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现花》梦明月

2、02 叉鱼

　　“你醒了？”沈玉警惕又惊喜，拿出果子递给他，“饿了吧，吃点果子？你之前昏迷，我也不敢给你吃的，万一呛着就危险了。这果子有动物吃过，我想是没问题的，这几天我也一直吃这个，虽然不是很熟，吃着有点酸，不过只能凑活凑活了。”
　　黑衣人挪动着手臂想要接过果子，沈玉犹豫了下，摸着裤子口袋的钥匙，心想他就算是坏人这会也斗不过她，于是过去半抱着他让他从躺着改成坐靠着山洞，把水果递给他，让他吃了。
　　“多谢姑娘。”黑衣人的声音很是嘶哑，不知是不是因为缺水。
　　因为黑衣人的衣着很像古代衣服，沈玉其实有点怀疑自己是穿越了的，见他说话挺客气，便斟酌两句问道：“不客气，我姓沈，在这山林里迷路了，一直在找人家，我想问问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鬼哭林。”黑衣人回答。
　　“这，不知道这鬼哭林是位于什么省市？最近的政府在哪？”幸好黑衣人的方言和沈玉老家比较接近，还能听懂。她见黑衣人吃完了一个果子，又给他拿了几个。
　　黑衣人老实接过，似乎在回想什么，然后说：“此处在荆州凌和县，最近的官府就在凌和县。”
　　沈玉沉默了一会儿，空气中一时只剩下树枝燃烧的哔啵声，她转移话题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黑衣人垂下头道：“小人姜元。不敢当公子称呼，沈姑娘叫小人姜元就好。”
　　沈玉哦了声，见他是内向寡言的类型，又主动挑起话题，“姜元你好，你既然知道这里是那个鬼哭林，应该也知道这里怎么出去吧？你出去时能不能帮忙给我也带出去？”
　　姜元沉默了一会儿，果子也不吃了，他慢吞吞地说：“鬼哭林周围有五行八卦阵法，小人是意外进到林中，也不擅长阵法，故而也不知鬼哭林的出路。”
　　“阵法？”沈玉目瞪口呆，“这种东西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吗？”
　　姜元点点头：“是的。沈姑娘救命之恩，小人誓不敢忘，待小人可以行动，必为沈姑娘找出生路。”
　　沈玉惊讶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实感，其实她现在有时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呢。“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主要还是你意志坚定，自己挺过去的。不过这么说来，莫非姜元你会武功，飞檐走壁那种？”
　　“小人略通武功。”
　　“噢。”沈玉不能不说自己同时有了安全感和危机感。她踟蹰问道：“不知姜元你大概多久能好？”
　　姜元脸色似乎更苍白了点，他回道：“小人明日即可出去探寻阵法。”
　　沈玉赶紧摆手拒绝：“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么着急，你伤的还挺重的吧，再休息两天也行。”
　　她突然想起什么，站起来笑道：“既然你醒了，就在这里添火吧，附近有条溪流，里面有小鱼，我看看能不能抓来几条，最近几天光吃野果，嘴里都是酸水。你这么虚弱，也该吃点肉补补身体。”
　　“沈姑娘！”姜元突然喊她，“您的毯子……”他额头冒着冷汗，抖着手去捏灰色的大衣，似乎要把大衣还回去。
　　“毯子？什么毯子？”沈玉回头一看，连忙制止，“衣服你盖着吧！不然该不舒服了。”
　　“可这是您的，小人卑贱，不可……”
　　沈玉走过去，不容反驳地把挣松的衣服又裹了两下，不让他说话了。
　　然后她走到围巾那，把野果都捧到姜元身边，拿起围巾正要走出山洞，忽然转身问道：“对了，你既然会点武功，不知身边可有什么小刀，我试试看可否削根树枝叉鱼。”
　　姜元刚被裹紧，脸上泛起红晕，闻言垂眸在身边摸了一会儿，沈玉只能看见灰色大衣下轻微的移动，然后他便取出一柄匕首，手捏着刀刃，将刀柄对着沈玉递出去。
　　沈玉握着刀柄，看到刀身上还有一丝红色，心想姜元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便问道：“若我叉了鱼回来，可否用它来处理鱼？”
