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之外》绘鱼

19、第 19 章

　　“倒数三十秒！”
　　季念谣趁最后一点时间给大家鼓劲：“我们刚才试演的那一遍已经很不错了，大家保持好这样的状态，试镜就成功了大半，加油。”
　　她把手伸直放在五人之间，其他四只手叠上来，众人重重向下一按：“加油！”
　　“时间到！请各组停止排练保持安静，第一组到试镜房间前准备。”
　　试镜房间在B区的旁边，李梦在第一组，她俨然是组里近似组长的定位，带领着其他四名演员经过季念谣所在的小组。
　　和季念谣擦肩而过之间，她特意对季念谣展露一个明媚的笑容，可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季念谣挑眉微笑点头回应。

　　会议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送走博世的一干人等后，罗以彤和在门口等候的酒店工作人员抱怨道：“你们这酒店信号怎么这么差？邮件都发不出去！”
　　工作人员有些歉意地答道：“因为隔壁的宴会厅用了信号屏蔽仪，所以这里小范围有些影响，给您造成了不便我们很抱歉。”
　　“这种情况根本不应该出现，为什么你们在做安排的时候不能首先预想到这样的状况提前做方案解决呢？”罗以彤完全不接受工作人员的说法，咄咄逼人道。
　　余彦听到两人的对话，手插裤兜晃晃悠悠地走出来，不以为然地说：“那开会的时候，我的手机信号怎么满格呢？”
　　罗以彤瞪了他一眼：“你没听她说是小范围吗？我和你又没坐在一起。”
　　“哦，”余彦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原来是人品问题啊，怪不得呢，那么一小块信号不好的地方都被你选中了，你可太幸运了。”
　　罗以彤翻了个白眼，强忍着上手打他的冲动，压着怒气问道：“承洲呢，他怎么不出来？”
　　余彦靠在门边往会议室里看了一眼：“估计有什么事要处理吧。”
　　“那你和他说一声，我先回公司了，正式的合同我会让法务部在今天下班之前赶出来。”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四点半了，于是余彦说道：“不是吧，你回去都几点了，六点之前能搞定吗？”
　　罗以彤“切”了一声，有些自得：“在原来的基础上修改一些条款增加一些细节罢了，我现在发个邮件等我回公司他们差不多就改好了。你以为都像你，做事磨磨蹭蹭的没有效率？”
　　“那你赶紧走，不送。”余彦没好气道。
　　于是罗以彤踩着高跟鞋毫不含糊地小跑着离开，那步伐就跟穿平底鞋一样，稳稳当当。
　　余彦收回目光，又对门口的工作人员笑着道：“你别介意，她这人就是嘴上不饶人。”
　　“没有，”被这样一位风神俊朗的男人看着，服务生有些脸红，“确实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到，给各位添麻烦了。”
　　余彦有些好奇，问道：“旁边是在搞什么活动，还用上了信号屏蔽仪？”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女服务生没做考虑就说了：“是一个剧组的试镜，比较严格。”
　　听她这么说，余彦结合了今天的所见所闻，瞬间了然：“原来是这样。谢谢你。”
　　他又返回会议室内，齐承洲此时正靠在座位上盯着桌上的电脑屏幕。
　　余彦走近一瞧，电脑上的画面是他们公司业务展示PPT的最后一页。
　　上面就四个字：【谢谢观看】
　　“喂，你想什么呢？”余彦敲敲桌子，他出去时齐承洲就是这姿势，回来时还是这样，也不知道他发什么愣。
　　齐承洲回过神来，他让余彦坐下，问道：“刚才会议结束时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什么叫感觉到什么？”余彦有些纳闷，“博世中外合资大手笔、背景深厚，那些珠宝很名贵，他们要求很高但我们恰好能做到，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齐承洲盯着他又问：“你身体上呢？有没有哪个瞬间感觉到不对劲？”
　　“身体上？那你让我想想，”余彦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胳膊，仔细思索了一番说，“你这么一问我就想起来了。刚刚会议结束时不是要握手吗，对方那么些人就那个老外邪门，握住我那一瞬间我就感觉眼前突然一花，我还以为是我没休息好。”
　　果然，那不是他的错觉。就像余彦说的那个时间点，他分明感受到了他身体里残存能量的波动，是那个外国人做的？他干了什么，又有什么目的？齐承洲表情凝重，看得余彦也跟着担心起来。
　　“承洲，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那老外有问题？”
　　齐承洲没答话，而是在静静思索，搞得余彦更烦躁了：“要是真有问题，那这个项目我们就不做了吧，也不差他们这点钱。”
　　“不，”齐承洲突然说道，“要做。不过有些情况我想我得好好和你聊一下了。”
　　余彦莫名地惴惴不安，看齐承洲的表情，想来不会是好情况。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好似陷入了危机的旋涡？齐承洲觉得一切似乎都始于那封让自己保护季念谣的邮件，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他回忆起一个多月前季念谣和邵朗那一次见面，看来是时候和这位老熟人联络了。

