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4、第五十四章 领罪 ...
-
小草跪在康熙的大帐外边儿,从昨天晚上她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一直到今天上午,她还跪着,从夜间的寒冷到今天早上太阳出来后的温暖,小草觉得自己已经经历了生与死的转折,可是实事上,她的命运的决定就在今天,———就在今天康熙与众大臣的决定,她是生是死,小草觉得,这没有什么改变,这一次,她是必死无疑了,果然是冲动害死人,可是如果再让她选择,她还是会选昨天的做法。她想起以前的电影,周星星在电影中酸得不能再酸的台词,后来广为人们传颂:……上天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说爱你一万年……。
做的太过火了,她自己知道,这一次,处罚绝不会轻,如果处分轻了,康熙难向众大臣交待,从昨晚到今天早上,康熙在大帐中已经摔了四五只杯子了,昨晚几个皇子都到康熙帐中来过了,好似没有人为她求情,只是四阿哥挽着带伤的胳膊匆匆的去了,不知去干什么。一大早,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和其它几位朝中重臣都被宣过了,内帐传来康熙一连串的咆哮声,也不知他在喊什么,小草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重听了。
一会儿,索额图擦着汗从帐中出来了,小草抬头看他,索额图看看天,又怜惜的看看小草叹口气,严峻的脸色中满含着忧疑,从那保养的较好的面容中,小草看到了提前来到的衰老。小草知道这一次她又连累了他,从身边经过时,索额图低声说了句:“好好着吧。”然后快步走了。
就在前天,她———丁小草,带着蓝银杉偷袭了韦福瑞,韦福瑞被蓝银杉点了穴道,韦福瑞眼看着她们俩个,盗用兵符写了文书,出了大帐,韦福瑞被西北日色晒的微黑的脸一下子胀的血红,他知道小草要干什么。小草定定的长久的看一眼,那是一种企盼天长地久,又不得不与君永别的眼神,韦福瑞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小草轻轻的在他耳边说:“如果有来生,希望你爱我。”
半晌,一大滴泪从韦福瑞的眼中溢出,落在地上,———小草与他决别,他的耳中似乎出现了幻听: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一个女子优雅清丽的歌声在他的耳边环绕,声音久久不消,听得韦福瑞都痴了。
出了韦福瑞的大帐,小草对着湛蓝的天深深呼了一口气,她有些激动,肩膀微微抖动,蓝银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说:“现在后悔还来得急,出了这事,康熙不会放过你的,你没有被免罪的理由。”
小草挥挥手膊,“管它呢,任性一回吧。”
蓝银杉笑笑,“你任性可不止一回了,不过这一次,你可能会人头落地的。这么大的事放在你瘦弱的肩上,你扛得住吗?”
小草觉得自己的眼有些蒙蒙的,回头看了韦福瑞的大帐一眼,“我会连累很多人的。”
“是啊,所以,你要想好了。”
丁小草让跟她的一等侍卫待在大营,没有韦福瑞的命令不准乱动(一时半会儿,韦福瑞是无法命令他们的),她和蓝银杉带了二百名士兵强行开了县衙的粮仓,运出了一半的粮食,县令闻迅衣衫不整的飞马来阻,苦苦肯求小草,因为小草的这种行为会连累的他们大家丢官职的,小草告诉他,跟他没什么关系,皇上怪罪下来,她去领罪。
急行了一夜,天亮时,丁小草带着疲惫不堪的兵士们运着粮食到了被围困的难民地,满目的凄惨震荡着小草的心灵。一个年青的妇女手里死死的抱着一个已经死去的小婴孩,一个大一点的,三四岁的小女孩抓着她的衣角,静静的哭着,不出任何声音,小草再也不忍看下去了,有什么样的痛苦比得了失去孩子的母亲的痛苦呢,小草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裂了。
