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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宋老师的人生大冒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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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终于被窗外刺眼的阳光唤醒,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宋老师依旧熟睡着,我穿好衣服,悄悄地离开了宋老师的房间,下楼的时候被楼下的门卫叫住,解释了半天才放我出门,走出公寓我慵懒的抻了个懒腰,望着晴空万里的碧空蓝天,我掏出了手机,看到手机上有好多个未接电话,是赵何川打来的,其中还有几个是闻强打来的,仔细瞧了瞧,还有好多条短消息,所有的内容都是:看到了速回电话,字里行间中透露出了冷漠,没有怜爱,只有冰冷的关心。
我不屑的笑了笑,感觉是一种被欺骗的滋味,而对于昨晚的报复我也感觉非常的痛快,宋老师确实是意料之外的彩蛋,丝毫让我没有准备,刚刚想到这里就接到了宋老师的短信:怎么?不辞而别呀,昨晚的服务不满意吗?宋老师仍是一副正人君子,短消息中似乎也夹杂着些讥讽,大概这样的不辞而别会让宋老师有些尴尬吧。
或许着实不够礼貌,我就回复宋老师约他中午一起吃午饭,刚刚回复完信息,赵何川又打来了电话,无奈下我选择接听了电话。
“喂!”
“臭小子,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担心死我了,昨天是我不好,你没事吧?”赵何川气愤的说道。
“我呀,挺好的啊,睡了个懒觉,才醒。”我不耐烦的敷衍道。
“好了,昨天是我不对,中午见个面吧,我告诉你全部秘密。”赵何川突然认真起来。
“中午?我可能没空,安排了些事情。”
“你大周末的有什么事情啊,那就晚上如何?”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昨晚赵何川、闻强和那个男人的画面,不禁心中有些不快,可想着赵何川终于肯坦白 ,也想一探他和闻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还是爽快的答应了,约好了晚上五点赵何川来接我。
回到宿舍的我再次被室友们围攻,哥几个把我围成了一个圈然后审问我昨晚到底去了哪里,大亮率先发难:“说吧,昨晚去哪里浪了?都没同哥几个打招呼,就夜不归宿了啊。”
我被这大场面弄到脸红,“好啦好啦,我待会给你们去食堂买烤肠行了吧,下不为例好吧。”
我看了眼手机也差不多到中午的时间了,所以就发了短消息约宋老师到食堂二楼见面,我坐在食堂椅子上,傻盯着电视屏幕的快乐大本营重播,丝毫没察觉到宋老师已经坐在我身边,“这个很好看吗?小玖。”
“啊?挺好看的啊,哎呦,宋老师,您什么时候到的啊。”
“看你这么聚精会神,都没敢打搅你。”宋老师温柔的嗓音很有魔力的将我拉了回来。
“咱俩吃点啥?炒菜呀?那家朝族馆我总吃味道很不错的,我请您吧宋老师,其实早晨我是怕吵醒您,就离开了,我在桌子上留了纸条的,可能您没看到吧。”我解释道。
“哈哈,逗你的,我当然看到你的纸条了,你还是学生,老师请你吃点好的吧,晚上如果有时间可以到我那儿,我还可以给你做好吃的。”
“晚上,赵何川约了我,说有重要事情告诉我。”
“哦,那好吧,那就下个礼拜做说吧,走吧,就去你说的那家朝族馆咱俩点餐去吧。”
吃过了饭,正好是下午2点半,坐在对面的宋老师摆弄着手机,时不时的偷偷瞄我一眼,我悠闲的剔着牙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吃饱了?咱们走啊,小玖。”
“哦,好呀。”
“要不?去我那儿再坐坐?”宋老师提议。
“不了,宋老师,昨天您都没睡好吧,下午您可以回去再眯上一觉,一定很惬意。””我执意不想再同宋老师纠缠在一起。
可宋老师依旧不肯让步,继续提议我们可以去学校门口的咖啡店坐坐一起聊聊天,几番游说后我终于败下阵来,心想算了就当还了昨晚的人情吧。
“两杯拿铁谢谢,”宋老师喊来了服务员,点了两杯咖啡。然后接着说:“其实昨晚的事情,我挺后悔的,感觉有些对不住你啊小玖,今天之所以想单独再约你,是想道歉的。”
我没有吭声,接着倾听听宋老师的表述,“其实昨晚你问我为什么来你们学校教书了,我没有回答你,今天我想告诉你实情。”
“其实您也可以不说的,觉得不方便可以不要把实情告诉我的,真的,”我回答道。
“不,我要说的,其实咱们这类人遇到真心的不容易,你年纪小,大概不能体会的太深刻,我阅历深了,自然明白的多一些。”宋老师突然有些黯然神伤,语调变得沉重。
我摆弄着咖啡杯并未打断宋老师的话,于是他同我讲起了他的故事:宋老师说自己出身军事世家,父母都是军人,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于是在那个物质世界并不富裕的年代算是幸运的,因为接受到了较高层次的教育,宋老师年纪轻轻就考上了重点大学,一路顺风顺水毕了业又继续深造从未离开过校园半步,后来也就理所当然的留在学校教书,而故事也就真正的拉开了序幕。
三十岁的宋老师对这个校园再熟悉不过,面对一批批怀揣梦想的莘莘学子们,宋老师总显得格外的兴奋,他每天享受着三尺讲台带给自己的无穷乐趣,可殊不知噩梦也就这样悄然来临。
宋老师留校是从数学系一名普通教师做起的,虽说数学系男生居多,但长相俊朗的宋老师依旧是男人堆里最出众的那一个,每一年的迎新晚会宋老师都格外受到优待,幽默风趣的授课风格给呆板的数学课堂带了一缕清风,个子高大的宋老师喜欢平日里打篮球,于是每每宋老师出现在篮球场总能吸引一些春光烂漫的小女生送来无休无止的尖叫。
就这样似乎宋老师走到哪里都自带光芒,那种令人仰慕却又十分谦和的感觉让人充满幻想,但在人性深处真的摸不清楚这些幻想是到底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平淡的日子里宋老师经常会收到学生送来的贺卡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礼物,新年前夜宋老师的办公桌前收到不少学生送来的小礼物,宋老师来不及整理就那样堆在办公桌的一边。
这一年的新年前夜恰逢星期五,系里的联欢会结束后刚好是晚上八点半,系里的几个老师组织出去聚餐,当然少不了才艺出众的宋老师,刚刚在系联欢会上一曲《精忠报国》气血方刚,霸气而又豪放,几位老师开着宋老师的玩笑。
“宋哥,嫂子可是幸福的不得了啊,有你这么个大宝贝,我也想遇见您这款呢。”一位年轻的女教师开着玩笑说道。
“李老师啊,放过我吧,这满校园的青春年少,就不要拿我这个书呆子开玩笑了。你看赵老师还单身,我觉得你们可以凑合凑合。”被莫名点名的赵老师红着脸含情脉脉的望着小李老师。
“我就说啊,等老穆退了咱们就联名推荐宋老师,宋老师人好、课棒、才艺广,年轻有为,这才能带领我们数学系走向新辉煌啊。”王老师骄傲的吹捧着。
“你们就拿我开涮吧,”宋老师无奈的摇了摇头,兴奋的自己干了一杯。宋老师享受着事业一帆风顺带来的优越感,发觉人生价值的宋老师得意的幻想着美好生活,几位老师互相吹捧无拘束的开着玩笑,突然系里的几个男生冲了进来,原来隔壁房间是系里几个男生也在聚餐,突如其来的敬酒让几位老师措手不及,不胜酒力的宋老师显然有些招架不住,被几个男同学搀扶着到洗手间吐了好几次。
“宋老师,您没事吧,要不我送您回家?”学生小凯一脸担心的说道。
“不用不用,我打车自己可以回去的。”宋老师摇晃着迈着四方步说。
“小凯啊,你们还是去送下宋老师吧,我们几个老师再喝一会。”平日里最沉稳的王老师叮嘱着系里几个熟悉的男同学。
“宋老师再见啊,真是扫兴不胜酒力呀,回去好好休息,明年再战。”小李老师依旧开着宋老师的玩笑。
宋老师摇晃的挥着手跟酒桌上的同事们道别,小凯搀扶着宋老师来到酒店外面叫了一辆出租车,“宋老师,哎呦,您慢点,小心头,宋老师?宋老师?醒一醒,您家住在哪里啊?”宋老师没有理睬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宋老师眼前一片暗黑,试图用手揉开眼睛却发现双手似乎被紧绑着,宋老师想高声呼救可嘴里似乎被塞上了不知道是什么一大团织状物,宋老师整个人开始慌了起来,酒醉的气息还未消散,惊魂中宋老师疯狂的摇晃着身体试图挣脱此刻无尽的黑暗。
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让宋老师重获希望,他继续努力挣扎着 想着可以被发现由此获救,可噩梦才刚刚开始,房间门被打开,似乎进来了不止一个人,几个人兴奋的商量着然后宋老师听到了流水的声音,他们似乎在洗澡,而后宋老师听到了相机快门的声音,密集的咔嚓声再次让宋老师整个人陷入恐慌,宋老师急促的呼吸心跳也迅猛加快,他们欢笑的享受着,而相机的咔嚓声从未间断过。
