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1》黄玫瑰与猫

8、第 8 章

　　屋内的亮度稳定在一个很适宜睡眠的范围。
　　言珩轻手轻脚睡在温灵筠的旁边，床很大，如果他不是一个睡觉喜欢乱滚的人，他一定不会碰到少年。
　　【倒计时七个小时。】
　　系统再次出声的时候，言珩才意识到距离任务发布已经一个小时了。他看向温灵筠，微弱的灯光下，少年包裹在被子里的身体以很小的频率起伏，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但被子纹丝不动。
　　言珩皱着眉在思考，他现在已经等待温灵筠主动踢被子，还是先把少年的被子掀开。当他的手碰到少年的被子时，对方的呼吸频率变了，他手指曲回来。
　　就在他以为少年要醒过来时，少年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大概是Omega的通性。
　　小朋友的鼻息清甜温软，言珩闭了一会气，又忍不住别过头大口呼吸。
　　他睡不着，索性拿出智脑，查看上面的软件。
　　其实智脑和言珩所知的智能手环很类似，但使用流畅度和体验感都更加好。其中还有一些防御功能和调节功能。就比如他注意到的恒温薄膜就是智脑所控制的。
　　言珩打开其中类似浏览器一样的软件。
　　他太需要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了。
　　首都星每晚都会派出舰队观察各个星球，第一舰队从A1星一直划过A9星，这几颗星都是围绕着赤星的行星，也是帝国所有世家所在的星球。
　　当前时间是三时一刻。
　　第一舰队正好从A9星上空划过，在上面驾驶的人员看着屏幕。
　　最中心最亮的是温家所在地，万家灯火，中央广场依旧人潮涌动。沙漠从极北蔓延到中央，灌木丛以南，雪山恒古。寒地上空的季风吹向内陆。恒星粒子与氧气的碰撞下，极光在极地由绿变红。
　　编号为021的人员坐直了身体，他突然看到了什么，原本放松的表情一凛，“那是什么？”
　　022：“什么？”
　　021揉了揉眼睛，指着温家所在地：“我刚刚分明看到这个地方有一个很诡异的紫色光点。”
　　022叹气：“你看错了吧。”
　　“不可能的。”
　　021一直揉着眼睛，他刚才分明看到了上面有一个诡异的紫色光点，但现在定睛去看的时候，又没有了。
　　022指着极光，又指了指广场上蓝色的探照灯：“你知道的，红色和蓝色叠加在一起就是紫色，可能刚才屏幕的折射正好将极光和探照灯结合在一起了。”
　　“可是这是最新的皮米级之下的材料，怎么可能出错？”
　　“那就是你眼花，要不然我怎么能没有看见？”
　　“真的吗？”
　　021依旧是一副怀疑的表情。
　　言珩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一晚上的努力，他终于大概知道了一些东西。
　　目前所有宜居的星系有一百多个，按照重视程度依次拿英文首字母排名。每个星系又从内围到外围拿数字排名。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非常高，对宇宙的探索程度远远出乎言珩的想象。量子力学也在很早之前就进行了又一次的完善。
　　以言珩所知，他原本世界的物理学未来很久都不会有很大的地基性的理论出现，但星际中有，并且发展很好，比如对空间和重力的利用。
　　但相对来说，这个世界的资源相对匮乏。并不是说没有新的能源被投入使用，而是一些最基础的食物和淡水很缺乏。
　　Alpha全体死亡之后。
　　Omega因为拥有精神力而进入军部，Beta则负责着社会的运转。
　　很长时间都没有听到系统的提醒声。
　　言珩看了一眼时间，还剩不到一个小时，他在内心喊叫系统：“系统先生，你在吗？”
　　就像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声音。
　　言珩皱了一下眉，他快速起身，掀开手臂。手臂上有一个很小的纹身，纹的是一把匕首。他右手放上去。
　　瞬间，一把匕首出现在他的右手。
　　他的速度很快，将匕首抵在了温灵筠的脖子上，又一次在内心呼喊系统：“系统先生，十秒钟过后，我的匕首就会插入他的动脉。”
　　十、九、八……二、一。
　　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言珩松了一口气，将匕首收回去。
　　他的眼中浮现了一丝兴味。
　　系统到底会是一个什么东西呢？
　　温灵筠被吵到，揉了揉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又睡着了。
　　距离任务结束还有十分钟。
　　眼看着温灵筠是不可能自己将被子踢开了，言珩眼疾手快直接掀开他的被子，然后又给他盖上。
　　温灵筠睁开眼，和掀他被子的言珩对上。
　　他刚睡醒，表情还有一点迷茫，看清楚言珩的动作之后，像是在看神经病：“你干嘛？”
　　“……”言珩默了一瞬，“在给你盖被子。”
　　“你看我很像傻子？”温灵筠皱着眉，坐起来将被子把自己全身都包裹住，然后用非常警惕的眼神盯着言珩。
　　“不像。”
　　系统才像傻子。
　　“现在几点了。”少年懒得将手伸出去。
　　言珩看了一眼智脑：“早上六点半。”
　　“继续睡觉！”温灵筠一头栽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上学时间在八点半，他八点十分从家走，八点吃饭，还能再睡两个小时。
