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之外》绘鱼

23、第 23 章

　　剧组租了一个小型的会议室，可容纳100人，季念谣三人走进去的时候，里外两圈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她们打了一圈招呼，然后在设置好的、靠近林巍导演的位置上坐下。
　　如今是盛夏，酒店里的中央空调的冷气开的很足。季念谣的位置刚好在一个出风口的正下方，虽然挺凉快的，但时间一久多少有些不适，于是她把小双叫来悄悄跟她说了几句话。
　　季念谣不是来的最晚的演员，周奕航和李梦都还没有到。虽然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多钟，林巍导演频频看向手表的动作却显示了他对于等待的不耐。季念谣当然感受到了，她眼观鼻鼻观心，除了必要的应酬，就是低头看自己的剧本。
　　就在分针指向4的时候，周奕航姗姗来迟。会议室里的众人对他的到来给予了很热烈的反应，连林巍都走上前去亲热地打招呼。
　　“抱歉，路上堵车有些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周奕航和林巍拥抱了一下，然后很有礼貌地认了个错。
　　林巍显然对他没什么脾气，完全不见之前等待的急躁：“时间还没到呢，人也没来齐，哪来的耽误。”
　　“哦？”周奕航笑着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开玩笑道，“那这么说我就不是最晚的喽？我刚还是一路跑过来的，早知道就不这么着急了。”
　　“还有一个演员没到呢。”林巍说着，表情渐渐又有些不好了。
　　周奕航和季念谣的座位挨在一起，他落座前季念谣和他打了个招呼：“周老师你好，我是季念谣，林思璇的扮演者。”
　　“你好念谣，”周奕航伸出手回握了她，又笑着道，“你试镜时的表现非常不错，我全票通过的哦。”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也没有刻意压低，在场很多人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周奕航怎么也参与试镜了？我没听说啊。”
　　“当时现场人那么多，他要是刻意伪装我们谁也发现不了吧。”
　　“先不说这个，原来女主是他选的吗？我还以为是李梦和季念谣的公司博弈的结果呢。”
　　“她们两个都不错，只能说李梦运气不好，没入周影帝的眼呗。”
　　“她还运气不好？都让编剧改剧本拿下特出了，这要是真让她当上女主了那还得了？只能说周影帝慧眼如炬啊。”
　　“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周影帝的铁粉，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是吧？”
　　“哈哈哈哈哈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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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让季念谣有些惊讶，她疑问的眼神被周奕航接收到了，于是凑到她耳边轻声对她说：“我这是在帮你。”
　　还没等季念谣问为什么，会议室门口又传来了一阵骚动，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是李梦走了进来，还带了三个助理，每个助理两手都提着大袋子。
　　她先对着林巍道了个歉：“林导，抱歉我来迟了。”
　　“来了就坐吧。”现在差两分钟到一点半，还没完全触动林巍守时的红线，他自然不会当众给人摆脸色，只平静地让她坐下。
　　“我买了些咖啡，请大家喝，就当作赔罪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林巍见李梦笑呵呵地样子，只摆摆手说：“那就发吧，尽快。”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李梦让桑格助理动作利索地给在场的工作人员发咖啡，自己又提了一个稍微小一点的袋子给各位演员、导演、编剧和制片发饮料。
　　很快走到季念谣身边，李梦没有立刻拿出饮品，反而打了个招呼说道：“念谣姐，我们还真是特别有缘份，一直想和你合作，这次总算是有机会啦。”
　　“确实挺有缘分的，我本来还担心这次会没有机会呢，不过天时地利人和，没有错过。”季念谣笑道，一脸亲切的样子。
　　李梦还是弯着笑眼，甜美地说：“我不知道念谣姐你喜欢什么饮料，有冰美式和冰摩卡，你选一杯吧？”
　　此时只剩下林巍、周奕航以及季念谣没被发到饮料，袋子里只剩下一杯冰美式和两杯摩卡。李梦之前打听过周奕航和季念谣都只喝美式，如果季念谣拿走了这唯一一杯，势必会让周奕航的心情不太愉悦。
　　她正为自己的计策感到窃喜的时候，季念谣满脸歉意地说：“抱歉啊小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这几天不太适合喝冰的东西，我让助理带的有温水，你直接发给林导和周老师吧。”
　　李梦的笑容险些挂不住，她反应还算迅速，在其他人发现不对之前，立马给自己打了个圆场：“这样啊，应该是我抱歉才对，我考虑不周。”
　　然后她走到周奕航的位置旁，把那一杯冰美式直接放到他的手边，另外一杯摩卡放在林巍身前：“周老师，林导，这是你们的。”
　　“谢谢。”周奕航还是那副对谁都温和的模样，向她道谢。
　　林巍看了看时间，现在其实已经超过一点半了，这搞来搞去的跟迟到也没有两样，于是他有些严肃道：“你回座位吧，马上开始研读剧本了。”