　　“谣谣！怎么样怎么样？”小双在等候区看到季念谣出来一脸期待地扑上去。
　　季念谣接过水杯先喝了一口水润润自己干巴巴的喉咙，才说：“尽人事，听天命，我已经尽我所能，就看看上天给不给我这个机会了。”
　　“还说我迷信，你不也是这样嘛。”小双对这个答案显然不是很满意，嘟嘟囔囔道。
　　季念谣有些好笑：“就算我有信心也不能表达出来啊，显得我多自大似的，要是让别人听去了，还不知道怎么做文章呢。”
　　小双也笑了起来：“噢，那好吧，我相信你是最棒的，一定能成功拿下！”
　　“那就借你吉言。”季念谣捏捏小双肉嘟嘟、手感很不错的小脸，笑道。
　　由于小提琴还放在酒店房间内，季念谣就先上楼拿东西。而她跟小双承诺的点心还没有兑现，小双则直接拿着她的卡下楼到餐厅，等季念谣拿好东西就直接可以办理退房了。
　　季念谣来到大厅时小双还没有出现，于是她自己去前台办理。
　　“你好，2418退房。”她戴上了墨镜和帽子，只露出光洁小巧的下巴。
　　前台接过房卡后特意看了她好几眼，才在电脑上操作几下，笑着答道：“女士，已经办理好了。”
　　“那不能麻烦你帮我查一下这次入住所产生的费用合计是多少？”季念谣没有离开，而是又问道。
　　工作人员似乎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查看了一下电脑上的数据，回答了她：“一共是3788元，包含住宿和餐食。不过我们骆总特意交代过，所有入住2418的客人无论什么时候费用全免，所以您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
　　“骆总？”季念谣重复了这个称呼，“是骆文杰还是骆元丰？”
　　工作人员对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被骆总免单还对两位骆总直呼其名，看上去关系很亲密啊，她答：“是骆文杰经理。”
　　“好的，谢谢你。”得到了这个答案，季念谣心里轻松了一些，她道过谢后离开前台，在大厅的一角咖啡厅的卡座等小双。
　　等待期间她还给姨姥姥家里通了个电话，说自己能赶回家吃晚饭。
　　结果姨姥姥反问：“那小齐呢，你问问他今晚有没有时间，也一起过来吧。”
　　“好吧，”季念谣有些无奈，“我怎么感觉我不是您的外孙，齐先生才是呢？”
　　“你本来就不是外孙，你是侄外孙女！”张奶奶中气十足地怼了回来。