突然终于有人将宋老师口中的一团物体拽了出来,那感觉让宋老师有些难以招架,几度要呕吐出来,眼睛被勒到生疼,宋老师依旧没有放弃挣扎,而这样的举动似乎更加纵容了那几个人的愉悦,他们更加猖狂肆无忌惮,体力不支的宋老师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睡了多久,宋老师突然惊醒,他依旧使劲挣扎却发现很容易的就挣脱了,宋老师顾不得太多赶快拿下了眼罩,刺眼的阳光让宋老师来不及躲闪,宋老师赶快用手挡着阳光才缓过神来,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这满是狼藉的房间,然后低下头开始检查自己的身子。
宋老师扶着床头柜用力的起身,他感觉身子酸痛,四肢肿胀,宋老师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洗手间,他永远也忘不掉镜中自己的模样,镜中的自己失去了往昔的俊俏,蓬乱的头发,大大的黑眼圈,还有被眼罩和绳子束缚后的勒痕,血迹斑斑让人惊恐,满身的腥臊味儿更是让宋老师作呕,他打开热水拼命的冲洗着自己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整个人一下子摊倒在了水龙头下,宋老师就这样抱着头痛哭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竟遭受如此虐待,他拼命回忆昨晚发生的一切,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所有的记忆像是被清空一般,丝毫没有任何头绪,他只记得同几位老师在房间里推杯换盏的场景,似乎是有一个学生将自己送上了车子,之后的事情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宋老师强忍着虚弱的身体冲洗干净,然后扶着墙又回到了床边,这次他发现了床头柜前面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别报警,要不然昨晚的照片会散播到校园里,聪明点!宋老师被这短短的几句话吓得不轻,他突然回忆起昨晚被虐待时候的画面,尤其是那相机快门的咔嚓声此刻像魔咒一般萦绕在耳旁,宋老师抱着头栽倒在床上,浑身的刺痛让宋老师此刻不知如何是好,他就那样赤裸着萎缩在床上,欲哭无泪的望着窗外,不知呆滞了多久。
宋老师环顾着房间,却似乎寻不到自己的衣裳,只有外套被随意的丢弃在地上,宋老师不知如何是好就开始满房间找着衣裳,他打开衣柜,宋老师惊喜的发现了一套西装,那款式和料子远远望去彰显着气派和高贵,宋老师疑惑的看着这套西装仔细的端详着,他把西装拿过来发现尺码刚好是自己的,宋老师忍着痛赶快穿好衣服,拿起床头柜的纸条穿好外套仓促的离开了这间房间。一切犹如噩梦一般,宋老师感觉无数只眼睛在紧盯着自己,羞愧和悔恨让宋老师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他不敢回家,他无法面对自己的妻子,他不敢回到学校,他担心学校的师生发现了一些端倪,人生第一次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宋老师离开酒店来到了对面的报停,他给自己的妻子打了一通电话。
“媳妇,是我,”宋老师强忍着疼痛稳住自己的情绪说。
“昨晚去哪里了?怎么没回家啊?”一副焦急的口吻。
“昨晚和几个同事喝多了,就在同事家借住了一晚,没来得及告诉。”宋老师解释道。
“好了好了,你没事就好,喝多了记得多喝热水。待会回家吧?”
“正要和你说呢,媳妇,我今天学校有事情,要在学校写材料,晚上院领导还要开期末考试会议,这周就不回去了。”
“那好吧,工作要紧。”
“孩子还好吧?”
“挺好的,放心吧,电话费贵,就不聊了啊,照顾好自己,有事情打电话。”
宋老师挂断了电话,深深叹了一口气,内心是失望的,因为如此漏洞百出的谎言在她媳妇看来也变得理所当然。宋老师把外套的帽子戴好,环顾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宋老师无助的沿着马路一瘸一拐的走着,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未来该怎么办,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本该同家里人团聚在一起的宋老师此刻尤为孤寂,天空特别应景的飘起来雪花,宋老师低着腰走路,强忍着阵阵酸痛感受着初冬的严寒,宋老师想穿过马路去对面的书店取取暖,低头走路的宋老师并未察觉马路上的车辆,一辆飞驰的小轿车正急驶过来,远远按着喇叭,可宋老师愣是没听见,就这样伴随着刺耳的急刹车的长长回声,小轿车最终还是剐蹭到了宋老师,宋老师被撞倒在地上,原本酸痛的身子此刻升级成了剧痛,街上的路人纷纷围了过来,司机下了车,第一时间跑到了宋老师身边。
“哥们?没事吧?我按喇叭你怎么不躲啊。”司机焦急的万分的说道。
“我…我…我没事,师傅,扶我起来。”宋老师强忍着疼痛说道。
“算了,上车吧,我送你去医院,这看你伤的不轻啊。”司机坚持着说道。
“对呀,这都站不起来呀,赶快送医院啊,”围观的路人纷纷嚷嚷着。
司机把宋老师扶上车子,然后朝着医院驶去,“司机师傅,求求您真不用把我送医院,您就把我放到下个路口就行,我不能去医院。”宋老师虚弱的说道。
“这哪成啊,我开车撞了你,送你去医院天经地义啊,别啰嗦了,到了医院再说。”
宋老师拗不过司机,只好被拉倒了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宋老师被安排到了病房休息,医生拉着司机同他讲宋老师的伤势。
“这位同志啊,病人是怎么伤的?”医生询问道。
“刚刚开车不小心剐蹭到了他,医生他没什么大碍吧。”司机焦急的询问道。
“骨头倒是没什么事情,但是他全身上下有多处挫伤和淤青,病人现在非常虚弱,需要住院观察。”医生耐心的交代着病情。
“哦,好的医生,我出药费,去哪里结账。”
“下楼左拐就是了。”
交完了医药费,司机来到宋老师的病床前,“哥们啊,刚刚实在是抱歉,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休养几日就好了,您家人电话给我吧,我去给他们打个电话通知他们,你放心,我不会逃逸的,你所有的住院费,我都负责。”
“我…我…我没事,我不方便通知我家人过来,我自己可以的,”宋老师强撑着要起身表示感谢。
“别,别,这位哥们,我叫王博峰,这个是我的身份证,我肯定会付全部医疗费用的,你不用担心啊小兄弟,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去,你等着啊。”说完便转身离去。
宋老师躺在床上,不敢相信这一幕幕,从昨晚到今天白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早晨还躺在酒店的床上满面羞愧,而此刻又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感觉生活在无情的捉弄自己,他之所以不让媳妇过来,是真的无法面对她,此刻他心如刀割,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被车撞死一走了之。黯然神伤的宋老师呆滞的望着天花板,丝毫没注意到司机王博峰已经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小兄弟,随便吃点吧,不够我再去买,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勉强,那这几天我就来护理你吧,陪你疗养好了,我也放心了。”
“那谢谢你了师傅,您也没吃呢吧,一起吃点吧。”
“别您您的叫着了,听着不舒服,叫我王哥吧,这样好些。”
吃完了饭,护士又来给宋老师换药,连续几个吊瓶让宋老师早已经难以深受,一直憋着尿的宋老师终于受不了了,他缓缓起身,“小兄弟,要去厕所是吧,我带着你去?”王博峰起身说道。
“哦,不用了王哥,我自己可以的。”宋老师连忙拒绝。
“哎,怕啥的都是大老爷们,走吧,你看你那个虚弱劲儿,还是我扶着你去吧。”
王博峰一只手举着吊瓶,一只手小心的搀扶着宋老师到了洗手间,“行了,都是大老爷们别不好意思,”宋老师小心的脱掉裤子解手,王博峰顺势瞄了一眼然后又转过了头。
或许是因为旧伤没好,新伤添乱,宋老师站了半天却没什么动静,王博峰来回换着手高举着吊瓶,然后又扭头看了一眼。“呦,小兄弟,这怎么弄的啊,怎么都紫了呀,是刚刚摔倒隔到了吗?
宋老师红着脸说:“不…不是,是前两天不小心摔跤造成的。””
王博峰举着吊瓶,一脸坏笑道:“不像啊,老哥还是提醒你啊,小夫妻俩,要注意节制啊。”然后故意吹着口哨,宋老师一下来了感觉,舒坦的痛快一番,解完了内急的宋老师轻松多了,“见笑了啊,王哥,咱们回去吧,谢谢你。”
重新回到病房的宋老师仍旧觉得刚刚的场景特别的尴尬,于是回到病房的宋老师试图通过聊天缓解尴尬,“王哥平时是做什么的啊?”
