芳自赏，残香。”
看着满脸落寞的她，白怪一阵心疼，用情至深却终被情所伤，她如此的善良，为何要承受如此之多的苦楚？
“枫儿，你今后作何打算？”
叶枫微微一笑，透过满院的梅花看向远处，眼神飘渺深邃，幽幽的道：“师父，您说天山的那边是什么？”
白怪心中一沉：“枫儿，你终究还是要离开么？”
“呵呵，师父，您知道的，这里的东西太沉重，徒儿没有力气去承担了，想出去走走。”
“哎！师父知道你必会如此，自然不会拦你，只是你能告诉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吗？”
“也许一两年，也许三年五载，也许再也不会回来。徒儿也不知道，等哪天徒儿能做到坦然处之的时候，徒儿自然会回来。”
“好吧，想师父了就回来看看，不管别人如何，师父都等着你。”
叶枫冲她粲然一笑：“恩，徒儿记下了！”
次日吃过早饭，叶枫从怀中掏出一本剑谱，递给傲天道：“大哥，这是天山剑法，是天山老人毕生的精血，我现在将它物归原主。天山派的重担早晚要交到大哥手里，希望大哥能将这套剑法流传下去。”
傲天略微迟疑：“这……这是师祖给你的，我怎么能收？”
叶枫不由分说塞到他手里道：“我只是暂时保管而已，这本来就是天山派的东西。”
傲天看了白梅一眼，见她点头应允，这才接下：“二弟放心，我一定谨遵师祖教诲。”
叶枫看了看白梅和萧流云道：“梅姨和云姨恐怕要做对神仙眷侣了吧？”
二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天山老人曾说：医者，当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云姨这样做，恐怕有违天山老人之意吧？”
萧流云脸色微变：“那又如何？”
叶枫不理她的冷淡，接着道：“我有一个办法，既可以让云姨如愿以偿，又可以帮云姨遵从师命。”
“什么办法？”
“收徒弟！”叶枫沉声道：“云姨如果能调教出一位高徒，自然就不用担心了。”
“哼。你明知道小童资质有限，不能继承我的衣钵。既然你如此说，想必已有人选了吧？”
叶枫冲萧流云深深一揖道：“叶枫此生自问无愧于天地，却惟独亏欠一人。如果不是我隐瞒身份，她便不会有今日之痛，我这么做，也是略作补偿，还请云姨成全。而且此人异常聪慧，必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说吧，是谁？”
叶枫微微吸了一口气道：“楚烟！”
众人没想到她会推荐此人，皆是一愣，叶枫一声苦笑：“她一个弱女子在江湖飘荡终究不妥，还请云姨和梅姨给她一个立足之地，这样我走了也就再无牵挂了。”
白梅轻轻的点了点头：“枫儿放心，我明日便派人将楚姑娘接到天山。”
“多谢梅姨！此事还是劳烦师父出面吧，叶枫不想让她知道我还活着。”
“这样也好，”白怪道：“就按枫儿说的办吧。”
叶枫看着如同父母的二位师父，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双膝跪地，冲二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道：“师父，徒儿不孝，请师父多加保重！”
白怪将她扶起：“傻孩子，只要你记着师父就行了。”
黑怪拍了拍叶枫的肩膀：“乖徒儿，师父想你了，就去找你玩！”
叶枫呵呵一笑，冲众人一揖：“叶枫告辞了，保重！”
“我去送送二弟！”傲天紧随着叶枫也出了房门。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就像白色的小精灵，随着冬风四处飞舞。叶枫深深看了一眼这个伤心之地，默念一句：再见了，我的爱！
“驾！”叶枫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逐风吃痛，一声长嘶，四蹄生风，疾驰而去，不一会便消失在天际。
只有雪花依旧在飘落，越来越大……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天山 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