　　收了线，季念谣看看时间，立刻给齐承洲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对面是低沉的语调：“喂？”
　　季念谣立刻说道：“齐先生，你好，我是季念谣。”
　　“我知道，有什么事？”
　　“请问你——”话没说完，因为她似乎听到电话那边的背景音有些熟悉。
　　她把电话拿远了些，果然，在酒店前台附近有一个嗓门很大的住客冲着工作人员发火，声音大到似乎能让整个大堂的人听见。
　　她立刻拿近电话，问道：“齐先生，你是不是在凯源？”她的目光同时在大厅内搜寻着。
　　“嗯，怎么？”
　　齐承洲很有耐心的回答，让余彦分外好奇电话那边的人是谁，他所见过的齐承洲通话时永远简短直奔主题，语气也十分冷漠，哪像现在这样看上去和其他普通人一样在电话里闲聊？
　　季念谣终于找到了那道身影：“我看到你了！你稍微等我一下。”
　　电话没有挂断，齐承洲很清晰地听到季念谣喊了一句“服务生”，于是他有意识地观察附近的消费场所，然后在大厅左侧的咖啡厅看到了她。
　　他抬步朝那个方向走去，季念谣等不及服务生过来买单，直接把一张红色的纸钞压在咖啡杯座下，然后拿起旁边座椅上的琴盒就要离开。
　　一转身，齐承洲已经走到距离她只有十米的位置。
　　季念谣挂断电话，笑着说：“齐先生，好巧，我没想到你今天也在凯源。”
　　“是很巧。”齐承洲点头。
　　余彦在齐承洲身边，透过墨镜和帽子辨认这个人的身份：“这位美女是…？”
　　季念谣摘掉墨镜，说：“余彦先生，好久不见，我是季念谣。”
　　“季小姐啊！”余彦恍然大悟，又怪里怪气地拍了齐承洲一下，“我说刚才承洲接的电话是谁的呢，原来是季小姐。”
　　“是这样的，”季念谣想起打电话的目的，看向齐承洲解释道，“姨姥姥刚才问我你今晚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晚饭？”
　　余彦这是真的惊讶了，这个季念谣搬到小区里也就一个月吧，怎么两人现在处的跟好朋友似的，长辈约饭看来都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俩什么情况，齐承洲这是什么想法啊？
　　可惜，齐承洲今天晚上已经有安排了：“抱歉，我有些事要和余彦处理一下。”
　　被拒绝，季念谣也没什么其他想法，她点点头道：“没关系，那我和姨姥姥说一声吧。”
　　“别呀，”莫名感觉自己做了棒打鸳鸯的坏人，余彦站出来说，“今晚他有空，你们去吃饭吧，我的事那都可以之后再说。”结果被齐承洲瞪了一眼之后，他又补充道，“或者…你们介不介意多加一双筷子？”
　　季念谣看了看齐承洲的表情，没有明显的抵触，便笑着说道：“当然不会，我姨姥姥就喜欢热热闹闹的，多来一个人她会很高兴的。”她又看向齐承洲，试探道，“如果确认可以的话，那我和家里打个电话？”
　　齐承洲无奈之下只能点头。
　　季念谣看他们身着西装，手里拿着公文包，可能是刚在酒店参加完商务会议，就说：“你们不是还有事？可以先去工作的，吃饭还要好久。”
　　“好，那晚上见。”齐承洲说完就带着余彦离开了。
　　季念谣招招手，让两分钟前就买完东西站在一边的小双叫了过来。
　　小双提着两袋子点心，小碎步跑过来，季念谣问道：“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小双嘻嘻一笑：“我这不是怕打扰到你吗？刚才那两人是你的朋友吗，都好帅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的圈外朋友。”
　　“算是朋友吧，不过更贴切的说法是邻居。”季念谣把小双刷完的卡装回自己的钱包，答道。
　　“邻居？哦，是张奶奶的邻居吧。”小双回忆了一下刚才三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有些太命中自己身为颜狗的内心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气质和颜值如此出色的非娱乐圈人士。
　　季念谣捏捏小双的脸蛋，暂停了她的胡思乱想：“好啦，我们也该走了，跟吴师傅联系了吗？”
　　小双点头：“嗯，车应该已经在门口了。”
　　“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