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客》七城笑jing

43、杀人者 05

　　是夜二人就留宿在这老婆婆家中，沈心音和老婆婆住在内间，阿左在外间，把两张条凳排一排，卧在上面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是大半夜的时候，突然远远听见铜锣声，跟着传来一阵阵狗吠。
　　阿左醒睡，听到动静马上翻身坐起来。
　　农家墙垣矮，阿左从门口看出去，只见黑夜里多了许多小亮点，忽明忽灭。
　　这时候屋里也有了响动，想是沈心音也听见了响声了，过不多时眼前灯光一闪，沈心音点着小油灯走出来。
　　她见阿左立在屋门口，走过来问道：“怎么了，什么响动？”
　　阿左摇摇头：“不知道，好像是有外人进村了。”
　　耳听得村子里渐渐热闹起来，喧哗声，狗吠声，此起彼落。
　　里屋那老婆婆也起来了，披着一件旧袄衣出来。她听到那响动脸上露出一副惊恐神色，走到二人身前，仔细看去，颤声道：“不好了，不好了。”
　　沈心音道：“怎么了，老人家？”
　　老婆婆回过头来，对二人道：“不好了，是官家来了。”
　　“官家？”阿左问道。
　　那老婆婆拉着沈心音的手，连声道：“客人快走，是官家来抓壮丁。你们俩是生人，被他们瞧见就麻烦了。”
　　沈心音和阿左对视一眼，感到那老婆婆手上微微发颤，显是心里害怕的厉害。沈心音连忙安慰她：“婆婆你莫怕，没事的，我们过路人，官府不会抓我们的。”
　　“你不知道，”老婆婆急道，“他们不管的，官府要修河运，到处抓壮丁，我，我儿子就是被他们抓走的，都去了将近一年了还没回来。上个月他们才来过村子里，抓了七八个人去，都没点音讯传回来，你们还是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阿左冷哼一声，道：“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抓我走。”说着，回去桌边摸起血剑来。
　　“不行啊，客人！”老婆婆赶紧拦住他，道，“他们人多啊，你打不过他们的。”
　　沈心音也上前劝道：“你别硬来，我们不能在这里动手，会连累老人家的。”
　　阿左一愣，沉默片刻，道：“那怎么办？”
　　老婆婆催道：“客人还是听老婆子一言，赶紧走吧。你们骑了马出去，他们追不上的。”
　　阿左看看沈心音，沈心音点点头，对老婆婆道：“那便谢谢婆婆了，我们这就走，改日再回来看望您。”
　　老婆婆连声答应，去把二人行李取出来，递给沈心音，口中叹道：“世道乱啊，唉，老婆子愧对客人。”
　　阿左先一步到那树下，解开雪花儿。沈心音和老婆婆也跟上来，三人正往门口走，眼见一片火把光亮靠近了，跟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到了门前用力拍门道：“快开门，快开门！”
　　“啊，”老婆婆颤声道，“他们，他们来了。”
　　那拍门声愈急，阿左和沈心音对视一眼，沉声道：“上马。”
　　沈心音点头，拉住雪花儿翻上去。阿左对那老婆婆道：“老人家你去屋里躲藏，不用管这里了。”说罢，也翻身上马，坐在沈心音后面，双手环过她身子把住马缰绳。
　　门口那人拍门许久不见响应，停了片刻，忽然用力踹门。那木门本就破烂，哪里经得起他几脚，“咣”一声响被踹开来，弹向两边。
　　登时有五六个手持火把的官兵闯进来。
　　阿左对沈心音道：“坐好了。”忽然一拉缰绳，双腿一夹雪花儿，口中喝道：“驾！”
　　雪花儿得令，嘶鸣一声，载着二人冲着门口冲过去。
　　当先两个官兵刚闯进来，还没看清楚情形，就被雪花儿撞倒在一边，后面的官兵纷纷大叫着闪开。
　　雪花儿冲到门口，阿左抱住沈心音俯身，二人贴在雪花儿背上，一起冲出大门去。
　　外面来的官兵果然不少，火把照得村子里通亮，四处人声鼎沸。
　　雪花儿横冲直撞，一路从小路上冲出来，撞倒七八个官兵。
　　二人冲到了村子里主路上，迎面又遇上一队官兵，阿左眉头一皱，眼见他们人多，那路又不宽，雪花儿冲不过去，急勒马停住，往另一条小路上奔去。
　　此时后面官兵已经呼喊着追过来，前面官兵见到二人也一齐追来。
　　那条小路左右都是人家，雪花儿奔出二十几步去，前面居然是一堵半人高的土墙。
　　二人看得心中一惊，眼看后面官兵高举火把围上来，已经把后路堵死了。
　　阿左一咬牙，撒开马缰绳，催着雪花儿直冲那土墙奔去。眼看离着土墙还有三四步远，阿左突然一勒缰绳，雪花儿神俊，四腿离地，竟从那土墙上面跃了过去。
　　那些官兵哪里见过这等骏马，只看得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二人消失在黑夜里了。
　　二人从村子里出来，奔过一片原野，到了大路上。二人长吁了一口气，阿左放开雪花儿奔跑，一口气跑了一个多时辰，也不知跑出去多远。
　　后来雪花儿慢慢缓下来，阿左低头想对沈心音说话，却发现她双目闭合，气息匀称，居然是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这两日来二人迭遭变故，一直没能好好休息，沈心音身子困乏，雪花儿跑的久了，终是忍不住，靠在阿左怀里睡过去了。
　　阿左愣了小片刻，忽然笑一笑，没有吵醒她，让雪花儿放缓了步子，慢慢往前去。
　　沈心音头枕在他手臂上，身子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很温暖。
　　阿左叹口气，看看夜色，估计才到寅时。
　　前路黑暗，看不清方向，阿左也就不管，信步由缰往前去。
　　黑暗里走了许久，阿左想起小时候听薛小七唱过的那首儿歌，便轻轻哼起来：“妹自廊下来，邀我骑竹马，两小竟无猜，盈盈心相许…”
　　他忽然想起来，小时候从大漠入关时，自己也像沈心音这样，靠在薛小七身边睡着过。
　　他似乎还能记起，那个怀抱的温暖。
　　若是时光能够倒转，若是知道了要发生的一切，他还会不会跟着薛小七入关呢？
　　阿左有些茫然，也许，他心底里，还是想安安静静地在边塞上做个小乞丐吧。
　　只是，那时候的小乞丐，现在已经长大了。
　　而那个慈爱的面孔，也已不在。
　　时过境迁。
　　雪花儿打个响鼻，摆摆头。
　　阿左伸手摸摸它，低声道：“乖，雪花儿。莫要吵起她来。”

