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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我今年25周岁,但是我妈总会跟别人介绍我今年已经27了,我也不懂那虚长的两岁从何而来,每天都会给我洗脑“再不结婚就只有村口的那个要饭的等你了”这种思想,作为村里为数不多的女大学生,在山东,女孩子不考老师就是一个大逆不道的行为了,在我这个年龄还不找对象,简直就是罪加一等。但是,我妈可能不知道,我正在进行一场偷偷的失恋。
      我的失恋对象是我之前同事给介绍的一个军校的学生,是两年前我正在轰轰烈类进行上一场失恋的时候,我同事觉得我每天无精打采非要给我接受他的好兄弟。但是有一说一,那时候发过来的照片实在是太丑了,让我看了有一种更怀念我前男友的感觉,我就推脱说:“我还忘不了我前男友,咱俩还是算了吧。”为此我同事还说我烂泥扶不上墙,我同事说我放弃了一个家里是卖猪肉的潜力股,祝我这辈子再也买不着便宜的猪肉,
      我同事说对了,那年冬天,猪肉在蹭蹭的涨价,伴随着来的还有中国人永生难忘的新冠疫情和我这微不足道的辞职,那是大年初二,我可能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晚上,他突然给我发消息问我:“你现在忘记你的前男友了吗?”不知道是谁在外边放起了烟花,我突然觉得,这个人是不是也有点可爱。
      接下来就是非常上头的暧昧时期,我觉得这个人比我前男友好太多了,他真的比我懂得多,会跟我聊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们会每天打电话到凌晨,好像疫情期间大家都有了突然多出来的时间用在谈恋爱上是最容易消耗的,那时候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我觉得我们相遇的刚刚好,男人说情话的本事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会跟我说等他开学了一起去他上学的地方去好好玩几天,会跟我说让我放心跟他去将来要分配的地方,会带我一起打游戏,带我在晕头转向的地图里给我描绘那仿佛触手可及的未来。
      有人说,“暧昧”上半部分看起来像极了“爱情”,我们好像一点点在发生变化,我把他悄无声息的安排在了自己的未来,他也暗暗发誓和我一起逃出不开心的现在,一切都朝着美好的结局在发展。也许我们俩谁都没意识到,这段感情好像缺了点什么,是“见面”,我们聊了四个月却一次面都没有见过,也许是女生天生的安全感在作祟,我几次提出想见一面,但是他都回绝了,我能理解,部队里的规定是很多,疫情期间不允许乱走是对的。时间长了,好像就没有了当初的热烈和期盼,疫情已经不会让我寸步难行了,我也逐渐有了自己的原本的生活。
      那天是我和我的闺蜜吵了架,我跟他诉说我的委屈和难过,好像他一直在帮我的闺蜜说话,我回想起来,可能那时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我的不甘和委屈在看不见的地方无限扩大,这该死的疫情和距离都成了我委屈的缘由,我有点崩溃,这样的感情实在是太虚无缥缈,我说以后不要再联系了,趁着还没有确定关系,把这不清不楚的关系掐死在摇篮里。他同意了,四个月的时间已经不会让大家再那么的热烈,这段感情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结束了。
      我很少会想起他,那段时间我急促而慌乱的备考,奔赴在各个地方马不停蹄的准备我的考试,感情反倒成为了最来不及照顾的事,直到我的大学最好的朋友跟我说她要结婚了。
      大学同学家在河北,我坐夜晚十二点的火车赶到她家时已经是将将凌晨了,十月的河北实在是冷的让人头脑清醒,一去了之后就火速安排我休息,我冻的哆哆嗦嗦玩会手机不小心点开了他的头像,确实是手滑进行了“拍一拍”,然后就显示我还不是对方好友。可能是异乡的清晨让我有点醉了,我竟然重新加他好友,一键发送,再也没有撤回的余地。
      他的验证信息来的很快,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晚也没睡,他发了一句“?”过来,我自知理亏决定先发制人,我问:“你为什么要删掉我?”其实我内心很紧张,我真的很害怕他说一些不好听的话,但是他却回了一句:“我不想在朋友圈看见你以后订婚结婚的消息。”过了两年了我已经忘记了当时我回了什么,只是还会记得当时好像是舒了一口气。还好,大家没有反目成仇。
      我们默契的对往事闭口不提,继续憧憬对未来的美好,我暂时找到了工作每天或清闲抑或忙碌,他每天学习训练一有时间就会给我打电话发消息,我们还是会有聊不完的天说不完的情话,我那时候想,或许这可能真的就是缘分呢,兜兜转转的还是他。
      日子这么一天天的过下去,这种暧昧的气氛维持了整整一个月,我以为,我们只不过是没有见面,但是我们却胜过很多情侣,我以为我真的很了解他,就像我们已经认识了很多年。他会每天跟我说他在部队的趣事我也会分享我工作上的小事,真奇怪,为什么那时候会有这么多的话要说的,好像怎么也不会觉得烦。
