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之外》绘鱼

7、第 7 章

　　虽然已是下班时间，公司里还是有一些加班的员工守在工位上，季念谣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去了敏姐的办公室。
　　孙敏在低头看文件，听到敲门声抬起头，看到是季念谣来了，便让她进来。
　　“喝水还是牛奶？”敏姐走到办公室一角的小冰箱旁，拿出了一瓶水和一瓶牛奶问她。
　　“牛奶吧。”季念谣走过去接过牛奶。
　　敏姐把水放回冰箱，笑着说：“我这冰箱里的牛奶都没怎么动过，就每次你来公司才消耗一些，剩下的都是让底下员工分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受不了牛奶的腥味，闻着就有点想吐。”
　　季念谣开了牛奶轻抿了一口，有点冰，于是重新盖上盖子拿在手上，也笑着说：“我是从小喝习惯了。”
　　“所以才肤白貌美啊，哪像我，都成黄脸婆了。”敏姐调侃了一句，才步入正题，“你先坐，我拿个东西给你看，一定让你惊喜！”
　　季念谣坐在沙发上，好奇地看着孙敏的动作，只见她把刚才看过的文件拿了过来。
　　“你看看这个。”敏姐在季念谣的对面坐了下来，把文件推给她。
　　季念谣拿起来看了一眼封面：
　　【青春剧《琴弦里的秘密》】；
　　又翻到下一页，看到目录，她反应过来：“项目提案？”
　　敏姐点点头，解释道：“我这段时间就是在忙这个，不过这个项目不是我的，你看看主创就知道惊喜是什么了。”
　　于是季念谣根据目录直接翻到了主创团队那一页，看到第一个名字时就让她惊喜：“林巍导演？！”
　　她立马回到前面几页大致扫了一眼项目信息，又有些意外：“林巍导演不是只导电影的吗？怎么也开始导演电视剧了，还是这种青春类型的？”
　　敏姐耸耸肩道：“谁知道他脑袋里想的什么，之前拍电影不也是想一出是一出吗，不过效果都不错。”
　　“那这部剧的角色，我有可能拿下吗？”季念谣眼睛发亮，望着敏姐问道。
　　林巍导演这个人的导演生涯太过传奇，他大学期间拍摄的处女作，一部独立电影就获得国外知名奖项，一炮而红；这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以两年一部电影的产出速度迅速包揽了华语各大电影奖项，就连国际奖项也拿了不少；而参演他作品的演员无一不在电影上映后拔高了一个台阶，获得更多的发展机会。
　　更重要的是，他选题材的角度清奇，合作的编剧笔力深厚，导演能力也可谓鬼才程度。他的电影能充分挖掘演员的潜力，并且让观众看得过瘾的同时还能有很多感触。
　　林巍如今三十出头，却已经是演艺圈炙手可热的名导了，圈内每个演员，尤其是新人演员、低谷期演员，都想和他合作，哪怕是出演配角也无所谓。
　　不过他的上一部作品还是在两年前，算算时间也早该到新片筹备的阶段了，但圈内一直没有风声，很多人都在猜测林巍的新电影是什么，哪想得到他竟然去小荧幕发展了？
　　敏姐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说：“你拍《谜碟》的时候我和钱严吃过一次饭，”钱严便是《琴弦里的秘密》这部戏的总制片人，“他和林巍合作的比较多，我就随口问了一嘴：‘林导最近有什么计划啊’，结果还真被我问到了。”说到这里，敏姐还有些得意。
　　“我和他虽然交情不浅，但那个时候确实还在筹备初期，保密等级比较高，他就没跟我细说，只说项目立起来之后会给我打招呼。这不，就前几天，他特意私下联系我，把提案拿给我了。”
　　孙敏看到季念谣在仔细阅读着提案里写的剧情梗概，便继续说道：“选角启动还有一阵功夫，按说也不该这么急找你来，但主要是他这个剧选角有个特殊的地方，你也看到了，这剧里但凡有些戏份的角色，都会点乐器。而林巍的原话就是：拍摄期间所有演奏戏份都不许用替身，必须演员亲自上阵。钱严也透露，试镜时就会要求演员演奏剧中出现的曲目。”
　　“这个剧有个原作小说，我这两天把原著看了一遍，里面的几个主角全都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弹钢琴啊拉小提琴什么的戏份还真不少。要是没长时间学过乐器，那么多高难度的谱子怎么演奏的下来，试镜绝对过不了。”
