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你有一个脑部学家的老师》gennel

1、加茂宪伦①

　　1*
　　我叫小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但大概是用来怀念些什么的吧。就像是被锁掉的文章一样。
　　可我绝不是为了追寻自由而生的人，追寻自由者又何尝不是被自由所束缚呢？我早已明白这个道理。
　　而如果说仅仅只是为了怀念便给予了我这个名字，那这实在是太悲哀了，不管是对于小寺还是对于我，这都是非常悲哀的事情。

　　所以我悟了——这一定是因为作者想不出一个好名字！

　　2*
　　现在我来到了一个奇怪的时代，有着名叫诅咒的诡异生物。它们的长相描写起来过于掉san，甚至还有被锁文的风险，也懒得写了，直接skip！反正大家懂的都懂。
　　但它们在我眼里是非常可爱的，捏起来还软乎乎的，像是果冻一样！
　　果冻是什么现代人大概都是懂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知道，可能我也是现代人。

　　除此之外，我还知道方便面！KFC！金拱门！抽水马桶！

　　我当场又就悟了——我一定是穿越者！

　　3*
　　我帅气的用上了主角必备观察力。
　　嗯？之前居然正在坑里玩泥巴吗？
　　这合理吗？？？

　　4*
　　这当然非常合理了
　　因为我再度悟了——我拿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剧本。

　　5*
　　未来将要拳打■■，脚踢■■的我迫不及待的和旁边的白头发小屁孩对起了话来。
　　我：“喂喂喂，小子！现在是什么年代！”
　　小屁孩：“.......？”

　　语言不对吗？
　　我装备上了彩云小译：“Boy! What year is it！”
　　小屁孩：“么西么西？”

　　6*
　　我悟了.....原来是在日本吗？
　　噗噗，我的日语也是不错的呢！

　　7*
　　我：“八嘎，纳尼年代得死！”
　　小屁孩吐了我一脸口水。

　　我的日语不会有问题吧？
　　西内！我的日语当然是大大的标准！

　　8*
　　无敌的我离开了泥巴坑，走出了这个古朴的庭院。
　　心中再默念一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9*
　　爬到山上——一般小说都是这样编的，历经人间沧桑、跌倒谷底的主角将被世外高人收为徒弟。

　　可爱果冻们涌了过来，在我周围叽叽喳喳。

　　“比丘比丘.....饿.....吃...给你给你。”
　　“喜欢....水果....请...”
　　“糖.....坏....喜欢喜欢....快逃...”

　　这些就是要收我为徒的世外高人....？

　　10*
　　可惜我只悟了四条，没有做到五条悟，暂时成为不了最强了。

　　11*
　　我有些犹豫的喊到：“老师？”
　　温柔含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又被欺负了吗？”

　　那是一个穿着红白狩衣的男性，黝黑的眼睛非常有神，仿佛含着一汪泉水，发音吐字优雅，鸦黑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只有被金色圆环束缚住的两小截留在了身前，圆环上刻着无比精妙的花纹。

　　他头上还有着十分明显的疤痕。

　　12*
　　我：“这个疤痕从哪里来的啊。”
　　老师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温和道：“是遇见你之前就已经受的伤，终于会说话了吗？”

　　他轻松的拂开果冻君们，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宽大的袖笼顺势拢住了我，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皂角味道。

　　13*
　　我的老师是加茂家的家主，温逸俊秀。
　　啊，不是说他的名字叫温逸俊秀，而是用来形容他这个人的。
　　......如果下次我躲迷藏的时候藏在他狩衣里不会被逮出来的话，他就更温逸了。

　　14*
　　老师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无论是祓除那些名叫诅咒的果冻还是治理家族中的事物，都可以做得有条不紊。
　　但老师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半夜里拢着袖子，凝望天上的月亮。

　　朦胧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他就像是即将远去的仙人。

　　15*
　　我身高才堪堪到他胸口。

　　我：“老师？你会乘着月光归去吗？”
　　他莞尔：“不会的。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啊？”
　　我：“因为感觉老师就像神一般，无欲无求。”
　　他：“人活着都是有愿望的，只是区别于有没有表露出来。”

　　我：“那老师的愿望是什么呢？”
　　他侧过身子看向我，嘴角微微弯起，眼中是我看不懂的神情：“你听说过羂索吗？那是为佛菩萨摄取众生的象征。”
　　我踮起脚，伸手拂过老师额头的疤痕，柔软却又丑陋凹凸不平：“老师是想成为羂索吗？”
　　他：“我只想成为自己。”

