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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暗恋已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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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的灯光昏黄且温暖。
沈清溪不想说,姚执着有得是耐心等待。
夜里的空气有些凉,更显得漠然。
“明天出去逛一逛,咱们就去看话剧吧?” 肖净书打破了整院的沉默。
姚执着正收拾着桌上的碗筷,沈清溪不好意思白吃饭便主动起身帮忙。
“我来吧,你坐着就行。”姚执着接过她手里的碗筷,向杨径澜问道:“什么话剧?”
“《暗恋桃花源》,买了四张票,本来我闺女和女婿说21日能回来一起看,可昨天打电话说有事耽搁了,我们明天去看正好。”
“你要去么?”姚执着很在意沈清溪的意见。
沈清溪白了他一眼,“我去不去关你什么事?”
姚执着无视她的白眼,低声说着:“你去我就去。”
“我要是不去呢?”
“那我就在家陪你。”
沈清溪气结,“你失业了?你不用工作的么?”
“我年前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姚执着端着碗走之前还特意留下一句:“我都说了我是失恋出来散心。”
沈清溪被堵得哑口无言。
最后答应说会一起去看,便回房间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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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星子还在孤独的流转,一墙之隔的人抱枕难眠。
沈清溪靠在床头,手里摩挲着那条银色的羽毛项链,呆呆地看着玻璃窗外的夜色出神。
爱而不得是常有的事。
爱情不是生活中的必需品。
她的家庭教育驱使她不能因为感情的失意就陷入泥淖而无法自拔。
而且她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要去做,还有很多梦想亟待实现,爱情还不足以曾为她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咚咚咚!”
敲门声打破了沈清溪的思绪。
下一秒,门外传来姚执着的声音,“小溪,我可以跟你借一下电脑么?”
“楼下不是有电脑?”沈清溪犹豫了一会儿没好气地回答。
“我是工作上的事,需要用一些音乐软件。”
艺人的隐私相当重要,更何况是涉嫌到专业上的保密工作,楼下的电脑上肯定没有他要用的软件。
“常用的音乐软件上面都有,没有你自己下载,密码都是我的生日。”沈清溪打开房门直接把电脑包扔到了姚执着怀里,不给他一秒钟开口说话的机会立刻就关上了房门。
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门外的人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脸。
姚执着两手抱着电脑看着紧闭的房门摸了摸鼻子,他低头对着蹲在他脚边的两只狗狗以一副炫耀的口吻说:“看,我就说吧,她肯定会借给我。”
他觉得现在的清溪就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一样,可爱得紧。
而两只狗狗一齐冲着姚执着歪歪了脑袋,像是疑惑,又像是在看白痴,最后无聊地一齐跑下楼玩儿去了。
第一次使用沈清溪的电脑,姚执着其实是很开心的。
他觉得这是一种很私密的关系才会有的行为,可清溪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把东西借给了他。
所以,他就真的安安分分地只点开了页面上的几个音乐软件,帮一个工作上的伙伴调试着一个伴奏。
