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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遇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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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已是空无一人,晴朗朗的夜空,繁星满天,两旁的店铺人家俱已关门休息,只有几家客店的门还半开着,酒楼茶肆在这个时候全都打烊了。
马蹄声踏在石板街上,声音传出去很远,偶有犬吠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更夜晚的空旷寂辽。
路上已经完全没有行人了,间或有巡街的兵将,踏踏的脚步声到了近前,见了四贝勒和九贝子的仪仗自然也闪在一旁,领头的过来行过礼。九阿哥一般不吭声,有哥哥在吗。四阿哥总是低声的巡问两句,然后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皇上有口喻,如果过了回宫的时辰,就让小草住在九阿哥府上,不过不要大肆声张。
经过大牢里这么一闹,小草的心情极差,九阿哥也黑着脸,四阿哥也知道了发生的事,虽然知道小草做的过分,她不该动私刑的;不过,他对官府的各种恶行一直是深恶痛绝的。因此也没有说小草什么,只是吩咐刑部官员把那个狱卒按大清律办了。
小草十分想去四阿哥府转转,可是心情不好,抗旨的事她还是不敢做的,再说让她住在九阿哥府上,谁知康熙是什么目的。
先送四阿哥回府后,几个亲兵连同小草就向九阿哥府去了,天虽然晚了,月色还行,没有灯笼路上也还看的分明。
前面的两个人提着灯笼,慢慢走着。转过两条街,又走过一条胡同,夜里只有马蹄的声音,谁也不说话,九阿哥微皱着眉头,在想着心事。
突然之间,几条黑影从天而降,寒光闪闪,扑向了小草一行人,众人一惊之下,却是个个反应神速,亲兵们立刻抽出腰刀迎向前去。
小草腰刀也不是做样子的,这时也是执刀在手,护在九阿哥身前,九阿哥倒是好整以暇的站在这个圈子中,还有空问小草,“丁护卫,你这是干吗?难道我的功夫还不如你吗?”
“不要说话,看来是你的仇家了,早知道我还不如去四阿哥府上呢。”
九阿哥冷哼一声,“他的功夫还不如我呢。哥几个我的功夫是最好的。”
“你就可劲儿的吹吧,小心闪了舌头。”小草不由有些恼火,她和人打架的功夫是不错的,在她们的镇子上可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实战功夫。可是,这些人看起来却真像是武侠小说上的江湖高手,这么一看,可是凶多吉少。自己学得那点子功夫,也不知用得上用不上。平日里只有自己欺侮人的,在镇里是这样,到了皇宫也没受过欺侮,虽说她打人很在行,可不知挨打行不行。
守在九阿哥身边的的两个亲兵,其中的一个,一抬手,只听哧的一声响,天上闪了一个个礼花样的光。
“请外援啊。”小草虽然紧张的手心出法汗,还是不忘问一句。
“丁护卫不用担心,我们的人一会儿就到。”身边的一个亲兵道,今天没有带什么人,九阿哥身边也不乏高手,可是,大多被他派出去保护他的生意了,身边只有不多的几人,还要换班倒休,还要保护府邸,所以,到了这关键时刻,却发现,人手真有那么一点不够用的。
可是,九阿哥的外援没到,敌人的外援却到了,从高空又扑下一个黑衣人,极快的到了九阿哥身边,身形洒脱,光芒一闪,水中的长剑就奔九阿哥刺来,显然他们是有目标的,这个目标就是皇子。
两个亲兵也不是一般的亲兵,而是真正的江湖高手。高手不出现,高手就不出手,来人长剑一抖,身边的两个贴身护卫知道碰到了硬茬,手中大刀一挥,迎了上去。
瞬息之间,两个亲兵的刀已迎上了来人的长剑,刀快剑更快,还没容人多想,长剑一绕一带,两个亲兵的身子已经被来人击了开去,闪亮的剑光已指向了九阿哥面门,九阿哥挥刀一嗑,那长剑又是一转,还未碰到一起,九阿哥的刀铮的一声,已脱手飞出。
小草想也不想,快速的迎刀而上,两兵相碰,又是铮的一声,小草的刀险险脱手,来人“咦”了一声;就这缓气的功夫,两名亲兵的刀也迎了过来,可是,黑衣的的长剑一带,两把刀“铮”“铮”两声被磕了出去;这时只剩小草的手中有刀,黑衣人的长剑一抖,一声隐隐的龙吟之声,长剑分神刺向九阿哥的面门,小草大刀一挥又拦在九阿哥身前,黑衣人有些不耐,长剑的去势加快“铮”的,小草的大刀脱手飞了出去。