　　天刚亮的时候，前面已经到了一个小镇子。
　　走近那土城墙，上面有两个大字，“攸县”。
　　城门口却只有门洞，却没有大门。
　　墙上贴了好几大张纸，阿左经过时瞥了几眼，有官家的公告，也有通缉的告示。
　　他从腰间摸出来一片青铜树叶，甩手钉在那门洞上方。
　　这是给咸阳令留下的线索，让他能随时联系上自己。
　　雪花儿载着二人慢慢晃进城来，沿着大道往里走。
　　街上行人还不多，只有几家店面刚刚开门。
　　怀中沈心音忽然“嘤咛”一声，身子动了一下。
　　阿左微微一笑，看她慢慢地坐起来，然后低头看看雪花儿，又转过头来，张口结舌地看着自己，然后俏脸上忽然变得通红。
　　阿左有些戏谑地道：“睡醒了？”
　　沈心音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忽然转过身去，伸手整理整理自己的头发衣服，顿了一顿，问道：“这是哪里了？”
　　“攸县。”阿左道。
　　“攸县？”沈心音问道，“我怎么没听说过这里啊？”
　　阿左道：“恩，如果刚才进城的时候，你不是睡着了的话，就听说了。”
　　沈心音给他说的面上又是飞红，回头瞪他一眼道：“想不到木头也有笑别人的时候。”
　　阿左道：“木头不睡觉，所以可以笑别人。”
　　沈心音哼了一声，道：“不睡觉了不起么，当木头了不起么？”
　　阿左不理她，催着雪花儿往前去，走过两个街角，寻到家客栈。
　　二人下马，阿左进去打问清楚，要了两间客房。店小二出来帮忙牵了雪花儿，二人随掌柜的进去房间里安顿

作者有话说

　　昨晚睡的好晚，把第一章修了一些，又写了新章节，\(^o^)/~
要加油！某七啊某七，奋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