      后来,我感觉不对劲是因为他好像话突然就变少了,逐渐变得爱玩游戏,我不痴迷于游戏甚至会几个月都不登陆,我觉得男孩子嘛玩个游戏无可厚非,顶多就是放松身心的一点小乐趣,不知道事情完全朝着不受控的方向发展。有一天他给我发了一张图片,是他的腿包扎的严严实实的照片,我立马就慌了,赶紧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扎到东西了,我真的那时候很担心,会问东问西,但是他好像不是很愿意跟我说详情。受伤期间他不用学习和训练,于是有了更多的时间玩游戏,也有了很多的时间用来和我沉默,白羊座的女生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在感情上却异常敏感,我知道了“他不对劲。”
      我登陆进去那个让我眼花缭乱的游戏界面,点开他的头像,再点开的他的战绩记录,上面赫然都是跟一个女孩子头像的双排,我好像明白了什么,点开女孩子的头像,非常可爱的头像,连名字都是如此的天真可爱“张张爱吃肉”,我绝望的退出游戏页面。原来,不是训练很忙,也不是因为受伤了心情不好,只是因为有了更新鲜更合得来的人,那个人不是我,是新出现的张张,原来我那天问他喜不喜欢我,他躲避回答是因为他也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但是这一切他都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因为我们没有确定关系,也没有在一起。
      我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我删除了他的联系方式,狠下心来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再和他联系,我发出最后一条短信,我不记得当时发的什么内容,只记得我真的很潇洒很酷的祝他幸福。这一段感情甚至都不能称得上是在一起过,就是这上头的暧昧消耗了我这一年的时光,我偷偷看他们的游戏记录,他迫不及待的换上了情侣头像,朋友圈也大方的展示他们有多恩爱,仿佛我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见过,大概是没有见过的,我有点厌恶这网络发达的时代,好像所有的感情都能通过这看不见的无线做个了断一样。
      我开始失眠,在夜晚辗转反侧,我像个病入膏肓的偷窥狂,暗暗的监视他们的感情,我在想,他不忠于感情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从十一月到过年,我又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去观看别人的感情,我甚至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我不懂为什么前一秒还一起规划未来的他转身就跟一个新认识的女孩子打情骂俏,难道男人真的可以同时拥有两个未来吗,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在无数个冬天的夜里我都会梦见他,醒来之后一次次的怅然若失,真可笑,我们没在一起,但是我好像经历了一场比任何时候都难以忘怀的失恋。小县城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我一边懒散的工作一边抽出时间视察他们的感情状态,我也终于在社交平台上看见了张张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是和我完全不一样的那种女孩子,眉眼间都是展示温柔的样子,照片上笑的真的很美好,我真不想承认-他们看上去登对极了。
      失恋的日子实在是没什么好讲,我很难放下这段感情,我不甘心,认识了这么久,规划了这么久就这么拱手让人,那个时候我就跟魔怔了一样,不想去认识新的人也不想开始新的生活。朋友都说我疯了,那样的男人真的一点都不值得,我表面上点头答应,晚上回头还是回偷偷窥探他们甜蜜的生活,我也觉得自己生病了。
      这样的日子结束在四月份,偶然的一天我发现他们没再用情侣头像了,也很久没有一起打游戏了,我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窃喜还是应该怎么,就一下子没了主意,那天晚上我想了很久,想了一个很蹩脚的理由,我微信加上他,问他“我有个朋友的弟弟要考军校,能问一下你都需要什么条件吗?”凌晨三点的消息发出去肯定是石沉大海,我发完之后在心里唾弃自己千万遍“我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趁虚而入”,我怀着忐忑而又满足的心意睡去,好像这一次我胜券在握了。
