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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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艺术节来得很快，忙里偷闲的文艺委员再次上台，希望大家踊跃报名，参加搭桥大赛、化学实验和文艺表演。
“可以和别的班一起报吗？”顾景涵举手问道。
“可以，不过你们得各自报给班上的文艺委员，到时候一起汇总。”
班上开始窃窃私语。
“你要跟哪个班一起报啊？”前桌八卦地回头。
“十五班，我和小玦一起。”
“你们俩一起？！”前桌吃惊地叫出声。
“是的，还有十五班的两个。”
“我说，这段时间你们俩走得这么近，你们该不会…”前桌露出暧昧的神色。
“你说什么呢！”章玦赶紧打断，“我和他不可能的。”
但是这种程度的实话在外人看来实在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毕竟在高中这样的敏感时期，有也要义正言辞地说没有，真正的没有反而无从辩解。
“流言传得连我们班都知道顾景涵和他同桌在一起了。”放学的时候，林城默和乔泽杨照例在楼下等俩人，“描述说是个巨普通的女生，成绩一般，完全配不上顾景涵。”林城默一贯说着扎心的实话。
“我们四个人一起表演好吗，怎么就不可能是顾景涵和林城默。”章玦扶额，“谁知道我这个同桌是不是僚机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不会是顾景涵和乔泽杨？俊男美女才该是一对。”林城默翻了个白眼。
“贵圈真乱。”顺路走过的大澜吹了声口哨，“大乔，你可真行，是我输了。”
“什么输了，你们还打了什么赌？”顾景涵扭头问乔泽杨。
“是大澜他有点…”乔泽杨做着口型，对着顾景涵冲章玦努努嘴。
顾景涵愕然，随即拍了拍乔泽杨的肩，“你确实很行。”
“滚，科技艺术节这周末就要开始了，我跟老师借了广播室旁边的一个杂物间，趁着假期补课没有晚自习，咱们今晚把东西搬过来就开始练一会。”乔泽杨拂开自己肩膀上的手。
“又打的士嘛，我提议还是咱们的大小姐请客。”林城默厚脸皮地建议。
“行啊，我出钱就不出力，几个乐器归你和顾景涵搬，我和阿玦看着。”乔泽杨顺水推舟。
“我搬我的大提和你的吉他，键盘和低音提琴归顾景涵了。”林城默非常爽快。
顾景涵点头表示听从安排。
“真听话啊，平时动不动怼我两句，林城默这么气人，你还这么温顺，这就是妻管严吗？慕了慕了。”乔泽杨忍不住开口。
“你在说什么屁话，皮又痒了？”林城默摩拳擦掌，“不要让我在外面收拾你。”
“行了，咱们快点去搬东西吧。”章玦cue回流程。
“就她一个正经人。”顾景涵笑道。
冬天太阳下山早，几个人打打闹闹把乐器搬到杂物间时，天已经全黑了，“咱们练到九点再回去，怎么样？”顾景涵建议。
“其实我觉得我们仨七点就能走，你最好一个人加练到十点，把曲子弄熟。”
“你们也太狠心，我一个人加练三个小时？”顾景涵吐槽，“我加练也行，但得有个人陪我，不然我不清楚练得对不对。”
“林城默吧，她的大提是主力，你跟她配合好了就差不多了。”章玦拿出低音提琴架好。
“章玦！”林城默显然发现章玦别有用心。
“啊，我觉得阿玦说得挺对的，不过也可以偶尔换我留下来看看，低音提琴就没必要了。”乔泽杨补充道。
林城默仔细想想也确实，只得答应了。
顾景涵到底是聪敏，上次集训结束还只是勉强跟上，也不知道他在家怎么练，这次的合奏居然异常流畅，进步速度是苛刻如林城默也要鼓掌叫好的程度。
“你是在家自己加练了吗？”章玦问。
“嗯，不能因为我拖累了表演，上次集训之后，我在家里又翻出来一把吉他练了。”
“你家究竟有多少吉他，搞批发啊。”
“看看，这就是年级前十，要是我们有这个精神，说不定成绩有多好呢。”乔泽杨半是嘲笑，半是佩服地说。
“那可说不好，我觉得我不比顾景涵努力少。”章玦嘀咕了两句。
“你这是智力缺陷，孩子。”林城默怜爱地看向章玦。
“不要废话了，开始练吧。”章玦瞪了林城默一眼。
顾景涵和乔泽杨要同两个没听说过的女生一起在艺术节上台的事，很快在年级传开了。
“没谈”、“以后也不会谈”、“他有喜欢的人”、“不是我”是章玦这周重复最多的回答。
“说实话，小羊比你受欢迎得多，为什么我因为你受到的骚扰比她本人平时受到的骚扰多这么多啊。”某天物理课后，章玦把头埋进书里哀叹。
这次的传闻在年级已经愈演愈烈，逐步升级为顾景涵苦追乔泽杨不成，为了引发乔泽杨的嫉妒便组乐队邀请两个备胎——不知名人士章玦和林城默同台表演。