“我啊,在教育局工作,”王博峰说道。
“好工作啊,王哥,”宋老师称赞道。
“还行吧,一天事不老少,也是够忙的。”
“王哥,我这里真的不需要你一直陪护的,家里嫂子孩子也需要照顾吧。”
“我离婚了,孩子跟妈妈在一起,所以你不用多想。小兄弟。”
“哦,对不起啊哥,提起你伤心事了吧。”
“没有,都离了很多年了。”
“那?没在找个合适的?”
“哎,我这岁数了,找啥找了,就等着退休了。”
“其实今天主要怪我,心不在焉的,要不然也不能给你添这么多麻烦事。”
“话不能这么说,我也是应该早点踩刹车的,要不然也不至于最后还是撞到你了。”王博峰惭愧的解释道。
“对了,小兄是做什么的啊,看你眉清目秀的,应该是搞学问的吧。”
“我是大学老师,昨晚喝多了所以过马路的时候有些没留神。”
“哦,年轻人嘛,以后还是少喝大酒,你这身上的伤?”王博峰好奇的问着。
“昨晚喝多了其实就摔了一跤,真的王哥,今天我这伤不都是你今天车撞的。所以你真的不用留下来照顾我的。”
“行了,小兄弟就别争了,今晚我陪着你,明天再说吧,反正回家也是我一个人,怪无聊的。”
几个吊瓶结束后,时间也是不早了,因为王博峰托人找关系弄了个环境尚可的单间,所以旁边还有一个陪护床,王博峰就睡在那张床上。晚上医生查完房后两个人再没多聊些什么。
寂静的住院楼,昏暗的廊灯,透过病房窗户,每一位忍受病痛的患者们终于可以安然熟睡,而在宋老师的病房,王博峰肆意的打着鼾丝毫未被打扰,突然宋老师大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不要再摸我了!求求你们!放了我!放了我!”,王博峰被如此惊声尖叫吓到,缓过神后,连忙起身轻轻摇晃着宋老师的身子,“小兄弟,做噩梦了吧?做噩梦了吧?”
宋老师一把拽住王博峰死死不不放,豆粒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映着微弱的月光显得十分凄凉,宋老师微微睁开眼睛,可依旧不肯放手,他的样子像是被吓坏了的孩子一般,蜷缩着身子颤抖着,“别怕,哥在呢,别怕,哥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无论遇到多么可怕的事情,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王博峰紧抱着宋老师,那份犹如长兄般传递过来的爱,宋老师渐渐平静,他告诉了王博峰昨晚自己的遭遇,讲出真相的宋老师如释重负,他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似乎身上的伤痛也瞬间消逝,自在而又清爽。
坐在一旁的王博峰始终没有吭声,或许他知道此刻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听眼前的年轻人诉说着惊恐和悲伤,宋老师静静的躺在床上仰望着病房的天花板,似乎有些懊悔刚刚说出了实情,
“哥!对不起啊,让你听了一些唠叨,还有一些不干净的事情,我真憋在心里太难受了,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沉浸在苦闷之中动弹不得。”
“没事,没事,小老弟,你不打算报警吗?”王博峰说。
“他们威胁我说如果我报警了,就会把照片在校园传播出去。我真的丢不起这个人啊。”宋老师解释道。
“哦,那你打算把这件事情同你媳妇瞒到多久?”
“一辈子我也不打算告诉她的,我怕她瞧不上我,嫌我脏。”宋老师捂着头痛苦万分。
“夫妻之间需要真诚的,这么瞒着也不是事。”王博峰耐心的说道。
“我们之间很早就出了些问题,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多沟通,在孩子教育上也有很多分歧,我其实感觉自己一点也不幸福。”
“哎,都一样啊小老弟,我离婚也是这样,本想着一人带一个孩子,结果老大老二都要跟着妈妈,其实我也感觉自己蛮失败的,”王博峰的情绪也突然压抑了起来。
“不说了,不说了,王哥,明天你听我的,不用照顾我了,我自己可以的,你也好好歇歇毕竟周一还要工作呢。”
“你这一个人,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毕竟也是肇事者,得善始善终,等你好了我才放心的。时间不早了,咱们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王博峰起身抻着懒腰,扭头却发现身旁的宋老师的病床已经空空如也,王博峰赶忙跑去问护士,护士也说不太清楚,王博峰跑出来住院楼,四周张望,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宋老师会不辞而别,结清了医疗费,王博峰便不解的开车离开了。
宋老师躲在院内长椅后面,目送着王博峰开车离去,他不想再给王博峰添加负担,他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千错万错不能让一个无辜的人来买单,所以就趁着王博峰熟睡的时候离开了,宋老师觉得王博峰是个好人,如果有缘会再相见的。
之后的几天宋老师和院领导请了两天的假,家里那边到是没什么可操心的,就这样没过多久宋老师终于痊愈了,宋老师鼓足勇气重新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校园,回到了自己喜爱的教学岗位,宋老师知道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内心是很难平复的,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必须要内心足够强大,宋老师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热情的和办公室的同事们打着招呼。
“呦,宋老师,这喝顿酒给自己喝出毛病了呀,怎么瘦了这么多,啤酒肚都没了。”小李老师没大没小的调侃着宋老师。
“谁?那天把我灌多了,站出来。”宋老师洋溢着往昔的笑容说道。
“好意思说呢,这给你代课,嗓子都冒烟了,快点啊,这个月的胖大海宋老师你可不能掉链子,还有茉莉花茶,一样也不能少。”王老师翘着二郎腿得意的吆喝道。
“好好好,王老师辛苦,王老师辛苦。”
就在此刻,办公室的门咚咚咚响了几声,“请进,”小李老师喊了一嘴。
宋老师扭头一看,竟然是那天送自己回家的小凯同学,宋老师紧盯着小凯的眼睛,而小凯并未与宋老师对视,而转向李老师,向李老师送来了同学们交的作业,然后正要转身离开。
宋老师此刻追了出去,叫住了小凯,“小凯同学,请留步。”
“哦,是宋老师呀,您有什么事情吗?”
“那晚?是你送我回的家吧,谢谢啊。”
“您客气了,宋老师,应该的,您喝了那么多,还吐了我一身呢。”小凯傻笑道。
“哦,那真对不住了,老师都喝断片了,用不用老师赔你钱,衣服都给你弄脏了。”
“哦,没事的,我妈妈都给我洗干净了,放心好了。下次可不能喝大酒了啊宋老师,伤身体的。”
“哦,多谢小凯同学的提醒,哦,多谢小凯同学的提醒,那没什么事情了,快去忙吧。”
“那,有事儿您在找我宋老师。”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宋老师一脸不解的望着小凯同学的背影,一切是那么自然,小凯丝毫没有说谎的架势,而宋老师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的漏洞,回答的行云流水,毫无差池,宋老师疑惑不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是谁把自己置身于那般魔鬼的境地?想到这里宋老师不禁脊背发凉,直冒冷汗。
今天宋老师课程不多,大多安排到了下午,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宋老师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静静的享受着午餐,突然一个纸团突然掉落到了宋老师的桌子上,专注吃饭的宋老师被吓了一跳妈呀的叫了一声,然后赶忙停下来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异样,宋老师小心的打开纸团,上面仍只是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西装还合身吗?宋老师!宋老师再次被这样的字迹和字里行间传递出的语气吓出一身的冷汗,汗毛竖立的他瘫坐在椅子上,宋老师不禁又回想起那一晚被残虐的经历,宋老师无力拿起筷子,他想起身却发觉脚下绵软,就这样绝望的瘫坐在椅子上好久,那一晚的伤痛似乎又重新找上门来。
午后的阳光是那般明媚,但嘈杂的食堂早已变得冷清,唯有宋老师依旧坐在椅子上,周围的餐桌已被食堂阿姨们擦的锃亮,阳光下甚至投射出耀眼的光晕,宋老师再次尝试起身,向食堂出口挪步,就这样宋老师终于回到了宿舍楼,恰巧屋子没有人,宋老师终于感觉自己置身于安全之中,可在他内心渐渐开始担心下午的那堂课….
下午的课程还是照常到来了,宋老师走进课堂开始点名,他不敢直视同学们的眼睛,似乎缺失了往昔自信的光芒,原本生动的专业课又回归到了呆板和枯燥,台下很多学生困意袭来不少人甚至趴在桌前昏昏欲睡。
宋老师叹了口气,此刻的挫败感油然而生,下课时间未到宋老师突然停了下来,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宋老师屏住呼吸仔细环顾了整个课堂,这样诡异的气愤让同学们逐渐清醒,宋老师没再继续讲课,而是安排同学们自行复习,因为马上的期末考试,这样的安排也不会让同学们感觉太过唐突。
宋老师缓缓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水,大概是瓶口没有拧紧,原本滚烫的茶水此刻犹然冰爽,那一口进肚让宋老师深深地打了个冷颤,教室里温度并不高,呼啸着的北风像是要吞没整个课堂,夕阳下的傍晚即将来临,那一份被余晖吞噬掉的白昼夹杂着丝丝倦怠,宋老师连打了个哈欠背着手凝望着大家,他似乎感受到了此刻课堂里每一个人的心不在焉,或许是新年刚过,亦或是即将到来的寒假,都让此刻的气愤显得格外松散。
走廊里刺耳的铃声响了起来,同学们瞬间像打了鸡血一个一个满血复活重拾朝气,昂着头等待着宋老师喊出通关咒语,宋老师心领神会:“同学们,下课了。”
转瞬间大家步调统一,集体起身飞奔出课堂,一扫之前疲惫的阴霾,宋老师也长舒一口气,自己虽然不在状态,但也可算是熬过了这最艰难的一天。他知道他们就在身边潜伏者,监控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宋老师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任由他们压迫着、牵制着,似乎自己一下子丧失了自由。
宋老师端着茶杯一脸无助的走出了课堂,迎面碰上穆主任:“宋啊,怎么样,我听说前两天生病了?恢复的如何了?”