长剑一转之间,又是奔向九阿哥的胸口,剑快,可是小草的身型更快,她以一个她从来不曾有过的速度扑到了九阿哥身上,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黑衣人的长剑。
黑衣人明显十分讶异,就在这身形转换之间,他早就看出了这个侍卫是个女人,而且除了前面这个人,他本无意多杀无辜,见这个女人又不顾死活的扑上来,剑势稍缓,转过剑身用掌风一扫小草,小草心口只觉一阵气血翻涌,“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几声长啸,援军终于到了,小草倒下的一瞬间,见到了救兵,两个亲兵舍了兵器扑向那黑衣人,黑衣人显然不想和众人缠斗,长笑声中,潇洒的拔地而起,三转两晃不见了踪影,那几个剩下的黑衣人也唿哨一声,很快的消失了。
小草受的伤颇重,李德全当晚带御医看过之后,不一会儿,康熙居然也身着便服来到九阿哥府上。
小草时时清醒,时时昏迷,肩上及后背上的痛楚让她几欲昏厥,九阿哥抱着她一路狂奔回了贝子府,直冲到了书房,府里的大夫也为她查看了伤口,九阿哥一会儿跟她说话,一会儿又掐她手,只是不让她昏过去。
小草以为自己伤的很重,只知道痛,并感觉不出到底伤了那里,一看九阿哥的表情十分紧张,一会儿李德全带御医来了,一会儿康熙居然也亲自来了,就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想是再见不到这些人了,心中不由凉了,想是再也见不到这些偶像级的人物了,更想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一家人了,想一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安排一下后事了。
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抓住康熙的手,却只是喘。
康熙温言道,“没事,不要害怕,我在这里,不走。”
小草痛的几几乎要死掉,硬撑着一一口气说,咬着牙,嘶嘶的说:“皇上,我要见四阿哥。”
屋里的众人不由都吃了一惊,九阿哥的脸一片阴沉。
倒是康熙反映的最快,“快,去传老四。”
一个太监赶紧去了。四阿哥得了信,知道康熙来了,早在外边候着了,但没有传召,是不能随便进的。
一听见传旨让他进去,忙紧走几步,上了台阶,早有太监打起帘子,请他进了书房。
进到屋里,见一屋子人都神态各异的看他,九阿哥更是满脸的阴沉,表情有那么一丝的扭曲,就想,难道是小草的情况不妙么,还是怎么了。
见康熙点手叫他,忙走到小草的床前。
小草痛的全身大汗不止,一手却紧紧攥着康熙的手,四阿哥见她的模样,忙又上前一步,小草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要过去了,却又见四阿哥的脸晃到眼前,凭空又生出一股力气,松开拉住康熙的手,用一种无比清晰的声音说:“我有话要我四贝勒单独说。”
这一下,屋里的众人表情更是千奇百怪了,小草的伤虽重,却无性命的危险,别人知道,她却不知,可是这时看来,她却要有什么临终遗言要和四贝勒决别一样。
九阿哥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康熙知道她无性命之忧,也挥挥手出去了,众人跟了出去,要说神情最是复杂的当数四阿哥,他不知丁无忧何以如此看重自己,在她自己以为的临死关头,要和他单独决别,平时也没看出来呀,而且看来,她还是比较的不待见自己的。
屋外的康熙扫了李德全一眼,李德全会意,说:“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在场的两名御医、两名宫女、两名太监全都跪下说“不敢”,其实,这也是乾清宫的心腹,要不康熙也不会带他们来。
九阿哥寒着个脸,没有吱声,站在一边的廊子下面,十分不解,无忧因何时要见四哥呢。
小草用力拉住四阿哥的袖子,神志却开始又些模糊,只觉得四阿哥用一双大手轻轻的握住她的双手,四阿哥的手,好暖啊,好像她的亲人,又好像她的爱人,她觉得她在说话,告诉他,她从很远的地方来,远的超乎他的想像,远的她永远也回不到那个地方,他是他的偶像,是的,虽然她是个无党派人士,可是她从知道有他的这么个人那天起,她就崇拜他,从见到他的那天起,她就喜欢他,可是,她要走了,她十分舍不得他。
其实这些话,她并没有说出口;迷糊中,似乎又看到了满地的尸体,穿着汉人的服饰,一旁是铁骑战马的胡人,手中俱都提着滴血的刀;忽然那些尸体站了起来,老人妇孺边向一边走,边回头冲她说: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