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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青火 ...

  •   掏心的剧痛传来的那一刻,流响竟然奇怪地平静下来,虽然心有不甘,但也许在这里死去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这个死法对自己来说还是挺新颖。

      “好冷...”流响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温度在一点点的流失,眼前越来越黑。

      混沌之中,他似乎又看到了梦境中那只黑猫。那只黑猫带着自己熟悉地铃铛,从墙角窜出来,狠狠地咬了婴宁一口,毫不犹豫地护在自己身前,。

      “错觉吧...”

      大量失血带来地无力感涌上大脑,流响彻底昏了过去。

      昏沉之中,流响又陷入了熟悉的梦境,但这回的梦境和以往有些许的不同,总是在牢门外徘徊的黑猫不见了,黑猫脖子上的青铜铃铛被挂在牢门上,凛冽的寒风从远处吹来,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铃声清脆,在落针可数的牢房里额外清晰。

      流响费力的站了起来,这副身体可以说是残破不堪,身上散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甚至没有结痂,雪白的中衣上渗着伤口开裂沾上的鲜血。

      皎洁的月光通过牢房上狭小的窗户透了进来,让流响勉强能看见四周的环境。这件牢房没有保暖防潮的稻草,阴暗而湿冷。

      他艰难的挪到牢门边,尝试着用手推开那扇牢门。木制的牢门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监牢里尤为清晰。

      流响开门的动作牵动了门上系着的青铜铃铛,铃铛叮叮当当的响着,伴随着回声,清脆悦耳。

      牢门外是死一样的寂静,四周的牢房空无一人,只有远处闪着微弱的火光。

      这具身体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肉,流响忍着身体上传来的剧痛,搀扶着牢门上的栅栏,一瘸一拐的朝着火光挪动。

      火光之处果然是一个出口,流响用尽全力爬上楼梯,出口外横七竖八的躺了许多人,他们身穿软甲,装备精良,应是官兵,一个黑衣人正背对着流响站在火光之下,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似乎在等着他。

      “你..咳咳咳..”流响张了张嘴,喉咙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依靠在门口的柱子上不停的喘息。

      黑衣人转过头来,黑帽盖住了他的大半面容,神色不明。

      只见他怔愣片刻,随后低低的笑了起来。

      “哈哈,真是没想到你养的好狗居然把你囚禁在这里。”他冷笑一声,黑色的宽大袖袍下散出黑雾,黑雾劈头盖脸地朝流响扑去,流响没有力气反抗,黑雾地温度极低,比牢房内冰凉地石板还要冷上三分,让他如坠冰窟。黑雾之中有丝丝的青火,拼命的往流响眼睛里钻。

      “嘶...”。流响的眼前一会青一会黑,那耀眼的青光几乎要把眼睛晃瞎了。

      突然,流响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地胸口,让他喘不上气。

      “呕”流响从黑暗混沌之中挣扎出来,强烈的呕吐感充斥着胸口,让他止不住的干呕。

      一只橘色的肥猫正趴在流响的胸前打盹,见流响醒了,钻过被窝蹭到流响的跟前关切的看着他。

      流响的身体好像被十万头大象踩过一样,几乎使不上力气,喉咙嘶哑,不堪,只能勉强发出啊——啊的嘶吼,心脏处还有些许的疼痛。

      流响扯开胸前的衣物,两道浅浅的粉痕提醒着昨夜发生过的一切,如果发现的再晚些,这疤痕就要自己痊愈了。

      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他只好躺着床上,无聊的观察四周,这件房子通体由木板拼接而成,房间低矮,流响凭借为数不多的建筑知识,判断这应该是吊脚楼。他所在的房间有些凌乱,床头堆着一摞摞的笔记本和晦涩难懂的书籍,这房间的主人似乎是个毛毯爱好者,流响所躺的床上就摆放着五六条毯子。