“可能我的爱好者比较狂热？”说完顾景涵收到了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的鄙视。
艺术节来得很快，开幕的前晚，四个人的完成度已经非常高了，顾景涵甚至能配合着唱一点和声。
他们四个上台之前，已经有闻风前来的同学围了一大圈等着他们表演，章玦开始紧张得冒酸水，在角落里来回走。
“没事的，到时候把你放那边角落，你就自己拉自己的，别管我们。”乔泽杨走过去握住章玦的手。
“可是，可是…”章玦感觉自己要吐了。
“别可是了，上去就是拉琴，怕什么，拉错了别人也不知道。”林城默帮章玦整理了一下衣领。
“演奏不和谐会很出挑的！”
旁边的顾景涵则是另一个世界，他被一众女生围着，大家贴心地给他递水，几个大胆的女孩子甚至上手要帮他背吉他。
“都不知道学长还会弹吉他。”
“你跟他认识嘛你，还知道他会弹吉他？”
“老顾，你这次期末考得好好，等会结束了能不能给我讲一下物理题？”
“吉他重不重啊？需要我帮你拿吗？”
顾景涵一个头两个大，想要有人帮自己一把，但眼看着自己的队友都围着章玦，没人在意自己的窘迫，不得不伸出长手，勾了一把离自己最近的林城默的帽子。
林城默转过头，看到顾景涵求助的眼神，不由得笑了，这种凶神恶煞的角色，自己扮演再合适不过了。
“大家让一让啊，你们的帅哥马上要表演了，没时间折腾，大家这么喜欢他支持他，过会表演完了给他献花，评比最佳表演记得给他投票，现在别围着了，散一散。”林城默虽然身材矮小，但靠着浑身蛮力一手就拨开了密集的人群，在众人不满的目光中将顾景涵解救了出来。
“可真狼狈，他这样的人居然还不会和女生相处，稀奇。”乔泽杨拿出一罐粉底，用手给章玦上妆。
“啊？这样会不会很奇怪？”章玦想躲开。
“不会的，你乖乖别动，我跟你色号差太远，这是我偷偷把我妈的粉底拿出来给你用，要上台就得漂漂亮亮的。”
于是章玦乖乖站着没动，伸长脖子等着乔泽杨把粉底扑到她脸上，乔泽杨细长的手指轻轻地触到她章玦的脸，章玦的心突然砰砰跳了起来，仿佛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自己的心跳似的，随之而来的是脸上开始发烧，为了转移窘态，章玦开始用余光打量这罐粉底，假装自己对短短的一行字母La Prairie产生了兴趣。
这点小动作没有瞒过近在咫尺的乔泽杨，她轻轻笑了一声，引来章玦不安的晃动，乔泽杨抿了抿嘴唇，身体前倾，想要凑近一些，但目光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又停止了动作。
“不能就你们俩这么精致！我也要！”旁边的林城默见状嚷了起来，恰到好处地缓解了章玦此时的紧张，让章玦想要喊她爸爸。
“你自己抠点吧，快点，下下个节目就是我们了，别搞耽误了。”乔泽杨头也不回，冷酷地回答。
等到报幕员终于宣布他们四个人登台的时候，章玦已经过了紧张的劲头，虽然上台的时候还是给台阶绊一跤，引发台下的大笑。
这时，乔泽杨的群众号召力才显现出来，台下不少人是她的爱慕者，在她伊上台始，就开始了各种欢呼、鼓掌和口哨。
“大乔！”底下好些人喊了起来。
但乔泽杨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下面迅速归于平静，让他们表演。
照例是由林城默的大提琴和章玦的低音提琴开场，然后乔泽杨唱了起来。
章玦一直对乔泽杨的光彩夺目深有感触，但当她看到在前方的舞台，在学校劣质的五彩吊灯下，乔泽杨架着键盘，对着话筒摇晃着身体轻轻唱出第一句“when you were here before”的时候，她还是突然落泪，幸而她站在角落，怀里抱着全场最大的乐器，自己低头演奏，不至于被人发现，她心软得一塌糊涂，还以为自己能控制，却在“and I wish I was special”的歌声里再度落泪。我以为我没有那么喜欢她，章玦抽抽噎噎地想，但我错了，她的眼泪反射着舞台的灯光，让乔泽杨在她眼里周身都拢上一层淡淡的光晕，章玦感到自己的心跳得那么快，好像家里烧开的水一般滚动，她赶紧闭上嘴，生怕自己像水壶，一点缝隙也能发出心动的惊叫。
而顾景涵也看着林城默，大提琴的声音纠缠低沉，体育馆站满了观众，但他眼中只剩下场中拉大提琴的女孩，她往日倔强又坚毅的侧脸因为音乐变得柔和，灯光打向她白皙的侧脸，那一刻，仿佛世界的星光都披戴在她身上，他从前无数次遇到她在家练琴，但从未如此刻般叫他动心。他想，即使你不喜欢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愿为此时，重新喜欢上你，千千万万遍。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