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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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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晨循声朝兰芳所在的地方看过去,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没想到兰芳居然这么仔细,心里立刻揪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就在这时,背对着她们而站的景帝仿佛后面长了眼睛一般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震慑:“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不该知道的事不要多嘴。”
此言一出,兰芳身子一凛,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顿时没有了追究的心思,小声道:“是,奴婢知道了。”说完兰芳低下头不敢再看季晨,迅速地把被褥叠好抱了出去。
见景帝摆平了这件事,季晨松了口气,继续洗漱。等季晨梳妆打扮完毕后,景帝招呼她过来一起吃饭,席间景帝对季晨道:“你刚刚封妃,按照规矩一会需要去拜见太后。太后喜欢清静,你在永康宫那里不要待太久,尽快回来,到时候我会兰芳跟你一起过去。”
这时兰芳已经回到了屋子里,闻言领命道:“奴婢遵命。”
季晨听明白景帝的意思是不想让她不要和太后走的太近,也许已经有人把昨天陈太后在永康宫拉拢她的事告诉了景帝,季晨于是 点点头,应道:“臣妾知道了。”
景帝于是继续吃东西,他用完早膳以后就去上朝了。而季晨则开始为一会去拜见太后做准备,兰芳在一旁挑选首饰,预备一会为季晨戴上。此时的兰芳脸上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喜色,她一边将一支钗子插到季晨梳好的头发里,一边心事重重地打量着季晨,好几次张开嘴想要问她什么,最后又全都咽了回去,心里十分纠结。
季晨并没有发现兰芳的异样,兰芳帮她戴好首饰以后她并没有动,而是突然问道:“兰芳,你了解左相这个人吗?”
兰芳一愣,低头奇怪地看向季晨:“娘娘,您为什么突然问起左相的事情?”
季晨面不改色地扯谎道:“没什么,就是我昨天看到左相以后有些好奇而已,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兰芳听到季晨这么说,不疑有他,她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道:“左相对陛下忠心耿耿,他和右相一样都是大熹朝的栋梁。”
季晨等了一会,见兰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忍不住问道:“只有这些?左相的为人如何?”
“这个……”兰芳面露难色,徐府山的跋扈作风即便在宫里也十分有名,然后这并不是兰芳这个掌事宫女能够妄加评论的,她于是含糊道:“奴婢久居深宫,知道的事情并不比娘娘多多少,左相大人为人如何奴婢实在不知,请娘娘恕奴婢无法回答。”
“没关系,”见兰芳不想回答,季晨也没有逼她,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左相可有儿女?”
兰芳顿了顿,心里有些异样,觉得季晨对左相的事情有些太在意了,似乎不像她说的那样单纯只是好奇那么简单,不过她还是如实地回答道:“奴婢听说左相有一个独子,名字叫徐海,今年三十多岁了,朝中人人都称他一声小徐相。”
季晨“哦”了一声:“昨天晚宴他也来了吗?”
兰芳道:“来了,小徐相坐在第三排的位置,娘娘您当时可能没有注意到他。”
季晨闻言回忆了一阵,终于将兰芳说的人和脸对上了号,昨天晚上她的确看到一个和徐府山有八分相像的人,他的体型也是圆圆的,只不过肚子看上去要比徐府山小一圈。师哥现在原来就是那个人的小厮,季晨在心里想到,她接着问道:“小徐相经常进宫吗?”
兰芳不明白季晨为什么又开始关心徐海的事情,她问道:“娘娘指的进宫是指上朝还是像昨天那样进后宫?”