　　言珩一晚上都没睡，于是他也躺下了。
　　温灵筠的睫毛纤长，皮肤白皙，长得很乖。早晨清冷的空气下，显得他愈发干净玲珑。
　　【抱歉，刚才由于一些事情被迫下线。】
　　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响在脑海里。
　　言珩闭着眼睛：“限时任务已经完成了。”
　　【……】
　　【抱歉，系统并没有观察到。】
　　“嗯？”
　　【玩家言珩，091号系统向您发送了一个“抱歉的飞吻”，您是否接受？】
　　“我不接受。”
　　【……】
　　“你可以查询房间的权限，毕竟你能从末世将我带到星际，说明你一定凌驾于两个世界的科技之上，我相信星际的智脑，你一定会很快得到访问权限的。”
　　【是的。】
　　言珩放在被子里的手指轻颤，看系统的回答，说明它承认了自己凌驾于两个世界的科技之上。
　　【限时任务完成。】
　　【积分+20】
　　上午八点十分，言珩和温灵筠同时坐上了开往B5星的飞船。
　　温灵筠刻意离言珩很远。
　　两人从早上起床之后就没有一句交流。
　　言珩把手腕上智脑的净化功能开了，然后掏出昨天晚上从系统那里兑换的烟。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根放在嘴里，一只手习惯性地弯起来，拿出打火机开始点火。
　　“哒、哒。”
　　点了好几次都没有点着。
　　温灵筠疑惑地看向他，“那是什么？”
　　“烟。”
　　“我不知道。”少年皱眉。
　　温灵筠不知道很正常。这个世界的香烟早已被一种新型鼻吸棒替代了。而且ABO的设定里，气味对于一个人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没有人愿意将自己惹得一身烟草味。
　　但言珩不一样。
　　他从十六岁学会抽烟，一直到成为丧尸的十二年里都没有将吸烟这个坏习惯戒掉。
　　温灵筠指着言珩手里的打火机，表情非常困惑：“这个是点火的东西吗？”
　　“是的。”言珩点头。
　　“飞船内有一种保护气体，是防燃的，你得将智脑中的防护措施关掉，”想起了言珩刚刚有了自己的意识，温灵筠凑到他身边，“我帮你吧？”
　　言珩没多想，将打火机递给温灵筠。
　　少年哒哒按了两下：“是这样使用的，对吗？”
　　“是。”
　　温灵筠一只手托着座椅，全身靠近言珩，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帮他点燃嘴里的烟。
　　橙黄色的火光下，少年白瓷一般的脸庞都带了三分莹润，细小的绒毛随着言珩的呼吸飘动，他的眼睛很好看，言珩想起了家里养过的布偶猫，澄澈透明，像是汪着一溪清泉。
　　言珩又隐隐闻到了玫瑰味。
　　“好了。”
　　点着火之后，温灵筠后退回原位。
　　烟烧了一段距离之后，言珩才想起来抽一口。
　　温灵筠手拿着打火机在把玩，突然顿住了，他看向言珩：“你生病了吗？”
　　言珩笑着摇摇头：“没有。”
　　“那你的心跳为什么那么快？现在应该已经达到了每分钟一百一十下。”温灵筠说。
　　言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这个人好奇怪。”温灵筠打量了言珩整整两分钟，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好像是哦。”言珩垂眸。
　　他将最后一口烟吸完，去卫生间将烟头扔了，顺便洗了手。
　　出来的时候，温灵筠还在玩打火机。
　　言珩：“你知道未婚夫的意思吗？”
　　温灵筠手指一僵：“知道。”
　　言珩看着他，少年纤细灵动，手很小，那个在他手里不过拇指大小的打火机，占据了少年的几乎二分之一个手掌。
　　他不知道攻略少年的任务何时才会完成，但少年的发情期来到，他们不可避免地要上床，他自己觉得无所谓。
　　但对于温灵筠来说，言珩不知道。
　　他原本的世界里，末世之前，有很多上大学了之后谈恋爱的，末世之后，为了解决生理需求，人们甚至会选择手无缚鸡之力的未成年人。
　　言珩总觉得温灵筠太小了。
　　即便少年可以归到第一类，但他更倾向于将少年放到第二类。
　　大概是Omega太过纤瘦的原因。
　　言珩骨子里就不是一个良善之人，他虽然不喜欢强迫别人，但不代表他不可以。
　　“我们以后会结婚的。”言珩说。
　　“……我知道。”
　　言珩又问：“那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温灵筠抬头看着言珩，他看了很长时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有些困惑，长久的沉默中，他再次低下了头。
　　他说：“我不知道。我一直都很不愿意结婚的。我希望我自己变得很强大，而不是被强大的人保护。”
　　没有果断地拒绝。
　　言珩心想。
　　【目标人物温灵筠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为10。】
　　“所以，谢谢你昨晚给我打抑制剂。”
　　言珩靠近温灵筠，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
　　算了，他为数不多的心软在昨天已经给了这个小孩，以后的心软也一并赊给他吧。
　　“那你知道我怎么想吗？”在温灵筠的目光中，言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