　　姜元稍稍抬起了头，道：“可以，沈姑娘请用。”
　　沈玉出去找了几根比较粗的树枝，然后准备回来削，进来山洞就惊了一下，只见姜元身边那堆野果不远处，放着一些飞镖银针之类的暗器，而他正给火堆加树枝，听见声响警惕地抬头看了沈玉一眼，见她拿着树枝回来，拘谨地道：“沈姑娘，小人可以削树枝。”
　　“你看火吧，别让火熄灭了。”沈玉坐在火堆前，开始削树枝，“你的小刀挺锋利的，我削着也不累，一想到可以吃到肉，还挺期待的。对了，你的那些针可以借用吗？”
　　姜元低声道：“沈姑娘请用。”
　　沈玉削好三根树枝，然后拿起针给围巾戳了稀疏的小圆孔，从身后的石头旁拿出充电线和耳机装上，又取出之前要爬树所以放起来的眼镜戴上，整理完后，她向姜元挥挥手：“我去抓鱼啦，你好好休息。”
　　从洞口钻出，来到一处相对较窄的地方，在溪流两边分别插上削尖的树枝，用充电线和耳机绑住展开的围巾，再找几块小石头压底，这就是沈玉能想到的，利用现有东西做的简易渔网了。
　　随后她脱下鞋袜，编起裤腿，在不远处踏入溪流，拿起长树枝开始叉鱼。
　　从前没叉过鱼，失手很正常。一开始要根据光的折射学会判断鱼真正的位置，然后就是和鱼比速度，考验捕鱼人的眼疾手快了。
　　感觉快一个小时，沈玉耐心快告罄了，终于叉到了两条不小的鱼，来到“渔网”处一看，只有几条小鱼在附近徘徊，于是收起插进地下的树枝，网起了它们。
　　“我回来啦！”沈玉一手提着包裹，一手提着鞋袜，喜滋滋地踩着之前走出的小路回来。
　　溪流确实有些凉，沈玉迫不及待地坐到火边烤着火，把一块较平整的石头搬过来做案板，然后开始处理鱼。
　　沈玉之前从没做过，唯一一次还是大学时解剖小鱼，但想来也差不了多少。于是先拍鱼头，鱼在石板上甩了几下死了，几滴水珠溅到眼镜片上，眼前顿时不再清晰，她擦了擦重新戴上。这时姜元挪了过来，低眉顺眼地道：“沈姑娘，让小人来吧。”
　　姜元脸色苍白的很，只是挪动几下就剧烈喘息起来，这似乎又牵动了他的伤势，脸上又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他就连看火添树枝都是强打精神在做，沈玉深怕他死了，忙道：“你的身体还没好，别动了，我来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你养好身体，我做我能做的，等你好了，就该你帮我了。”
　　“是。”姜元应了一声，随后低声压抑地咳了一下，他的手猛地抓紧了手中的树枝。
　　沈玉正刮鳞片，抬头一看，姜元正蜷缩着身体，似乎在强忍疼痛，惊得她匆忙跑过去，顾不得手上的脏污，想去抓他又不敢碰他，只好坐他身边，连声询问。
　　正手足无措，姜元又突然吐出一大口血来，脸色越发苍白如纸。“这！怎么办？我身边也没个什么东西！”沈玉慌张地不行，虽然在不认识他前可以冷漠地说他死了就埋了，可现在知道了名字说了话，又在一起求生，就没办法看着他气息变得虚弱自己却毫无办法。
　　好在姜元自己是个能忍的人，自己喘了一会儿就缓过来了。“沈姑娘不必担心，小人没事了。”
　　沈玉叹了口气，心情十分低落，她见姜元脸上的红色还在，怀疑他是发热了，就伸手试了一下，果然好烫！
　　沈玉吃惊又后怕道：“你还说没事呢？额头这么烫！也怪我，以为你醒了就没事了，还好有这一遭，不然你烧傻了我都不知道。”
　　沈玉给火堆多添柴让火烧旺，然后有些犹疑道：“你身上应该有不少伤口，这发热是不是伤口发炎了？要不我看一下？”
　　看姜元没有反对，沈玉就小心地扒了他衣服，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简直没一处好地方，很多伤口都发炎化脓了，顿时惊得她倒抽冷气，担心之余，也开始思考姜元究竟是什么人，危不危险，一时犹豫不决。
　　随后她才暗叹一声，至少她还需要姜元帮忙，况且自他醒来，没有做过有威胁的事，也很听话，没有理由放任他死去。
　　沈玉猜测姜元除了外伤，还有内伤，然而她也不懂，于是问他：“我听说有些草药可以消炎，你有什么头绪吗？我好像得先把感染的地方处理了，该怎么办，用刀割？流血了怎么办？”沈玉懊恼地抓头，可恨自己不是学医的，对此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