“让主任费心了,小毛病,都好利索了。”
“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这数学系可少不了你宋老师啊。”穆主眯着眼睛笑道。
“对了,宋老师,这周五系里要配合院里同教育局搞个主题大会,可能要传达一些精神,咱们系里你最活跃,脑子灵,群众基础好,这次就派你参加本次会议,回头把相关内容写个总结交给我,我那天要陪院里领导到政府开会,就不参加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您确定要派我去嘛?穆主任。”宋老师一脸诧异的询问道。
“当然了,民间都传言你要接我的班,我不得给你多创造一些表现的机会呀。”穆主任拍了拍宋老师的肩膀说道。
宋老师一脸的不好意思:“那都是他们瞎说的,您别介意。”
“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们这一带啊肩负着培养祖国21世纪栋梁的伟大使命,马虎不得啊,所以我的接班人必须要能跟得上时代的浪潮,有新思想,新视野,这才有新希望啊,得了,这件事情我都同院里领导报备过了,你就好好研讨,回头给我交报告别忘了。”
“好的,多谢领导信任,保证完成任务。”宋老师目送着穆主任缓缓离开,距离周五没几天了,宋老师脑海里飞快的计划着自己该如何代表系里好好表现,回到教师宿舍的宋老师心情大好,哼着小曲翻找着资料。
“呦,宋老师,今天心情这么棒啊,这是收到情书了呀,还是捡了钱呢?”
“边去,今天老穆通知我周五代表系里到院里开会。”
“哎呦喂,这是要上位啊,我说哥们,行啊,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接替老穆的最佳人选,我说什么来着,时代变了,咱们教师队伍也得靠能力说话,靠真本事上位。”
“行了吧你,哪儿跟哪儿啊,八字没一撇呢,再说老穆离退休还早着呢。”
“不过我说宋老师,你这次参加这种场合的会议可得好好捯饬捯饬啊,别给咱们系丢人啊,人家都觉得咱们搞数学的一个个都是呆若木鸡,咱们系里你最帅了,必须充分展现咱们系的较高水准啊。”
小张老师是系里的实习教师,其实就是托关系进来积累积累经验,历练的差不多家里可能会帮他安排一份更为体面的工作,所以系里也是特意把最为出类拔萃的宋老师安排同他一个寝室,两个人关系也是处的不错。刚刚的几分美言过后,宋老师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仪态和着装,于是翻起柜子。
“小张老师,你看这套西装如何?”宋老师顺势拎起衣服摆在身前。
“恩,黑色太庄重,给人感觉特别严肃。而且这套料子也一般了点。”
“那这套呢?这套蓝色的如何?”
“蓝色的不够沉稳,不好不好。”小张老师摇着头说道。
突然小张老师像发现猎物一般直奔宋老师的衣柜冲了过来,一把拎起了那套西装,没错就是酒店里那些人留下的那套西装,小张老师兴奋的说道:”宋老师,这套好啊,灰色既稳重又时尚,而且这料子,一看就上档次,这绝对可以代表咱们系里的最高水准,穿出去啊,别人都得高看你一眼。”
宋老师静静的看着小张老师喜笑颜开,内心却十分惶恐,他清楚这套西服背后的辛酸,但这套衣服绝对是他所有衣服里面最高贵的那一套,可自己真的没法将他套在身上,因为那件西服就像是恶魔的枷锁一旦穿上就感觉自己陷入了深渊,无法挣脱,就仿佛那晚的噩梦又重新附着在自己身体久久不能散去。
而这时小张老师已经把西服外套披在了宋老师身上,“赶快,走两步,我瞧瞧宋老师,恩……这件真不错,就它吧,其他的别寻思了。”小张老师一脸兴奋的说道。
宋老师低头抚摸着这件西服感受着它高贵的气质,与此同志也尽量克制住自己繁杂的思绪,他安慰自己,既然是血与汗换来的,干嘛要逃避,不如勇敢的面对,何况自己遭受了非人般的苦痛才换来了这套西装,想着想着嘴角上扬,再次露出了专属于宋老师的灿烂微笑。
宋老师望着小张老师说:“行吧哥们,就它了,不寻思了。”
就这样,宋老师每天上下课,间隙的时候就回到寝室整理材料,全心准备着周五的研讨会议,而这一天也终于如约而至,进入会议室红底黄字的条幅显得尤为醒目,上面写着欢迎教育局领导莅临指导,这样的气氛也尤为正式,此刻台下仍旧比较空旷,宋老师来的比较早,于是就安静的坐在了中间靠边的位子。
“您是宋老师吧,来您的位置是靠近主席台的这边,”宋老师在同学的指引下坐在了靠前的位子,随后人流多了起来,来自各个系的老师们挤满了整个会议室,而忙碌的同学们也逐个接待着刚刚入座的老师们,不一会儿宋老师身旁便坐满了人。
在忙碌的人群中,一位同学拿着红纸折叠着的桌牌摆在了主席台前面,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那个名字就是:王博峰。
等待了许久,会议终于开始了,宋老师故意把头埋起来不敢直起腰坐着,在主持人的介绍下,主席台的领导们终于入座了,宋老师一眼就认出王博峰,王博峰一套笔挺的西装,显得十分精神,坐在主席台前显得格外出众,宋老师继续低着头,不敢直视前台的领导们。
可宋老师突然想起穆主任交给自己的工作,索性开始奋笔疾书的记起笔记来,就这样一直低着头认真记录的宋老师终于混过了整场会议,就当主持人宣布散会之时,宋老师急忙起身,可因为座次靠里,所以宋老师时刻准备着迅速逃离会议室。
“小宋老师,看样子恢复的很好呀。”
宋老师慌张的抬头一看,王博峰正站在对面微笑的看着他,此刻宋老师感觉到十分尴尬,红着脸回答道:“哦,挺好的,王…王…哥。”宋老师瞬间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王博峰提议。
“其实….我中午….”宋老师依旧思绪混乱,慌里慌张的样子。
“行了,就这么定了,中午十二点我在校门口等你。”说完王博峰便转身离开了。
宋老师走出了会议室,一脸蒙圈很颓的走回了宿舍,在路上碰到了小张老师。“宋老师,走呀,中午一起吃饭啊?今天会议怎么样,还顺利吗。”小张老师兴奋的询问着。
宋老师继续慌神中,并未搭理小张老师,径直的走向宿舍楼,小张老师觉得奇怪便跟随在宋老师身后,宋老师回到了宿舍,换了套便装,当他脱下那套西装的时候,终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喂,宋老师,你没事吧?”小张老师的问话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哦?怎么没去吃饭啊小张老师,”宋老师问道。
“嘿,我说老兄,你刚刚真是没看到我呀,我那么大声的问你话,你都没搭理我,担心你不对劲便跟了回来,走呀一起吃饭去呀,”小张老师说道。
“哦,不了,今天中午有事情,要出去吃。”
“有约会呀,宋老师,那我可不打搅了,”小张老师说完便飞速的离开了。
宋老师还是有些不安,更多是良心的谴责,谴责那次的不辞而别,其实还略显焦虑,这份焦虑更多的来自宋老师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开始犹豫要不要准时出现在校门口同王博峰见面,可又想到穆主任的嘱托,似乎此刻同王博峰的见面会对未来的工作有些许的帮助,索性还是硬着头皮走向校门口。
宋老师远远望去,看到了背着手反复踱步的王博峰,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王哥,让您久等了。”宋老师热情的打着招呼。
“没有,小老弟,本来今天是要同你们院里的领导一起吃饭的,被我回绝了,不喜欢这种阿谀奉承的场面,所以把车停到了远一点的地方,谎称自己有事情离开了,所以咱们得多走几步。”王博峰耐心的解释道。
“不用那么麻烦的,王哥,咱们就对面简单吃口就行了,”宋老师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怎么行,你大病初愈,又是我罪魁祸首,得请小宋老师吃点好的,补一补啊。”
就这样宋老师同王博峰走过了好几个路口然后上了车,“怎么样,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啊。”王博峰再次关切道。
“其实我本就没什么大碍的,那个…”宋老师一脸不好意思的坐在副驾驶。
“你不用解释的小老弟,我理解你的处境,今天咱们哥俩好好喝点。”王博峰说。
很快车子开到了一家火锅店,王博峰点了很多肉和菜,宋老师坐在那儿仍旧一脸抹不开肉,非常的不自在,直到王博峰举起了酒杯,“来吧,小老弟,王哥敬你一杯,祝贺你终于痊愈回归美好生活。”
“谢谢哥的美好祝福,我总觉得蛮不好意思的,其实你并不用对我这么客气的。”宋老师很礼貌的主动碰了王博峰的酒杯下沿,就这样宋老师渐入佳境,感觉整个人松弛了很多。
“王哥,其实我挺苦恼的,前阵子在食堂我收到了他们的威胁”
“什么威胁?”
