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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喵喵 ...

  •   漆黑的天无半点亮星,湖似独自在山里行走,山雨欲来,高大的树木摇动,憧憧黑影朝湖似逼近,越来越近,湖似站在原地看着四面八方冲他而来的黑色脸庞,一张张脸,没有身子,黑脸上是一双死白的眼。
      “呼!”湖似从课堂上醒来,这堂是冥树的书法课,书法课通常被安排在上午,所以湖似还能打瞌睡,实属难得,在同学们的心目中,他一直是个勤奋学习的好学生。
      座位是单人的,润人跟他齐排,只隔着一个过道,他替同学们诧异的目光做了总结,“你最近怎么回事呢?怎么上午还打瞌睡?”
      湖似看了眼讲台上俯身认认真真写着字的冥树,低声冲润人说:“就是因为那件事啊!”
      “什么?”润人身子往湖似这边侧了侧,台上的冥树极其斯文地咳嗽了下。
      湖似声音更低了些,他长话短说,“猫!”
      润人了然般点了点头,接着坐端正了认真写起字来。

      如湖似父母所说,这个地方是一个很宽容和平的地方,他暂且只告诉了润人跟云裁他是猫的事情,但他们表示没什么,反而对他是猫感到兴奋与好奇,兴奋的是云裁,她开始研究猫跟狐狸如何才能结合,好奇的是润人,他一本正经喝着茶问湖似作为一只猫是不是比狐狸更好些,润人觉得猫在很大程度上要比狐狸可爱得多。
      湖似在那天晚上跟冥树商量之后,心宽了不少,冥树举了很多例子,说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很正常,同学们都不会有所芥蒂,还叫他平时收好尾巴就是了,不要太过招摇。

      湖似已经很认真在收尾巴了,但有时候还是会不知不觉露出来。
      冥树下堂,从第一排的云裁开始,检查他们的书法作业。
      他双手背在身后,一头黑中带点红棕的发,偏偏又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衣,眉眼俊美,实则有些邪魅的意味,好多女同学只看一眼他的笑容,就会心脏突跳。

      冥树来到湖似的桌边,他们对视一眼,仿佛在对什么暗号一般,自从那天晚上湖似找过冥树之后,湖似觉得他跟冥树之间突然就有了联系,仿佛冥冥之中,有种意味不明的情愫在他们之间开始漫延。
      湖似那一手丑字,歪歪扭扭,旁逸斜出,他实在是想不到冥树竟然还能从中挑出点儿他的好来。
      “力道还是不错的。”他低声说,他俯着身,好像在跟湖似说悄悄话。
      湖似一下就翘起了嘴角,飘飘然起来。
      冥树脸色一变,急切道,“尾巴。”
      “哦哦!”湖似闭上眼,使劲把尾巴收回去。

      下课之后,三人在小亭子里喝茶,这儿也是湖似有事没事就来打坐的地方。
      云裁一只脚搁在椅子上,坐姿就是个大老爷们,她跟润人截然相反,润人正襟危坐,双手与双腿都规规矩矩,他替他们倒着茶。
      “哎哟,过几天就是对诗大会了,我还是主持人,到时候我尾巴出来了怎么办啊?不仅会引起恐慌,还会被他们发现我是猫的事实,我会不会被退学啊?”湖似两手支着脑袋,瘪着嘴,脑袋顶上竖起一根呆毛。
      云裁正要说话,润人抢先,他沉稳道:“冥树老师怎么说?”
      “他说没事的,只是叫我不要太过于招人瞩目。”
      “那不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狐狸跟猫,也是可以的嘛。”云裁从来都是口不择言。
      润人指尖敲敲杯沿,提醒道:“说这种话可以,倒是没必要这么大声。”
      “哦。”

      喝完茶润人要去茶室,云裁被其他女同学喊走,留下湖似一个人坐在小桌子边。
      “湖似。”冥树在对面叫他。
      “在呢。”湖似扬起一张愁苦的脸,“我这就来给老师捏肩膀。”