      第二天他回复的很早,我特意没有把手机关掉声音,声音一响我就鲤鱼打挺的坐了起来,果然是他,他回复我一些关于报考军校的具体事项,最后还说了一句“什么叫可不可以的,你不是都问了吗?”这句话绝对是带着一点宠溺在里面的,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我趁热打铁跟他闲聊了几句,装作不经意的问他跟他女朋友怎么样了,果然分手了,他说那是一段很不美好的体验,女朋友又作又闹,我那时候估计是心理十分阴暗了,听见他说他前女友这不好那不好,只觉得万分暗爽。又聊了很久,我就说我这几个月过的很不好,我以为他会安抚我顺便旧情复燃,但是并没有,他劝我别再为他伤神,他不值得我这样。
      我不知道怎么回复这样的话,就感觉被发了好人卡一样,“你是个好人,我不值得你这样”,这种话会让人既挫败又无力,我一下子好像失去了这么长时间的意义,好像这件事这种坚持本来就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他这句自己不值得只会让我心里矛盾滋长,什么是不值得呢,或许真的不值得,为了他,我几乎把泪水浸湿了整个枕头,像个见不得光的小偷没日没夜的窥探他们的所有能看到的东西,但是他的一句不值得让我一下子手足无措,我想我可能做错了,在他爱上别人的时候我就应该真的放手。
      我那段时间好像真的放手了,只要自己想放手真的很容易,没有任何的留恋,我想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彻底的忘记他了。但是他突然给我发消息了,打破了我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在半夜三点我还在睡梦的时候,他发消息给我说他回家了。我第二天起床看见他的消息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颤,他说他爸爸生病了,他很惊慌连夜请假回家,他说他很无助很害怕,我一直在安慰他,我好像有了治疗的功能,把所有安慰人的话都说了一个遍,他说谢谢我,说自己当时真的做错了,不应该对不起我,希望我们能好好开始。
      我好像还喜欢他,要不然怎么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欣喜若狂呢,那些难过的伤心的日子好像都被关进了屋子,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他,我心里想,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这次肯定是真的了吧,大家都经历了这么多,好像这次都是真的了。
      我们和好的这段时间虽然没有了刚开始的浓情蜜意,但是好在平平淡淡,我心里虽然还是喜欢那种热烈的喜欢,但是好像也会满足这种顺利平静的生活,我想马上他就毕业了,我们终将看到胜利的曙光了吧。
      那天我去朋友家吃火锅,他突然给我发了个消息问我“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那天的火锅吃的我食不知味,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在追问他,他就直说自己犯了纪律上的错误,可能面临很严重的处罚,我如坠冰窖,那天怎么从朋友家出去的我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只是一味的安慰他,四月份的天气已经很和煦了,但是我感觉血液里怎么也温暖不过来。他开始失踪,一开始会和我每天报个平安,后来慢慢的连消息都没有,我生日的时候许个愿望“希望一切顺利”,他说让我不要给他发消息也不要给他打电话,我知道这件事异常的严肃,我知道我唯一能做的只能等,慢慢的,一天两天一周半个月两个月,他失去了联系,将近三个月,我觉得我就像一个望夫石,日复一日的等待他的消息,周围的朋友都说我真的无可救药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想知道他的消息,哪怕他真的犯了很大的错一无所有,我也愿意陪着他,看,有时候,爱情真的很盲目,会让人忽略一切现实。
      如果说,看他跟别人在一起是失落难过,那么在等他消息的三个月是我最难熬的日子了,那种不知道原因不知道结果,就只为了他一句“你等我”就苦苦等待的感觉真的让我永生难忘,我推了很多相亲,只为等他一个回复。
      我每天盯着他的头像出神,时间太久了,我都差点忘了我还生活在一个充满柴米油盐的现实里,慢慢的我开始动摇,好像我的感情有点干枯了,在七月的某一天我看见他换了一个新头像,我觉得自己真可笑啊,他有时间换头像却没有时间给我一个解释,我一气之下删掉了他,告诉他我永远不会再原谅他。他很快又加上我,验证信息说他刚刚解决完自己的事情,希望我能谅解,想要和我重新开始。
