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的自我修养》金沙罗

21、第 21 章

　　但是现在冷秋霜重新找上了她，那就说明对方想要的效果没有达到，而那茶包有问题的可能性更是八九不离十。

　　见她狡辩，冷秋霜直接拔剑出鞘，抵上司时的咽喉：“你若是再跟我耍花招，休怪我手下无情！”

　　“女侠息怒！我这不是一时忘了吗，敢耍什么花招呀，这不是嫌命长不是？”司时嘿嘿干笑两声，同时脚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动。

　　“别动！”

　　冷秋霜冷哼一声，剑尖再次抵近，皮肤传来冰冷的触感，让司时立时就站直了身。

　　“女侠有话好好说！”这次她只敢动嘴，脚下却是再不敢动了。

　　而且由于剑尖抵得太近，她怕一个不注意就小命不保，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见她被吓住，冷秋霜反而收了剑，状似无所谓的道：“其实你也不用害怕，我不过以为你贪了东西才有此一举，你只管按我说的办就行，只要我高兴了，好处少不了你的，清楚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时，冷秋霜再次转身盯着司时，声音虽不大，但里面的威胁意味却是十足。

　　“知......知道了。”司时小声应下，头也因为丧气而垂得低低的。

　　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真残酷啊。

　　冷秋霜心满意足的走了，司时在原地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还是决定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当炮灰！

　　“掌柜，我能不能离开一会？”

　　司时找到何丰时他正在房中拿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在看，之所以说不知道是什么书，则是因为他房中的书全都只有编号而没有书名，十分古怪。

　　“又要去找那姓陆的书生。”

　　斜靠在椅背上的人头也没抬，说出的话不是疑问句，而是十分肯定的陈述事实。

　　“额，刚好有点事......”司时支支吾吾。

　　“哼，不说就算了，反正那书生也没什么用，你找了也白找。”

　　一如既往的风凉话悠悠飘到耳边，司时已经有点免疫了，只追问道：“那我先出去一下？”

　　桌前的人终于抬头，看了她几眼后复又垂眸，手上的书也翻过一页：“既然你非要去，那就去好了。”

　　“多谢掌柜！”

　　得到答复，司时立刻整了整衣襟，在跟另外两人说了去向后，脚下生风的便往陆端的院子而去。

　　陆端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遇见的第一个知道她女儿身，而且还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人，司时觉得自己好像有雏鸟情结，总是不自觉的对他产生亲近之感。

　　因此关于冷秋霜要她干的事，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找陆端商量。

　　不过在听过她说完整个事情后，陆端的反应却跟她想的不一样。

　　“司姑娘，你可曾想过我那日跟你提过的事？”陆端眉头紧皱，想了想，到底再次将话问出了口。

　　自从那日陆端因为担心司时而跑到客栈来确认她是否安全之后，他就总在私下里坚持叫她司姑娘，并且只有在外面的时候才叫她“小二哥”。

　　司时觉得他们已经算得上是朋友了，因此也就默认了这个称呼。

　　“什么事？”司时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双眼迷茫的看着他。

　　他们不是正在谈有人以性命威胁她，想让她给别人喝可疑茶水的事吗？

　　陆端面色微红，眼睑微垂，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客栈，过其他的生活？”

　　“哦，你说这事啊？当然想过，可我现在不是没钱嘛。”两人这段时间关系亲近了不少，司时说起话来也就十分直接。

　　“可你终归是女子，而且你成日与这些江湖人士为伍，难保下次不会再遇见你说刚才说的那种事，到时你又要怎么办呢？”陆端见她没明白，只好再添一把火。

　　“这倒也是。”司时皱眉。

　　事实上这也她一直担心的问题，可她不仅连去乡下买田种地的银子都没凑够，而且还欠着刻薄鬼的银子，这才是她真正为难的地方。

　　“至于银子，我这里还有些散碎银两，听说你也就欠你们掌柜还不到七两，我再找同窗周借一些，基本上就够了。”

　　陆端说着便准备去开箱子，吓得司时连忙拉住他。

　　“这不行，我怎么能花你的钱？不说以后你还要赶考，就是我自己也是不愿的。”

　　司时知道陆端的实际情况，他这些银子都是他靠着在书肆中抄书挣来的，除了平时买笔墨纸砚，基本也就够他的日常开支的。

　　但仅够日常开支也不行，他还要准备盘缠，因此除了平日在吃穿上节流外，他还会去给账房记账、去代写书信，有时甚至还要去码头运货。

　　司时虽然很咸鱼，但是她佩服努力生活的人，所以这钱她是绝对不能要的。

　　见她拒绝，陆端有些急：“你不用担心，若你有疑虑，这钱便算我暂时借给你的，等你以后有银子了再还我就行。”

　　说罢他又准备起身去拿银子。

　　司时拉他不住，但这银子她是绝对不会拿的，心下一急，嘴里的话就脱口而出：“再说就算我把欠掌柜的钱还了，我也没地方住啊？而且我还得吃饭，总不能喝西北风吧？所以你......”