“他们那天搞完我,为我留下了一套西装,有一天在食堂我收到一个纸条,”说道这里宋老师的肩膀微颤,表情变得紧绷。
“上面写了什么?”王博峰追问道。
“上面写道西服还合身吗?”宋老师的微颤开始剧烈甚至有些发抖。
王博峰见状坐到了宋老师身旁,一把拽住了宋老师的手,宋老师被此刻温柔的大手包裹住,心头涌入暖流,情绪也渐渐舒缓了些,“别怕,弟弟,你接着说,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后来,我仔细回忆那天的事情,可怎么也没有思绪,似乎喝完酒之后的记忆被删除掉,一丁点印象都没了。”宋老师无奈摇着头一脸失望的样子。
“那你有在学校发现什么端倪了吗?”王博峰仍旧紧握着宋老师的手试图给予他更多安慰。
“没有,我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我,可回头望去却是一些陌生而冷漠的嘴脸,我时长在梦里被惊醒,久久不能入睡。”宋老师彻底崩溃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顷刻间一股脑的流下,王博峰赶忙拿来纸巾递给宋老师,他能感受得到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此刻内心在遭受怎样的摧残。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来吃菜老弟,吃这个肥牛是他们家的特色。”王博峰把宋老师的碟子填满后便重新坐回到了对面椅子上。
宋老师哽咽了片刻也稍微平静了许多,他端起酒杯说:“谢谢你,王哥,感谢如此艰难的日子里能有你这个大哥听我在这里倾诉,否则这些话真的不知道该同谁去讲,这讲出来心里舒坦多了。”然后宋老师干了自己杯里的酒。
“下午不是没课吗?那就敞开了多喝一点,喝完了我带你去泡泡澡放松放松。”王博峰似乎很怜悯坐在对面的宋老师,于是更加的主动示好。
宋老师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今天开会的事情,“王哥,我今天会议上全程都不在状态,这个项目是需要我们各个院系通力配合的对吗?”
“是啊,局里今年想早些着手,正好在你们放假前将工作布置下去,这样利用寒假你们也可以多做些研究,等开春了可能会有下一步具体安排。”
“哦,是这样。”宋老师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有一份今天会议的领导发言稿和会议精神文件,我特意给你留着,感觉你应该能用得上,”王博峰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宋老师。
宋老师兴奋的接过文件袋,一扫刚刚的阴霾,一边翻阅的资料一边嘴角上扬终于露出了往昔的微笑,而王博峰见状内心也感受到了些许宽慰,自己总算是帮上了这个身在热火中煎熬着的年轻人。
“未来你有什么打算,想要怎样的人生?”王博峰突然问起了很严肃的话题。
“我想一直在这三尺讲台奋斗下去,做一名好老师,将我的智慧永远的分享下去。”宋老师眼神坚定,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是说,毕竟在学校还是要评职称的,你对这方面就没点规划没?我也是做教育事业的,对你们那些还是很熟悉的。”王博峰解释道。
“没有,我只想做一名普通教师,教书育人,就是我此生的梦想,再无别他。”宋老师感慨道。
“恩,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一个有志青年啊,我们国家啊就缺少你这样的踏实中肯任劳任怨的年轻人,要是青年教师都像你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该有多好啊,那样我们的教育事业肯定会蒸蒸日上的。”王博峰略有感叹的说道。
宋老师似乎察觉到了王博峰此番话里似乎另有所指,可又不好意思过问,就此罢了,宋老师喊来了服务员准备掏钱买单,被王博峰强行阻拦,“小老弟,怎么也得当哥哥的我来买单,轮不到你的,这顿我请,以后也都我请,你赚钱养家不容易的。”
宋老师再次感觉到了心头的暖流,那滋味犹如嗅到了春天的味道滋养着灵魂,重新回到车上的两个人显然都有些微醺,而此刻王博峰的脸蛋竟然红的像朵桃花儿,“王哥,喝这么多,咱们就别开车了,我打车送你回家,明天你在辛苦一趟来取车。”
“没事,没事,这才多少酒啊,没问题的,原来我陪领导喝酒最后临走的时候都是我开车的。放心,放心。”王博峰淡定的说道。
听闻王博峰如此自信,宋老师也就没敢多说些什么,安静的坐在副驾驶系好了安全带,“走吧,前面不远我带你蒸桑拿”,说完一脚油门车子飞快的开走了,两个人不紧不慢的脱着衣服,宋老师似乎还有些害羞动作显得格外缓慢,“怎么了?小老弟?不舒服吗?”王博峰关切道。
“没有,就是有些乏了,大概是喝酒喝的。”
“咳,吓我一跳,我寻思你又回忆起什么伤心事了呢,赶紧的喝完酒泡泡澡,那叫一个舒坦。”
王博峰率先脱光了衣服挺着大肚便便的往里面走,宋老师紧随其后,王博峰回头瞄了一眼宋老师示意宋老师赶紧跟上,“哇,舒坦,东北人喜欢泡澡是有原因的,因为就是爽,越热乎越舒服,”王博峰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身上撩水。
王博峰的身材并非臃肿,除了肚子大点身子还算是健壮,嫣然是被喝酒耽误了的精壮中年,而胸口几撮胸毛显得男子气概十足,宋老师端详着身边的王博峰然后慢慢坐进了池子里,小口的吐着气,似乎这池水温度还是有些偏高的,试了几次索性坐在了池子边上。
“我说小老弟,你那块淤紫好的挺快啊,基本都看不到了,你赶快下来泡泡活血化瘀。”王博峰半开玩笑的说道。
宋老师有些难为情,羞涩的遮遮掩掩终于还是坐到了滚烫的池水里,这滚烫的池水加上刚刚的微醺让此刻的宋老师整个人都有些沸腾,竟然莫名了起了生理反应,宋老师赶紧夹紧双腿生怕这样的尴尬引来王博峰的注意。
就在此时,王博峰提议:“走啊,老弟咱们去蒸一下放松放松。”
“额…哥你先去,我这还没泡好在等一等。”
“走吧,一起吧,我一个人去里面也没意思,有你陪着还能说说话。”王博峰执意让宋老师跟着一起。
而此刻的宋老师感觉到身体血脉喷张,通红着的脸蛋满面春光,“行了,别墨迹了,走,陪哥一块。”
“不用,王哥,你去蒸你的,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的。”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一言难尽……
“我不想回学校,我想接着喝酒。”宋老师执意。
“行,都听你的,今晚不醉不休。”王博峰开心的应和着。
“那你不可以再开车了,我总觉得这样不安全。”宋老师叮嘱道。
“得咧,都听你的,今晚看看谁可以把谁喝倒,我绝对奉陪到底。”
就这样两个人来到了餐馆,酒桌上的宋老师显得情绪激动,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王博峰则在一旁陪着一杯接着一杯,这次王博峰选择了一间包房,所以环境较为私密,王博峰实在喝不下了便一把夺走了酒瓶。
“不能再这么喝下去了,小老弟,你要是有啥憋屈的就说出来,说出来就痛快了啊。”
宋老师干掉了最后一杯的酒,帅气的脸蛋早已翻红,“我跟你讲,我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凭什么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该如何面对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的父母,这样可耻的事情,我真的无法面对。”说完便直起腰试图抢走王博峰手里的酒瓶子。
“别,别,别,先别喝,你接着说,未来你有什么打算。”
“未来,待会我就去马路上被车撞死,今晚就是送行酒。”说完话的宋老师有些站不稳,然后大声的喊道:“服务员,服务员上酒!上酒,赶紧的。”
王博峰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宋老师,已不再是那个阳光向上的年轻人,此刻的宋老师如此颓废让人不禁心痛,王博峰一把将宋老师拽住把他安稳的扶在椅子上坐好,然后打发走了服务员并关上了包房的门。
王博峰坐在了宋老师的身旁,看着神智不够清醒的宋老师说道:“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是我真心能够体会得到你此刻的感受,今天咱们就喝到这里吧,我就不送你回学校了,今晚就住我那儿吧,你这样子,我实在不放心。”王博峰并没有得到宋老师的答案,因为宋老师已经摊倒在椅子上睡着了。
王博峰扶着宋老师下了楼,叫了一辆出租车将宋老师拉回了家,期间宋老师吐了两回,索性被王博峰及时发现并没有弄脏出租车,而酒醉后的王博峰也因为这一路上的精心照料显得此刻力不从心,他喘着粗气很费力的将宋老师搀扶到了家门口,然后零乱的套着钥匙,期间宋老师时不时的手舞足蹈,吆喝着自己没有喝醉。
就这样可算两个人进了屋子,王博峰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宋老师背到了床上,然后自己坐在床边大口的喘着粗气,王博峰小心的将宋老师衣服脱下,然后是鞋袜,一股难为的味道扑鼻而来,王博峰拿来了湿毛巾帮着宋老师擦洗干净并盖好了被子。
王博峰的房子不算大,一室一厅的房子卧室只有一张双人床,由于自己胖所以王博峰团缩在床的一侧深怕自己半夜睡不安稳打搅到了宋老师休息,就这样一觉睡到了天亮。
