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与周共季》字正腔圆

1、立冬七十九日

　　程意接到周黎的转接电话时刚到火锅店没多久，菜还没吃几口。
　　店里太吵，她瞟了眼手机来电慢慢悠悠解着缠绕的耳机线。
　　刚解开，电话挂断了，她啧了声耳机线桌上一扔继续吃着菜。
　　不多时，周黎的短信进入，“加我微信，有事。”
　　程意，“讲。”
　　周黎，“房东找我了，她问你，说调走就行。”
　　程意皱了皱眉头，顿时面前的火锅食不知味，“不用管，我会处理。”

　　想罢糟心房东，程意再没胃口吃饭，收了手机就离开了火锅店，在电子街走了一圈进了家服装店。
　　她扫了一眼，最后在一件红色大衣处停了步，挑了挑眉眼尾上翘，唔，红色可真漂亮呐，她最爱穿红色了，好似某人有件黑色的大衣，挺配。
　　…………………
　　几天前，程意忙了一天晚上下班，周黎刚从江边过来，一身黑色大衣微敞着，内搭白色衬衣，头上扣着一顶无任何标志的鸭舌帽。
　　是的，周黎不喜欢太过复杂笼统的东西，无论衣服还是摆件，一如她这个人简简单单干干净净。
　　程意出来时候，周黎习惯性伸手揽她腰，在触及到她身后出来了同事后快速收回了手。

　　周黎说起刚才和游戏工作室大哥他们四个去了江边，骂骂咧咧的，说是就一公里，结果来来回回走了三公里。
　　瘦瘦的那个同事说等明年他们都有女朋友了，他们带着各自的女朋友，让周黎带着她女朋友。
　　周黎挑了挑眉，“知道？”
　　同事无比骄傲哼了声，“那必须，那姑娘第一次来工作室时候就知道了，你那眼睛都要长人家身上了，当我们瞎呢。”
　　周黎笑了笑不置可否。

　　凌晨一点钟，几个人去吃烧烤，同事问周黎你那拔牙的女朋友呢，叫她来吃啊，周黎应道她回房子了。
　　啤酒一箱摆满了桌子，瘦子怀念着前女友，大哥怀念着前女友，胖胖子坐旁边听着，周黎看着他们瞎掰。
　　瘦子突然问起周黎为什么喜欢女孩子，和程意怎么认识的，一直说这姑娘真的优质，长得好看性格也好，讲话温温柔柔的。
　　周黎一杯酒下肚不知名的笑出声。
　　程意温柔？估计也就不讲话时候和这个词沾点边。

　　周黎脸盲众所周知，你要问她上一秒刚见过的人长什么样子，她一定是斜你一眼冷嗤一声吊炸天又理直气壮的语气来一句，“老子不知道。”
　　可她记得程意的脸，一记就想很多年。
　　用周黎的话形容，程意这姑娘，嗯，不错，冰火两重天，和她以往接触过的都不一样。
　　冬日酣然午后，姑娘往那一坐，白色卫衣茶褐色散发微卷，天气好太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映的姑娘漂亮的不像话，平添一缕清心寡欲端庄柔和的气息，像极了民国时期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
　　喔… 当然，这仅限于她不讲话时候。
　　程意讲起话来并不像她外表，活泼的像个小太阳，话多的不得了，能拉着你和你说一下午话都不会重样儿。
　　性格大胆直接，俩人还不是太熟时，程意圆圆的眼睛，笑起来眉眼弯了弯，眼尾上挑，明明是最无辜的神态，偏她做起来清丽又惑人，音调朗朗，“周黎，结个婚？”
　　任周黎再怎么淡定，也愣了一瞬才回话，“户口本在我自己手里，护照也有。”
　　片刻，周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为啥想结婚了？ ”
　　程意眨了眨眼，“唔，突然想给人家做太太了。”
　　“不过你爸妈估计相不中我这样的媳妇，伶牙俐齿的也不贤良淑德。”
　　周黎闻言笑了笑，正正经经的说着，“啊，我不和爸妈一块儿住，我爸妈脾气挺好的。”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了句，“结婚是大事，别这么草率，何况les。”
　　程意反问道， “你答应的不草率吗？”
　　周黎见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才正视起她的话，“这种事情慢慢商量，结婚前不都是要商量事情的吗？”
　　程意，“嗯嗯嗯？都商量啥..”
　　周黎突然被问到，“……不知道，我看我表姐结婚时候就商量了。”
　　程意说着就开始百度，“啊，我查了查，好像第一次见面是商量订婚和彩礼嫁妆，第二次是下聘。”
　　周黎，“你爸妈同意吗 ”
　　程意，“不同意呢。”
　　周黎啧了声，道，“备彩礼。”
　　………………
　　……………………
　　第二天
　　程意和房东谈了退租后，准备把行李箱给她送过去。
　　周黎和程意说着工作室的阿姨问起她好几次了，问她在干嘛，怎么没过来吃饭。

　　程意，“下午下班送过去，给你放一楼。”
　　周黎，“拿上来。”
　　程意，“……”
　　周黎顿了顿又补了句，“楼上的钥匙给你放二楼桌子上，不用担忧，你不会看到我，直接把行李箱放三楼就行。”

　　傍晚的天色昏昏暗暗，程意刚进门，周黎就醒了，映入眼帘的是姑娘的一身火红，仿若黎明的太阳。
　　程意踩着小高跟在床边站着扬了扬下巴，“喏，放那了，没事我走了。”
　　周黎捏了捏太阳穴，“等会。”
　　说着就起了身，她看了眼程意暗示自己要穿衣服，程意喔了声也不知在笑什么，凑近她耳边，道，
　　“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见过。” 说完就出去了还很贴心地带上了门。

　　程意问周黎会不会系蝴蝶结，自个的大衣腰后蝴蝶结系不好。
　　周黎百度教程，让她脱了大衣反挂身上，耐着心系了起来。
　　吃完阿姨做的晚饭，周黎说要消食，走会儿路吧。

　　程意穿着高跟，走路多少有些慢，周黎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脚步。
　　她侧头看着程意，黑色的秋冬连衣长裙，外罩红色的大衣，妆容恰到好处，笑容恰到好处。
　　周黎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二十一岁尚不能称之为女人的女孩子，浑身布满了别样的风情。
　　有些陌生，仿佛那个心事都写在脸上喋喋不休什么都要和她讲的小姑娘，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