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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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南湾街人流如织，热气袅袅。这是豫江有名的早市，店主统一5点开门，卖什么的都有。肠粉、炒粉、汤粉、云吞……各有各的特色，但都地道正宗，美名远扬。
庄舒宜在一家云吞店前排队，轮到她时，她要了一碗鲜虾蟹籽云吞，将拿了一路的保温盒递上去。
等待出餐的时间，她在隔壁的包子铺买了烧麦和豆浆。
烧麦吃完，云吞也好了。提着装满热汤的保温盒再坐地铁不方便，高峰期的地铁，庄舒宜不是没有领教过。不是人进去了，电脑还在外面，就是人出来了，头发还在里面。
就这么挤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地铁，她再拎一壶热汤上去，分分钟酿成人间惨剧。
剩下的路程她打车去公司。
打车费，顾总报销。
庄舒宜来的时间不算早，公司里已经有同事在办公。她把保温盒放在顾总办公桌上，打开空调，温度调至20度，又顺手拿起花洒给办公室里的绿植浇了水。
做完这些，她退出办公室，到茶水间给自己泡了杯柠檬蜂蜜水。
一路点头微笑打着招呼走过去，经过研究部的王羡宁时，庄舒宜注意到她身边多了个生面孔。
“新员工？”庄舒宜瞟了一眼她胸前的工作牌，“孟-思-婉。”
被点名的孟思婉想应答，又不知道对方怎么称呼，连忙点了下头，“你好！”
王羡宁介绍道：“对，这是新招进来的实习生。”
“挺漂亮的。”打量了一番她的穿着打扮，庄舒宜微笑道：“上班期间头发扎起来，纽扣扣到最上一颗。”
她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再次提醒：“身上的配色最好别超过三种。”
孟思婉低头看自己，浅蓝色衬衫，白色外套，粉色包臀裙，都是很清新的颜色。在服装店试穿的时候，店员都夸她好看。
也没超过三种颜色啊。
哦，还有一双亮黄色的高跟鞋，如果算上配饰的话，耳环是红色的。
孟思婉向带教她的前辈请教：“羡宁姐，刚刚这个是什么领导？”
“不是领导，是顾总的秘书，庄秘书。”
原来只是个秘书。
“庄秘书这么严格？”
王羡宁睨她一眼，“不是庄秘书严格，是顾总严格，你照做就是了。”
孟思婉环顾一周，发现公司里的女职员都扎着头发，有的甚至挽了个发髻，一丝不苟的。她把头发扎起来，照了下镜子，看起来太严肃了，没有美感。
她从扎好的头发中抽出几缕发丝，散在两边，这样好多了，端庄中不失妩媚。
孟思婉现在是研二在读，走秋招进的盛扬投资。今天是她正式实习的第一天，昨天办入职手续的时候，项目经理吩咐王羡宁带教她。于是她今天早早来报告，想给领导和同事留个好印象。
王羡宁坐在工位上操作电脑，给她讲解公司的基本架构，孟思婉弯腰在一旁听着。
不多时，微信群里蹦出一条重磅消息：【顾总到楼下了。】
看到消息，王羡宁立刻从工位上站起来，顺带拉着孟思婉站好。
她对镜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又把书桌上的物品扒拉整齐了，严阵以待。
随着顾总走进办公室，众人在各自的工位上站的笔直，脸上挂着标准的商务笑容，整齐划一地发出问候：“顾总好！”
孟思婉觑眼去看，走进来的男人一身藏蓝色西装，身长腿直，肩宽腰窄，周身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唯一跟年龄相符的，大概就是他那双眼睛。开扇形的双眼皮，眼角微翘，眼尾稍垂，睫毛长且密，自带一片阴影，看上去深邃多情。
顾时矜冷淡地颔首，步履不停地从众人面前走过。经过项目部时，他忽然顿住脚步，目光朝着孟思婉的方向射过来。
孟思婉很确定他在看自己，那双狭长的桃花眼自带脉脉深情，无端给人旖旎暧昧的错觉。她不禁红了脸，心脏砰砰直跳。
顾时矜眼神逐渐犀利，眉头微微蹙起，“你很爱吃鱿鱼须吗？”
说罢，径直走进了办公室。
孟思婉心头一梗，什么意思。
旁边投来王羡宁埋怨的眼神，“怎么不把头发扎整齐一点。都说了，顾总要求很严格。”
孟思婉垂下头，一阵羞惭，又有点委屈。