　　16*
　　云会笼罩月亮，云也只能短暂的遮住月光，月亮出来之时，温柔的月光，漂亮的月光，美好的月光都向老师倾去。

　　老师在看的月，是今日的月？还是过去的月？或是仅仅注视着“月亮”？
　　老师在看的我，是现在的我？还是过去的我？或是仅仅注视着“小寺”？

　　我不明白，只能紧紧抓住老师的衣角。

　　17*
　　——小寺是我的底牌。不能被别人发现你可以和诅咒交流哦，小寺可以做到的吧。
　　我牢牢记住了老师的这句话。

　　小心。谨慎。
　　又隐隐的兴奋，心里就像有小烟花在“噗呲噗呲”的燃放一样。

　　和老师有了秘密。好开心。
　　是老师的底牌。好开心。

　　18*
　　加茂家有着可以操控血液的术式，我并不是他们家族的人，只能跟着老师学习弓箭的使用。
　　同样，因为不姓加茂，我大多时间都呆在老师友人的家里。

　　友人家中有着两个女儿，她们极其喜欢与我述说身边的事情。

　　“院中的荷花谢了。”
　　苦夏过了。

　　“隔壁家的谁谁谁被打了。”
　　太调皮了吧，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几次被打了？

　　“家里的梅花开了。”
　　原来是冬天到了啊。

　　冬天咒灵会变少，老师有了更多时间指导我。我更多的时间呆在了加茂宅。

　　19*
　　友人家并不了解咒术方面的事情，即便老师放置了防护类的咒具，也只能防范较为弱小的诅咒。

　　在我回到家时，看见的只有暗红。

　　果冻君看了我一眼没有反应，只是拽着一只纤细的手往嘴里塞。
　　是姐姐的？还是妹妹的？

　　——我姐姐手臂上的痣就像梅花一样呢！
　　是姐姐的啊。

　　暗香被掩盖。
　　只有梅花的颜色更加红艳了。

　　20*
　　我第一次对果冻君生起了厌恶。
　　咒力融入手中之箭。

　　——小寺拉弓的样子好帅，我和妹妹也很想学习呢！
　　——我会教你们的，但最厉害的还是我的老师啦！
　　——噗噗，小寺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一个老师吹了哦。
　　——因为老师本来就很厉害嘛~

　　21*
　　老师寻到我时，我正将他们埋葬于梅树下。

　　“小寺。”
　　他在叫我。

　　我呆呆的回望了过去，不真切，太不真切了。昨日老师也是这样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叫我。
　　而友人的女儿们正缠着我说要带金平糖回来。

　　“小寺。”他柔软了语气继续唤到：“不要伤心，你已经为他们报仇了，我们该走了。”
　　他对着我招了招手：“我腾出了隔壁的房间，你以后就可以住在那里了。”

　　“可是...”老师不伤心吗？

　　22*
　　老师牵住了我的手。
　　风好大，老师的手好冰，我瑟缩了几下又轻轻的回握住。

　　他垂下眼睑，鸦黑的头发挡住了他的侧脸，只能听见他声音，飘渺，仿佛一用力便会消散：“小寺。”
　　“普通的人类实在是太过弱小了啊，如果全人类都获得进化，以后这种无法自保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小寺会帮我的对吗？”

　　我：“......是的。我会帮助老师的。”
　　他：“听见这样的回答，我很开心。”
　　我：“能让老师开心那真是太好了。”

　　他温柔道：“那小寺就不要再哭了。不然明天眼睛会难受的。”
　　我伸出手摸了摸脸，湿湿的，原来是泪水吗？

　　我在为谁而哭泣呢？
　　是为天上下的雪？是为那对姐妹？还是为同样惨死在诅咒手下的无辜人类？亦或者在为自己有了一个如此绚烂而沉重的梦想？更或者只是在为了我自己而哭泣？

　　我依旧是想不明白的，只能哭得更加厉害。
　　老师叹息着弯下腰，将我拢入他的怀中，厚实的胸膛抵住了风雪的寒冷，他一手用力的按住我，一手却又轻柔的安抚着我，狩衣夹杂着大雪的气息，站在树下沾染的梅花香也在此刻若隐若现。

　　侧眼望开，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已经遮挡住了一切，这世间仿佛只剩下我和老师两个人一般。
　　冬天果然很冷啊。我意识到了这个事情。

　　23*
　　虽说房间是在老师隔壁，但我更多时候是蜷着身子睡在老师身侧。

　　老师并不会多说些什么，只是会弯起手指敲敲我的额头，一边说着我的任性，一边又包容着我的任性。

　　24*
　　我有时还会想起友人家的姐妹，有时只会想起那棵梅花树。
　　更多的时候则是想起梦想。
　　——要让普通人也获得进化。

　　不知何时，我竟然已经将自己分割在了普通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