　　听她这样说，陆端停下了步子，面上全是不以为然：“这个好办，你可以住到我这院子里，我不收你房钱就是了，至于吃喝，我总不会饿着你的。”

　　刚才还滔滔不绝的司时当场石化。

　　他这是什么意思？古代版的的“我养你？”，不过她真的不需要啊。

　　这还真不是假话，虽然她两辈子都没什么大的志向，但是她从没想过完全依靠谁生存，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屋内一时安静非常，不过司时是被陆端突如其来的话震惊到，而陆端则是发现自己太过唐突，因此有些窘迫。

　　气氛实在太过尴尬，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司时便率先开了口：“陆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平白无故我却不能这样受你这样的恩惠，况且你之前已经救了我一次，还把你的积蓄也花了不少，我就是再厚颜也不能继续干这样的事。”

　　司时是想表明自己不想无缘无故白占别人便宜，陆端却误会了她的意思，反而道：“你放心，虽然我现在还只是个秀才，但以后我若考中进士，你便在不用干什么，只要在家......在家安享富贵就行。”

　　这话又是怎么来的？司时更迷糊了，他们两人真的在谈论同一件事吗？

　　“陆公子，我还是不太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陆端脸上绯红更甚，见司时一双大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心下一横，破釜沉舟般道：“你可愿嫁给我？”

　　“什么？！”司时被他这话一惊，蹬蹬后退好几步。

　　她虽然也想过陆端是个不错的夫君人选，但她从没想过这样快。

　　当初陆端救了她，而且还对她照顾备至，那时司时就对这个善良的书生生出了些好感。

　　而在后来两人的相处中，司时发现他不仅不像其他秀才那样迂腐，而且还十分自力更生就更觉得对方是个十分适合的发展对象，因此她才会一直与他有往来。

　　但仅仅这些还不够，不光是两人对彼此的了解不够，更因为她还没做好准备。

　　若她现在嫁人，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与这时代的其他女人一样，一辈子困于后院之中相夫教子......

　　没钱虽然很可怕，但是若是连基本的自由都被束缚，完全被人当雀鸟一样养着，司时也不愿。

　　“你为何想要娶我？”

　　想清楚这些，司时反而有些冷静下来，觉得可以跟陆端好好谈一谈，若是可以，那先跟他谈个恋爱也不是不行。

　　陆端此时脸上已经烫得能煮鸡蛋，见司时问得直接，那热度似又加深了几分，有往脖子蔓延的趋势。

　　“当初我救你回来时，因为不知你身份，可到底看了......看了不该看的，于情于理在下都是要负责的。”

　　一句话被他说得吞吞吐吐，但司时还是听明白了他说的“看了不该看的”是什么意思。

　　她下意识的摸摸后背，抿抿唇道：“若我说不介意呢？”

　　不过露了后背一小块皮肤罢了，在现代时她还穿过短袖吊带装呢。

　　“你说什么？”这下换成陆端惊讶了。

　　见司时不似说谎，面上也确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陆端皱了皱眉：“女子肌肤岂能随意裸露？这事事关你的清白和名声，这样的玩笑以后不要再开了。”

　　古人迂腐，司时也没打算说服对方，但这个问题她还是要问清楚，因此便又换了种说法。

　　“那你除了因为不小心看了我的后背之外，还为了什么想娶我呢？”

　　“还有，若是我嫁你之后，你可能容忍我继续抛头露面吗？”

　　这两件事是她最关心的，因此无论如何，司时总是要问清楚的。

　　在她问出前一句时，陆端皱起的眉头才刚准备松开，结果没等他回答，司时的第二句话却又让他眉头皱得更深，之前烫得似能煮蛋的面颊也开始慢慢恢复正常。

　　“你怎会有如此离经叛道的想法？”他有些不可思议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