这明明，是鲶鱼须刘海。
“算你运气好，碰上顾总心情不错，没说难听的话。”
这，还不难听吗？
“那他要是心情不好呢？”会怎么说？
王羡宁把孟思婉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大概会说，五颜六色的鱿鱼须。”
孟思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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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总裁办公室，庄舒宜给顾时矜汇报大铭公司的IPO财务尽调。
“……主营业务收入和净利润相对较低，但净资产收益率比同行高出0.02%，营业利润率比同行高出0.03%，盈利能力相对较强，具备可持续性……”
顾时矜沉默着听完，才发表了最终意见，“最近见长啊！”
难得听到顾时矜的夸奖，庄舒宜受宠若惊，“谢谢顾总，我最近下班后都在……”
“头发。“
最近下班后都在努力学习相关财务知识，CPA也考过了。
庄舒宜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她在期待什么啊。顾时矜怎么可能赞美她，指望他夸奖，不如指望路边的石头开口说话。
“剪短点，不够干练。”
“好的，下班就去。”
庄舒宜是财会出身。毕业后，大部分同学不是大公司当会计，就是去银行和事务所，少部分拔尖的去了投行。
只有她心心念念想去私募公司。她嫌会计和柜员无聊，而事务所和投行做项目的时候，熬夜通宵是常态。她能接受996，但对熬夜是敬谢不敏。最好的就是私募公司，待遇高，工作内容有趣，还能准时下班。
可当时国内好点的私募公司招聘要求都是985本科起步，有的甚至要求研究生和海归。庄舒宜毕业于211院校，名头不够响，求职屡屡碰壁。
只有盛扬给了她回音，却不是要她做分析师，而是问她有没有兴趣当秘书。
她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上了岗。原本想着跟在顾总身边能学点东西，同时曲线救国，看顾总会不会发掘她的能力后同意她做分析师。
现在看来，无疑是痴人说梦，顾总并没有慧眼识人的本事。
片刻后，顾时矜手指敲了敲桌面，漫不经心地问：“今天的行程到几点。”
“晚上大铭的苏总约了您吃饭。”
尽调都已经做完了，就差最后签合同。庄舒宜猜测，今天这顿饭，是要最后再敲定一下股权比例。
顾时矜微微蹙眉，神情中透出几分不悦，“那个苏铭贼眉鼠眼，看着让人心烦。”
又问庄舒宜：“融通怎么说？”
“还是只给我们18%的份额，开价比我们评估的高出200万。”
大铭和融通都是盛扬最近看好的投资项目。评估下来，两家公司都具备一定的发展潜力，差不太多的融资金额，大铭愿意出让20%以上的股权，融通却只肯给出18%，开价也偏高。相较之下，后者的投资回报率就低多了。
顾时矜沉默半响，“晚上陪我出席。”
庄舒宜没有立刻回答。
不止是顾时矜，庄舒宜也对这个苏总没有好印象。
前几次两家公司开会商讨时，苏铭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在她给两边负责人端茶倒水的时候，苏铭还会有意无意地碰一下她的手。
这些只是捕风捉影，没有切实的证据，以此拒绝出席显然不合适。她是个普通职员，又不是集团老总的千金，没有任性说不的权利。
她想了好一会，才说：“好，但我要回家拿个东西。”
“什么？”
庄舒宜微微一笑，笑容里藏着几分苦涩，“秘密武器。”
顾时矜没再多问，“让司机送你。”
庄舒宜提前半小时离开公司，司机在家楼下等了她二十分钟，之后又载着她回公司楼下，接上顾总。
一路上相安无事，下了车，顾时矜才发现庄舒宜的变化。
她今天原本穿的是米白色衬衫，浅棕色的长裤加外套，这会身上却换成了黑色的套裙。
“苏铭也值得你跑一趟，特地换身裙子？”
说实话这身并不好看，通身黑色显得她老气，不如原先的OL套装青春靓丽。更令他疑惑的，是她腿上的丝袜都是黑色的。
不是保暖的光腿神器，而是很薄的那种黑丝袜。
现下已入了秋，豫江位置偏南，虽不是萧索寒冷的天气，但也凉意阵阵。