当地所有的人,包括围困他们的兵丁们都傻眼了,所有的人不知如何反应,都愣愣的看着她们,没有任何人上前来围拢,小草对一个小头目说:“去找你们县太爷,多准备大锅来,立刻,马上开粥厂舍粥。”小草把自己那块御赐的“随意行走”的金牌拿了出来,人群中一片的骚动,小草站在粮车上,大声说:“皇上知道你们受了灾,现在有大批的粮食运来了,一会儿大家先吃饭,吃完饭分粮食分钱,老人妇妇女孩子在前,青壮大老爷们儿最后,听明白的就一会排好队。”
不一会儿,当地的县令带着几口大锅和几个厨子来了,见了小草行礼,小草让他立时煮粥。
不一会儿传来米饭的香味儿,难民们情绪激动起来。
小草站在锅边看他们分粥,每人满满的一大碗,如同干饭,难民们边哭边领粥,突然之间,所有领粥的和煮粥的人,都冲小草跪了下来,小草说:“这是干什么,快吃,快吃,一会儿就凉啦,一会儿还要分粮食呢。”
这些饥饿的难民秩序出奇的好,年青的主动把靠前的位置让给年老的,县令抖抖的站在一边儿,小草那冷利如刀的目光已经数次掠过他的颈项了。
分发了粮食,小草又带人去当地粮仓把粮食取了一半出来,分给灾民,并在钱庄换了大量的散碎银子及钱币分给灾民,每个灾民按人头分得将近五两银子(约合人民币三千元),灾民分了钱粮不肯离去,小草告诉他们,这是皇上的恩典,因为时间比较匆促,所在没有圣旨,现在请灾民们快些返乡,互帮互助赶在冬天来临前尽快重建家园。
难民们抹着眼泪,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小草让县令把县衙里能派出的人手都派出,护送灾民返乡,如有一点差错,让他人头落地,县令抖抖的按小草的命令办了,这些当官的人虽然不把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了,可是自己的生死和官帽却是无比重要的。
小草让她带来的士兵在头目的带领下慢慢回兵营,她换乘了一匹快马,一路狂奔,快马加鞭返回康熙的行宫,她知道,八百里加急已经送到康熙面前了,她也知道她必须赶在韦福瑞的前头赶到。韦福瑞被点了穴,算算时辰,他怎么也会比自己晚的,到时康熙的火也发完,她的罪也领了,一路之上,小草心中有一种: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感觉。
又一个人从康熙的大帐中出来了,小草抬起头来,此时温暖的阳光照在来人的身上,———小草哧儿的乐了,英俊无比,帅气非凡的九阿哥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九阿哥见小草笑自己,蹲下身狠狠的要说话;小草的眼圈儿忽的红了,第一次用一种无比温和的态度拉住九阿哥的手说:“谢谢你。”九阿哥的话就没有说出口,一时摔开小草的手狠狠的说:“就知道闯祸,你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小草淡淡的一笑,“长不大了,长大了就没人痛了。”
“胡说什么。”
头顶又传来呵斥的声音,小草回头一看,是宜妃,忙一把抓住宜妃的裙子,“娘娘不要去。”
“为什么不要去,我小的时候也任性,就没见过你这种闯祸精。”
小草死死的拉住宜妃的衣服,“娘娘不要去,你不能拿着一个家族冒险。”
宜妃不听,执意要进,小草说:“娘娘,这时你要踏进这大帐半步,小草立时死在娘娘身后,小草言出必行。”
两个人红着眼睛对峙着,半晌,宜妃一跺脚,“罢了,你这是要逼死我。”。
小草回头对九阿哥说:“你要是为我好,去看好娘娘,让她千万别去,否则,小草死都不安心。”
九阿哥狠狠的瞪了她几眼,红着眼圈儿去了。
一会儿,李德全从大帐出来,用一种近乎呜咽的声音对小草说:“皇上问你有什么遗嘱,有什么要求。”
小草的身子抖了抖,呼一口气,稳住心神,该来的总会来的,微笑着,用一种最美丽的笑容对李德全说:“给我写字画画的宣纸和笔,我要写诗画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