时间在无声之处流逝,姚执着捏了捏眉心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11:30了。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已经完全凉透,压过喉管的时候有些涩然。
是时候要休息了,但在放杯子时手背却不小心蹭到了鼠标,无意间点开了电脑上的相册
姚执着本能地想要关掉,但在鼠标移动到左上角关闭页面的叉号标志时却无意间看到了里面一个名为“杀掉我只需要这个视频”的相册名。
窥探别人的隐私很不好,就算是沈清溪的隐私也不行。
但过度的爱意会让人放下心里的一条线,他越过了不能随意窥视别人隐私的道德底线,犹豫了许久还是点开了那个视频。
视频很快就加载出来,姚执着狠下心点开了播放的标志。
一片荒凉破败的土地上,渐渐出现一了些黑人孩童的笑脸,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大男孩正站在破旧低矮的房屋前挨个给孩子们分发着巧克力。
姚执着认了出来,那个大男孩正是顾博。
衣着污脏破旧的孩子们拿到糖果之后纷纷扬着笑脸围着顾博道谢,一切显得单纯美好。
他看着视频里的孩子们在不断地笑闹着,偶尔能听到镜头外清溪与孩子们玩闹的声音。
这视频的掌镜者应该是清溪,姚执着摸索着杯子如是想着。
然而,美好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随着沈清溪的呼喊从电脑扩声器处传遍了整个屋子,敲震着他的耳膜。
视频上紧接着是孩童们恐惧错愕的面庞。
顾博根本顾不得向远处张望,他尽可能的用身体护住面前的几个年纪较小的孩子,远处不断有枪声传来,耳边尽是孩童们被恐惧支配出的嘶声号叫,刺得人心口发寒。
最后,镜头后的人突然跑进了镜头内,风飞舞着她的发,只见她张开纤细的双臂,包裹住了正跪趴在地上怀里还搂着三四个孩子的顾博。
“Get down!”沈清溪几乎是边跑边嘶吼着。
姚执着眼睁睁地看着身穿白衬衫的人右肩膀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币大小的窟窿,鲜红色的血液顺着窟窿急速洇红了她的半边肩膀,染指了她洁白的衬衫。
发丝听话似的随着主人僵硬的动作安静下来,乖乖地遮住了她的伤口。
那具单薄的身子,顺势倒在了顾博的身上。
姚执着的手臂不断地发抖,连杯子都几乎握不住。
枪声还在此起彼伏地传来,镜头不断晃动,然后极速坠落在地,最后对准了土地上的石砾和相机的脚架,至此岿然不动。
视频到此结束。
短短四分多钟的视频,姚执着的背部已经渗满了冷汗,唇色都开始泛白。
他忽然想起了她右肩上的玫瑰图案,想起了她一有点儿声响就要红眼眶的事。
姚执着呆坐在那里,电脑屏幕上映着他的脸庞,久久没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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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姚执着起了一个大早,也可以说他整晚都没能睡着。
他目光呆滞地盯着锅里已经沸腾冒泡的玉米红豆粥出神。
他太了解生命的短暂和不可测,他的父母就是在突然的某一天,突然地离开了他,至此永隔。
如果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在一起,他死也不会甘心。
这时,沈清溪拉开厨房的门就看见正瞅着汤锅发呆的姚执着,她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现在还不到六点。
这人怎么起得这么早?
“我……睡不着。”姚执着盯着站在门口的人试图让自己平复情绪,“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沈清溪下意识地捏了捏睡衣的袖口,摇了摇右手里的杯子,“我下来倒水喝。”
姚执着点点头,拿过她手里的杯子为她倒了一杯已经晾了一会儿的开水。
沈清溪接过杯子,杯壁贴着手掌心的肌肤,温度刚刚好。
她捧着水杯喝了一口,而姚执着依然呆在那里盯着她不动。
眼神偷偷扫过前方的人,不知怎么的,她老觉得姚执着一直在盯着她右胸口的位置看。
难道是睡衣扣子开了?