季晨道:“进后宫。”
兰芳不假思索道:“很少,宫里只有逢年过节或者发生喜事时大臣们才有可能获准入后宫参加宴席,然而这十年以来,宫里一共只举行过两次晚宴,一次是在今年中秋,还有一次就是昨日晚上。以后要想再举办宴会,除非还有什么大喜事发生,不过依奴婢之见,今年恐怕不会再举办了。”
季晨听了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心里却很失望,看来她不能指望李文昊能再像昨天那样进宫和她见面了,必须再想别的办法。季晨对兰芳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娘娘客气了,”兰芳见季晨不再问东问西,不禁松了口气,她于是道:“娘娘,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去永康宫拜见太后了,轿辇已经准备好了,九子啊门外。”
季晨站了起来:“好的,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在去永康宫的路上,季晨开始思考一会见到陈太后以后要怎样应对才能既不会表示出投靠陈太后的意思又不会惹得陈太后不高兴。季晨并不想掺和到陈太后和景帝的矛盾之中,但是这却不是她能所决定的,陈太后在几次拉拢她不成之后一定就会把她和景帝看成是一个阵营里的人,到时候打击报复肯定是少不了的。不过季晨觉得她就算会被陈太后针对也应该是过一段时间以后的事情,现在陈太后为了拉拢她应该还会继续对她示好,所以她几乎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地走进了永康宫。
然而出乎季晨意料的事,今天陈太后对她的态度却冷若冰霜,与前一天的表现判若两人。
只听陈太后仿佛闲聊一般问道:“宸妃,你知道很多年以前,先帝也曾经封过一个女子为妃吗?”
季晨跪在陈太后面前回答道:“臣妾不知”,这次陈太后没有给她赐座,所以季晨只好一直跪在地上。
陈太后目光看向远方,仿佛陷入了回忆:“那个女人仗着自己容貌美丽获得了先帝欢心,以为有陛下为她撑腰便可以为所欲为,所以处处与哀家作对,妄想能够取代哀家。那个时候她是多么的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结果后来先帝驾崩了,你猜——”陈太后突然盯住季晨,视线如毒蛇般阴冷粘腻:“她最后怎么样了?”
季晨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表现得越发恭敬:“臣妾不知。”
陈太后嘴角露出一个冰冷残忍的微笑,语气畅快道:“没有了先帝的庇护,她就算曾经当过宠妃又如何。很快她就被人发现溺毙在后宫的一个水池里,宫里的人发现她时,她的身体已经浮肿得让人几乎认不出来了。据说,凡是看过她的脸的人全都吓得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呢!”
说罢,陈太后发出痛快的笑声。一滴冷汗顺着季晨额角流了下来,季晨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陈太后笑完看向季晨,假装惊讶道:“宸妃,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季晨闻言灵机一动,配合地晃了晃身体,露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回母后,臣妾感到身体有些不适。”
陈太后见季晨这样就被吓到了,不禁心生轻蔑地撇撇嘴:“宸妃的身子骨看起来还没有那位宠妃好,既然不舒服,那你今日就先回去吧。”
季晨行礼完后站起来道:“谢母后体谅,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陈太后看着她,意味深长道:“回去以后多想想我跟你说的话。”
季晨对上陈太后的目光,心中顿时一凛,她镇静地回答一句是,然后便和兰芳一起飞快离开了这里。
等回到昭华宫以后,兰芳担忧地看着季晨,问道:“娘娘,您还好吧?”
“我没事。”季晨回了这一句话以后,便陷入了沉思。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陈太后对她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刚才陈太后看她的眼神像是恨不得能让她立刻消失一样,季晨毫不怀疑,要不是顾忌到她才刚刚当上宸妃,陈太后刚才可能就直接要她的命了。
一想到这里,季晨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身为皇妃,季晨按照规矩应道每天都去向陈太后问安,然而看到今天这个情况,季晨却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尽量跟陈太后见面比较好,否则就算她现在能保住性命也不会好过。
然而要想不去永康宫却不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情,但是如果她突然直接说不去的话,不仅会招来非议,还相当于直接递给陈太后一个把柄,让陈太后更有理由整治她。于是季晨只好想办法既可以不去,又不能让陈太后抓到把柄,思来想去,她只想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那就是装病。
于是就在当天下午,宸妃突发疾病的消息便在整个皇宫不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