宋老师翻了个身碰到了身旁的王博峰吓了一跳,妈呀一声坐立了起来,可身旁的王博峰打着呼噜仍安然入睡,宋老师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只穿着一条内裤,宋老师朦胧的环顾四周才确定这里不是宾馆应该是王博峰的家,大概是昨晚喝的太多宋老师感觉头一阵阵的眩晕还有些恶心,无耐又缩回了被窝里,宋老师仔细回忆昨天都发生些什么,可此刻记忆又同宋老师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一切似乎又被抹去,他只记得桑拿房同王博峰一起打了手枪,却再也会想不起来之后发生的事情,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此刻在他身旁打着呼噜酣睡的男人,宋老师无奈的叹了口气,似乎命运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将他们两个人紧紧捆绑在一起,宋老师又坐起身来环顾着王博峰的房间,还算是干净整洁,米黄色的窗帘显得房间格外温馨,红木地板彰显尊贵,可双人床不算太大,如果换成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睡上来估计要紧搂在一起才能睡得下,这时候宋老师才反应过来其实王博峰一直半个身子都悬在那儿。
咚!咚!咚!此刻房门巨响,宋老师被吓了一跳,而王博峰更是一跃坐了起来,宋老师瞪大眼睛看着王博峰,王博峰赶快穿好睡衣喊道:“谁呀?”然后光着脚跑向房门,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令宋老师永生难忘。
“你个臭不要脸的王八犊子,说好了每月给孩子打生活费,钱呢?钱呢?给你写信不回,你他妈人间蒸发了?你起开,我看看屋里是谁在你床上。”
宋老师听到这句话突然警觉地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严实,他看到了一个怒发冲冠的女子如泼妇一般冲了进来,任凭王博峰怎么拽也拽不住,“好啊,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个死变态,在屋里藏男人享乐呵,钱呢?钱是不是都给他花了,”然后那个女人逼近宋老师顺势打了宋老师一个耳光,“我们家老王的钱是不是都给你花了,你们两个狗东西,大白天在这里干肮脏龌龊的事情,不要脸,王博峰,你不要脸,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今天我拿不到钱我就把你们告到警察局说你们搞同性恋。”
宋老师被眼前的泼妇吓得不轻,或许也是被刚刚一几耳光打到蒙圈,这个人傻在那里,脑袋嗡嗡作响,“你闹够了没有,你闹够了没有,什么死同性恋,我同性恋怎么了?你好,你的野男人呢?我信里分明就是写了自己手头紧,晚些日子给钱,你没收到吗?”王波峰也是很不客气,虽说气势占下风但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哈?信,哪来的信,我今早下的火车,我上火车之前没收到什么信,我告诉你,我现在过的很好,但是我依然要收你的抚养费,当初是你先辜负我的姓王的,我有野男人怎么了,你要不是不碰我,我干嘛去找野男人,好好的一个家都被你毁了,全毁了,”说完这句话那个女人含着泪摔门而去。
王博峰被气的坐在了地板上,他愤怒的捶着地板,身子哆嗦着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突然想起来床上被莫名挨了一巴掌的宋老师,王博峰赶快起身,“对…对不起啊,让你受到惊吓了,是我无能,你没事吧?刚刚那个女的就是神经病,求你别太在意他说的话行吗?”说完王博峰便拿起桌上的烟冲进了洗手间。
宋老师穿好衣服起身,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心想刚刚的女人真够狠毒的,也同时庆幸自己家里那个不是这样的母老虎,宋老师心疼的摸着自己的脸蛋,好不容易脸色正常了些却莫名的又被扇红了一大片,宋老师无奈的摇了摇头,向着洗手间走去,他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回应,他使劲拽了拽门把手,门被反锁着。
“王哥,你开门,没事的,我知道可能最近是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你了,我现在就离开,谢谢你昨晚陪我喝酒”话音刚落,王博峰打开了洗手间的门,满屋子烟雾缭绕,犹如仙境一般,王博峰手里攥着空烟盒一脸失落:“对,我是一个同志,几年前我私会的时候被她发现了,然后我们就离了婚,两个孩子都跟了她,我每个月都给他们寄去抚养费,最近陪着领导总出差就写信给她说明了情况,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收到信,可我真的是寄过了的。”
“哥,我相信你是写了信的,可能就是比较慢她没收到呢?”
“老弟,我帮助你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或者图你什么,而是我觉得想同你交个朋友,你说咱俩最近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只是今天被前妻如此羞辱……算了不说了,你想走就走吧,我还是很想同你做好朋友。”王博峰手里的烟盒已被攥瘪。
“我想我们还会见面的,保重王哥。”宋老师说完这句话便推开门离开了。
回想几天的境遇,觉得滑稽又可笑,一切就像电影一般跌宕起伏,此刻明媚的阳光如此耀眼,北国的冬日能有如此的暖阳实在是令人心旷神怡,宋老师回头望了望王博峰所在的居民楼,心想此刻的王博峰或许在经历着至暗时刻,自己的离开看似狠心,但其实他能感觉得到内心孤傲的王博峰需要这样的时光去冷静,去沉淀,就像王博峰安慰的那句话:生活还要继续,而我们终究也要笑着去迎接每一天。想到这里宋老师真的笑了笑,嘴角上扬再次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宋老师乘公交车回了家,打开门看到收拾屋子的妻子,宋老师关好门:“我回来了,”一旁的妻子丝毫没有理会,继续叠着沙发上的衣服,过了好半天说道:“呵,还知道回家啊。”
“是啊,在学校忙完啦,就回来了嘛。”
“我看你是去谁家里忙了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去谁家里忙了?我去谁家里了?”宋老师显得有些激动。
“你去谁家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啊,用得着我去猜吗?”宋老师的妻子也毫不客气。
“我最近一直在学校!”
“呵,学校?我昨天去学校找过你,他们说你不在,你怎么解释。”
“我….我出去喝酒了。”
“你原来都不怎么喝酒的,怎么平白无故的喝起酒来。自打咱俩结婚,你说你对我不疼不热的,对孩子也是,我们娘俩到底哪儿得罪你了,闹得整天我们热脸贴冷屁股。”
“我……”宋老师再次语塞。
“我们明天离婚吧,孩子归我,房子也归我。”
宋老师震惊,连忙说道:“那怎么行,为什么要离婚?”
“你觉得咱俩这样还有继续的必要吗?我们各自放手吧,对这个家,对孩子都好。”
“我不同意。”宋老师低着头说。
“那,咱们就法庭上见。”宋老师的妻子语气坚定。“还有,你收拾收拾东西,搬学校住吧。”
宋老师没有再同妻子争执,而是沮丧的回到屋子里开始收拾东西,其实结婚这么多年,宋老师很少主动去买穿戴,收拾起来竟然两个箱子就装下了,因为好多书本以及应季的衣服也都在学校。
宋老师推着行李在门口停下,然后走到卧室看了酣睡的孩子,叹了一口气,似乎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失败的婚姻确实早该收手,就像妻子说的,这样对两个人都是一种解脱,“那?咱们周一民政局门口见。”转身宋老师抱住了妻子,“这么些年对不住你了,我想你会更幸福的,”宋老师低头看到了妻子脖子上未曾见过的项链,然后说道:“新项链很好看,很适合你。”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不久前还在感叹人生的宋老师此刻也在经历着至暗时刻,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他不好意思推着箱子回到学校,只好叫了辆车来到了王博峰家楼下试试运气,宋老师心情复杂,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博峰,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此刻的宋老师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好在今天的天气足够的好,宋老师穿着羽绒服坐在行李箱上无奈的望着四周,他记不清王博峰家住在哪栋楼,哪个单元,只想再此碰碰运气,他心想如果中午前遇不到王博峰自己就先住在旅店几天再说。
丰沛鲜盈的正午的阳光映在宋老师的脸上,宋老师揉搓着脸再次触碰到了刚刚被打留下的泛红的印记,他突然想起来刚刚妻子大概也看到了这个印记,然后只感觉那个印记变得更加的火辣刺痛,那痛似乎可以钻进身体直至内心,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行为是否算作背叛,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此刻站在王博峰家楼下的举动十分愚蠢可笑,王博峰凭什么要收留自己,而自己又为何要选择相信王博峰,宋老师无奈的笑了笑推着行李准备离开。
“喂,要去哪里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宋老师仰着头找了半天,“在这儿呢,西边西边。”
“宋老师看到王博峰叼着烟在阳台向自己挥手。”
“哦,我…没事了。”
“等着,别动,我这就下楼。”
宋老师此刻心情复杂,感觉像是有人准备救赎自己,可转念一想自己似乎又将给王博峰添麻烦,一种莫名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好家伙,两个行李箱,我拿一个,你拿一个,行不?”