沈清溪低头看了看,并没有。
她印象中姚执着从来没有这样没礼貌过,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只能用喝水掩饰自己的紧张。
可直到沈清溪喝完了杯里的水,姚执着还在目不转睛且明目张胆地盯着她胸口的位置。
他目光里充盈着炙热,那么的直接,那么专注,直看得沈清溪耳尖发红。
“流氓!”沈清溪走出厨房门的时候直接丢了一句给屋里的人,把关门声弄得巨大。
姚执着眨眨眼睛不明所以,只能无辜地看着消失在房门口处的纤瘦背影。
好像又惹她生气了……
“没想到执着做饭这么好吃。”杨径澜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鸡蛋火腿肉炒饭,满口称赞道:“比肖教授做的好吃多了。”
坐在一旁喝着粥的肖净书听了这话低头轻笑,也不反驳。
“我哪儿有肖爷爷做的好,肖爷爷肯定比我更了解您的口味。”
姚执着替大家泡了壶蜂蜜柚子茶,并偏心地把第一杯端到了沈清溪的面前。
早起不知道哪里又惹她不开心了,只能伺机哄人,“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你直接告诉我,我会改正。”
他不说还好,说完之后沈清溪直接轻哼了一声红着脸撇过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杨径澜看着两人的神情但笑不语。
姚执着摸了摸脑袋,更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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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下午出门前姚执着叫住了正准备上车的沈清溪。
沈清溪眼看着姚执着从双肩包里掏出了一个小东西,她没有接。
这在姚执着的意料之中,他不顾沈清溪地闪躲直接拿过她手里的手机,拆开手机壳,将东西夹在壳内。
“这是平安健康符,上次还你项链的时候本来打算一并给你的,可是当时我没有带它。”
他安装好之后又重新把手机还给她,“上次你说清清送你的破了,我就去庙里给你求了一个。”
沈清溪看着透明手机壳里夹的红色绳结,心里忽然有些酸胀,她上次只不过是因为委屈随口说了那么一句。
他平时工作那么忙,人都很难见一次,也不知道从哪儿挤出来的时间去求的。
“谢谢。”沈清溪算是接受了这个小东西。
姚执着盯着她颤抖的睫毛随口说:“你平时总是那么粗心大意,出门还是多挂几个平安符比较好。”
“你才粗心大意!”沈清溪说完气鼓鼓地上了车。
姚执着摸了摸鼻尖,在心里复盘着自己又哪里说错话了。
她怎么又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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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个校区?”姚执着坐在驾驶位上,看着导航上给出的路线犹豫不决,他对昆明的路一点也不熟悉,但是肖爷爷杨奶奶年纪大了,已经不适合开车。
坐在后座的肖净书和杨径澜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副驾驶上的沈清溪便点击了屏幕上的“一二.一,西南联大校区”的选项。
“谢谢。”姚执着看着坐在右侧的人说道。
沈清溪今天只穿了简单的牛仔裤和一件白色的羊毛开衫,长发被编成了麻花辫搁浅在白嫩脖颈的右侧。
她双臂抱着两小束白色的菊花,两相映衬之下,那明艳的面庞都显得有些素净。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沈清溪看着窗外的街景轻哼了一声,“开你的车吧,哪那么多事。”
怎么连道谢都要生气……
姚执着回头对着后座的两位老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得到了两束慈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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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住的地方离学校并不远,不到30分钟时间便到达了目的地。
姚执着站在“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的牌坊下仔细观看着,他没在国内上过大学,对这所大学并不了解。
将近过年,现在又是放假时间,学校里的学生并不多,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人结伴出现在校园的道路上,也不会回头多看他们一眼。
学校得小径上,姚执着跟在三人身后默默观赏着校园内的环境。
直到他们走到几座被警戒线围起的黄色铁皮屋前,姚执着能明显感觉到沈清溪的步调逐渐变得缓慢。
【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原教室】,姚执着认真看着嵌在黄色墙壁上的标牌。
屋子显然是修缮过的,透过几扇玻璃窗,能看见里面排列的整整齐齐的桌椅。
姚执着觉得新奇,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连在一起的桌椅。
