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殓师不配拥有存在感》天是空的

2、2

　　横滨入冬有段时间了，今天少见的下了一场小米雪。

　　北岛零换上黑色的长衣，纯白的雪花落在他的衣领上留下淡淡的湿痕。他略微垂头，厚重的刘海几乎遮住他的整张脸。

　　北岛零穿梭在人群中，其他人好像对他视而不见，总会不经意地忽视北岛零，似乎马上就要撞在一起。北岛零却习以为常，他微微侧身，可衣角还是相碰在一起。

　　“哦，抱歉先生!”

　　“诶呀，不好意思先生。”

　　“诶，你刚刚和谁说话……”

　　“啊?就是那个穿——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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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几条繁华的步行街，北岛零拐进一个小巷，这里有些过分安静，殡葬馆对面的咖啡厅依旧没人，昏黄的灯光摇晃着。

　　北岛零转身进入殡葬馆。

　　像是初雪的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和歉意：“抱歉，我有些迟了。”他的头依旧微微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好像没人听到。

　　北岛零依然正常地换上工作服，走到了停尸房。
　　房间冷气充足，停放着几位女性，约莫二十四五岁左右，手腕处有一道狰狞的结痂的伤口，触目惊心，但她们的神情似乎各位安详。

　　其他入殓师好像没看见北岛零，依旧做着自己的工作。

　　北岛零走到最靠边的一具尸体旁：“川上，我来吧。”
　　被他称呼“川上”的男人眼球已经充血，有着很深的眼袋，被北岛零突然叫住，他怔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笑笑：“唉，麻烦了。”

　　北岛零点点头，将刘海撩起，戴上无菌手套。他对着尸体严肃地鞠躬，然后从工具台上拿起金属丝，固定着五官错位的脸部，那可怕、恐惧的神情逐渐平静下来。

　　他继续用胶水封好死者的口腔，现在她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而已，并且做了个美梦。

　　北岛零凝神看了尸体一会儿，然后侧身拿起化妆道具，一笔一笔描摹着僵硬的五官。女孩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生气，像是木头人。

　　北岛零依着她的模样，细细化着，最后一笔落在唇部，柔软的化妆刷抿过，朱红色总算让这具尸体有了些人气。

　　不知过了多久，北岛零总算收工了。他有些疲惫地褪下工作服，殡仪馆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他走到大门前，果然，门被锁了。

　　北岛零面色正常，他从接待处翻出一把备用钥匙，开门后又放回原处。

　　约是深夜十一点，北岛零回到他家，没有什么装修，甚至有些寒碜。

　　电话突然响起，他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接听。

　　“零，过得如何呢？”

　　北岛零望着窗外被薄雪反射的月光：“如你所愿。”

　　“呵呵，那就好。果戈里他们已经不知道你了呢，现在只有我还记得你。”

　　“……”北岛零有些沉默，他的手似乎在颤抖，“……什么时候开始?”

　　“后天哦，你还有一天，”费奥多尔的声音好像带着笑意，“如果零还想让自己有‘价值’就要听话……”

　　北岛零木然地听着，直到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