顾时矜莫名有些烦躁，“不冷吗？”
“还好。”
前一个问题庄舒宜避而不谈，只答了后一个。
顾时矜向来不爱深究，问一句也就过了。
盛扬这边只来了顾总和秘书，大铭却是来了一帮人。为了表示对顾总的高度重视，苏总把他手底下的几个总都带上了，还跟了两个秘书。
苏铭一见顾时矜，张口就是“年少有为”、“青年才俊”、“人中龙凤”……奉承的话不带喘的说了一箩筐。
到了饭桌上，苏铭和他手底下的几个总仍在延续“夸夸群”精神，十句里有五句在夸顾总年纪轻眼光好，三句聊行业未来的发展趋势和投资回报，两句插科打诨。聊来聊去，就是不谈此次饭局的真正目的。
其他的事务双方都商谈好了，唯一没达成一致的就是出让的股权比例。盛扬投资想要控股23%，大铭只肯出让21%，今天这顿饭就是为这事预备的。
苏铭喝了个六七分醉，醉意朦胧下，再看顾总身旁的秘书，模样比平日还要动人几分。
庄舒宜是标准的鹅蛋脸，面部线条流畅，五官柔和没有攻击性，眉宇间的温郁气质为她平添了一分清冷感。
苏铭刚入行的时候，最迷那些眼儿媚腰肢细的小妖精。可在商场浸淫多年，妖妖娆娆的女生他腻了，反而对知性美丽的职场女性高看一眼，以此彰显自己眼光独到有品位。
庄秘书正好有种职场女性的知性美，温柔又清冷的气质，很是拿人。
苏铭平时只是直勾勾盯着，过个眼瘾。这会酒意上头，心里像是有簇无名火在烧，烧起了几分撩拨的心思。
他握着酒杯绕了一大圈，绕到庄秘书的右侧。
“庄秘书，别光喝果汁啊，来，我们也喝一杯。”
坐在庄舒宜右侧的女生连忙起身让座，苏铭也不客气，顺势坐了下来。
庄舒宜笑笑，婉拒：“不了，苏总，我酒精过敏，喝不了酒。”
说着，不动声色地往椅子的左侧挪了一点点。
“大妹子说笑了，哪有人酒精过敏的，别拿这种借口搪塞你苏哥。”
他笑着朝庄秘书靠近了些，庄秘书身上有着淡淡的馨香，熏熏然的，撩拨得他越发心痒难耐。
庄舒宜见状也不再解释，把早早准备好的照片和鉴定表从包里拿起来，轻轻放在桌上。
苏铭略一低头，几张皮肤过敏的照片映入眼帘，大片的红肿和疙瘩触目惊心。
苏铭忍着不适移开了眼，连那张鉴定表都没来得及看。刚刚下肚的酒翻滚着，一阵阵涌上喉头，难受的不行。
“庄秘书，你说归说，拿照片干什么，我这让你恶心的，都吃不下饭了。”
庄舒宜看了一眼他的大肚腩，觉得吃不下饭对他来说兴许是件好事。
庄舒宜大叫冤枉，“我说了呀，苏总不是不信么。”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庄舒宜分明是故意的。不喝酒可以拿“要给顾总开车”来推脱，实在不行央着顾总说两句好话就过去了，项目方还敢驳了资方的面子不成。
可这位庄秘书偏偏另辟蹊径，丢出几张过敏的照片，摆明了恶心人。
坐在主位的顾时矜忽然嗤笑了声，笑的很轻，若有若无的。在这似笑非笑中，又显见的透出几分淡淡的嘲讽。
不知道是笑苏铭自取其辱，还是嫌庄舒宜的举动不得体。
顾时矜一笑，苏铭的心“腾”一下悬在了半空，计较的心思也淡了，眼都不眨地盯着顾时矜，生怕他要发火。
只见顾时矜举起酒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神色散漫，目光也不落在谁身上。
苏铭有些拿不定，犹豫着是不是要解释一番。
正在左摇右摆间，顾时矜缓缓起身，顺了顺西装下摆，“诸位，失陪一下。”
苏铭心中微动。顾时矜就这么离开包厢，不管是去上洗手间，还是去抽烟透气，在苏铭看来都是一种默许。默许他可以对庄秘书有进一步的举动。
投资市场上并不一定拿钱的才是大佬，他这个公司盈利可观，前景一片大好，多的是投资公司想进场。顾时矜有心笼络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苏铭一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试探性地在庄舒宜肩上拍了拍，笑吟吟道：“小庄啊，你可真能干，跟着顾总干了这么久，苏哥是真心佩服你，真心想跟你喝一杯的。”
说完，他的手自然下放，滑向了庄秘书的大腿。
他闭上了眼，心里甚至提前预演：这腿摸上去的感受，该是怎样滑嫩又有弹性。
“嘶啊……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
，还差 