　　季念谣捏着纸张的手指紧了紧，就听见敏姐继续道：“但这对我们是个多大的优势啊，念谣，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学了那么久的小提琴，高中都还拿过奖的。你高中毕业离现在才多久，也就七年？这段时间捡起来好好练练，和音专的学生比也差不了太远的吧？你之前问我有没有可能拿下角色，以我的判断那就是：太有可能了！”
　　“敏姐，我…”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季念谣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个机会太宝贵，怎么可能轻易错过，于是她问，“选角什么时候进行？”
　　“最快也要一个月了，很多公司都还没收到消息呢，我基本可以保证这个项目除了他们自己，最早知道的就是我们了。”
　　季念谣想了想，又问：“那我希望试镜前的这段时间不要给我安排任何工作，我专心练琴，可以吗？”
　　“当然！”敏姐想到没想就答应了，毕竟林巍的这部剧如果能拿下，那绝对顶的上季念谣太多工作和行程了。
　　其实敏姐都没有告诉季念谣，今天坠楼一事澄清过后，立马就有不少制片给她发了本子，要请她吃饭谈合作。念谣如今热度够大，又有之前的奖项傍身，很多剧组都瞄准了她。但这些本子她也看了，质量都很一般，所以并没有打算跟她说。
　　如今没说，接下来一个月她更不会用这些去打扰季念谣了。
　　“那就这样定下来了，你好好练琴，其他的完全不用操心，只要演奏方面没什么差错，以你的条件，女主绝对能拿下来。”
　　季念谣深吸一口气，有没有把握只有自己知道，但她还是愿意试一试：“原著小说敏姐能借我看一下吗？”
　　“别看我这本翻过的了，我买了新的，今天快递已经寄到公司了，我让小双拿上来了，等会你去找她要就行。”
　　季念谣点点头，心里有点乱，就要离开去找小双。
　　刚要推门出去，敏姐突然想到还有件事没说，就喊住了她：“念谣，上次不是说要给你请保镖吗？你对保镖有什么要求？”
　　她稍微想了一下，便回答：“话少一点吧，其他的随意。”说完便走了出去。
　　话少一点…为什么会有这个要求？难不成是因为小双的话太多了？敏姐摸了摸下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看来是得找个时间提点一下这个小助理。
　　小双还不知道自己被中伤了，正在会议室和司机张师傅一起检查、整理从收发室拿上来的东西。除了几件快递，更多的是粉丝寄来的信件。
　　按说信件没什么好检查的，而且这种粉丝来信由季念谣本人第一个打开看是最好的。但奈何之前出过在信封里装刀片、寄辱骂信等等可怕的事情，因此这些信件现在都是由小双他们先看一眼再拿给季念谣。
　　季念谣一出敏姐办公室，就直接来会议室。
　　一进门，她就问道：“小双，有没有收件人是敏姐的快递，大概一本书大小。”
　　快递就那么几件，小双很容易就找到拿给她：“是这个吧？”
　　季念谣接过看了眼快递单，点点头，然后直接拆开包装。
　　小双偷瞄了一眼，是本小说。她脑子稍微转了一下就猜到了，这是要有新戏了？
　　“这些都是粉丝来信？”季念谣把小说暂时放下，看到会议桌上厚厚一沓叠的整齐的信纸。
　　小双继续拆着信封，开心地点头回答：“是啊，好多都是出事之后寄过来的，全都是支持和安慰你的呢。”
　　季念谣拿起最上面那封，静静地阅读起来。写信的大概还是个学生，字迹稚嫩，文藻朴实，但情感纯粹热烈，读着这些直白的语句，自己乱成一团的心瞬间被抚慰了许多。
　　她轻轻合上信纸放了回去，又问小双：“还有多少，我都拿回去。”
　　小双数了一下自己和张师傅那手里还没拆的信封，回答：“还有十几封了，谣谣你稍微等一下，差不多五分钟能整理完。”
　　“不急，你们慢慢来，我看会书。”她拿起那本小说翻了一下作者介绍和目录。
　　过了一会儿，一直沉默干活的张师傅有些迟疑地低声问小双：“小双，你看这个怎么处理？”他把信封里的东西拿给小双。
　　小双低头看了一眼，又看看季念谣，随后再把信封拿过来检查，反反复复好几次。
　　季念谣实在无法忽视两人的小动作，于是书签一夹，问他们：“怎么了？”
　　犹豫了一下，小双还是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小声说：“念谣，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啊？”
　　季念谣接过来，看清楚手上东西的一瞬间，无法掩饰地，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