宋老师点了点头,跟在王博峰身后上了楼,其实距离刚刚的离开也没过太长时间,但房间已经被王博峰收拾的整洁,刚刚还在吞云吐雾的王博峰此刻显得镇定不少,丝毫瞧不出刚刚的那份绝望与憔悴。
“你这是什么情况?要离家出走呀?”
“哥,我…我媳妇要跟我离婚。”
“哈哈哈哈。”王博峰大笑令身旁的宋老师有些惊慌。
“你笑什么哥,”宋老师一脸茫然。
“笑你啊,一定是沾了刚刚那个臭婆娘的晦气,呸呸呸,太不吉利了。”
“也没有,其实离就离吧,算是解脱。”
“年轻轻的不好好过日子,什么解脱不解脱的,两口子闹别扭在我这住几天没事,过两天我送你回去给媳妇道个歉,哄哄人家不就好了!年轻人,日子长着呢。”王博峰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想好了,我要离婚,我受够了她的冷嘲热讽,她就没把我当过男人看过。”宋老师似乎有些激动。
“来劲了是不?哥劝你想开点,你知道离婚之后同事们都会知道,然后他们会另眼看你的那种错愕感吗,我是过来人,真的,别冲动。”王博峰继续安抚道。
“真没冲动,离开家的那一刹我就想清楚了,我的生活需要我做主,不能再这么窝囊下去,我想要我自己的人生。”
“那你想要什么人生啊,说来听听。”
“我没想好,但是至少讨厌跟她过日子。”
“你小子什么情况啊,你该不会也是和老哥我一个情况吧,怎么?对女人不感兴趣?”
“我…我不知道。”宋老师羞愧的底下了头。然后接着说:“其实,我之所以最近这么沮丧,是我发现那件事情过去之后,我有自己反思过,可内心给我的答案让我恐惧。”
“什么答案?”王博峰追问道。
“就是,其实说实话,在那一刻开始的时候我是十分害怕的,但是在过程中为什么会有莫名的快感呢?”宋老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之前你不同我讲这些?”王博峰说。
“因为之前我不好意思讲,可是今天早晨我得知你也是他们那样的人的时候,我觉得我可以再你身上找到答案,一个困扰我多年的答案。”
“哦,听起来还蛮让人期待的,小兄弟,你这是准备拜我为师吗?”王博峰半开玩笑的说道。
“见笑了哥,我觉得我自己的日子变得乱七八糟,似乎迷失了自我,从前很快乐的,但是现在我发现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我想重拾快乐,重启我的人生。”宋老师激动的说道。
“可以啊,我支持你找到自己的人生,那?离婚的事情真的想好了吗?”
“恩!我们周一会在民政局办手续。”
“那孩子呢?你有想过孩子吗?”
“孩子,我净身出户就是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什么?你净身出户?凭什么啊,你做错了什么吗?”
“我亏欠他们母子太多,净身出户算是补偿吧。”
王博峰无奈的摇了摇头,情绪比较复杂,顺手又点了一支烟,“哥,也给我一支烟,”王博峰诧异的看着宋老师。
“确定?老弟。”
“恩!”
王博峰为宋老师点了一支烟,宋老师猛吸一口显然不会抽烟的宋老师被呛到,扶着墙咳嗽了半天。
缓过神来的宋老师说道:“哥,我就把行李寄存在你这儿,我平日里就在学校宿舍住。”
“这怎么行,眼看就寒假了,你也住学校?”
“再说吧,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宋老师瞄着手里的烟不由得又抽上了一口。
“其实,你可以住在我这里。”
“不行的哥,这都给你添这么多麻烦了,我哪里好意思再打搅。”
“你不用担心那个臭婆娘,我今天已经把钱给她汇过去了,她得到钱就不会来骚扰了,就是委屈点,这床有点挤啊。”王博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
“还是不行,到不是因为你床小。”
“因为我是同志啊?”王博峰追问道。
“不不不,我是知识分子,对于性取向问题不会存在偏见的,人各有所志嘛。”宋老师解释道。
“算了,不勉强你小兄弟,哥真心把你当兄弟,有啥困难尽管说。”
宋老师感激的点着头,“那?我回学校了?哥。”
“你等会儿,这是我房门钥匙,我要是不在家你缺什么东西就过来拿,这是我呼机号,有事call我。”
宋老师被此刻这个中年男人的举动深深的感动着,内心想着有朝一日要好好报答,宋老师把钥匙攥在手里然后离开了,走出门的宋老师依旧感受到了这个明媚日子里温柔的激荡,回头望了望,王博峰站在窗前朝着自己开心的挥着手,宋老师举着手热情的挥舞着,似乎内心的阴霾被挥之即去,迈出门的那一刻仿佛踏入了新生活,一切变得清新而又充满希望,王博峰坚定的眼神似乎给予自己足够的力量,宋老师嘴角上扬感激着自己命运之好。
第二天一早宋老师准时出现在了民政局门口,在门口漫无目的的踱步,“走吧,你还是那么准时。”宋老师的妻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今天的你真漂亮。”宋老师夸赞道。
“你也依旧阳光帅气。”宋老师妻子应和道。
两个人很快办完了手续,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不由自主的打开了证件看了一眼,“就这样结束了,真的很可惜,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宋老师感慨道。
“我也不够优秀,愿你可以幸福。”宋老师的妻子依旧温婉,话音刚落便踱步离开了。
宋老师望着她的背影再次内心感叹,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乘着火车一路欣赏沿途的风景,坐在身旁的人终究会下车,而下一个坐在自己身旁的人会是谁呢?
宋老师叫了车子来到了学校,赶上了上午10点的课,宋老师状态正好,轻松驾驭毫无倦怠,学生们感觉到那个幽默风趣的宋老师又回来了,“同学们下课了,下周就是期末考试,大家要抓紧复习,免得挂科啊。”同学们兴奋的跑出课堂一个一个犹如打了鸡血的困兽朝着食堂飞奔。宋老师不紧不慢热情的和同事们打着招呼,期间还遇到了小张老师。
“大帅哥,今天可否赏脸同我一起吃饭啊,”小张依旧开着玩笑,一脸俏皮的说道。
“朕今天心情不错,爱妃就一起用膳吧。”
“得咧,走着,我说宋老师看你今天状态不错啊,周末嫂子这是给大补了吧,哈哈。”
宋老师楞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你呀,一天就没个正行,以后说话别这么没大没小的,要不然揍你。”
“呦!怎么还急了,看来是被我说中了,今天中午吃啥,我刷卡。”小张老师依旧兴奋着。
“恩…不如我们吃面吧。好久没吃那家面了。”宋老师给出了答案。
“行,那就吃面。”
吃完面的两个人悠闲的朝着宿舍楼走去,快到宿舍门口就看到一群老师慌张的往里面跑,“小张,快去问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咋了老刘?啥情况。”小张老师询问着宿舍管理员。
“哎呦,3楼暖气爆了,发水了发水了。”宋老师离近听到了老刘的话,拽着小张老师就往楼上跑,打开门的两个人傻了眼,住在2楼的两个人俨然成了受害者,被子褥子都湿了,墙面被浸泡的掉了渣,弄的满床白花花,“哎呦,我的书,小张老师冲了进去。”
“糟了糟了,这下全完了,”宋老师也赶紧跑进去抢救自己的一滩东西。
“哎,你们这屋子也遭殃了,宿舍管理员老刘进来看了看,无奈的摇着头,待会院里领导会安排你们的住宿,这水管现在还没弄好呢,还在淌水,你们俩个感觉把东西搬一搬。”说完了便离开了。
“天呢,这可怎么办啊,都湿了,睡不了人了。”小张老师显得有些抓狂,情绪略显失控,“我可不想回去同爸妈住。”
“别着急啊,老刘不是说了吗,院里领导再想办法,会有地方住的。”
就这样下午没有课的两个人同大多数老师们一样一直在收拾宿舍直到……
“广播通知,广播通知,因为宿舍楼发水,院领导已经发布最终决定,家住本市的老师们本周不可以在校留宿,外地老师请尽快来我这里登记暂住的新宿舍,请大家务必自觉,宿舍资源有限,请大家发挥雷锋精神,互相体谅,感谢大家配合。”管理员老刘播报着广播通知。
“完了,今晚要回家住了,”小张老师一脸崩溃。
“是啊,今晚要回家住了,”宋老师的情绪更加低落些。无奈跑到院外的电话亭为王博峰的寻呼留了言,内容是:抱歉王哥,今晚需借宿一宿。
临近五点,天空已变成暗黑,学校的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撒欢着涌入食堂,而此刻的宋老师还在宿舍犹豫着今晚要不要在王博峰家里借宿,他故意支开小张老师选择一个人乘公交,宋老师背着书包朝着校门外走去,很远处他望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他不敢相信王博峰竟然把车停在校门口等着自己,一想到这儿又似乎感觉愈发的不好意思。
“哥,等多久了?太不好意思了。学校突发状况。没想到你还来接我。”
“客气什么,我下了班就过来了,不是怕你找不到路,万一再有啥情况。快上车吧。”
两个人坐上了车,车子一溜烟的开走了,“晚上,去我那儿,我做两个菜,咱俩少喝点?”王博峰看了一眼宋老师说道。
“太破费了,我这蹭吃蹭喝的,实在太没出息了。”宋老师依然是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哪里的话,你来我那儿也算陪我做个伴儿,要不然我自己也是怪没意思的。”
很快两个人买了菜回到家里,宋老师在一旁洗菜,王波峰在菜板前面忙活着改刀,两个人配合的十足默契,洗完菜的宋老师站在餐桌旁望着王博峰说道:“真想和你学做菜,因为我做菜实在太难吃了。”
“成啊,等下顿饭我来指导你做。”王博峰爽快的答应了。
吃完晚饭的两个各自打发着时间,王博峰在厅里无聊的看着新闻,而宋老师则在一旁翻看着书本,偶尔会瞟一眼电视新闻。
“过年怎么办啊?回老家吗?”王博峰率先发问。
“不回家,家里不知道我离婚了,”宋老师回答的倒是爽快。
“那?陪我一起过吧。”王博峰说道。
“那怎么行啊,你不回家啊?”宋老师说道。
“这就是我的家啊,我回什么家。”王博峰回答道
宋老师大概明白了意思,也就没有在多问,笑了笑说道:“又给哥添麻烦了。”王博峰盯着宋老师脸上的小酒窝看了半天,“我脸上有金子吗?哥,你都把我瞅毛了。”宋老师凑近了说道。
“看你小子可爱,行了吧。”
“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这穷小子怎么会是王哥的菜哈哈。”
“那如果我说你就是我的菜呢?”