      躺尸了好一会后,身体似乎缓过来了,有了一些力气。流响撑着手臂够到了床边的扶手上,前所未有的剧痛从他的头部传来,耳朵传来嗡嗡的耳鸣声,他眼前又出现了晃眼的青光,一时没站稳摔在了地板上。木制的地板不堪负重,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响声。

      “嘎啦——”房门被人猛地拉开。

      温暖的胸膛贴上了流响的背部,那人像拎小狗似的一把将流响抱起来,将他慢慢的放在了床上。

      “不要动。”低沉的声音在流响耳边响起,那人的声音真是好听极了,听的流响一个钢铁直男都有些腿软。

      眼前的青光逐渐褪去,阳光重新进入了流响的视野,在清晨的阳光下,流响看清了这个男人的轮廓。

      那人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上身套着一件随处可见的白色t恤衫,搭配一条黑色的宽松短裤,细长的眼眸藏在锋利的眉峰之下,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在阳光之下散发着光泽,不得不说,好看的人即使是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也透着别样的美感。

      “咳...敢问您是?”流响忍着咽喉的剧痛,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叫祝何,是流灯阁的现任阁主。”祝何边说着边递给流响一杯温水。

      流响此时的嗓子干的冒烟,也顾不上水里有没有下毒,一口喝了下去。

      “咳咳。”

      “你喝慢些。”

      流响从小患有慢性咽炎,每到清晨常常会止不住干呕,但祝何好像十分了解流响的身体情况似的,熟练的给流响拍了拍背,在他身后慢慢的替他顺气。

      流灯阁?好像在那里听过。流响在心中默默念道。

      “昨天那两个人额...妖呢?”流响想了想昨夜的场景,似乎将他们称为人有些许的不妥,连忙改了口。

      “你不必担心,他们不会再来找你了。”祝何垂下眼眸,躲开了流响的疑惑的眼神。

      可疑..太可疑了。流响表面风轻云淡,心下却警铃大作。

      他应该和昨夜的那批人有某种联系。

      “砰——”窗外传来一声巨响,打破了二人之间诡异的沉默。

      洁净明亮的窗户上焕发着丝丝的光芒,一只黑色的乌鸦躺在窗外,一动不动。看起来是活活撞死了。

      可窗户明明是打开的啊!它是怎么撞死的,流响震惊的看向祝何。

      祝何一言不发的走到床边,用一根木条嫌弃的挑起乌鸦尸体,从乌鸦的爪子上找到了一张纸条。

      这片纸张上印着火焰暗纹,火焰如有生命一般,在纸上舞蹈。

      流响悄悄撇了一眼,纸上的文字晦涩难懂,看起来不是现代的汉字,笔者似乎也不想让别人看懂,将原本就复杂的字写的潦草至极。

      不知道为什么,流响竟对这潦草的字体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没等他细看,祝何便把那纸条收起来了。

      “你暂且先呆在这里,避几日再回去。”

      祝何从一地的杂物里翻出一个被黑布包着的灯,灯一入手,青火就迫不及待地从黑布的缝隙里钻出来,亲昵的缠上了祝何的手腕,和昨夜凶猛的火焰全然不同。

      青火似乎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流响,在祝何的手腕上停顿片刻,像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似的,突然朝流响冲去。

      “又来!!”流响已经被这些不明的黑雾火焰扑脸好几次了,这些奇怪的生物为什么总是喜欢朝着脸呢,流响默默想道。

      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青色火焰看起来十分兴奋,化作一个迷你的小女孩,坐在流响肩头,抱着流响的脸就要亲下去。

      “咳,青涟,走了。”祝何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急忙把青火召回来。

      听到主人的警告,青涟嘟囔着嘴十分不情愿的飘回祝何的手上,从嘴里吐出一朵小火莲,火莲悠悠的飘到地上,莲花一落地,青色的火焰便从中冒出来,形成一个燃烧的火门,灯盏上的黑布脱落,祝何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袭黑袍,提着灯缓缓消失在了火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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