不远处,沈清溪在前方陪着杨径澜和肖净书走着,连话都不说了。
直到他远远地看见了几座墓碑,正中间的那座碑文上刻着“闻一多先生的衣冠冢”的字样。
姚执着看见碑文时不禁愣了一下。
沈清溪将一束白菊庄重地放在碑前,端端正正地鞠了三躬。
她没多做停留,迈着步伐走到了不远处另一座高大的石碑前,又放了一束花。
姚执着站在她身旁默默地跟着鞠躬,这次她没有即刻离开,而是盯着石碑静默地站立着,他正好能看看这座西南联合大学纪念碑上的碑文。
周围除了他们就没有其他人了,气氛沉默得有些庄重。
“我们走吧。”片刻之后,沈清溪对陪在后面的杨径澜肖净书说。
两位老人点了点头,便准备原路返回。
姚执着连碑文都没有看完,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
返回的路上,再次经过黄色铁皮屋时杨径澜向里望着淡淡地讲述:“沈教授以前经常跟我们说,他们上学那会特别怕下雨,一下雨就听不见老师的讲课声。”
沈清溪这次倒露出一点笑来,“他明明跟我说他经常逃课,居然还有认真听讲的时候。”
肖净书摇头直笑,“也就你敢这么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他不但逃课出去买东西吃,还说跟着这里的老师们其实根本就学不到什么。”
沈清溪站在这座并不高大的铁皮屋门前,向里望了一望,她大概能想象到爷爷在这间屋子里上课的情形。
可岁月从不等人,历史匆匆而过,当初在这片大地上昂头挺胸朝气蓬勃的少年们已经尽数回归了这片大地。
“肖爷爷,小溪她……”走在后面的姚执着小声问着肖净书,他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来这里。
“小寻她爷爷是从西南联大毕业的,是国家科学院的一名院士。”肖净书知道他想问什么,便直接告诉他:“我和你杨奶奶有幸上过两堂她爷爷的课。”
姚执着被这个答案震惊到,尽管他不了解这所学校的历史,但光看着石碑上的刻字还有这校园里的历史人物雕像,大概能知道这所学校曾经的辉煌。
肖净书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梅校长的石像,眼神庄重,“那时抗日战争爆发,清华北大南开一齐搬迁到这里,组成了这所学校。沈院士的哥哥当初义无反顾地选择参军,最后牺牲在了这里。”
“她每年都会陪她爷爷来这里一趟,直到她爷爷去世才作罢。”
姚执着望着前方沈清溪纤瘦的背影出神,怪不得她刚刚要在那座纪念碑前献花。
他一直都知道从这种家庭出来的女孩儿,都有自己的理想和骄傲,大概率是不会对他这种人有过多的顾虑的。
真的没有希望了么?
姚执着的心底像压了一块千金石一般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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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商定好了要在云南大剧院附近的一家米线店里用餐。
饭桌上,姚执着拿着手机不断地搜索着关于西南联大的信息,就算是最细微的一条信息他都不想错过。
他盯着手机屏幕,越看越震惊于这所学校的师资力量和人才的孕育,那一个个只有在课本上才会出现的名字,居然都曾经聚集在这里为这片土地抛洒过青春、热血甚至性命。
从坐到桌上起姚执着的眼睛就没有从手机上离开过,沈清溪皱着眉时不时抬头看他,米线都要放凉了,他才只吃了一口就不动筷子了。
最后沈清溪实在忍不住了,假装不在意地说:“你要是有重要的工作就回去吧。”
姚执着立刻从手机上抽离,抬头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回答:“对我来说,你这项工作最重要。”
沈清溪捏紧了筷子,尴尬地看了看杨径澜和肖净书。
她真不知道姚执着这些话都是搁哪儿学来的,怎么越来越没脸没皮了,该不会是跟清清待久了被传染了吧?
可他们家清清也从没有像这般不知羞耻过!
“闭嘴,吃你的饭!”
姚执着眼看着对面的人又要生气,只好乖乖放下手机低头吃饭。
反正有的是时间看手机,要是惹人生气了可就最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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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晚上八点,话剧就要开场。
他们的位置在后排靠近会场的入口处,观众席上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
姚执着之前只是听过这出话剧,这还是他第一次观看。
沈清溪之前倒是在网上看过视频,今天也是第一次现场看。
现场给人的震慑和感动自然更为强烈。
话剧已经快要接近尾声,整个会场只有舞台上的一束光亮着,台下的观众全部都沉浸在其中。
【我写了很多信到上海,好多信。后来,我大哥说,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要老了。】
这句台词响起时,姚执着转头看了眼身边坐着的沈清溪,她眼里已经泛起了泪光。
他在心里捉摸着云之凡这句话,心底却回味着话剧开头江滨柳说的那句“老了,也很美啊。”
可他们终究错过了,直到老了,才见上这么一面。
人的一生有多少年可以错过?