      我大概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就是心软的原谅了男人。我说我们会好好在一起吗,他说会得,他说错过的日子他都要补回来,我心想,我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摔倒这么多次吧,我说好的,那我们从头开始吧。那时候他说他也每天很累,因为在考试的时候受伤导致延毕,所以整个人都很沮丧,我又开始了我的安慰人的生涯,我对这个男人用上了我前所未有的好脾气,他也会关心我的一日三餐,但是我清楚地感觉到有些地方变了,他好像变得没有力气了,只是单单为了不想辜负我而跟我在一起。他会问你吃了么睡了吗,但是不会跟你分享他的事,在我说身边的趣事的时候他也会顺势迎合一两句,但都不是以前了,他没有了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也不会跟我一起憧憬未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只想好好的。”
      我越来越觉得,他好像不是因为喜欢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感动于我等待他这么长时间,我的安慰可能是他生活里出现的一根浮木,他想抓住,但也只是为了求生,不是为了想跟这块浮木生活在一起。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很难熬,我明明知道他的心思却装作那是感情,我欺骗自己,他也在欺骗自己,终于我跟他说,“如果你是因为感动跟我在一起,我觉得这是一件很没有必要的事情”,他回复我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不得不承认你说的都很对,是我太不值得你这样”。我看完他回复的甚至觉得有一丝丝轻松,不是我想太多,是我把他的想法猜对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很难过,我明明都付出了那么多的时间和心思,却感动了自己没感动的了他。
      和他不联系的那段时间,我好像又回到了之前无忧无虑的生活,是啊,女孩子哪有那么多烦心事呢,朋友给介绍男生也会去见,好像这才是人生该有的轨迹。如果不是他再次打扰的话。
      他在半个月后的傍晚跟我发消息,问我上次为什么这么说,我犹豫了一瞬间却不由自主的通过了他的验证消息,我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他说如果有了那就祝福我,但是还没结婚他还有等我的权利,他说我等了他这么多次该换他等我了,他说这次换他做那个看完幸福的人。我现在想想,明明是漏洞百出的话当时却那么的信以为真,以为他终于是肯踏踏实实的和我在一起了,我又一次答应他了。
      我说我去找你吧,他说你尽快来吧,我们为这次见面做好了仓促而又全面的准备,我瞒着所有的人定了去他那的机票,机票很贵,我的存款只能够我挥霍一个来回,爱情需要成本,远距离的爱情需要更高的成本。我清晰的记得,出发的那天早上我紧张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我问他“心跳的太快能上飞机吗?”他笑着说能,我觉得那个早上一切都太美好了,第一次坐飞机啊,第一次去见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第一次怀着这种惴惴不安的心情,下了飞机,看见路边倒退的茂密的不同于北方的树木和花,新奇的像是一只愣头愣脑的小猫咪,在这座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横冲直撞。
      见到他已经是晚上了,他大概是跑着过来的,满头大汗的样子,我开门的瞬间,他拿下口罩的瞬间,他冲着我笑的瞬间,所有的瞬间都成为了永恒。他问我觉得他怎么样,我反问他觉得我怎么样,我们俩不说话只会在那傻笑,我觉得之前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不算什么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我喜欢了两年的人,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身上淡淡的汗渍味,不那么完美的身材,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好像就已经很喜欢他了。
      我们就像普通小情侣一样,在酒店里呢喃拥抱,他说等明年就订婚,过年就去我家里见家长,说过年放假带我回去,说我们很快就能见到,我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心想老天有眼,我终于守的云开见月明。现在回忆起来,一定是那见面的时候太美好,导致我都开始飘飘然,觉得这就是我苦尽甘来的安慰奖,我想跟所有人说我中奖了,爱情的大奖终于有一天砸到了我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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