      冥树站着看湖似拖着步子走过来,他垂着头,百般愁苦的模样,手握成拳又张开,手心粉红。

      “我真的怕对诗大会的时候,我一开心,我的尾巴就会出来。”
      湖似捏着冥树的肩膀,冥树的肩膀宽且厚,或许这也是他捏完手会通红的原因。
      “那就不做了,让给其他人吧。”
      “那怎么行!”湖似皱起眉头,声音也大了些,仿佛在劝说着自己,“主持人可是大家选出来的,大家相信我,我怎么能临阵脱逃。”
      冥树侧目,“你知道大家相信你,顺其自然不好?他们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湖似叹了口气,双手握拳锤着冥似的背部,低声,“我不太能接受我跟大家不一样。”
      “这有什么,我也跟你们不一样。”
      “九尾,也是狐狸啊。”湖似不自觉瞄了眼冥树的臀部,想像着他的尾巴要是露出来,
      会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九尾,九根尾巴,尾巴那么大,肯定很壮观吧,装得下吗?
      “湖似?湖似?”
      “嗯?”由于湖似的浮想联翩,他的手已经锤到了冥树的后脑勺去了,湖似“哎哟哎哟”着用手把冥树的头发理好,没忍住问了出来,“老师你的尾巴什么情况下会露出来啊?”
      冥树一只手整理好后衣领,站起身,“你感兴趣?”
      “有点。”湖似一连点了三下头。
      冥树笑笑,卖关子似的,“我想让尾巴出来他就能出来,你想看?”
      湖似又点了下头,“方便吗?”
      “现在吗?”冥树垂眸,俊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那在你方便的时候再看吧,我现在要去对稿子了。”湖似笑嘻嘻地,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伤心事。
      冥树点了点头,想说点什么却又没说。

      湖似来到茶室旁边的房间,这儿通常是一个商量各种事宜的地儿,但它的地段实在不太好,因为如果他们的声音过大的话,就会被茶室那边的同学提醒,一来二去,大家兴致都会不太好。
      作为主持人,湖似的台本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但其他参加对诗的同学都十分用功,一有空就会来这儿低声读着诗,所以湖似也要来这儿,跟同学们一起。
      他坐在桌前,百般聊赖。
      房间的门被推开,探出头的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老头是教他们读诗的老师,湖似一看见他就绷直了身子,想到了他在老头面前磕磕绊绊背韩愈那又长又难背的七言律诗了。
      湖似只喜欢背比较短小的,押韵好背的诗。

      “湖似,你跟我出来一下。”老头的鹰眼不知何时锁定了他。
      湖似毕恭毕敬跟在老头身后走着,走过走廊,穿过小亭子,他们学院很多小亭子,湖似最喜欢下雨的时候坐在里边观雨。
      老头一路走得飞快,也没告诉湖似到底要做什么,到了一片视野开阔的地方,不远处有红色台子,还有锣,场地旁边用假山树木盆栽做着装饰,想必那儿就是他们对诗大会的场地了吧,还蛮古风的。
      “你是主持人,你先在台上熟悉熟悉,背下词。”老头说着,领他上了台,告诉他最好是站在中间的位置,声音还要洪亮一些。
      “别紧张,别愁眉苦脸,开心。”老头捏了捏湖似的脸,交代完就走了。

      还好他走了,不然湖似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让湖似背出他不熟的诗句了。
      湖似站在主持台中央的位置,站定了,酝酿好感情,正要开口。
      “你在那儿做什么?”一道他不太熟的男声响起。
      湖似朝身后往去,来人跟他穿同样的学院服,黑发略长,清冷的面容,锐利的眼神,应该是别班的。
      “诗词老师叫我先熟悉下,有什么问题吗?”
      泽桑点了点头,表情和缓了些,“你是主持人?”
      “正是。”湖似看着他走过来,心想着他怎么还不走,湖似对于这种琢磨不透,身边围绕着全是低气压的人无感。
      泽桑盯着他,微微挑眉,伸手指了指他身后,“你后面是什么?”

      完了尾巴!湖似努力收回尾巴,有些紧张,“什么都没有,是我的衣服,你看错了。”
      “是什么都没有。”泽桑转身要离开,又停下,“我只是逗逗你。”

      熟悉完主持台后回来,已是中午,润人跟云裁来找湖似一起去食堂吃饭。
      一见到鱼,湖似就双眼放光,润人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你别太夸张,我帮你要一份,你吃我的。”
      湖似点点头,云裁笑道:“润人什么时候才能对我这么贴心呐?”
      润人瞥她一眼,没说话,在窗口要了素菜之后帮湖似要了份鱼。

      正大快朵颐之时,润人叫了湖似一声,湖似是那种一心干饭不闻窗外事的人。
      云裁喝着汤,看向湖似的身后,“你跟隔壁的泽桑很熟?”
      “啊谁啊?”湖似叼着一条鱼在啃。

      有人敲了敲他的肩膀,润人跟云裁都看着湖似身后敲湖似肩膀的泽桑。
      泽桑有些意外,却没管他们,等湖似回了头,泽桑看见他惊讶的大眼睛,笑了一声,把手里端着的小盘子放在他餐盘旁边,“给你鱼,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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