一旦错过,便是一生。
他不想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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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结束,直到回到家里,姚执着都没有从话剧的遗憾里走出来。
沈清溪一路无话,大概也是被话剧的结局所感染。
“小溪。”姚执着按捺不住,叫住了正准备开房门进屋休息的人。
沈清溪转身,眼眶微红,连声音都有些不自然,“怎么了?”
“我……”姚执着捏紧了拳头,望着她的眼睛,坦白说:“其实,我接《破茧》这部剧,是因为你。”
姚执着淡淡地笑了笑,像是在回忆。
“那天……你从电梯里急匆匆地跑出来,撞到了我。”
她正好撞到了他的心口,撞得他好疼。
指尖不自觉的扣着金属门把手,沈清溪微微睁大了眼睛,在脑内搜索着姚执着所吐露出来的信息。
那天晚上她刚签完合同,因为怕回家挨骂,所以走得特别急。
“我本来拒绝了导演和陆制片人好几次。”姚执着望着她错愕的神情接着说:“那天,我是想亲自跟导演道歉的,为我不能出演而道歉。”
姚执着只是很平淡地叙述着事实,“你匆匆跑出大门后,和我一起去的经纪人正好接到了导演的电话,陈导随口说了一句女主角刚刚下楼梯离开,要不然还能见上一面。我当即就跟导演确认了你的信息,才确定是你。”
沈清溪作为制片人之一当然知道姚执着一直不肯参演的事,她只是没想到——他是为了她才接演的这部戏!
她明白姚执着对专业性的执着,他不懂演戏,所以坚定地拒绝,这是对观众的尊敬,也是对他自己的尊重。
而他却为了她,不顾可能要背上“演技不够强行捞钱”的骂名。
她还记得小白曾说过姚执着决定接这部戏的时候几乎把经纪人给气得半死。
“我明白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在大时代下更不值得一提。爱情只是一个锦上添花的存在,所以我并不强求。”姚执着红着眼睛嗓音暗哑,“可是,对你,我太热爱了。”
热爱会湮灭一个人的理智,吞噬人的心灵。
“对你,我从来就没有过理智。”
所以,本来为了拒演而向导演组道歉的他,当在确认清溪就是女主的时候,不顾经纪人地强烈反对当晚就签了合同。
就当是他蓄谋的。
她是他蓄谋已久的暗恋。
可当再次相遇时,她并没有想起他是谁。
沈清溪攒不住泪,直直望着姚执着的面庞。
姚执着抿了抿唇笑着看她,“但是,对我,对所有人,我希望你一定要保有理智,你一定要最爱你自己。”
他不想再看到她受任何伤了。
“没有人可以束缚你,包括你自己。”
沈清溪心口酸涩不已,有什么东西就要从心脏内破土而出,大颗大颗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她就是因为知道姚执着的为人,了解他是一个太好太好的人,所以才拒绝了他。
不知何时姚执着已经走到她面前,温柔地替她擦掉脸上泪水,可怎么擦都擦不完。
她的几个哥哥说她从不掉眼泪,可自己却惹她哭了好几次,实在太不应该了。
该说的都说了,姚执着松了口气,笑着看她,“别哭了,每次都哭得我心疼。我明天就离开,再也不特意来惹你生气了。好好休息吧,晚安。”
说完,姚执着转身回去紧握着自己房门的门把手准备推门进去。
“杨教授跟肖教授是爷爷的学生。”
沈清溪握紧拳头盯着姚执着的背影忽然开口。
“你以后要喊他们叔叔阿姨,不要差了辈分……”
沈清溪的这句话从他背后传来,带着哭过之后浓重的鼻音。
姚执着愣了愣神,等反应过来后他才转头望着站在灯光下的人,眼眶含着泪水笑得像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