“别闹了,你这样说我可不敢晚上和你睡一张床了,再失了身咋整。”
“哈哈哈,失了身我养你。”
“得了吧,我可承受不起,你就拿我开涮吧,真无趣。”宋老师抻了个懒腰又坐回了远端的椅子上翻起书来。
“你?之前和你媳妇和谐吗?”王博峰一本正经的问道。
“啊?这个…..”宋老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别这个那个的,都是大老爷们有啥不好意思说的,再说你都离婚了。”
“其实,我们很少那个,这也是为啥她后来对我愈发冰冷的原因。”
“是你不行吗?”王博峰追问道。
“说不好,那种感觉怪怪的。”宋老师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博峰若有所思的看着宋老师,久久都没有说话,然后继续看着电视,宋老师觉得气氛诡异,也再也没有吭声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
“时候不早了,我去给你打洗脚水,”王博峰起身去打水。
“不用了哥,我自己来。”
“你是客人,我是主人得服务好是不?”
王博峰端着洗脚盆走到宋老师身边,“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着你脱?”
“哪好意思让哥帮着脱,”话音未落宋老师已经把脚放到了脚盆里,“嗯,舒服!”宋老师一脸满足的样子看着王博峰。
“你看的是什么书啊?”
“书名叫《平凡的世界》”宋老师回答道。
“哦,这本书最近很火啊。”
“嗯,我们学校很多老师都在读这本书。”
交谈中宋老师才反应过来王博峰已经把手伸到了脚盆里帮着自己洗脚,宋老师一哆嗦抽出了脚,“这怎么好意思啊,哥,我自己来。”
“行了,你看你翻着书,手要不然都弄湿了,我帮你洗无妨的。”
宋老师红着脸,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看着王博峰,王博峰吃力的蹲在地上,很认真的帮着宋老师揉搓着脚掌和脚趾,“小兄弟,你这脚可够大的啊,得穿43的鞋子吧。”
“嗯43号,从小脚就长得快,我母亲还为这件事情苦恼过,因为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所以也没办法捡哥哥啥的鞋子穿。”
“哦?你们家你是独生子啊,怎么爸妈没多要几个孩子啊,你自己多寂寞啊。”
“我母亲身子不好,据说是生我那年做下了病。而且母亲本身就当兵也是吃了不少苦,身子都熬坏了,所以他们俩个后来索性就没再要孩子。”
“那你肯定是父母的掌上瑰宝了吧。”
“算是吧,从小到大其实生活还挺富足的。”
“过年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不回了,过两天我给家里发一封电报说下情况,让他们安心,等过阵子我自己安顿下来再说吧。”
“嗯,这么瞒着总也不是什么办法。”
“是啊,世界这么大,而人心却是这么的小,总有些事情是无法隐瞒到最后的。”
说到这里,王博峰已经帮着宋老师擦干了脚,“快洗完了进被窝吧,省着凉。”
然后王博峰就着宋老师的洗脚水自己也简单的洗了下,“哥,我帮你再打点洗脚水吧。”
“不用不用,你这水也不脏我简单洗洗就好,你快进被窝吧。”
宋老师惊奇的发现床上的被子早已铺好,显然宋老师的一套被子是较新的,一回头看到王博峰抻着脖子端着洗脚水说道:“快进被窝吧,这段日子就辛苦老弟跟老哥挤一挤吧。”说完就端着水离开了。
宋老师小心把脱下来的衣服搭在旁边的椅子上,“哈哈,老弟这内裤不错啊,红色的,喜庆。”
宋老师被王博峰这一席话弄的有些尴尬,然后随口回了一嘴:“那?老哥的是什么颜色的?”
“喏,给你看看,也是红色的哈哈。”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傻笑,然后钻进了被窝里。就这样宋老师连续的在王博峰家里晚上借宿,一晃到了寒假,而距离春节也越来越近了,宋老师帮着王博峰置办年货,两个人的日子愈发的和谐,而这样的和谐终于让王博峰起了歹意。
这天晚上,两个人晚餐照常小酌了几杯,睡觉前王博峰挑逗的说道:“这卫生间的卫生纸怎么少的这么快,小老弟该不是哥哥我上班期间在家里干坏事了吧。”
“哪有?我哪里有那么龌龊,帮你擦玻璃来着。”
“擦玻璃怎么不用报纸呀,用手纸多浪费。”
宋老师脸红的看着王博峰,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是好,索性脱了衣服钻进了被子里面,“晚上不许打呼噜啊,我今晚想睡个好觉。”
“那这可不取决我,我心情好才容易不打呼噜,要不然就得呼啸整晚。”
“那你今天心情如何呀?哥。”
“不太好,不太好。”
“那怎么才能好呀。”宋老师看着王博峰说道。
“自己领悟吧。”王博峰关了灯,然后也钻进了被窝里。
“今天可真冷啊,”王博峰故意将身子往里蹭,宋老师并未介意还一个劲儿的掖着杯子,突然宋老师感觉到王博峰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肚皮一阵冰凉。
“哥,你手怎么这么凉啊。”
“没听说吗,手凉没人疼啊,你也不疼疼你哥,我这一天有吃有喝的伺候着,还是早点睡吧。”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宋老师看到了王博峰正在厨房忙活着,“起来了呀,给你熬了粥,弄了点葱花饼,炒了个两个青菜,白天你就自己热着吃吧,晚上再给你做。”王博峰慈祥的笑脸就犹如窗外的暖阳,温暖而又和煦。
“对了,你不舒服我买了药膏,放在那里了,”王博峰指着餐桌旁的位置。
宋老师这时才想起昨晚的事情,然后突然感觉有些隐隐作痛,“去吧,先去上厕所,然后我帮你涂药。”王博峰走进宋老师又在他额头亲吻了一下,然后推着宋老师的后背来到了洗手间,“快,上完厕所,我帮你涂药。”
“昨晚,对不起啊,其实本可以让你更舒服些的,是我有些太着急了,以后不敢了,”王博峰小心的涂抹的药膏,趴在床上的宋老师没有出声,“行啦,你自己先吃饭吧,我这有点不赶趟了,你要出门记得带钥匙啊,有急事就call我,我走了。”话音未落王博峰就匆忙的离开了。
宋老师起身,提起裤子慵懒的走到餐桌旁,他看到了白米粥、煮鸡蛋、白菜炒木耳、还有牛肉炖萝卜,一种莫名的感动油然而生,这种久违了的幸福感觉就像儿时父母照顾自己那般充满了爱与希望,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妻子,似乎很久都没有再尝过她做的饭菜,每天守在校园的宋老师也只能吃着白粥就着咸菜单调而又乏味,此刻满桌丰富的早餐让宋老师重新审视了王博峰的这份爱,他终于明白了王博峰为什么无端的对自己这般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