　　真正开始研读剧本的时候，所有演员还是表现得十分专业的，就连前几天大喊不妙的赵安宇，对男二方恒宇这个角色的把握也比较精准，台词功底在大多数人的预期之上。
　　赵安宇那看起来游刃有余的表现，让季念谣不禁腹诽他之前在群里的过度紧张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
　　今天要过5集的剧本，任务重节奏快，如果在没给什么休息间隙的情况下是可以在五个小时左右结束，这样正好赶上晚餐时间，林巍也已经在凯源定了包间作为剧组第一次聚餐。
　　但过程中尽管各位演员给力，可还是出现了一些状况。很多工作人员甚至是个别演员频频离场，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林巍不得已在三个小时后给了10分钟休息时间，让大家统一解决生理问题。
　　会议室里一下子空了大半，林巍看着作鸟兽散的同事们有些纳闷，于是跟周奕航聊起了天：“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周奕航食指点点自己的大脑，说：“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是高中生物知识。”
　　“我知道你是学霸，我可没你这么灵光的大脑，我高中毕业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仰仗你解释解释？”林巍白了他一眼，让他直白些。
　　“好吧。”周奕航立马编辑信息，发了一长串文字过去。
　　季念谣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这答案不该从她嘴里说出来。她叫了一声坐在身后的小双，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从她那里拿了一张毯子和一个保温杯，而小双给完东西就离开了会议室。
　　周奕航看到她披在肩膀上的毯子，问道：“你很冷吗？”
　　“还好，”季念谣摇头，“只是刚好对着风口，偶尔吹得头疼。”
　　林巍皱着眉读着周奕航发来的有印象又很陌生的生物知识，满脑子都是什么咖啡因、抗利尿激素、温度，冷不丁听到季念谣的话，解脱地抬眼看过来，说：“要不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季念谣还是摇摇头：“谢谢林导，不过真不用，我没那么娇气，现场好几个男生还出着汗呢。我披个毯子正好。”
　　“那还是我们两人换个位子吧，我这边没风，之前说话的时候还有些燥。”周奕航站起来，把桌上自己的东西往季念谣的方向推了推，像是不给季念谣反对的机会。
　　季念谣当然不会拒绝，心里甚至是有些感激的，这风虽然是断断续续的，但再这么吹下去明天早上起来指定要鼻塞打喷嚏了。
　　这么互动一下三人的关系明显拉近了一些，便一块聊了会天打发剩余的休息时间。
　　就像上学时的课间休息，难得的放松时刻过的总是比想象快。
　　十分钟快到的时候，工作人员陆陆续续进场，值得注意的是不少女同事回来的时候带了毯子。
　　林巍好奇，喊住了一个经过的助理，问她：“你这毯子哪里来的？”
　　助理指了一下门口，答道：“好像是谁联系了酒店，在门口放了一箱，有需要的直接拿。”
　　周奕航听完说道：“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很细心。”他说完还笑着看了一眼季念谣。
　　林巍注意到他的眼神，心里有了猜测但没有明说，只让助理回到座位，准备继续剧本阅读。

　　六点多，这次的剧本围读顺利结束，剧组所有人准备去定好的包厢聚餐。
　　会议室里，季念谣他们几个演员坐的位置靠里，散场的时候等到了最后。
　　有几个助理也留在最后收拾垃圾和杂物，清理到周奕航身边的时候，一个助理问道：“周老师，您的咖啡还喝吗？”
　　周奕航摇头道：“请帮我扔掉，谢谢。”
　　林巍这才注意到他那杯冰美式动都没动，又看了看自己喝了半杯的摩卡，怪不得之前连他都有些憋不住要去洗手间的时候，周奕航在座位上不动如山。
　　“你还真是，”林巍无语，“只能说有人马屁没拍着，妾有意而郎无心啊。”
　　“作为导演，我觉得你的文学知识还需要再学习一下。”周奕航吐槽道。
　　这样的对话季念谣再听就不太合适了，见周围人都差不多离开了，她便和两位告别：“林导，周老师，那我先下去了。”
　　“嗯，一会见。”周奕航点点头。
　　等季念谣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林巍八卦地问周奕航：“试镜那会我就觉得你对她态度很不一样，怎么？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
　　“我的年纪也没比她大几岁吧？怎么感觉你说的我好像很老似的？”周奕航不满。
　　“你别岔开话题，”林巍哪里不了解他，“我就说你为什么要来我这个项目，是为了季念谣吧？”
　　周奕航没有否认，他得为自己进组后可能会有的种种行为找到一个说法：“我只能说她确实有引起我注意的地方。”
　　“得了吧，还‘引起你注意’，你怎么这么矫情？”林巍忍不住嘲笑他，“我听她上部戏的导演说，这个姑娘性格不错人也踏实，今天一看确实有哪个意思。你要是真喜欢好好对人家。”
　　“你有些不对劲，怎么做起媒人来了？”周奕航奇道。
　　“还不是因为李梦那事，”林巍叹气，“本来我搞那个试镜就是为了公平竞争，结果星恒搞那么一出，还找了…就对季念谣他们有些过意不去。”
　　周奕航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圈子里这事挺常见，你以前在电影圈话语权高，到小荧幕有些落差也是正常，别太放心上。这不是还有兄弟我吗，我进组也是为了给你做个助力。”
　　“那还多谢周总的鼎力相助了。”林巍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